批評西蒙娜·拜爾斯的人沒有看到摧殘身體這個更重要的的問題

有些人把這位奧運體操選手看成是一個自私自利的運動員。 但是,她退賽的做法,應是如何尊重、而不是蔑視我們的身體的榜樣。

Christianity Today August 5, 2021
Picture Alliance / Contributor / Getty Images

奧運會總是充滿意外,東京奧運的第一周比賽也不例外。 週二,美國奧運女子體操隊隊長、美國有史以來最傑出的體操運動員西蒙娜·拜爾斯(Simone Biles)在跳馬和自由體操上的不正常表現後退出了團體比賽。

到了周三,拜爾斯也退出了個人全能比賽,理由是需要關注她的心理健康。 在幾乎絕對有機會主宰比賽的情況下,拜爾斯的選擇體現了在競技體育和更廣泛的文化領域中罕見的舉動:說“該適可而止了”的謙卑和勇氣。

儘管許多人支持拜爾斯的決定,其他人認為她的選擇是一個失敗。 像查理·柯克(Charlie Kirk)、馬特·沃爾什(Matt Walsh) 和珍娜·埃利斯(Jenna Ellis)這樣的保守派媒體聲音,認為她是一個放棄者,把她對 “心理健康 ”的關注等同於軟弱或缺乏情感上的剛毅。 他們甚至指責她辜負了她的團隊、她的國家。 其他人回顧了凱麗·斯特拉格(Kerri Strug)在1996年跳馬比賽中的頑強表現。在那次比賽中,斯特拉格強忍著明顯的傷痛進行了第二次嘗試,最終帶領她的團隊獲得了金牌。

畢竟,競技體育的全部意義不就是要把人體推向極限,或者超越我們認為的極限嗎? 甚至使徒保羅也引用了使身體受到嚴格紀律約束的比喻,他在《哥林多前書》第9章中寫道:“凡較力爭勝的,諸事都有節制, ··· 我是攻克己身,叫身服我,恐怕我傳福音給別人,自己反被棄絕了。 (25–27節)。

雖然我們被要求約束我們的身體(也包括屬靈上),但將人體推到極限並不意味著極限不存在。 我們需要有尊重自己局限性的智慧和謙卑。

但如果你想從美國體操協會(USAG)的廣義文化中找線索,你是不會知道這一點的。 幾十年來,美國體操協會一直故意否認這種限制,而是選擇把運動員當作用完可棄的物件,讓他們挨餓,把年輕的身體逼到極限,當在其對團隊目標不再有用的時候把她們扔到一邊。

事實上,正是在這樣一種摧殘性文化中,斯特拉格實現了她現在著名的第二次跳馬。 正是在這種文化中,美國體操協會的教練貝拉(Bela)和瑪塔·卡洛里伊(Marta Karolyi)經營著他們臭名昭著的“牧場”——在受到虐待指控后已关闭的一所官方训练设施。正是這種文化將脆弱、受傷的體操運動員交給了隊醫和戀童癖拉里·納薩爾(Larry Nassar)。 正是這種文化掩蓋了納薩爾的性侵行為,讓他繼續性侵其他數百名年輕體操運動員,包括拜爾斯本人在內。

儘管花了幾十年的時間,但拜爾斯對這種文化說不的意願和能力代表了一種巨大的變化。 正如前奧運選手和斯特拉格的隊友多米尼克·莫瑟努(Dominique Moceanu)在推特上所说:“拜尔斯的决定表明,我们对自己的健康有发言权——作为一名奥运选手,我那时从不觉得自己有发言权。”

在為斯特拉格贏得歷史地位的同一屆奧運會上,14歲的莫西納在平衡木上撞到了頭,摔倒了。 她沒有立即接受醫生的評估,而是繼續參加比賽。 與此同時,斯特魯格自己在跳馬上的受傷將結束她18歲的體操生涯。

這些故事與烏茲別克斯坦體操運動員奧克薩娜·丘索維蒂娜(Oksana Chusovitina)的故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本週她因其職業生涯的長壽而受到讚譽。 在令人震驚地參加了八屆奧運會後,丘索維蒂娜終於在46歲時退役。 她的體操生涯開始於於1992年,這是在拜爾斯出生前五年。 雖然評論員們可能會將她體育壽命之長歸功於她對體操的熱愛和承諾,但我想,答案是否更簡單些。 如果體操運動員沒有被摧殘到不能再參加比賽的地步,也許他們會享受更長的職業生涯。

我認為,這正是批評拜爾斯的人所忽略的。 在她退賽后不久,她的故事的現實變得更加清晰,而這個故事比她的詆毀者所說的要嚴重得多。

在提到需要關注她的“心理健康”時,拜爾斯提到她正經歷著“一點扭曲(twisties)”,這意味著對執行複雜技巧至關重要的頭腦-身體聯繫斷線。 “扭曲(twisties)”,或稱迷失空間方向,使運動員失去對自己在空中位置的感覺,並可能導致受重傷。 這一現像也可能由極端壓力和創傷帶來——拜爾斯本人就曾承受過這種壓力。

《華盛頓郵報》專欄作家薩利·詹金斯(Sally Jenkins)寫道:“‘心理健康’這個短語的問題在於,它是一個抽象的概念,讓你直接忽略發生在西蒙娜·拜爾斯身上的事情,以及在某種程度上在她身上正在發生什麼。 “時至今日,美國奧運官員仍在繼續背叛她。 他們否認他們有法律義務保護她和其他人免受強姦犯、戀童色情狂拉里·納薩爾的傷害,他們繼續借司法操作來逃避責任。 對她來,受摧殘是一個發生在當前的事件。 ”

讓我們直言不諱:西蒙娜·拜爾斯是一名在精神、情感、性和身體等多方面受到創傷,並在其綜合影響下參賽的運動員。 她的身心聯繫會在這一時刻出現障礙,應該不會讓人感到驚訝。

但作為完美的運動員和成熟的女性,拜爾斯也明白頭腦在空中迷失方向所帶來的危險。 她沒有勉強,而是有勇氣拒絕不惜一切代價要贏的文化,並說:“不要了”。

令人痛心的是,我們中的許多人把她的謙卑和勇氣誤認為是羞辱,是自私自利的,是對個人幸福的偶像崇拜。 我們沒有人能夠知道拜爾斯的動機。 我們甚至常常不完全了解自己的情況。 但我們可以觀察到的是,在一個經常摧殘人的文化中,她是如何應對人類的限制的。 當我們面臨類似的困境時——無論是在我們的工作、事工還是人際關係中——我們也可以謙卑地擁抱我們自己的人性的脆弱,並有勇氣如實地講述它。

基督的道成肉身為我們提供了一個榜樣,讓我們知道如何尊重我們經常蔑視的身體。 最終,正是他願意接受人類肉體的限制——軟弱、疾病、迷失方向——才使我們的救贖成為可能。 那麼,對於擁抱自己的極限也會導致自由和生命,我們就不應該感到驚訝。

保羅在《腓立比書》4:13中說,“我靠著那加給我力量的,凡事都能做。” 這句話經常被引用來慶祝意志的勝利,但我們可以學習從另一個角度來讀它。 因為就在下一節,保羅這樣寫道:“然而,你們和我同受患難原是美事。”

如果說謙卑教會我們擁抱自己的極限,那麼勇氣則使我們能夠與他人分享這些。 作為回報,我們能夠打破璀璨的惡性循環,並得到我們需要的照顧。 週三晚上,在評論員們斷言這是她最大的失敗之後,拜爾斯在

願我們都能認識到這一點。

漢娜·安德森(Hannah Anderson)是《受造為更多》(Made for More)》、《所有美好的事物》(All That’s Good)和《謙卑的根:謙卑如何磨練和滋養你的靈魂》(Humble Roots: How Humility Grounds and Nourishes Your Soul)的作者。

翻譯:吳京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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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來自世界各地的基督徒奧運選手加油

認識一下那些在2020年東京奧運會上以信仰為重的男女選手。

Christianity Today August 5, 2021
VCG / Getty Images

開幕式才開始,但2020年的東京奧運會就已經讓人感覺很怪異。在最後一刻,日本政府決定禁止觀眾入場,一些運動員在COVID-19檢測呈陽性後不得不退出比賽,或在接觸到檢測呈陽性的運動員後被隔離。

就像其他奧運選手一樣,基督徒運動員做出了犧牲,經歷了心理健康危機,並將自己推向生理極限,才獲得了奧運會參賽資格。但是他們在達到這一成就時,也對自己最終身份所在有著明確的信念。許多人還利用他們的平台分享神在他們生命中所做的工,並為他們所取得的成回饋社會。以下是來自世界各地的,目前參加東京奧運會的15名運動員。

盧卡斯·勞塔羅·古茲曼(Lucas Lautaro Guzman),跆拳道(阿根廷)

@Lucastkd94

2012年,塞巴斯蒂安·克里斯馬尼奇(Sebastián Crismanich)成為首位在奧運會上贏得跆拳道金牌的阿根廷人。盧卡斯·勞塔羅·古茲曼希望能成為第二個。

2019年,他在2019年世界跆拳道錦標賽中贏得男子蠅量級銅牌。他取得這一成就,是他的母親患乳腺癌不久即去世的三個月後。雖然失去了母親使很難受,但古茲曼的信仰得以深化,今天他說他有很多要感恩的。

就在奧運會開始前,古茲曼在哈薩克斯坦慶祝了他的27歲生日。在他的 “26歲最後一張照片”的標題中,他寫道:“我覺得我不配得到我正在經歷的一切。 ……我不能再向神要求什麼,因為他給我的太多了,使我無以復加的完整和圓滿。 儘管我得到的這麼多外部成功,我必須承認,接受基督是發生在我身上最好的一件事。 我不想說服別人以我的方式思考。 歸根到底,只要在我們的行動和行為上有證據顯示給世人,我們所說的就是有用的”。

尼古拉·麥克德莫特(Nicola McDermott),跳高(澳大利亞)

@nicolalmcdermott

“在體育中,順服的生命將是個什麼樣子?”跳高運動員尼古拉·麥克德莫特(Nicola McDermott)在她的Instagram簡介中提出了這個問題,然後繼續在生活中尋求給這個問題一個應有的答案。在賽場上,24歲的麥克德莫特在2018年英聯邦運動會上贏得了一枚銅牌。在去年疫情期間,她離開澳大利亞到歐洲訓練,並創造了個人紀錄。在賽場外,她共同創立了 “永恆的冠冕 ”(Everlasting Crowns)事工,她希望“運動員夥伴們被耶穌完美的愛所改變,在教會中得到栽培,並接受門徒訓練,成為他們被派往的每個地方的祝福”。

她在今年早些時候告訴《衛報》:“我的信仰是我在這項運動中堅持這麼久的原因。 信仰是對你沒有看到的事物的信心,對嗎? 跳過兩米——當我還是一個八歲的孩子時,跳了1.15米——你需要有一點信心才能相信這一點。 在20歲之前,我一直非常努力地追求體育,我認為這就是我的幸福——一旦我成為一名奧運選手,一旦我達到了某種程度,那麼我就會感到幸福。 我達到了一個水平,擁有了我所夢想的一切,但我仍然不滿意——於是我意識到,我把自己的身份寄託在了成績和成就上。 對我來說,信仰就是意識到,無論表現如何我都是被愛的——跳高只是將我與神連接的一種方式。”

伊塔洛·法雷拉(Ítalo Ferreira),衝浪(巴西)

@italoferreira

衝浪是首次列入奧運會賽項,2019年世界冠軍伊塔洛·費雷拉贏得了男子項目的首枚金牌。這位27歲的運動員在社交媒體上為勝利讚美神,並重複了他在日本總說的一句話:“di amén que viene el oro”(大意是說,只要說“阿門”,金牌就會來。) 費雷拉說,他從凌晨3點開始就在床上祈禱這些話,祈求神幫助他實現夢想。 “成了!我在衝浪史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他說。為贏得這塊金牌,費雷拉要克服波濤洶湧的水情、將比賽從兩天縮短為一天的降臨風暴,還有在他上場衝擊金牌時沒幾分鐘內就斷裂了的那塊衝浪板。他流著淚繼續說:“在過去的幾個月裡,我訓練了很多,神讓我的夢想成真了。我只應感謝神給我機會,去做我喜歡做的事。”

費雷拉來自巴西東北部的一個小鎮,他的父親從漁夫手裡買魚,再轉賣給餐館。在父親第一次給費雷拉買了塊衝浪板的兩個月後,他贏得了他的首次沖浪比賽。隨著費雷拉迅速躋身衝浪界精英,他賺的錢足以在海灘上為父母買一所房子。 “海洋在我的生活中佔有很大的分量。從我父親開始,他依海賣魚為生,我則靠衝浪謀生,”費雷拉在一個鼓勵關於海洋的對話的視頻中說。 “沒有海洋的未來?那將是可怕的。我認為海洋是神給人類的特殊禮物。”

查爾斯·費爾南德斯(Charles Fernande),現代五項(危地馬拉)

@charlesfernandez_5

查爾斯·費爾南德斯7歲時,他的家人從美國搬到他父親的家鄉危地馬拉,擔任傳教士。在他兒子出生前幾年,卡洛斯·費爾南德斯參加了五項全能比賽,這是一個包括擊劍、自由泳、馬術障礙賽,以及手槍射擊和越野跑在內的綜合項目。卡洛斯和他的妻子埃斯特現在在危地馬拉安提瓜附近的山區主持一個服務於周圍瑪雅社區的事工。

費爾南德斯在20歲時參加了2016年里約奧運會,在那裡他獲得了第15名,之後在2019年贏得了泛美運動會的勝利。 “帶著兩枚獎牌回到我的國家,能夠與這些每天為擺脫貧困而奮鬥的人們分享這些時刻,並給他們帶來基督的希望絕對是一個大大祝福。”在2018年贏得兩項地區賽事之後,費爾南德斯說。 “這就是我所做這些事情的原因,在這項運動中成為基督照到各國的光。” 在整個疫情病期間,同時也作為一名社會工作者的費爾南德斯,一直在美國和危地馬拉之間旅行,試圖幫助他的同胞。他在去年的一次採訪中說:“作為一名運動員,我的目的是給他們帶來希望,告訴他們只要你努力工作,一切皆有可能。 我支持我的國家的兩種方式(社會的和體育的)是不同的,但感謝神,它們以一種非常特別的方式結合在一起。 這是我在奧運會上所做的一切的原因和動力。”

喬納坦·克里斯蒂(Jonatan Christie),羽毛球(印度尼西亞)

@jonatanchristieofficial

印度尼西亞是穆斯林人最多的國家。但他們最喜愛的運動員之一,是一位23歲的熱愛耶穌的羽毛球運動員。這裡有一個原因:2018年,在克里斯蒂15歲就獲得高級比賽冠軍頭銜的五年後,他向神承諾,如果他在2018年亞運會上進入羽毛球男單決賽,他將把一半的獎金送出去。就在那幾週前,龍目島(Lombok)發生了地震,造成500多人死亡,近50萬人流離失所。

克里斯蒂贏得了亞運會,然後出錢重建了一所學校和兩座清真寺,希望這種姿態能幫助他的國家團結起來。儘管有這些讚譽,克里斯蒂仍然很謙虛。 “我不是一個完美的人。 我甚至遠遠不是一個好的人。 我想,我並不是一個好榜樣,因為我自己仍然在與許多罪孽作鬥爭目。”前世界排名第七的克里斯蒂在今年早些時候這樣說。 “我從周圍的人那裡學到了很多關於如何與神一起度過難關。 我的屬靈生活並不總是順利的。 跟隨耶穌並不總是意味著一切都會好起來。 我仍然要面對許多考驗。 但對我來說,無論神允許我們面對什麼試煉,我們都必須繼續學習和成長。 如果我們能和神一起面對一個問題,一定有一扇新的門打開,這樣我們就能在處理問題時更加成熟”。

雷林·達利(Raelin D'Alie),3X3籃球賽(意大利)

@rmdalie11

雷林·達利身高5英尺4英寸,在威斯康星州的拉辛市長大。但在接下來的幾周里,她將作為意大利三對三女子籃球隊的成員代表意大利參賽。這位33歲的運動員在過去10年中一直代表意大利,在以0-9開局後,她的上籃使意大利獲得了參加奧運會的資格。

去年,達利在博洛尼亞維圖斯(Virtus Bologna)的賽季因為新冠疫情而被中止。 “我是一個有信仰的人,所以我對痛苦的反應是禱告,我向神歌唱。 我告訴我的室友,‘這對意大利來說是一個真正的重創’,我們祈禱神也會利用這個時刻,在短時間內讓他們經歷最大的喜悅之一。”她告訴《期刊時報》(The Journal Times)。 “我知道意大利對我們要參加奧運會感到非常自豪,我真的希望為意大利做一些無比特別的事情,特別是因為他們在過去18個月裡所經歷的痛苦。”

尤翰·布雷克(Yohan Blake),短跑運動員(牙買加)

@yohanblake

烏塞恩·博爾特(Usain Bolt)將不會出現在本屆奧運會上,但他的長期訓練夥伴尤翰·布雷克將參加比賽。 2012年,布雷克在100米和200米短跑中僅次於博爾特,並與其他兩名牙買加隊友一起在4×100米接力賽中奪得金牌。 2016年,他們重複了他們的成功。除了他的運動目標,布雷克還渴望幫助人們。根據他的網站簡介,他“認為自己是上帝安排在地球上的,像一個慈愛的牧人一樣幫助和照顧羊群。 這種心態使他成為今天這樣一個善良、自我犧牲的人”。

在社交媒體上關於布雷克的展示中,會交替出現《聖經》經文和他新網站的廣告,他將參加男子100米比賽。

奧杜納約·阿德庫羅耶(Odunayo Adekuoroye), 摔跤 (尼日利亞)

只有一名尼日利亞女運動員曾在奧運會上獲得過金牌。摔跤手奧杜納約-阿德庫羅耶認為她“肯定”會成為第二個。 “我相信靠著神的特別恩典,現在是我閃亮的時候了,”她在本月早些時候說。 “因此,我一定會在她的恩典下為尼日利亞帶來金牌。”

阿德庫羅耶在尼日利亞西南部長大,小時候曾在街上擺攤賣東西。短跑是她的第一個興趣,然後她對旅行的渴望鼓勵她開始摔跤,她的父母最初並不支持這一決定。在十幾歲的時候,阿德庫羅伊向他們隱藏了自己的愛好。當他們發現她一直瞞著他們摔跤時,只是因為她的教練提出為她支付學費並讓她和他一起生活時,他們才鬆口。她的事業改變了她家庭的經濟狀況;阿德庫羅伊能夠為她的父親購買一輛汽車,為她的母親開了一家商店。 “摔跤給了我名聲,使我擺脫了貧困,並給了我一個名字。 她去年說:“我們家裡什麼都沒有,但是當我開始賺錢的時候,雖然我們並不富裕,但是至少還過得去。

阿德庫羅耶是兩屆英聯邦運動會冠軍,並在里約奧運會上進入四分之一決賽。 “作為一個基督徒,我相信努力工作這一原則,並按照《聖經》中的指示進行祈禱,”她在2015年的一次比賽前說。 “我和我的教練們都在努力,所以現在就剩下尼日利亞人民為我們團隊禱告了。”

尼克·威利斯(Nick Willis),長跑運動員(新西蘭)

@willisnick

在參加了四屆奧運會之後,新西蘭人尼克·威利斯第五次參加奧運。 “這不是自誇或吹牛,但我能跑步兩個小時後感覺像是10分鐘的慢跑,這簡直讓我自己吃驚。 身體能這樣強健,是世界上少有人能理解的獨特體驗。”他2019年在推特上說。 “有時我想退休,但神給了我這個禮物,所以我要跑啊跑!”

他已經跑了。威利斯曾兩次為新西蘭贏得1500米的奧運獎牌;他在2008年北京奧運會上獲得銀牌,2016年在里約奧運會上獲得銅牌。儘管代表大洋洲的一個國家,威利斯在搬到密歇根大學上學後,就生活在地球的另一端。正是在那裡,在哥哥的鼓勵下,他參與了 “運動員在行動”(Athletes in Action),並與他童年的信仰重新聯繫起來,此舉幫助他應對那依然感到的少年喪母的傷痛。 “有東西開始敲打我的心,告訴我,我媽媽在天上看著我的生活。 我試圖用更多的酒精和深夜狂歡來對抗傷痛,但是對我心靈的敲擊聲越來越大了。”他這樣寫道。 “ “這變得無法否認。我知道上帝在追趕我,而且已經追趕了很多年了。我決定最終不再逃避祂。 ”

相反,威利斯今天正在跑步,幾乎是作為一種敬拜的方式,正如幾年前在一條推特所敘述的對話中他所暗示的那樣。

“爸爸,你為什麼總是跑?”

”因為我感謝神給了我快腿。”

“當你跑步時,你是否感覺到祂的力量在你的腿上?”

“我想我感到了,是的!”

韋德·范尼科克(Wayde Van Niekerk),短跑(南非)

@waydedreamer

當韋德·范尼科克在里約奧運會上贏得400米比賽並打破邁克爾·約翰遜的長期記錄時,他立即開口讚美神。他對BBC說:“我從小就夢想著這一天。 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給讚美神。 我每天都跪下來,我求主看顧我,照看我的每一步,我請求主帶著我完成比賽,我真的是為這個機會感到幸運。”

第二年,在國際田聯世界錦標賽上贏得一枚金牌後,范尼克克再次感謝神。但因為在一次英式橄欖球慈善活動中撕裂了十字韌帶,這位南非選手其後幾乎沒有參加什麼比賽。然而,他的信仰似乎並沒有動搖。他的Twitter和Instagram帖文常引用《聖經》經文。 “在主裡有勇氣,”他這樣在推特上為最近的一場比賽發佈公告。另一帖則說:“主的信實之愛使我穩固。”

安保羅(An Baul),柔道(韓國)

@anbaul

在他的里約奧運金牌比賽之前,安保羅做了禱告。 “我沒有為安保羅贏得金牌祈禱。 我只是祈禱我能夠盡我所能,無怨無悔地回來。 …即使不是奧運會,我也傾向於在每場比賽前這樣祈禱。” 作為2015年的世界冠軍和2016年的獎牌熱門,安被意大利的法比奧·巴西爾(Fabio Basile)擊敗,在自己的重量級中排名第29。

想為這位韓國柔道運動員的本屆奧運會比賽祈禱嗎?以下是他的代禱請求:“我希望在所有其他人的支持下順利完成比賽。 請為我們在奧運會期間的安全和健康祈禱,以便我們能夠像練習時一樣做好,不留遺憾。”

詹詠然(Latisha Chan),網球(台灣)

@latishayjchan

詹詠然和妹妹詹皓晴將連續第二次參加奧運會,她們試圖衝出四分之一決賽,她們在2016年是輸在那一步。目前世界排名第21位,這對姐妹花在今年夏天早些時候的法網和溫網都是在四分之一決賽中被淘汰。作為女雙和混雙選手,詹已經贏得了近三十場比賽,包括與瑪蒂娜·辛吉斯(Martina Hingis)一起參加的2017年美國公開賽和與伊万·多迪格(Ivan Dodig)一起參加的2018年法國公開賽、2019年法國公開賽以及2019年溫布爾登錦標賽。

2015年,詹詠然、她的妹妹和她們的母親都一起受洗。為了應對壓力,詹詠然經常找到一個安靜的角落,打開音樂,並進行禱告。 “我向我們的天父所做的禱告大部分不是為了贏得比賽,而是為了尋求引領。”她在2017年這樣說。 “我禱告讓我們不會受傷,讓我們有一場好的比賽。 另外,無論最終結果如何,我們都能接受它,並通過這個過程學會謙卑的態度。”

謝麗爾·湯普森(Cherelle Thompson),游泳(特立尼達和多巴哥)

@cher_ellet

謝麗爾·湯普森去年想進入奧運隊。但正如她的運動員夥伴們所知道的那樣,事情並不總是按計劃進行。在去年新冠疫情的頭幾個月裡,湯普森無法進入游泳池,她認識到在這段時間裡她需要抓住自己的信仰。她寫道:“我承認我對生活和未來的看法是有限的,需要把它託付給神,因為主權在祂,因為祂向來看顧自己的子民。 儘管我喜歡掌控所有的細節、知道每一步會是什麼樣子,但我相信神,把自己的未來交託給祂。 (對於我想要完成的一切)我沒有放棄希望,但對於自己生活中本以為已經搞明白了的某些部分,我要把主權交給神。”

回到了泳池,這位29歲的選手在6月的最後一周獲得了參加奧運會的資格,她將參加女子50米自由泳比賽。

約書亞·切普特吉(Joshua Cheptegei),長跑(烏干達)

@joshuacheptegei

2017年,約書亞·切普特吉在推特上讚揚了傑出的長跑運動員莫·法拉赫(Mo Farah)的成就。然後一個粉絲回答說:“約書亞,現在輪到你當冠軍了。” 切普特吉接受了這一肯定。他在推特上寫道:“仰望星空,神為我備下了許多金牌,祂將使我強壯,我是主的勇士。

2020年,切普特吉創造了5000米和10000米比賽的世界紀錄。儘管取得了這樣的成功,這位烏干達選手對失敗深有體會。

當烏干達在2017年主辦世界越野錦標賽時,切普特吉是東道國獲得金牌的最佳機會。就在他發布那條推文的四個月前,切普特吉即將贏得高級10公里比賽。但在最後一圈,在主場觀眾面前,他的速度減慢,掉到了第30。 ,這次失利讓他非常沮喪,此後數週都試圖避開人們。今天,他用自己的聲音倡導反對切割女性生殖器。

隊西蒙娜·曼努埃爾(Simone Manuel),游泳(美國)

@swimone

2016年,西蒙娜·曼努埃爾拿下了四枚奧運獎牌,兩金兩銀:她在100米自由泳和4×100米混合泳接力中獲得金牌。作為4×100米自由泳接力的一員,以及在50米自由泳項目中,她都獲得了獲得銀牌。這位24歲的游泳隊聯合隊長將在今年重返奧運會,但在獲得奧運參賽資格的過程中遇到困難。

幾個月來,曼努埃爾受到過度訓練的困擾,這種情況使她精神萎靡、身體疲憊,並迫使她的醫生在今年3月命令她停止訓練三週。在6月的奧運選拔賽上,她未能獲得1參加00米自由泳的決賽資格。但在獲得50米自由泳的參賽資格後,她到了東京。 “我需要抽出時間來讚美神,”曼努埃爾在贏得那場比賽並確保了她在東京的參賽資格後告訴NBC體育。 “我的意思是,今年一直很困難,尤其是過去幾個月。但在我跳入水中之前,我覺得這是我的時刻,我非常感謝神給我的祝福。”

翻譯:吳京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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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遺忘的世界展望會創始人

一位韓國牧師催生了世界上最大的慈善機構。 他為何從歷史中消失了?

Christianity Today August 1, 2021
照片:感謝韓景職基金會提供

幾年前,我坐在世界展望會(World Vision,在中國大陸、香港稱為世界宣明會,在台灣稱世界展望會——譯者註)位於韓國首爾汝矣島的九層辦公樓的頂層。 辦公樓距離國會就幾個街區,與國家主要政治和金融區高聳的摩天大樓相形見絀。 建築物個個高聳傑出。 但是這棟切合人道主義非營利組織的建築與周圍卻是格格不入的。 我採訪了許多韓國高級主管,請他們喝果汁,身邊是上世紀70年代的復古傢俱。

我曾前往韓國研究世界展望會的起源,它是世界上最大的人道主義組織之一。 我本期待聽到奮興佈道家鮑勃·皮爾斯(Bob Pierce)眾所週知的事蹟–他於1950年代目睹飽受馬克思主義摧殘的首爾,極度絕望。 皮爾斯與美國陸軍合辦了學校、孤兒院和教會,協助將戰後的韓國從殘破的境地拉出,進入高度發達的資本主義。 一個美國福音派的慈善機構在冷戰焦慮的發酵底下誕生–對世界展望會創立的迷思持續了超過半個世紀。

通過與剛卸任的韓國世界展望會前會長朴正三(Jong-Sam Park)的交談,我聽到的卻不同於這一廣為人知的歷史敘事,這讓我震驚。 這位氣宇非凡、白髮斑斑的會長一一解答了我關於鮑勃·皮爾斯的疑惑,但他更想訴說一位我前所未聞的韓國牧師。 當朴智星會長還是ㄧ位以草蓆蔽身、在街頭流離失所的孩子時,韓景職(Kyung-Chik Han)牧師伸出援手。

我不耐煩地聽著,希望把問題回歸美國傳教士。 但是當我試圖導回話題時,他卻惱怒了起來。 他解釋說,韓牧師也是世界展望會的創始人。 “世界展望會韓國分會嗎?” 我試圖確認。 “不是,從頭到尾,” 他回答。

回想起來,朴會長的斷言符合我過去忽略的證據。 我看過幾張皮爾斯和韓會長同台的照片,上面通常說韓會長是皮爾斯的“翻譯”。 許多20世紀50年代初的歷史資料證實兩人經常一起現身,多數時候發生在首爾。 雖然韓會長曾經把皮爾斯的講道翻譯成韓文給會眾,但是他自己也會以牧師的身份在全世界最大的長老教會講道,也是數不清的人道救援行動的設計、組織者,為世界展望會打下了基礎。

在美國也有韓會長事奉的蛛絲馬跡。 在1954年11月某個寒冷的晚上,在芝加哥音樂廳,在韓會長下離開舞台後,皮爾斯不諱言地表揚他的同工對福音和人道主義熱忱。 他說,韓會長巧妙地將米和福音分享給“為戰爭所疲憊”的韓國人民。 此時此刻,駭人聽聞的冷戰降臨,美國與蘇聯各擁核武,可能彼此同歸於盡。皮爾斯的信息給了亞洲希望,部分也是韓會長在朝鮮半島的功勞。 皮爾斯稱他為“人子”,被聖靈充滿,贏得了許多靈魂。 但是皮爾斯不全把希望放在韓會長—甚至是神上。 他稱讚了首爾上空的美國轟炸機,也保證要盡己所能。 “我不指望死在病床上, 我只期望死在共產黨人手中。”

聚會結束前,皮爾斯以推銷員的口吻呼召會眾來到台前:

“我祈求今晚我們當中有人能回應呼召,把心獻給神,讓聖靈來充滿,破碎自己…. 這個月有600個孩子等待被領養。 我們有他們的照片。如果你可以在信封上寫‘我願意領養一個孩子’,與上帝的立約,在之後的一年裡每月奉獻十塊錢,十天內就有人會在上面填上他們的名字。”

接待員訓練有素地把認獻卡收回來,之後把人群排開,又再領新的一群人到台前。 之後皮爾斯又重複剛剛所說的。

在芝加哥籌募到的錢都進入了一個名為世界展望會的全新團體。 如同葛理翰和日益茁壯的福音機構,譬如1950年代青年歸主協會(Youth for Christ)和《今日基督教》雜誌,世界展望會醞釀了一股屬靈復興和反對共產主義的力量。 不同的是,世界展望會強調人道主義救濟。 但是人道救援也吸引了許多美國的基督徒,隨後將世界展望會推向高峰。 展望會援助的孩子從1954年的240位增加到1990年的100萬個,再到2015年的350萬個。

如今,世界展望會接受美國政府數百萬美元捐款和個人小額捐款,是美國接受 私人捐款中排名第19的慈善機構。 其美國分會的年收入超過10億美元:世界宣明會全球母會的總收入為 27.5 億美元

只是65年前在音樂廳兩位弟兄催生世界展望會的這一提法已逐漸在歷史中流逝。 當皮爾斯成為傳奇人物、廣交各國總統為朋友、成為公認的展望會創始人時,韓會長正黯然退下,從美國人的記憶中消失了。

美國版敘事

皮爾斯和其他許多受經濟大蕭條摧殘的美國人在20世紀30年代搬到了南加州。 他信主後生命改變,在克服了動盪的童年和觸礁的婚姻之後,皮爾斯火熱地以過來人的經歷傳道。 他的魅力使他扶搖直上,席捲了美國南方陽光地帶的南加州浸信會、拿撒勒人會(Nazarenes,或譯宣聖會——譯者註)、基督教宣道會(Christian and Missionary Alliance)。 皮爾斯在幾間教堂擔任青年團契核心同工和副牧師後,遂成為青年歸主協會的傳道人。

皮爾斯在20世紀40年代末首次跨國到中國佈道,助長了他的反共產主義信念。 在一次巡迴佈道成功獲得17852位“決志信主”的亮眼成績後,他同時也目睹了共產黨軍隊對醫院、學校和宣教機構的破壞。 美國宣教士新結識的中國牧師們被殺害。 有時離前線只有幾英里遠的皮爾斯,差點沒在毛澤東拿下整個中國之前逃出。 共產主義的幽靈變成了陰森的景象。

中國淪陷之後,皮爾斯把目光轉向韓國。 而一次1950年初的訪問加深了他的警覺感。 俄國軍隊就駐紮於北緯38度線上,而就在皮爾斯返回美國之後幾周,北朝鮮便南侵。 觸發韓戰的這次進攻迅速席捲了首爾,迫使韓國人退守至南方海岸。 直至1950年9月,共產黨人佔據了朝鮮半島9的0%以上。

麥克阿瑟十一月大膽進攻仁川,才奪回了首爾。 事實上,美國和聯合國部隊一直向北進攻到中朝邊界的鴨綠江。 然後,局勢再次逆轉。 中共軍隊的突然參戰扭轉了戰局的進展,根據皮爾斯的描述,使得首爾成為一座“血跡斑斑、被打爛的城市”。 戰爭繼續著,往復拉鋸,直到1953年根據停戰協定在三年前開始敵對行動的同一條戰線上劃定了非軍事區。

如同在中國ㄧ樣,皮爾斯在韓國事工成為針對共產主義威脅的生存性回應。 那數年的戰爭時期,他服事的步履不曾停歇。 在戰爭初期,他從美國的基地焦慮無助地關注著局勢,也開始為這冷戰前線的最初熱點之一募款。 在1950年印第安那州維諾納湖(Winona Lake)的一次聚會中,皮爾斯以一段段基督徒殉道的故事來呼籲聽眾慷慨奉獻。 隨皮爾斯之後發言的葛理翰牧師對會眾說:“我本來打算買一輛雪佛蘭的敞篷跑車,但我現在要把錢捐給鮑伯·皮爾森,來援助韓國人民。”

在屬靈方面,皮爾斯傳福音的攻勢也持續進行。 他光是在戰爭期間就接觸了25000名韓國平民、韓國士兵和美國士兵,呼籲他們“從拜偶像和不信的黑暗中轉回至福音榮耀的光中”。 時任韓國總統李承晚是一位基督徒,他盛讚皮爾斯的成就。 皮爾斯在一份代禱信轉述李承晚說:“青年歸主協會這一類的傳道方式能遏止無神論正在遠東氾濫的浪潮”。

如果皮爾斯這種浪跡天涯式的復興並非超乎尋常,那他對苦難的回應則是。 雖然福音派長期以來在世界各地建醫院和學校,但是在1920年代基要主義與現代主義之爭,至少從言辭上使福音派避開含有社會福音意味的事工。 皮爾斯目睹中韓人民的苦難和貧窮致使他在神學和言辭上再次投身於人道救援活動。

皮爾斯的人道主義精神因個人遭遇被喚醒,而後者則成為世界宣明會的創立神話。 他在中國認識了一位叫白玉(White Jade)的女孩,她信主之後被父親毒打並斷絕了父女關係。 白玉實際上成了孤兒,無家可歸。 當地的宣教機構已經無法收容更多孤兒。 所以皮爾斯把身上僅有的五塊錢現金都給了這家機構和白玉,並承諾會按月奉獻支持。

這次經歷打動了皮爾斯和同行的人,讓他在自己的《聖經》封底寫下:“求主使那讓神心痛的事情也讓我感同身受”。 這成為世界宣明會的宗旨,並催生了兒童認養計劃。 在美國的基督徒可以每月捐出十塊美金認養在韓國的孤兒,在衣食教育以及信仰教育上提供援助。 1954年至1956年間,皮爾斯口中所稱的“我的孤兒院”所募集到的善款從57000美元躍升至450000多美元。 到20世紀60年代末,世界展望會在人道主義救援界可以堪稱為翹楚,甚至為無宗教信仰的美國人所知。 正如歷史學家大衛·金(David King)所表明的:“世界展望會調和了基督教宣教事工中傳福音與社會責任無法相容的局面”。 皮爾斯似乎就是開啟這股運動的自然之力。

這是世界展望會的官方歷史。 但從韓國版本的故事卻截然不同,與美國版志得意滿的敘事截然不同,倒是韓國基督徒反過來影響著美國人。

韓國版敘事

韓和皮爾斯的發跡截然不同。 韓在1902年出生於儒教家庭,生長於平壤以北25英里的一個貧困農村。 復興的浪潮在韓出生前後的幾年間席捲了附近的村落,使他的家人以及鄰居都信主成為基督徒。 很難想像在成為無神論的北韓首都以前,平壤曾經是亞洲基督徒屬靈的首都。

韓本人是個非常出色的年輕人。 教會領袖們回憶到,他親切的性格、過人的智慧、勤奮的工作態度和活潑的生命,讓他的潛力很快被發掘。 各地的捐款資助他到普林斯頓神學院學習,在著名的神學家J·格雷舍姆·梅辰(J. Gresham Machen)的門下學習。 梅辰的智慧和神學令他神往,但他對其好鬥的基要主義不以為然,韓在兩方的神學立場之間走出一條溫和、尋求合一的保守路線。

這樣的特質,使得韓起初在中朝邊境上的大城市新義州牧會的時候游刃有餘。 如果皮爾斯的社會承擔是基於養尊處優的美國人目睹境外貧窮帶來的震撼,那麼韓的念頭則是來自於長期牧養受苦的羊群。 儘管時勢艱難,會眾深受各種社會問題困擾,他在遙遠的朝鮮北方十三年的服事依然結實累累。 日本不斷高漲的帝國主義傾向擴張箝制了教會的活動。 他的教會面臨各種財務困境,人民幾乎沒有什麼政治自由。 日本當局曾一度對韓施以酷刑,逼迫他去神社參拜,這讓他一生後悔。 即便在種種困境中,韓卻依然監管教會建堂、一間孤兒院和一間養老院。 韓躋身為宗教和公共事務發聲的關鍵人物。

當二戰結束,日本向盟軍投降時,韓的崛起顯得更為明確。 韓被日本總督任命,監督光復期間的社會治安。 他成立了新義州自治協會,組織青年男子維持治安。 但是推翻日本殖民統治的喜悅很快就被絕望掏空。 美國在朝鮮北方的統治卻沒有如他所預料的那樣實現。 相反,南北方以北緯38度線劃界,新義州則在蘇聯的監督之下。 共產黨立即鎮採取壓行動,對數百萬人施以強徵土地、酷刑和大規模處決。 當對他的逮捕令發出時,韓偽裝成街頭難民, 成功越過邊境進入南韓。在1945年底,南韓仍然百廢待舉。

韓的領導力在首爾得到完全的發展。 由於北韓難民的大量湧入,首爾的狀況如新義州一樣糟糕。 走在乞丐、遊民和娼妓之間,韓深感絕望。 “我控制不住我的心,”他在一篇名為《一無所有之人的福音》 的講道中悲痛地說道。 “我抬不起頭,所以我養成了低頭走路的習慣。” 他立刻搭建起帳篷,安排難民加入合作社,分配工作職責,並建立學校。 他於1945年12月第一次為27位難民在永樂(Young Nak)長老教會舉行崇拜。因為該主要會友多半是受安置的北韓人,該教會被稱為“難民的教會”。 在半年內,教會據稱已有1000名會友。 在之後的兩年成長到4300人。

四年裡,這些難民都在帳篷下聚會。 然後,通過韓在美國的人脈,永樂教會募集到了2萬美元的奉獻,用於徒手建造一座巨大哥德式建築的材料費用。 與此同時,韓的人道主義工作不曾間斷。 1947年,他啟動了六項新工程,包括幾間孤兒院、一個寡婦之家、更多的學校和一間葬儀社。 1948年,他爭取讓北韓難民享有投票權。 “必須把幫助貧困弱勢者放在首位,” 韓說。

1950年6月25日,悲劇再次降臨。 在永樂教會會堂落成幾週後,北韓入侵了。 隨著交戰雙方犯下暴行,貧困弱勢者與日俱增。 一名教會領袖在永樂教會的大門被處死,罪名是拒絕入侵部隊進駐,把教堂用作軍械庫。 曾有報導流傳漢江有3,000名牧師在共軍脅迫下被迫投江。 幾個月內,整個半島幾乎被夷為平地。

韓的人道主義工作在戰亂中快速發展。 戰爭開始的隔天,他便成立了韓國基督教全國救助協會。 他還領導了基督教聯盟戰時非常時期委員會。 他與麥克阿瑟將軍協調,從美國陸軍調撥帳篷,分發給難民營使用。 1951年3月,韓擔任南韓在聯合國的代表,突顯了他作為一名完美幕後工作者,促成了高層人道主義工作。 韓天生擁有行政的手腕,同時負責著數十個韓國機構。

身旁試圖了解韓的行政恩賜的同工說,他謙遜低調的魅力“鼓舞激勵”著同工跟隨他。 也有人稱韓精通協調,能以溫柔的勸說達到共識。 他效率極高,不曾懈怠地工作,以維持最佳成果。 一位旁觀者打趣說,韓的思考像是理性的商人,“儘管他只叫自己是上帝的老僕人。”

面向西方世界

對於鮑勃·皮爾斯對韓國基督徒的“救援”,以及西方世界對他與韓——“一位外國的翻譯”——之間關係的描述,當(基於東方)面向西方世界時,所看到十足迥異。 在皮爾斯踏足韓國之前,創立世界展望會的基礎已經鋪好了。 作為一位精通英語的牧師,韓已經在國際間建立人脈協助安排救助工作。

雖然美國的福音派從來沒有這樣描述,但是準確地說,皮爾斯和韓兩人的關係是相知相惜的。 在1950年代初期,邀請皮爾森到永樂教會講道是韓在ㄧ位美國宣教士的建議下促成的。 韓很快意識到,皮爾斯可以為他的人道主義計畫做出貢獻,便在他抵達首爾的當晚接待了他。 皮爾斯寫道,他曾經對1500名會眾講道,當時“人群簇擁,萬頭鑽動”,韓立即邀請皮爾斯在首爾的大型露天奮興大會分享,讓這段新建立的友誼更緊密。

當幾周後戰爭爆發時,韓依然向皮爾斯隨時通報情勢。 1950年底,他們再次在韓國釜山會面,並共同舉行了一系列的牧者聚會。 皮爾斯是最高潮那場聚會的講員,他還自掏腰包辦了這場聚會。 正如美國人不斷想表達的,韓理所當然要為皮爾斯進行口譯,但他和皮爾斯之間並非從屬關係。 韓籌辦了整個一系列活動。

這次的安排變成兩位人道主義者的合作模式。 皮爾斯帶頭籌款和宣傳,而韓則負責監督世界展望會的幼童事工。 其中大部分的事工甚至在皮爾斯參與之前就已經運作了。 在韓的影響下,雙方的合作關係越來越常以社會賑災的形式出現,之後便成為世界展望會在世界活動的核心價值。

皮爾斯加入的是韓早先建立好的人道救援的人脈網路。 在世界展望會之前有永樂教會;在永樂教會之前有新義州(教會);在新義州之前,則是平壤郊外的一個基督教家庭。 世界展望會的身世是深源於韓國的。

只是隨著歲月流逝,韓在世界展望會誕生的故事中的樣貌逐漸模糊。 根據作家理查德·格曼(Richard Gehman)在1960年的描述中,在首爾機場迎接皮爾斯的韓國代表團時,簡短地提到了韓。 文字中讚揚了西方慈善團體所做的孤兒院事工。 1972年的悼詞形容韓為虔誠的聖徒和“溫柔、敬責的牧師”,他為難民建造了數間孤兒院和學校,但其中沒有提及世界展望會直接來自韓在韓戰前後的事工。 1983年,葛福臨再提這句老話:“優秀的口譯員韓博士”將皮爾斯的信息翻譯成“人們聽得懂的韓語”。

皮爾斯的女兒瑪麗莉·皮爾斯·鄧克(Marilee Pierce Dunker) 寫的傳記 《異象的人》(Man of Vision)認同皮爾斯“參與到永樂長老教會贊助的大比大(Tabitha)寡婦之家”,但儘管如此,還是說,“在每一點滴背後,都是一個人的憐憫、能力和異象;事實上,對大多數人而言,世界展望會就是鮑勃皮爾斯。”

儘管韓不間斷參與國際世界展望會和其韓國分會,但他的功勞被西方福音派關於社會行動的勝利主義式敘事所淹沒。

皮爾斯本人並不是有意掩蓋韓的貢獻。 世界展望會最早的文獻描述了韓,甚至向他熱烈致敬。 在他的第一本回憶錄《不為人知的韓國故事》中,皮爾斯盛讚韓為人民服務的勇氣、敬虔和心力。 “走出過去的混亂,”皮爾斯寫道,“這位神人為他的人民開創了未來。” 在接受《今日基督教》的採訪時,鄧克說,她的父親“將是第一個說,‘我有異象,但做成的不是我。’ 我號召大家捐款, 我居中協調。 是一線的同工做成。”

韓似乎也不埋怨皮爾斯成為寵兒。 事實上,韓從首爾飛往洛杉磯,在1978年這位同事(即皮爾斯——譯者註)的追思禮拜上講道,說:“韓國人民永不會忘記他,因為他是韓戰期間來自海外最知名的傳道人和社會工作者。 … 為著他讚美神。” 但韓口中的“來自海外”一詞也證明皮爾斯從來就不是唯一的創始人。 韓國人一直把世界展望會視為皮爾斯和韓合作創立的。 前世界展望會韓國分會朴會長說,皮爾斯“是一個照劇本演出的表演大師。 但90%是韓國人成就的。 世界展望會雖然算在美國誕生,但事實上是一位飽經風霜的北韓牧師在首爾的貧民窟創建了它。

在一個名為“單一故事的危險性”的TED演講中,尼日利亞小說家奇瑪曼達·阿迪奇(Chimamanda Adichie) 描述了 佔主導地位的敘事可能加深刻板印象並最終剝奪其他演員的影響。 可以理解的是,許多美國基督徒渴望體現自己國家英雄的虔誠和進步時,便會這樣做。 結果導致了單一明確的故事,強調強大仁慈的美國和貧困絕望的韓國。 可以肯定的是,美國的資金和技術專業幫助韓國走出了災難的低谷。 皮爾斯的功勞不可磨滅。 但故事的另一面是,韓國的基督教欣欣向榮,比美國人更有活力、反過來教導美國人熱切禱告、社會救濟和發展事工的價值。 有時,口譯員不僅僅是一名口譯員。

如今,像韓和皮爾斯之間的跨國合作,正成倍成長,讓信仰在這迷茫的新時代開枝散葉。 目前,世界上三分之二以上的 基督徒居住在北美和歐洲以外地區。 人口統計學家預測,美國將在2040年代成為少數族裔佔多數的國家。

許多美國機構,從國際希望會(Compassion International)到校園團契(InterVarsity),到全國福音派協會(National Association of Evangelicals),都在期待新的現實,激勵基督徒到世界各地成為領袖。 但是也必須認識到,有色人種塑造信仰的機構不僅僅是現在和未來的現實。 這些都是持續發生的。 該是宣教和人道救援組織回頭尋找自己歷史上的韓景職的時候了。 誰是建立起跨國的基督宣教機構,但是卻在歷史的記憶中被遺忘的男男女女?

對於世界展望會來說,2018年埃德加·桑多瓦爾(Edgar Sandoval)受命為其首位非白人美國執行長,而且在20世紀70年代就已將其管理國際化。半個世紀以來,它一直以多元化的候選人為特色——這應是自然而然的進程。 將韓納入它的創始敘事更符合世界展望會原本的初衷:建立一個深遠國際化、多種族的慈善機構。

有證據表明,這樣的敘事正在轉變。 在寫完父親的傳記40年後,鄧克說她正在寫下一本書。 書中將介紹韓的故事,以及其他教會和個人的故事,是他們為世界展望會成為當今有全球影響力的組織奠定了基礎。

大衛·斯沃茨(David R. Swartz)是阿斯伯里大學的歷史學副教授。 他是《 面對西方:世界基督教時代的美國福音派 》(牛津大學出版社,2020年4月)的作者。

翻譯:王寧楊

責任編輯:吳京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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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牧師們應對同居問題進退兩難

更多的福音派信徒在婚前住在一起, 教會領袖們很難做出回應。

Christianity Today July 29, 2021
圖片:麥特·欽沃斯(Matt Chinworth)的插圖

2019年初, 互聯網頻頻上傳 有關克里斯·普拉特(Chris Pratt)和他的未婚妻凱薩琳·施瓦辛格(Katherine Schwarzenegger)住在一起的消息。 媒體援引這對未婚伴侶的福音派基督教信仰作為他們等到訂婚後才同居的原因。 很少有人認為普拉特的同居和他作為一個“虔誠的基督徒”的身份之間有任何矛盾,他是一個敦促“大膽地生活在信仰中”的“受歡迎的民風福音派人士”。

對於那些承認聖經禁止婚外一切性活動的人來說,這似乎很奇怪。 但是普拉特和施瓦辛格所做的選擇並不是限於在好萊塢——這是美國自稱是福音派的年輕人的新常態。

2019年底,我在賓夕法尼亞州對一群福音派牧師演講時,問他們中間有多少人經常在他們的教會裡面對同居的問題。 大多數人舉手。 其中一位告訴我,他已經停止主持婚禮,因為他教會裏有許多訂婚伴侶已同居,而當他談到這事時會生氣。 另一位說,當他解僱了一名拒絕停止同居的教會雇員時,遭到了教會會友的嚴厲批評。

多年來我在全國性的大型調查中所看到的,和在2019年對一系列牧師的訪談中所聼到的,都與這些軼事相吻合:福音派信徒,尤其是40歲以下的人,越來越多認為同居在道德上是可以接受的。 大多數的年輕福音派信徒都在這樣做或預期會這樣做。

簡單地說,同居比基督徒意識到的要普遍得多和更被廣汎接受。 美國牧師們正在研究如何向同居者制定婚禮政策和婚前輔導。 但有一點是肯定的:如果教會要 維護和保護婚姻,它在這方面的方法必須改變。

同居的習慣

與一般美國人相比,福音派較不贊成同居。 不過,皮尤研究中心在2019年的一項調查 發現 ,58%的白人福音派信徒和70%的黑人更正教徒認為,如果兩個人計劃結婚,同居是可以接受的。 最年輕的美國人對同居的看法要自由得多,只有不到10%的人認為同居在道德上有問題。

在福音派中,這種年齡差異也很明顯。 2012年,只有四成年齡在18至29歲之間的福音派信徒在社會調查中表示他們不同意以下的說法:“兩個人住在一起而不打算結婚是可以的。”

其他研究發現,等到結婚後才住在一起的想法被視爲更加過時。 最近一次由疾病控制和預防中心(CDC)做的全國家庭成長調查於2019年完成。調查發現,15至22歲的福音派信徒中有43%表示,他們將來肯定或可能同居。

只有24%說他們肯定不會。 在29至49歲的人中,超過三分之二的人至少同居過一次。 目前,在第一次婚姻中的福音派信徒,有53%在合法結婚前同居。

根據 人口研究所,冠狀病毒的流行似乎也在使同居增加。 由於越來越多的伴侶可能會推遲結婚,許多人 選擇住在一起 ,以致不需在COVID-19的限制下實際隔離。 沒有理由相信這些壓力不會影響福音派的單身人士。

塞威克利市(Sewickley)是賓夕法尼亞州裏一個相當富裕的地區,比爾·亨利(Bill Henry)是在那裏的聖士提反聖公會(St. Stephen’s Anglican Church)的資深副牧師。 他曾為至少75對訂婚伴侶提供過輔導。他説其中有許多“選擇在結婚前住在一起和/或睡在一起,而不知道(或選擇忽略)這是罪。”

亨利估計,他教會中大約有一半的少年人和青年人覺得同居沒問題,和超過三分之一的成年人也是這樣想。

牧師處理同居的經歷因不同的因素而異:教會的規模和地點、教會接納會友的嚴格程度和婚姻要求,以及他們為非會友舉行婚禮和婚前輔導的程度。 但我採訪過的所有牧師都同意,同居在福音派中已經成爲正常化了。

裡奇·赫布斯特(Rich Herbster)在普萊森特山教會(Mt. Pleasant Church),一間在匹茲堡郊外的福音長老會服事。在他20年的事奉生涯中,他看到了社會科學家長期以來所認為的平行趨勢:同居的擴張和婚姻的衰落。

赫布斯特說:“在我們會眾的規模增加了超過一倍的時候,我只收到四分之一的婚禮請求。 我們的千禧一代結婚的速度,根本不會與上一代的人相同。”

也有些理由給予希望。 在那些神學觀念保守並且每周參加聚會的人中,同居習慣並不那麼嚴重。 即使文化態度不斷轉變,研究表明,經常參加聚會或認為自己的信仰對日常生活非常重要的福音派信徒不大會計劃同居或實際同居。 教會的出席和個人信仰的承諾產生了巨大的不同。

內特·德夫林(Nate Devlin)是匹茲堡附近的貝弗利高地長老會(Beverly Heights Presbyterian Church)的主任牧師。他指出那些在他的教會長大並在那裡結婚的人通常不會同居。 他說:“然而,在探討在比佛利高地教會結婚的人中,會眾的朋友和遠親,以及那些與教會關係鬆散的人,比較多在婚前同居。”

但是,即使在那些認為同居是錯誤的福音派信徒中,也很少有人能解釋原因。 賓夕法尼亞州埃農谷伯特利福音長老會(Bethel Evangelical Presbyterian Church)的牧師傑拉爾德·多茲(Gerald Dodds)認為,儘管他的《聖經》教導清晰保守,但在他教會的農村會眾中,對於為什麼婚前生活在一起是錯誤的,大多數少年人無法從《聖經》中找到解釋。 他說:“有時候這個信息似乎無法傳遞進去。”

伊利第一神召會(Erie First Assembly of God)的主任牧師尼科爾·施賴伯(Nicole Schreiber)僅在過去的一年裡就輔導了四對訂了婚的福音派同居伴侶。 許多人不再認為同居與他們的信仰相悖。她認為這是由於對《聖經》原則“缺乏理解”,不明白爲什麽這是一個糟糕的決定。

保守公理會(Conservative Congregational)在紐約市有一個小的教會,叫“布朗克斯信仰之家”。羅伯特·霍爾(Robert Hall)在這教會擔任共同牧師,最近退休。 他說,教會的年輕人很少會公開對教會在婚姻範圍內性生活的傳統立場持有異議,只而那些持不同看法的人則會選擇不加入教會。 在南布朗克斯,同居一直是常態,教會的外展活動經常出現關於同居的自由派觀點。

教會最新的牧師喬丹·羅伯茨(Jordan Roberts)在緊密結合的會眾中長大。 他說:“我會說,積極參與教會生活的年輕人同居要麼為零,要麼保持非常沉默。” 然而,對與他一起在教會長大卻離開教會的同齡人來說,同居是相當普遍的,尤其是在涉及育兒時。

傑伊·斯洛庫姆(Jay Slocum) 在過去 20 年裡一直在聖公會和英國聖公會擔任牧師,最近是在匹茲堡約拿的呼召聖公會,但也曾在北弗吉尼亞牧會。 在少年人和青年人中,他觀察到大多數新基督徒和“文化”基督徒——他指那些在教會長大,但很少參加聚會的人——認為同居是可以接受的。

根據他的經驗,即使他認為是“有承諾”的基督徒,也可能有三分之一是同居的。 斯洛庫姆說:“這些信徒中許多人對同居有很強烈的罪惡感,但可能被住在一起的實際利益所引誘而妥協,尤其是在城市環境中或在基層工作時,經濟因素是一個肯定的原因。”

無論是更富有,或是更貧窮

實際的考量、方便和經濟因素往往是支持同居的理由。 在塞威克利的牧師亨利採訪了八對婚前伴侶,作爲他教牧學博士學位研究的一部分,其中三對是同居的。 當他問他們為什麼這一代的年輕人選擇同居時,“方便”一詞被使用了七次。 可是,財務是普遍得多的理由,被提到兩倍之多。

教會必須敏感地瞭解到,經濟和實際壓力可以使同居伴侶很困難在結婚前分開住。 當我做教會長老時,我的教會遇到了一個情況,一對悔改的同居伴侶不僅貧窮,而且一起撫養孩子。 雖然他們願意結婚,但他們在婚前輔導和婚禮完成之前,看不到如何能夠分開生活。

這種壓力並不僅限於年輕夫婦。 多茲指出,許多喪偶老人都希望結婚,但擔心“結婚會影響他們的政府福利”。 他們認為同居是他們不獨處的唯一選擇。

傑克·羅伯茨(Jack Roberts)也是布朗克斯信仰之家的牧師,目睹了設計不善的社會政策和高昂的生活費用對希望結婚的年長信徒所構成的威脅。 一位新參加聚會的人有興趣加入教會,但她已經和一個男人一起生活了15年,甚至幫助撫養他的孫兒孫女。

羅伯茨說:“所有人都認爲他們已經結婚。” 教會告訴他們,他們需要合法結婚才能加入教會。 她願意,但她的伴侶不願意。 “他們都在領社會保障的殘疾金。如果他們告訴社會保障局他們現在結婚了,他擔心他們的殘疾金會減少。 因此,他們沒有結婚。她沒有成為教會的會員,反而停止來教會。”

可以肯定的是,實際的壓力也可能會迫使伴侶們无法住在一起,而不是相反。 亨利的一些受訪者提到他們不想放棄獨立生活,便利和財務誘因也可能導致他們繼續分開居住。 家人的不贊成也很重要。

但對於信徒來說,教義和承諾似乎佔據中心位置。 正如亨利的一位受訪者在談到當今不同居的年輕人時所說:“我認為他們等待到結婚的最大原因,是因為他們的信仰和相信這是正確的做法。”

婚前問題

當同居伴侶尋求婚前輔導或想為婚禮預訂教堂時,教會應該採取什麼方法? 對於許多牧師來說,這是一個兩難的情況,因為實際上嚴格來説,福音派信徒中的大多數同居者,甚至不再是“婚前”狀態。

在進行這項調查時,在曾經同居的福音派信徒中,只有47%的首次同居導致結婚。 當時正在同居的福音派信徒中,只有14%的人訂婚,另有21%的人在開始住在一起時有明確的結婚計劃。

在我採訪的12位牧師中,只有4位願意為婚前沒有分開住的同居伴侶進行婚前輔導和主持婚禮。

亨利的教會雖然願意為非教會成員主持婚禮,但如果同居伴侶在牧師的輔導和指示後,還不在結婚前分開住並停止性生活,就不會為他們主持婚禮。

他們明確說明關於同居的立場。 亨利說:“我們在婚前輔導流程開始時就提出這個問題,所以除非他們撒謊(這曾經發生),否則我們知道誰住在一起。” 在必要時拒絕婚姻服務對他沒有問題,即使這意味著有些人選擇離開他的教會,或不讓他主持婚禮。

他說:“我將‘離開,聯合,一體’的觀點作為一種準則和上帝最好的安排呈現出來。 這意味著,如果他們住在一起,就要搬出去,直到結婚;如果他們開始睡在一起,也要停止,直到結婚。”

德夫林的匹茲堡地區教會也堅持那些同居的人必須分開,停止性生活,直到他們結婚。 他主動提出幫助這對伴侶管理他們的臨時分居,並常鼓勵他們“大大加快婚禮日期”。

斯洛庫姆回憶說,他參與的一家教會制定了婚前課程和婚前契約,伴侶雙方同意要麼分開房間住并且不發生性關係,要麼搬到不同的地方住。

他說:“這樣做的好處是,我們把一些伴侶集中起來經歷一個門徒訓練流程,在那裡我直接教他們一種模式,包括:貞潔,然後結婚,然後買房子,然後生孩子,同時藉著從事的職業愛社區。 我們教會的平均年齡一直在下降, 因為情侶們不斷結婚生子!”

我採訪過的其他牧師在牧養伴侶們並談論同居問題時,並不要求他們停止同居。

例如,赫布斯特(Herbster)看到,儘管情侶雙方普遍傾向於在承諾結婚前,以一起生活來“測試”他們的關係,可是沒有研究表明婚前同居可以降低離婚的風險。 他告訴他們,有很多“世俗的研究” 表明情況正好相反。 例如,全國家庭成長調查數據顯示,在接受採訪的福音派信徒中,首次同居後的婚姻有45%已經破裂。 在首次結婚而從未同居過的福音派信徒中,79%的婚姻仍然完整。

他告訴我:“如果我決定輔導這婚姻,我會試圖與這對情侶建立關係,引導他們走向婚姻的最佳道路,並希望用祈禱的心態與他們一起努力,為他們的共同生活擁抱一種合乎《聖經》的願景。”

要求同居的會友在結婚前必須分開的教會,應考慮在這種情況下可能帶來的經濟困難,特別是如果涉及兒童,或老年人將因合法結婚而失去需要的收入。 這可能意味著加快婚禮日期或幫助其中一個伴侶提供臨時居所。

在需要的情況下,一些福音派牧師甚至建議提供教堂婚禮和誓言,但放棄法律上的結婚證。 我確信,將來許多福音派教會將開始認真看待教會的婚禮和婚禮誓言,就算沒有預期去領政府的結婚證,也依然是有莊嚴的具有約束力的。

牧師也可以主動處理這些困境。 首先,教會不能理所當然地認為參加崇拜的人——無論年輕還是年老——都知道並理解《聖經》中關於婚外性行為的教導。 基督徒經常抓住一些迷思,用以支持同居是正當的,例如認爲一對情侶需要“實習”生活在一起才能成功。

教會需要裝備和訓練信徒,除了教導基督教教義外,還要傳遞現實生活的經驗和實際的智慧。 這個信息可以看來很簡單,例如:從道德和神學上看,這就是上帝關於同居和婚外性行為的教導;這就是證據,表明祂的方式確實是得到幸福、穩定、充滿活力的婚姻的最佳途徑。

我採訪過的牧師有許多這樣做。他們講道時順著《聖經》的書卷,就算有文化上的困難,也不避開有關性方面的教導。 另外有人利用主題講道、主日學課程、青年團契或作為客座講員的機會宣講這樣的信息。

第二,我們彼此對待時需要謙卑和正直。 參加教會聚會的人中,同居或有婚前性行為的人,比我們意識到或願意承認的要多得多。 也許這是該誠實承認的時候了,幫助年輕的信徒從我們的失敗中吸取教訓。

年輕一代並不比父母或祖父母的一代更有罪:他們只是面對著不同的自我滿足和自我辯解的機會和壓力。 我們應該用橫向的(即平等的——譯者註)心態對待有關性的門徒訓練——帶著鼓勵和同理心與弟兄姐妹並肩而行,作為罪人去幫助其他罪人去愛和服事主。

第三,正如數據和我採訪的牧師們所表明的,經常參加實體教會崇拜和團契的信徒比在這些方面馬馬虎虎的信徒情況要好得多。 如果器官被切斷了人體血液供應,養分是無法到達那裡的。 同樣,當基督徒在上帝的恩典中選擇深深地致力於他們的信仰,他們更有可能“聽到…和遵行”上帝的真道(路11:28)。

大多數牧師和教會領袖已經鼓勵信徒要每天活出基督教信仰和每周參加教會聚會,但也有許多其他領袖卻忽略跟進那些變成偶爾參與的會友。 應對同居與應對其他罪的引誘一樣,基督教信仰的基本操練是成長所必需的。

第四,計劃結婚的情侶往往 為大型婚禮存錢而同居。 我在自己的大家族裏就見過這樣。 這是把優先放在婚禮慶典,而不是在婚姻的神聖和對上帝的順服。 其實並沒有理由能阻止兩個人先結婚然後才搬在一起,然後再為以後一個更大的婚姻慶祝存錢。

在同性婚姻和性別認同成為分裂信徒的主要性問題的時代,同居似乎是福音派牧師可以淡化、甚或忽視的。在我採訪的牧師中,至少有一位那樣暗示。

然而,我們的上帝不僅是仁慈、長期忍耐、富有憐憫的,祂也是一位公義和聖潔的上帝,祂的話語是完美的。 當我們把自認為是“較輕的罪”放在一邊時,我們在不敬畏祂。

而對那些經歷性別困惑或同性吸引的人來說,在講台上忽視某些性方面的罪或誘惑看起來並不是明智或善良,而是虛偽。 如果我們忽視一個,我們沒有理由譴責另一個。 如果我們呼籲一個人要聖潔,我們必須呼籲另一個人也要聖潔。 真正的憐憫與同情是根據真理,而不是根據謊言。

在那些對《聖經》有關性和婚姻的教導持同樣瞭解的人當中,對於如何處理教會裏信徒的同居,還是可能有出於誠意的不同看法。 但是我們必須應對這個問題。 出於憐憫和智慧,我們可以教導和應用上帝的真理,即無論一男一女是否生活在一起,只有婚姻才是男女性結合的合法理由。

大衛·艾爾斯(David J. Ayers)是格羅夫城市學院(Grove City College)的社會學教授。 他是即將出版的《超越革命:性與未婚的福音派信徒》(Beyond the Revolution: Sex and the Single Evangelical)(Lexham Press,2021)和《基督教婚姻:一個全面的介紹》(Christian Marriage: A Comprehensive Introduction(2019)的作者。

翻譯:元鵬

責任編輯:吳京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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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不再用“枯燥無味”來形容《聖經》的某些內容?

如果你問對了問題,《聖經》就是一扇門和一場盛宴。

Christianity Today July 21, 2021
Illustration by Mallory Rentsch / Source Images: Bailey Zindel / Ivras Krutainis / Unsplash

當我開始在教會帶領查經班時,選擇《聖經》中的哪一卷書作為來學習的第一本書,曾經讓我很為難。我不記得我到底為什麼選擇《耶利米書》,但我清楚地記得,當我告訴一位神學院的學生這個決定時,她臉上的表情。 “你必須得先警告他們,”她說,“這是一本很難的書。”

因此,當我宣布我們將用接下來的六個月的時間學習《耶利米書》時(因為這是學習52個密集的章節所需的時間),我重複了一些《聖經》教師曾經對我說過的話:“我知道這本書很枯燥無味,但我們會學到一些東西。”我想我之所以這麼做,是想為他們或為我自己降低期待值。我把標准定得很低,這麼一來,如果《耶利米書》哪怕能引起他們的一點點興趣,那也是一種成功。

但回想起來,我很後悔自己曾說過這樣的話。這句話說的不是事實。 《耶利米書》並不枯燥無味。 《聖經》並不枯燥無味。即使是人們常被人們說為枯燥無味的部分,其實也是不尋常、扣人心弦和令人敬畏的。如若我們願意試試它們的話,這些章節絕對會抓住我們的注意力。

《聖經》中有些書因為冗長乏味而口碑不佳。我們知道,我們 應該 認為《利未記》很重要,或者先知書的內容今天仍然適用。但我們也知道,如果我們承認,我們認為它們“有點難懂”,大家都會點頭同意。

經過多年的主日學和青少年團契,令人吃驚的是,《聖經》中被我貼上“無聊”標籤的那些部分居然佔用了相當部分的時間。 《民數記》以人口普查開始;《歷代誌》似乎只是重複《列王紀》而已;一直到《啟示錄》,每個人都“知道”這本書是很奇怪的。在我的教會裡,每個人都同意整本《聖經》是上帝的啟示,但沒有人會責怪你只喜歡讀福音書、《詩篇》和使徒書信。

當我在高中時第一次從頭到尾讀完整本《聖經》時,我略感憤慨。為什麼沒有人告訴我,在這些所謂“無聊”的書卷中有如此引人入勝的陰謀、戲劇,還有美好和良善?

神學家卡爾·巴特(Karl Barth)在其1917年的著名演講《聖經中的陌生新世界》(The Strange New World within the Bible)的開頭問道:“《聖經》裡有什麼? 《聖經》這扇門引導進入的是怎樣的一座房子?當我們把《聖經》打開時,什麼樣的國度在我們眼前展開?”

這些問題對我所成長的青年團契來說是陌生的。我們提問過的問題包括,“《聖經》對我的生活意味著什麼?”,或者“這些規則中哪些是我必須遵守的?”。而這些問題正是《聖經》中大量“枯燥無味”的經文沒有做出太多嘗試來回答的。

它們所蘊含的真理和美感並不容易被譯為命題式聲明,它們影響信實的讀經者的方式也不總是能用“具體應用”來精確地描述。

我們許多福音派教徒務實到了極點,驕傲地把我們的“尊崇《聖經》”(high view of Scripture)像徽章一樣戴在身上。但是我們在應對那些怪異、困難或枯燥的經文段落時,就會否認這一現實。

當一切都必須歸結為可應用的道德原則,以直接的方式與替代性贖罪聯繫起來,或勾畫出“上天堂”的方法時,讓人覺得這樣的想法很有道理:《聖經》中的很大一部分內容似乎最終是沒有必要的。

接下來,巴特在他的演講中把讀經者描述為進入新世界的一位旅行者:與亞伯拉罕一起在哈蘭生活,聽到前往新地的呼召;與摩西一起在曠野中游盪,與以利亞一起傾聽那依然微弱的聲音,跟隨以“令人信服的力量”說話的耶穌,並在他那群笨拙的追隨者身上看到他生命的“迴聲”。

但是,除非你期望找到它,否則你無法進入這個新世界。如果你要尋找枯燥無味、無關緊要的故事,你找到的就會是這樣的故事。如果你要尋找上帝的陌生新世界,你就會找到這樣的世界,而不是枯燥無味的故事。正如巴特所寫的:“飢餓者因它得飽足,而對於飽足者來說,在他們打開它之前就已經飽足了”。

當我開始讀神學院時,我經常被警告說,我需要確保我的信仰不會變得“枯燥和學術化”。奇怪的是,實際發生的是,我對《聖經》中所謂“枯燥和學術化”的那些部分,愛得越來越深。我得到了無數的資源來提出探究性的問題,還有無數使我能夠深入了解最奇怪的故事細節的作業。我原以為索多瑪和蛾摩拉對我的中產階級郊區教會來講沒有什麼可說的;相反,它提醒我們記住:人們是根據我們如何對待外國人的態度和行為來評斷我們的社區的。我曾被《啟示錄》中的奇怪圖像所困擾;取而代之的是,我發現了一幅生動的畫面,描繪了神的國度與這世界的各帝國的對抗。我原以為《耶利米書》會讓我的《聖經》學習變得枯燥乏味;相反,我們發現自己認同耶利米對其人民的罪孽的心痛。在神學院,我了解到,每當我深入研究一段《聖經》經文時,我都會發現一些超乎我所思所想的更美麗、更具吸引力的東西。

但你甚至不需要一個完整的神學圖書館就能在“枯燥無味”的故事中找到興奮點。 《聖經》中對會幕的詳細描述讓藝術家為之著迷,《創世紀》中的家庭劇就像肥皂劇一樣的錯綜複雜,而《舊約》中的法律和節日規範就如描繪異國風俗的奇幻小說一樣的全面。

《聖經》是歷史,是戲劇,是藝術。更重要的是,它是一個令人驚訝的簡單故事,即上帝救贖祂的創造物。但是,如果我們在簡單化或系統化的過程中,最終將《聖經》的所有經文都歸於枯燥無味的無關緊要,那麼我們就錯過這條線索,即上帝選擇以令人驚嘆的故事形式向我們啟示祂自己的心意。

或許我們最好的《聖經》學習工具是正確地培養期望,這種期望由信心而生,靠實踐來維持,即使在“枯燥無味”的部分,也會有美好、真理和良善,因為上帝就是如此。

翻譯:Holly Chen

責任編輯:吳京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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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想《聖經》比禪定承諾了更好的收穫

基督徒不需要透過神秘主義或安靜的空虛就能從重複默想獲得亮光。

Christianity Today July 13, 2021
Jurica Koletic / Unsplash / Edits by Rick Szuecs

當你想到操練默想(meditation)時,你會想到什麼圖像? 像許多人一樣,你可能會想像一個人用蓮花座的方式盤腿(lotus position),閉著眼睛,伸出雙手,嘴裡不斷地發出“歐姆”的聲音。

這是一個許多基督徒並不認同的諷刺性圖像(caricature),甚至很多基督徒直接地在形式上拒絕。 普遍的看法是,默想是為神秘主義者和瑜伽士所預備的,不是為上帝的兒女所預備的。

但事實上,默想是一種基督教的操練。 不僅如此,它還應該成為我們的特徵。 但在你穿上你的彈性長褲(stretchy pants),擺出蓮花座開始默想時間之前,讓我們區分一下神秘主義冥想的操練和《聖經》中默想的操練的不同。 基督教默想的對象是什麼? 我們為什麼要操練它? 我們該如何操練呢?

《詩篇》第一篇告訴我們,被稱為有福之人的特點是喜愛耶和華的律法,並“晝夜思想[律法]”(第2節)。 當詩人說到默想時,他默想的對象是神的律法(妥拉)、神的應許、神的作為和神的道路。 這些事物的記錄可以在我們現在稱為《舊約》的聖書中找到。 如今,獨一真神的追隨者知道我們默想的對象包括整個《聖經》,從《創世紀》到《啟示錄》。

因此,我們默想的對象是《聖經》。 但我們默想的原因也很重要, 它與瑜伽士的冥想的原因形成對比。 神秘主義的冥想是 為了停止而倒空心靈。 那些追求冥想好處的人被告知要專注於他們的呼吸,安靜他們的思慮,以緩解壓力或焦慮或其他形式的精神痛苦(mental distress)或混亂。

相比之下,基督教默想是 為了行動而充滿心靈。 它是一種通過反覆接觸相同的思想來學習的方法。 它包括研讀、反思和反芻(rumination)。 與神秘主義的冥想不同的是,基督教的默想將理解(understanding)視為對任何有德性(virtuous)事物 進行思考 的結果(腓4:8)。 基督教默想本身不是目的,而是為了結出正確生活(right living)的果實。 在約書亞記1:8中,上帝告訴約書亞:“這律法書不可離開你的口,總要晝夜思想,好使你謹守遵行這書上所寫的一切話。”

但基督徒默想的“方式”又是怎樣的呢? 神秘主義的冥想方法有時會影響基督徒的操練:“如果我讀一節經文,並保持非常安靜,讓我的心安靜下來,聖靈就會在我心中空出的地方帶來亮光。” 雖然用意良好,但這種方法往往會導致大規模的誤解。 它傾向於跳過對一段經文背景的任何思考,而承諾以應用或鼓勵的形式給予立即的效果。

是的,《聖經》有聖靈可以光照的明顯含義(plain meaning),但當我們把經文作為我們反復默想的對象時,它們也會產生更深層次的理解。 換句話說, 反芻(rumination)會產生亮光。 聖靈通過給予洞見、智慧和理解來回應我們勤奮地應用心智。

基督徒的默想持守了一個老生常談的格言:重複是學習之母。 我們通過持續地閱讀來默想上帝的話語。

因為我們有幸生活在一個可以前所未有的方便接觸到《聖經》的時代,所以我們可以通過多種方式做到這一點。 我們可以先讀一種譯本,然後再讀另一種譯本。 我們可以聽手機應用程序(app)朗讀經文。 我們可以聽到經文的歌唱,並自己學習歌唱經文。 我們可以把經文一行一行地抄寫在日記里,並邊寫邊禱告。 我們可以在空白處畫出我們所讀的內容。 我們可以在社群小組或家庭環境中大聲朗讀經文,作為實踐,“無論你坐在家裡、行在路上,躺下、起來,都要談論”上帝話語的方法(申命記6:7)。

思考,研讀,反思, 反芻。 默想神的律法、祂的應許、祂的作為和祂的道路,可以訓練我們按照它們來思考。 它促使我們按照我們應該的方式行事。 它也許不能保證有禪定般的境界,但它能保證更好的事物:超越理性的平安,以及定睛在神的事物上所結出心靈的果實。

珍·威爾金(Jen Wilkin)是一名作家和聖經教師。 作為《聖經》素養的倡導者,她的熱情是看到其他人成為善於表達和堅定的基督跟隨者。 你可以在 JenWilkin.net 和播客“認識信仰(Knowing Faith)”找到她。

翻譯:Addison

責任編輯:吳京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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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s

歐洲堡壘:隨著伊斯蘭教的擴張,美國應該效仿“基督教”歐洲大陸嗎?

隨著西方反穆斯林情緒的滋長,歐洲福音派顧問急切尋求比罩袍禁令更好的對策。

Christianity Today July 13, 2021
Ilustration by Rick Szuecs / Source Images: Monstera / Spencer Davis / Christopher Cintron / Lina Kivaka / Mhajr Invincible / Pexels

圖片:Rick Szuecs的插圖/圖片來源:Monstera / Spencer Davis / Christopher Cintron / Lina Kivaka / Mhajr Invincible / Pexels

十年內,穆斯林可能佔歐洲人口的14%。

據統計,作為在歷史上以基督教為主導的大洲,歐洲在2016年有5%的穆斯林人口。如果大量移民的模式保持不變,歐洲的人口到2050年構成可能會發生巨大的變化。

而且,鑑於穆斯林家庭平均比歐洲大陸其他人群多生一個孩子,皮尤研究中心預測,在英國、法國和德國,將近每五個人中就會有一個是穆斯林——三國的比例依次為17%、 18%和20%。瑞典將成為擁有30%穆斯林人口的國家。

而奧地利的預測值則是20%,令人警惕。這個天主教占主導的國家最近公佈了一份在線伊斯蘭教地圖,以確定清真寺和其他政治化的宗教中心。

據歐洲宗教專家所言,三分之一的歐洲穆斯林並沒活出他們的信仰。

然而,這也恰好表明,三分之二的穆斯林相信並實踐伊斯蘭教。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十五個西歐國家的人口中至少每月教堂的中位數為18%,依據《聖經》相信上帝的中位數為27%。

一個最終的 歐拉伯 (Eurabia)——一些歐洲基督徒的擔心是否合理?

抑或,這樣說是仇視伊斯蘭教嗎?

抑或,恰恰相反,美國人應該放眼大洋彼岸,考慮法國的政教分離主義法律和瑞士的罩袍禁令,以追求共同的世俗主義?

對關心此事的福音派人士,伯特·德魯特(Bert de Ruiter)有自己的疑問,與他們自己的信仰有關。

“如果伊斯蘭教正在佔領歐洲,這是個問題嗎?”這位歐洲福音派聯盟的穆斯林—基督徒關係顧問問道。 “上帝會不會突然陷入恐慌?”

他認為,穆斯林不會佔領歐洲大陸,並指向皮尤關於2050年穆斯林人口的另外兩個估值:如果移民數為“零”,則佔總人口的7 %;如果移民數為“中等”,則佔11%。

但更重要的是,在任何情況下,上帝都會信實於他的教會,德魯特說。他曾經是荷蘭一個政黨的主席,“對穆斯林有一種熱情,用基督的愛去接觸他們”。

然而,他說,太多歐洲基督徒的行為反倒像政治家一樣。更糟糕的是,他們背離了基督對鄰居的愛。

根據《2019年歐洲仇視伊斯蘭教報告》(EIR)收集的統計數據,37%的歐洲人對穆斯林有負面看法,29%的人不願意與穆斯林共事。而在丹麥,28%的人至少部分同意“穆斯林應該被驅逐出境”這一觀點。

同一個統計數據的反面,則再次顯示絕大多數人對穆斯林都沒有什麼意見。

EIR報告的編輯之一法里德·哈菲茲(Farid Hafez)說,仇視伊斯蘭教的主要驅動力之一是極右翼的積極宣傳,試圖製造一個替罪羊。政治家們誇大其詞,反恐敘事的推波助瀾,讓觀念成為了現實。

哈菲茲說:“人們經歷的敵意越多,他們對自己的宗教團體就越有感情。”他也是奧地利薩爾茨堡大學的一名講師。 “但我不像其他人那樣看待這個問題;穆斯林是社會的一部分。”

他說,“禁區”和“平行社會”等標籤反映了歐洲不同於美國,沒有能力採用接受多重身份的心態。歐洲人與穆斯林的關係並不穩定,而這關係歸根到底是一種集體選擇。

“奧地利曾經有遭受過維也納之圍,但它也與奧斯曼帝國結盟。”哈菲茲說。 “歷史為如何講述你的故事提供了許多選擇。那麼,我們將選擇合作還是衝突的敘事方式?”

德魯特在他為重點報導歐洲的新聞網站“聚焦福音派”(Evangelical Focus)撰寫的專欄中,有許多參與者試圖塑造這樣的敘事方式。

其中包括土耳其和摩洛哥等穆斯林占多數的國家,它們建造清真寺並提供阿訇。跨國網絡,如穆斯林兄弟會和蘇菲教團,為獲得信徒和定義伊斯蘭教而競爭。互聯網上的瓦哈比傳教士打破了傳統的權威界限。而與國家相關聯的穆斯林協會則努力在世俗社會中實現融合。

在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浩劫之後,穆斯林在20世紀50年代主要作為受邀的移民勞工來到歐洲。他們逐漸帶來了家庭,結婚生子。雖然最初由於語言問題而被孤立,但他們建造清真寺和開設學校,越來越多地在社會上留下自己印記。

一個曾經歡迎他們的歐洲社會開始變得不自在。

“我們邀請了客座工人,”德魯特引用了一句常見的話。 “但事實證明,他們實際上是人。”

按照上帝的形象創造的人。

因此,他在最近為 聚焦福音派 撰寫的分析報告中寫道,基督徒有四重任務(四個R):

  • 探尋(Research):馬太福音第10章講到,要在你所到的村莊裡找到有“配得”的人。同樣地,基督徒必須了解穆斯林的真實情況,而不是媒體塑造的形象。
  • 思考(Reflect):詩篇139篇邀請神洞察我們的內心。反穆斯林的偏見往往在不知不覺中根深蒂固,基督徒只要謙卑,就能懺悔,並有憐憫的態度。
  • 聯繫(Relate):在帖撒羅尼迦前書第2章中,保羅描述了他如何與試圖接觸的人分享他的生活。基督徒必鬚髮展與穆斯林的關係,希望也能分享福音。
  • 放鬆(Relax):在詩篇第46篇中,主提醒信徒, “要安靜,知我是神”。無論歐洲發生什麼變化,都在上帝的主權之下,祂將在各國中得到尊崇。

在美國,沃倫·拉爾森添加了第五個R:代表(Represent)。

“作為基督徒,我們必須為受迫害的穆斯林發聲,”這位哥倫比亞國際大學(Columbia International University)Zwemer穆斯林研究中心的高級研究員和教授說。

“我們必須通過對穆斯林的恩慈、溫暖和慷慨,在我們中間和世界各地積極行動。”

拉爾森曾是服事巴基斯坦的傳教士。他說,面對認為美國在陰謀破壞伊斯蘭教的暴徒時,正因有穆斯林保護他的家人,他的生命才得以保全。今天,他指出正在對中國西北部新疆的維吾爾族穆斯林進行種族滅絕。

但是拉爾森在指導中國基督徒的過程中註意到一些奇怪的事情。許多人不知道這些暴行,或者像他們的政府一樣,完全否認這些暴行。他說,其中一些可能是恐懼,因為中國使用複雜的技術來監視其在世界各地的僑民。

但這也可能與歐洲和美國的伊斯蘭恐懼症有相似之處。他注意到,來自中國大陸的基督徒為香港發聲,但不為新疆辯護。

“一位服事維吾爾人的宣教士甚至說中國祇是在對付恐怖主義,”拉爾森說。 “有沒有可能她和大多數中國人一樣,擔心維吾爾人可能會做什麼?”

中國媒體以2009年開始在新疆發生的種族暴力和恐怖主義行為為由,對維吾爾人進行了無情的宣傳。聯合國已經認識到歐洲存在類似的針對穆斯林的模式(雖然由不是政府主導)。

歐洲反種族主義和不容忍委員會的一份報告發現,在荷蘭,媒體對荷蘭人最常見的描述為“普通”,乃至“美麗”。然而,穆斯林主要被描述為“激進”和“恐怖分子”。

在瑞士,一個聯邦委員會發現,關於穆斯林的新聞報導主要集中在他們未能融入社會,而只有2%的媒體報導是他們正常生活和成功融入社會的例子。

在一份支持聯合國3月發布的仇視伊斯蘭教報告的聲明中,世界福音聯盟讚揚了其瑞士分部。該分部譴責了對一座清真寺的縱火襲擊,並為其修復提供了資金。在印度、斯里蘭卡和中非共和國,類似的聲援努力也受到讚揚。

“我們重申人類大家庭每個成員的獨特價值,”該聲明說。 “我們相信每個人都是按照上帝的形象創造的”。

但牽涉到穆斯林時,阿斯瑪·烏丁說,這個形象就不一樣了。

“許多福音派人士認為伊斯蘭教是撒旦的謊言,從根本上就是暴力和邪惡的,”《脆弱的政治:如何在後基督教時代的美國修復穆斯林與基督徒的關係》一書的穆斯林作者說。 “於是他們把聲援穆斯林誤認為是聲援他們鄙視或不信任的宗教。”

她說,與她合作過的福音派聲援者都很虔誠,但是只是極個別的人。

2017年皮尤的調查顯示,近三分之二(63%)的福音派白人認為伊斯蘭比其他宗教信仰更鼓勵暴力。這是宗教團體中的最高水平。

但這個問題也與黨派相關。

超過一半(56%)的共和黨人認為美國穆斯林中至少有”相當”數量的極端分子。而這樣說的民主黨人只有22%。

烏丁說,由於自由派與捍衛穆斯林的權利相關聯,政治部落主義致使許多保守派忽視了歧視的嚴重性。

哈菲茲認為,歐洲的環境是不同的。

雖然英國的穆斯林在學術界和政界已被很好地代表,但他們在監獄人口中的比例也過高,佔16%。德國在整合其龐大的移民社區方面仍存在問題。

而法國的世俗主義願景不僅將教會和國家分開,也將宗教和社會分開。再加上揮之不去的殖民主義優越感,哈菲茲將這個國家列為歐洲對穆斯林社區最糟糕的國家。

但他強調,伊斯蘭恐懼症並不是指反穆斯林的漫畫,也不指是對伊斯蘭教的批判或是對穆罕默德的批評。其實質是利用一般化的身份創造替罪羊,並將其排除在眾人皆有的權利之外。

他說,歐洲的新教徒也經常感受到這一點。在奧地利,只有從1861年開始,他們才被允許建造教堂尖頂(steeple)。今天,當穆斯林想要一個清真寺尖塔(minaret)時,這些新教徒中的許多人都表示同情。

同樣地,許多人對《伊斯蘭地圖》的出版感到不安。

奧地利福音路德教會的主教邁克爾·查魯普卡(Michael Chalupka),他不會接受自己的社區這樣做,並加入了停止出版的呼籲。

作為一名穆斯林,哈菲茲說:“當你軟弱時,你要站在弱者一邊。耶穌也與弱者站在一起,而在歐洲,穆斯林是最弱者之一。”

德魯特發現,在道德問題上,相比世俗荷蘭人,他更認同穆斯林。同時,他也知道被一般化的痛苦。有一次在俄羅斯佈道時,他被反复詢問的,不是關於他的佈道,而是關於荷蘭在毒品和賣淫方面寬鬆的法律。

他告訴CT,依據《聖經》的教導,國家有義務保障安全、正義和人權。但信徒要歡迎陌生人,愛他們的鄰居。如果塑造歐洲的基督教價值觀被利用,基督徒就不能退縮。

畢竟,耶穌曾被釘在十字架上。

因為這個信息,德魯特經常被人憤怒地指責:“你對保護你先輩們的所立之物漠不關心嗎?”

但他說,他們所珍視的價值觀通常圍繞在物質主義、身份和社會地位周圍。如果他們希望扭轉在後基督教社會中遭受的損失,有一個比恐嚇穆斯林更好的方法。

這種鬥爭採用了世界的武器,必須予以拒絕。

對所有人來說,它將失去福音。

德魯特說:“如果我們想讓事情發生變化,穆斯林就必須在我們身上看到真正的東西。但如果我們把門關上,他們就看不到。”

編者註:本文已經更新,使用了皮尤關於15個西歐國家的教會出席率和對上帝的信仰的中位數調查結果。

翻譯:LC

責任編輯:吳京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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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朗西斯·柯林斯(Francis Collins)談基督教徒應如何幫助遏制COVID-19

與美國國家衛生研究院(NIH)院長的對話。

Christianity Today July 13, 2021
Pool / Getty Images

在過去一年的美國新冠疫情中,一些起關鍵作用的科學家和醫學專家因其適時的專業知識而進入全國人的視野。美國人向他們尋求信息、洞見,甚至某種程度上的牧養關懷。這其中就包括兼具醫生—遺傳學家身份的弗朗西斯·柯林斯(Francis Collins,以下簡稱“柯”),他是美國國立衛生研究院(NIH)的院長和BioLogos的創始人。

《今日基督教》雜誌總裁兼主編提摩太·達爾林普爾(Timothy Dalrymple,以下簡稱“達”)和《今日基督教》雜誌的執行編輯泰德·奧爾森(Ted Olsen,以下簡稱“奧”)最近與柯林斯討論了德爾塔變體(Delta variant)、福音派教徒對疫苗的猶疑,以及基督徒應如何與仍受病毒折磨的社區站在一起。

達:我知道現在的一項努力是要讓更多人在7月4日之前接種疫苗,這也是這次訪談的原因。但首先請給我們講一下德爾塔變體。

柯:讓印度這個國家遭受滅頂之災的這種德爾塔變體,正在導致各種可怕的悲劇。它現在還蔓延到了英國,這讓他們在懷疑是否能夠真正開放——他們之前計劃這樣做——因為這種病毒的傳播速度如此之快。

它的傳染性比之前的記錄保持者——也就是我們稱之為阿爾法變體的那個——高出約50%。德爾塔變體的感染力要強得多。不幸的是,這種病毒現在已經來到了美國。在過去的幾周里,從受感染者身上分離出來的病毒中約有6%是這種德爾塔變體。就是因為它的傳播能力,它現在可能會發展得非常快。

它似乎也非常善於在年輕人中傳播,而這些人往往還沒來得及接種疫苗,因為他們認為這對自己來說也許並不是一個威脅。而這當然會成為一種威脅。

達:所以我所聽到的是,德爾塔變體更具傳播性,也許更有可能導致住院,然而疫苗似乎對它有效。

柯:這(疫苗有效——譯者註)是個好消息。如果你接種了兩劑疫苗——不僅僅是一劑,而是兩劑——輝瑞或摩德納疫苗,你就能得到大約90%的保護,不會因德爾塔變體而生病。而這正是你真的不想放棄的東西。

我知道仍有約9000萬人尚未捲起袖子打第一針,許多人仍在猶豫不決,“這真的安全嗎?這真的是我想為自己做的事情嗎?”下面還有一個非常好的理由,可以讓我們放下顧慮。

看一下這些數據,裡面有很多信息。如果你有興趣找到一些問題的答案,可以去那個叫做getvaccineanswers.org的網站。然後做出決定,因為不這樣做。就有可能會毀掉我們將生活恢復接近正常狀況的計劃。如果在我們某些社區裡疫苗接種水平仍然相當低,德爾塔變體就有可能會引起新一輪的爆發。而如果我們現在能迅速採取行動,把疫苗注射上,這是可以預防的。

達:我每天都會查看約翰斯·霍普金斯(Johns Hopkins)大學的疫情動態錶盤。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那上面每個州都是藍色的,這表明感染率仍在下降。現在我看到有幾個州又開始顯示粉紅色或紅色。你是否開始看到有幾個地方對疫情的遏制有些不起作用?

柯:我認為這是很不幸的情況。有一段時間,我們可以看到所有50個州的感染率都在下降。在經受了過去失的一年半之後,看到這一點實在太讓人興奮了。僅僅就在1月份,那裡每天還有數十萬個新病例、數千人死亡。

與那時相比,我們的疫情已經大大和緩,病例和死亡人數都下降了90%,但這並不保證這種好轉會持續下去。正如你所說的,當你開始看到一些地方趨勢發生逆轉時,這就是一個警訊,我們並未完全處於應達到的位置。

但是,既然我們已經有了這些疫苗,從最初的大規模試驗開始,也差不多有一年的時間,那麼我們是可以實現對疫情的控制的。我們已經能夠看到,在實際應用中它們是多麼有效、多麼安全。對於那些還沒有發現他們可以充分利用疫苗好處的人來說,這將是一個再次做考慮的好時機。

讓我說說我們必須考慮的另一件事,那就是那些無法接種疫苗的人。這些將是12歲以下的孩子。還有那些患有癌症的人,他們正在接受化療。他們可以進行注射,但可能不會有效果。他們不會有一個能對其作出反應的免疫系統。

達:對。

柯:或者是我的接受了腎臟移植的朋友,因為他必須接受抑制治療,所以對疫苗沒有反應。這些人指望我們其他人能夠發展出足夠的社區免疫力,使這種病毒不會繼續下去,不會威脅到他們。所以,是的,這是一個那種“愛你的鄰里”的時刻。這不僅僅是關於你的自我保護。這也是為了幫助你周圍的人——似乎這就是我們基督徒一直被呼召去做的事,並且我們一直能夠回應這一挑戰。這將是一個很好的時機來做這件事。

達:明顯的,我們一直在關注福音派基督徒對疫苗的疑慮。你有數據表明這種猶疑的情況是否在減少嗎?我們是否取得了新的進展?我很難找到這方面的任何最新數據。

柯:我看了一下凱撒家庭基金會(Kaiser Family Foundation)和其他機構發布的各種民意調查,並不怎麼令人鼓舞。是的,因為我是一個福音派基督徒,這確實讓我感到困擾,這(即福音派——譯者註)似乎是一個對疫苗的懷疑特別強烈的群體。這是有多方面原因,人們有很多問題,儘管對於其中很多都已有非常好的答案。

但出於某種原因,在許多教會中,仍然有這樣一種感覺:既然我們在這裡對神有信心,那麼我們就不需要伸手來利用這些疫苗,因為根據我們在社交媒體上聽到的一些消息,這些疫苗可能有問題。

首先,社交媒體上有各種各樣的消息。請不要太關注那些,要去看看真正的數據—— getvaccineanswers.org是一個好的去處。其次,如果你一直在禱告保護自己和家人免受新冠的傷害,現在有了這些疫苗,而且安全有效,在我看來,這似乎就是對禱告的回應。作為研發過程的參與者,對我來說,感覺似乎就是這樣的。也許可以把它看作是神給你的禮物——但前提你必須要拆開這個禮物。

這意味著捲起袖子,接受疫苗接種。

奧:對那些接受了兩劑疫苗注射,並一直戴口罩的人,我很好奇他們可以做些什麼。在不知道誰可能沒有接種疫苗的情況下,他們怎麼能進一步表現出對鄰里的愛?我已經做了被要求去做的事,我接種了疫苗,但現在我想,“有這個德爾塔變體的威脅,我不知道我應該做什麼。”不一定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社區。

柯:這是個好問題。我確實認為,現在是我們這些已經有機會接受免疫接種的人——我就是其中之一——去和那些仍然對於疫苗接種猶豫不決的人進行溝通的時候了。

去谷歌輸入“We can do this”(“我們可以做到”),它會帶你到一個網站,該網站列有數百個組織、數百個教會,全國福音派教徒協會(the National Association of Evangelical)。你會看到他們就在那里聯合起來,在那個空間裡試圖為那些仍猶豫不決的人提供鼓勵。個人可以成為傳達信息的使者。只要進到“We can do this”的相關網頁,它們就會給你發送一長列信息鏈接,你可以用它們來回答別人的問題。

這是因為有時人們的想法真的是這樣形成的——不是因為他們聽到像我這樣的政府人員說該這樣做,而是因為某個鄰居有這方面的信息,或他們的醫生、他們的牧師,或他們的神職人員。所有這些都是他們信賴的聲音。順便說一下,90%的醫生都接受了免疫接種,這說明了他們對疫苗的重要性有怎樣的看法。如果你想成為那些值得信賴的聲音之一,但又不知道如何去做,那麼We can do this網站就是這樣一個給你指導的地方。

達:謝謝您告訴我們這個網站。在國際方面,你是否擔心撒哈拉以南的非洲可能成為下一個印度?

柯:我真的很擔心。我一直擔心,因為衛生保健服務上的局限,非洲處於一個脆弱的位置;直到現在,人們獲得疫苗的渠道還是非常有限;當然還有這些傳染性更強的變體的出現。到目前為止,非洲還沒有受到太大衝擊,但沒有理由在未來不會受到衝擊。

因此,作為地球上的公民和關心我們兄弟姐妹的人,無論他們在哪個國家,我們都應該盡一切努力,嘗試幫助確保疫苗真正盡快變得容易獲得。

作為美國國立衛生研究院的負責人,我最關心的事情之一——我們也有一個全球健康使命——就是嘗試著從長遠來看,我們可以做什麼來使疫苗生產能力得到更廣泛的分佈。為什麼我們不在埃塞俄比亞、塞內加爾、南非進行疫苗生產,而只是依賴世界上的幾個地方?我們需要從長遠角度解決這個問題。

奧:最後一個問題。除了祈禱之外,美國的基督徒是否可以做些什麼來幫助海外的人們?我們如何能夠幫助在一線的組織?

柯:當然,對於那些長期致力於支持非洲衛生保健的組織來說,現在是確保他們擁有所需資源的關鍵時刻。因為這將不僅僅是疫苗劑量的問題。這將是關於在那裡的工作人員,和怎樣在難以到達的地方提供疫苗。我想,人們大多有自己的最喜愛的組織,無論是世界宣明會(World Vision)還是其他什麼。這是一個需要加倍慷慨的時刻,而基督徒在這方面相當擅長。

欲了解更多信息,請訪問christiansand thevaccine.comgetvaccineanswers.org

翻譯:吳京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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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就八卦做出定義對教會處理性侵、濫權問題很重要?

我們有否把舌頭過份馴服? 基督徒努力恢復有關“有害的傳言”與“健康的批評”的《聖經》教導。

Christianity Today July 5, 2021
安德里亞·烏西尼(Andrea Ucini)插圖

在希瑟·富爾克(Heather Fulk) 的丈夫喬恩(Jon)去年5月被基督教金融大亨戴夫·拉姆齊(Dave Ramsey)的公司解僱之前,她不記得是否聽說過拉姆齊的無八卦政策。

但是“拉姆齊解決方案公司”(Ramsey Solutions) 內部的人,以及數百萬遵循他關於領導力的教導的人,都知道他對隊伍中的消極情緒幾乎不能容忍。 拉姆齊 將八卦定義為 “與那些不能幫助解決問題的人討論任何負面的東西”。 這意味著批評必須直接告訴領導;向同事抱怨是“不忠”。

在拉姆齊工作的人可能有抱怨——從批評每週會議的客座講員這樣的小事,到更大的擔憂,比如關於他們自己在公司中的地位——但他們必須小心,不要與可能舉報他們的同事分享。

一位今年離職,但因害怕遭到報復而要求不透露姓名的前雇員說:“在建立新關係時要有一點謹慎,找出誰是安全的人。”

對一些人來說,沉默延伸到了公司之外。 另一個人說:“他們覺得跟配偶說話,或者和朋友說話,那也是八卦。”

他們知道不要做希瑟·富爾克所做的事。 在去年疫情初期,她在個人Facebook網頁上分享說,她對“喬恩的公司”重新開放辦公室感到擔憂。 一位同事向拉姆齊解決方案公司報告了這個僅三句話的帖子。不到一個月,富爾克的丈夫被解僱了。

根據錄音,在離職面談中,拉姆齊的人力資源主任證實,她的社交媒體帖子是他們做出這一決定的原因。 她的丈夫說:“我們顯然對八卦的定義有不同見解。”

在他被解僱後,她收到了一封停止令信函,所以她一直對Facebook的朋友保持模糊的講法,說如果他們想知道為什麼她的丈夫不再在拉姆齊了,他們可以給她發短訊。

當教會一位女性領導人就所發生的事情與她聯繫時,她仍在為所發生的感到內疚。 富爾克以為她會提供支持,兩人在她家的門廊見面。 根據富爾克的說法,相反地,這位領導人質疑她最近的帖子,說:“感覺就像你只是想說流言。”

基督徒聽從《聖經》對八卦、秘密和謊言的警告是正確的。 然而,美國教會也出現了另一種模式,即領導人引用這種教導來壓制和詆毀受害者和揭發人(whistleblowers)。

在拉維·撒迦利亞(Ravi Zacharias)的機構中,最早在內部對創始人在國外的行為表示擔憂的團隊成員之一,因“散布謠言”而 遭到處罰 。 在柳溪社區教會(Willow Creek Community Church),指控創始人 比爾·海貝爾斯(Bill Hybels)性行為不端的婦女們,被説成是在發起一場運動,以“虛假指控”推翻教會。

在《抵制八卦》一書出版後的十來年裡,馬修·米切爾(Matthew Mitchell) 牧師也注意到了這種模式。 兩年前,米切爾在一篇 博文 中說,他擔心有控制慾的領導人會利用他的書來打壓教會內部的批評者。

米切爾告訴CT,隨著#MeToo和#ChurchToo運動將受害者的觀點帶到了最前沿,他有更多的機會考量,“當你受到當權者不當對待,然後又承受被指為八卦的額外壓力時,直言不諱是多麼困難。” 直覺地詆毀那些提出顧慮的人,可能是濫權文化的危險訊號。

但米切爾和其他專家同意,答案不是要教會停止教導八卦的危險, 而是要從正確地理解八卦開始。

威廉·范德布洛門(William Vanderbloemen)的顧問公司服務基督教機構,幫助它們有關招募與工場文化。他說越來越多客戶在員工手冊裏加入無八卦條款,尤其是因為社交媒體讓人們能夠更廣汎地傳播可能具有破壞性的資訊。 為了執行這些規則,有關什麼算作八卦,他們從一開始就必須思考一些主觀的邊界或為這術語建立一些範圍。

從前在休斯頓作牧師的范德布洛門說:“僅僅 稱它為一個‘祈禱的需要’ 並不能阻止它成為流言,因為這就是流言的僞裝。”

八卦和馬太福音18章

《聖經》沒有給我們一個單一的定義,而是用多個詞句來談論我們所說的八卦。 根據“箴言31章事工”的講員,《保持關閉》一書的作者凱倫·埃曼(Karen Ehman)的說法,在《舊約》中,這些術語通常是指一個人——一個講壞話者或秘密交易者——而不是一個行動。 她說,《新約》中關於八卦的術語是“世俗的虛談”(提前6:20)和“讒言”(林後12:20)。

埃曼說:“我們的概念是‘在別人背後說話’就是流言。但這也許是、也許不是。”她花了五年時間研究《聖經》對講話的指導,以遏制自己陷入因講話而引起麻煩的習慣。 “如果事情是真的,而且我沒有以誹謗或惡意的方式說,那就不是真正的流言。 那只是在他們不在房間時說到他們。”

對基督徒來說,八卦與其說是言語的一種分類,不如說是說話的一種動機。 有時,八卦是出自我們的自私和虛假的崇拜:我們希望得到關注,並被視為知情人士。 有時,這是出自沒有愛心的動機,希望歪曲他人或洩露會損害他人聲譽的秘密。

稱任何負面或敏感資訊為“八卦”卻是沒有抓到重點。

米切爾說:“有時候,當事人不在場,而我們必須告訴別人一些有關他不好的事情,而這些事我們知道是真實的,為的是警告大家有可能因那人而受到同樣的傷害。”他引用提摩太後書4章講到銅匠亞歷山大所造成的傷害。 保羅說:“你也要防備他,因為他極力敵擋了我們的話”(15節)。

作為提高透明度、信任和問責制舉措的一部分,基督教機構正在更仔細地思考,它們有否為那些要正確地直言不諱的人提供了途徑,讓他們說出真相,指出罪惡,和保護他人免受傷害。

據“最佳基督教工作場所協會”執行長艾爾·洛珀斯(Al Lopus)的 說法,在某些方面,COVID-19期間的遠端工作迫使基督教僱主更清楚地溝通,建立更多的信任。

基督教教會、機構和公司希望創造一種積極的工作場所文化,讓員工展示聖靈的果子,但這並不意味著完全避免消極情緒。

有關開放交流可以使組織更有創作能力,洛珀斯說:“我們鼓勵我們事工的合作夥伴創造一種環境,讓人們可以自由地表達他們的意見。 當在問題和想法上意見不一時,可以產生健康的衝突。”

根據馬太福音18章的教導,在討論別人罪的行為前,應直接先對當事人講。而基督徒經常因為沒有做到這個而被貼上 “八卦者” 的標籤。

桑德拉·格拉恩(Sandra Glahn)曾經幫助過一個教會關懷很多提出被教會執事性侵或性騷擾的婦女。她說:“我花很多時間思想所謂八卦指控。 當我們考慮到權力差異的因素時,一個更直接適用的指導是《提摩太前書》,在那裏使徒告訴他的門生:‘控告長老的呈子,非有兩三個見證就不要收。 犯罪的人,當在眾人面前責備他,叫其餘的人也可以懼怕。’(提前 5:19–20)”

在處理教會中領導人的性侵指控時應有其他人在場,而不是讓受害者與被指控的性侵者一對一會面。

格拉恩說:“那兩三個人在面對這事件之前必須有一個會談, 這會談不是八卦。 那兩三個人可能還需要諮詢屬靈的顧問, 這進一步拓寬了參與的人。 那聚會也不是八卦。”

這種談話不僅應被允許,而且應是一種問責形式。

馬薩諸塞州一位牧師斯蒂芬·維特默(Stephen Witmer)曾寫過關於教會中八卦現象的文章,他說:“特別是在過去幾年裡,我們看到有權勢的人能夠傷害他人——有時多年如此——並能夠逃脫懲罰,部分原因是受害者是孤立的,彼此不知情,部分原因是該組織保護其領導人免受適當的批評。”

把誰帶進圈子裏是重要的決定。 無論是提出重大顧慮,還是只是小批評,基督徒都應該尋找一個不是只能聽他們發洩的人。

維特默說:“當我們與第三方談論我們察覺到某人的問題時,我們應該考慮第三方是參與者,而不是被動的接受者,因此,要仔細選擇他們。 也許他們會幫助思考當我們去找那人時該說什麼。 也許他們會和我們一起去和那人說話。 他們不應該只是聼我們發洩的人。”

對於那些因恐懼而保持沉默、反復思想和擔心並責怪自己,以至於他們處於屬靈所繫末端的受害者來說,那一小群值得信賴的聽眾可以成為一條生命線。 這樣做也可以揭示有關性侵模式的證據,使之令人心碎卻又令人欣慰地意識到——儘管他們在沉默時感到的孤立——他們並不孤單。

梅麗莎·霍根(Melissa Hogan)是與CT進行了交談的十幾位前“拉姆齊解決方案公司”員工、配偶之一。她說:“當他們稱之為八卦時,當他們不允許處理和解壓時,任何人都沒有機會了解在他們身上發生了什麼事。 你需要這個。 你需要你周圍的人。”

換句話說,不只是老闆或人力資源部能夠很好地處理你的顧慮;你旁邊的人也可以聽,或說“我也是(Me too)。”

霍根的前夫克里斯·霍根(Chris Hogan)是拉姆齊解決方案公司的頂層人物之一。當這對夫婦因他的婚外情而出現婚姻問題時,公司監督了一個“恢復過程”。 戴夫·拉姆齊在2019年告訴他的員工,梅麗莎·霍根來找他,憤怒地“指控克里斯做了各種各樣的事情”。然後,在拉姆齊所形容的這個“糟糕的離婚”過程中,公司站在了克里斯一邊。 因為 “行動和行為” 不符合“拉姆齊解決方案的核心價值觀”,克里斯·霍根 在三月份離開了公司,。

梅麗莎·霍根在五年前通過公司的妻子俱樂部與一群女性建立了聯繫,她說:“這完全是上帝的作為”。 離婚時,霍根覺得由於拉姆齊的禁言令,她無法向她們敞開心扉。 現在,她們是她的後援系統——在Voxer應用程式上交換短訊,一起研究精神上的虐待, 提高人們對此的意識, 以希望其他人也能夠逃離受人操縱的環境。

《有些事情不對:解碼施虐的隱藏策略——並把自己從它的控制力中解脫出來》一書的作者韋德·馬倫(Wade Mullen)描述到,當有人告訴別人發生在他們身上的事情並意識到他們不是唯一的一個時,所會引起的集體行動,會使充滿濫權、惡毒氛圍的組織感到害怕。

他說:“在對曝光回應時,領導人所用的一種報復形式,是歪曲講真話者的道德倫理和把事情説出來的理由,將他們塑造成只是散布謠言的苦澀和報復性人物。 我看到有些時候,宗教領袖將性侵的披露歸因於撒旦破壞上帝工作的努力。 他們把披露貼上八卦的標籤,然後辯説流言和說流言者被魔鬼自己用來攻擊教會或事工。”

“最佳基督教工作場所”的洛珀斯說,在基督教環境中工作“應是人們能夠把全身放在工作上的地方”。 因此,員工可以與他們共事的人建立更深入的聯繫,並對領導層有更高的期望。

即使是工作場所管理不善的情況也會導致屬靈方面的後果,使人們責怪自己,或者開始對基督教領袖不滿,認爲他們沒有耶穌的心腸。

“以真理、愛和正義的心態説話”

有些基督教資源旨在幫助牧師保護自己和他們的教會免受流言或誹謗。范德布洛門說,在充斥取消文化(cancel culture)和淫穢故事常在社交媒體上流傳的時代,這些問題正在成為更大的威脅。 他說:“現在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廣播網络…這可能是一種新添的細節,因為八卦是一個古老的現象。”

雖然《聖經》可以指導人在教會面前指出領袖的罪過,但當時卻沒有辦法在他們社區以外的人群面前這樣做。 (同時,當時的領導人也沒有當今受歡迎的牧師、作家和機構領導在全球的影響力。)

他說:“我知道有一些非常糟糕的案例,‘這些人沒有直言不諱是因為他們認為會失去工作,而事實證明,那傢夥已經是好多年的性侵者。’我知道有這樣的故事,所以我不想淡化這些故事。 但我也知道,流言的力量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高。 你可以用零真相毀了一個人的人生。”

范德布洛門說,在過去五年中,非貶低(non-disparagement)條款(通常是遣散協定的一部分)正在擴大適用範圍,延及家庭成員,以此避免社交媒體上的閒聊、猜測和侮辱。

他說,在大多數情況下,雙方都犯了錯誤,這樣的協定允許教會繼續前進,而不必在公共場合處理衝突。 從法律的觀點,這些協定是要保護雙方免於責任——前僱主不會出來批評離職員工有關事情如何結束,如果員工及其家人同意也是這樣做的話。

但是,對教會和機構使用非貶低條款和保密協定(NDAs)的關注, 引發了對隱瞞不當行為的擔憂。 范德布洛門澄清說,“一個好的NDA總會包括一些解釋,說如果出現犯法行爲,你絕對有權把它提出來”,允許人們報告資金管理有問題,受不當對待,或性騷擾。

教會也因非貶低政策而保持沉默。在美南浸信會性侵危機之後, 德克薩斯州通過了一項新法律,容許那裡的教會能夠向潛在的僱主披露前雇員或志願者被要求離開的原因,而不需付上因非貶低條款而來的責任。

凱倫·埃曼說,“當你在某人找工作時做參考人,給出你誠實的意見”,這不算流言,而是提供有幫助的資訊給需要知道的人。

但是,展示具有強大破壞性的資訊給你所有的社交媒體追隨者或整個互聯網,又如何?

有些人認為,濫用權力的領導人,由於他們的影響力,要面對更高的標準,應該公開處理,即使他們已經悔改。 格拉恩回憶說,《提摩太前書》教導說,要“在眾人面前”責備有罪的長老作為警告。

但是,在這種情況下,我們的動機和心態是決定這是否八卦的因素。 米切爾告誡每個人——受害者和旁觀者——不要把這樣的衝突當作看戲,不要把打倒一個領導者當作娛樂。

他說:“弱勢群體仍然需要小心他們如何談論有權柄的人:這並不是刻薄人的藉口。 連被侵犯的人也需要以真理、愛和正義的心態説話,而不是出於報復的慾望,或抱怨,甚至娛樂的慾望。”

作為一個專注於研究八卦的基督徒,米切爾的確聽到牧師們講論有關他們的教會被八卦分裂。 他說,但要教會擺脫八卦的原因是要給羊群提供一個健康的地方,而不是要讓牧師不必處理批評。

米切爾在過去23年是賓夕法尼亞州蘭斯播道會(Lanse Evangelical Free Church )的牧師,他說:“對基督教領導這是反過來的: 一個高位的人被呼召做更多的彎腰,這可能意味著接受多過你想要的打擊而不反擊,但這是基督教領導的喜樂。”

牧師們肯定會面對抗拒和耳語——一年來,要求戴口罩和對聚會有爭議性的限制,顯明了這一點——但他們必須決定何時該放掉、何時該跟進一個評論。

佩珀雷爾基督教團契(Pepperell Christian Fellowship)首席牧師維特默(Witmer)說:“在我當牧師的歲月裏,我聽到過關於我的八卦批評。 我通常聽從查理斯·司布真(Charles Spurgeon)的建議,牧師應該一隻眼瞎,一隻耳聾,應該把那隻瞎眼和聾耳轉向八卦。 我不理會匿名表達不滿的二手報告, 不然就要求報告的人指示那些不滿的人與我進行面對面的交談。”

對田納西州的希瑟·富爾克來說,一位前教會領袖朋友說她試圖進一步激起關於拉姆齊的流言,仍然使她感到刺痛。

在展望她丈夫被解雇的周年日時,富爾克說:“我只是在想這是何等的傷害。” 她看到自己是創傷的受害者,仍然在恢復中——因丈夫的突然被解僱,和因害怕在她把事情講出來時會遭到進一步的報復。

富爾克夫婦現在參加另一個教會,在瘟疫期間,已經與一個小組聯繫,一起觀看在線崇拜。 她能夠定期與教牧同工討論有關照顧好受害者的敏感性。

富爾克說:“我們非常自然地說這些事情是屬靈的,其實卻是侮辱人的東西。 因為他們用《聖經》經文把它包裝起來,它看起來很漂亮,但現在我瞭解,‘不,我不認為它是那個意思。’”

翻譯:元鵬

責任編輯:吳京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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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本聖經,由七名士兵十一次帶上戰場

基甸會(Gideons)的一份禮物,本只被當作平安符,但後來的含義變得更多。

Christianity Today July 1, 2021
圖片:Dan Bejar 繪畫

傑西·莫普(Jesse Maple)把《聖經》帶在身上,一開始是由於他母親教導他要敬重這本神聖之書。 於是,他把《聖經》當作某種平安符, 但不久,莫普就把它視為神愛他的證據,並且那《聖經》陪伴他穿梭在越南的叢林中。

自1967年起,一共有七名美國士兵攜帶過這同一本小書。 到了2019年,他們帶著《這聖經》在五個國家經歷了十一次戰鬥之旅。 對他們每一位,《聖經》是安慰的來源、保佑的確據,是與神建立更全備關係的應許。 他們帶著《聖經》保護自身的安全,但他們還在《聖經》的字句裡找到更深的保障。

就外觀上來說,這本《聖經》並不起眼。 據莫普自己估算,他的《聖經》長約5英寸,寬約3英寸, 是英王欽定版(KJV)。 外面包著黑色的皮套,飽經風霜,邊緣破破舊舊的,裡面幾乎都脫頁了。

“你不會相信那本《聖經》經歷過了些什麼,” 莫普說。

他在越南服役期間就把那本《聖經》帶在身上。 他被徵召入伍時,只是一個19歲來自俄亥俄州西拉斐特(West Lafayette)的少年。 他告訴《今日基督教》,他當時過著放縱墮落的日子, 但後來一個國際基甸會的人送給了他一本《聖經》。 因為他的母親教導他要敬重《聖經》,所以他就把它塞進口袋裡,再也沒離身。

即便在一次激烈的交戰中,子彈打穿了他背上的背包,他的《聖經》仍在身上。 一陣子彈打中了包裡的水果罐頭,而他卻毫髮無傷。 隨後,當莫普還站在那裡,果汁往下漏,一位天主教神父路過,告知他說,“主今天與你同在” 。

莫普立刻想到口袋裡的小本《聖經》。

根據宗教研究教授喬納森·埃貝爾(Jonathan Ebel)的說法,士兵對戰爭暴力和創傷的回應常常被視為迷信和非理性。 但是,他們的回應更應該從神學方面去理解。 在戰鬥的混亂中,人們撇棄物質的解釋轉而尋找靈性的答案。

在伊利諾伊大學厄巴納·香檳分校當教授的埃貝爾在《戰爭中的信仰》一書中寫道:“我們經常看到,士兵們會放開視線、思維,超越從眼前的、明顯的答案——不論是一顆精準射擊的子彈或砲彈,還是一次時機精準的攻擊,或是一名熱切過頭的指揮官——而給出更深層更神學的解釋。 許多士兵紛紛證實,在戰區,神才是人命運的主宰:神的作為無處不在。”

也許這就是美國現役軍人被部署到戰區時更願意讀《聖經》的原因。 根據美國聖經協會和巴納集團(Barna Group)進行的“2020年《聖經》現狀”研究,約略3%的退伍軍人基本上“以《聖經》為中心”,意即他們經常閱讀《聖經》,並說《聖經》影響著他們生活中的決定。 但根據這項研究,在上過戰場的老兵中,這項數值上升到10%。

在陸軍服役20多年後,以中校軍銜退役的保羅·麥庫洛三世(Paul V. McCullough III)說,他也有同樣的經歷。 他說,面對死亡,你會反思永生,想到“我需要弄清楚我這一生到底要做什麼” 。 如今,麥庫洛是美國聖經協會的牧師,為軍人及其家人製作推廣資料。

麥庫洛說,“我希望向他們傳達,與那宇宙之神建立深厚的個人信仰有多麼重要。 當人們接觸並植根於神的話語時,他們變得更快樂、更健康,並覺得自己的生活中是滿足的。 …他們得到了生命的目的。”

莫普在越南閱讀基甸會的《聖經》時找到了信仰。

“感謝神帶我回家,”他說。 “我有好幾次小命差點不保”。

當他回到家,得知他同在服役的兄弟比爾(Bill),正被從原來歐洲的駐地調到越南打仗時,就決定將他自己的那本《聖經》送給他。

“我那時真不是個好基督徒,”比爾說。

雖然他與耶穌沒有建立個人的關係,但《聖經》卻給他一種熟悉感。

“就像嬰兒不脫手的小毯,”他對《今日基督教》回憶到。 “感覺像是穿上了額外的盔甲。”

比爾在戰時沒有成為一個真正的基督徒:他在幾年後才接受耶穌作為他個人的救主。 他說,神使用他妻子和兄弟忠心的見證,以及在越南的經歷,吸引他跟神建立一個關係。

甚至在他信主前,他就知道那本黑皮的英王欽定本《聖經》有多麼特別。 在離開越南之前,他把那本《聖經》送給了他要好的朋友羅傑·希爾(Roger Hill),一位和莫普同樣在西拉斐特長大的軍人。

希爾用塑膠袋把《聖經》包裹著,保護它免受雨季雨水的傷害。即便他在最後一次上戰場的時候受了重傷,希爾仍然把那本《聖經》帶在身邊。

希爾說:“我依然每天向神禱告,感謝他又賜給我一天。”

這本《聖經》隨後又傳到另一個西拉斐特人,參與波斯灣戰爭的克里夫·麥克皮克(Cliff McPeak)手上。隨後是札克·米勒(Zac Miller)。札克在2001年十七歲時得到了父母首肯,加入了俄亥俄州陸軍國民警衛隊。 他於2004年被派往伊拉克。

在米勒離開西拉斐特之前,傑西·莫普邀請他到家裡來。 這位老兵告訴米勒這本《聖經》的經歷,他從戰場歸來的故事,以及他認為神在這其中的作為。

作為一個基督徒,米勒明白《聖經》不僅僅是護身符。 在多次戰場的經驗後,《聖經》彷彿帶有特殊的含義。

“我開心地收下且帶著它,”他說。 當米勒完成他第一次戰地派駐之後,他把《聖經》送給了同鄉的另一對兄弟,札克(Zac)和威爾·艾倫(Will Allen)。 他們把《聖經》帶到伊拉克和阿富汗的戰場上,然後於2019年將它交還給米勒保管。

米勒自己出版了一本 ,講述七位老兵的故事,以及與他們一同經歷11次作戰之旅的同一本《聖經》。米勒說到,在採訪他們的時候,他得知這群士兵並對信仰的看法並不相同, 他們並不都虔誠。 但他們都因為這本《聖經》得到堅固、安慰和勉勵。

“在非常時刻把《聖經》帶在身上,讓你能放心知道自己受看顧,並不孤單,” 他說。

把這本《聖經》帶上越戰戰場的莫普兄弟,現在已年紀老邁,也面對著不同於過去的“艱難時刻”。 比爾因為失明再也沒辦法讀《聖經》了。他深信,是美軍在軍人作戰的叢林灑下的落葉化學橙劑導致他失明。 現在他有電子設備讀書給他聽,但是他最喜歡的還是《聖經》。

他說,“早上一醒來, 在床上我就打開《聖經》來聽”。

Adam MacInnis是加拿大新斯科舍省的一名記者。

翻譯:王寧揚

責任編輯:吳京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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