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粹主義給民主帶來危險。它同樣影響基督教的見證。

兩極分化的敘事是如何腐蝕我們的心、重新定義我們的信仰的。

Christianity Today October 29,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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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貴族亞歷克西斯·德·托克維爾(Alexis de Tocqueville)在19世紀30年代初期訪問美國後得出的結論:“在基督徒中組織和建立民主是我們這個時代最大的政治問題。”

過了將近兩個世紀,美國的問題已經從建立民主演變為維持民主,但美國基督徒面臨的根本挑戰沒有改變。作為一個民主共和國的公民,我們被要求以基督的教導思考民主,正確回應民主,並忠實地生活在民主共和國中。這意味著,在其他事項外,要弄清楚如何看待目前改變美國左派和右派政治的民粹主義浪潮。

然而,在這樣做之前,我們必須首先定義“民粹主義”。而事實證明,這比你想像的要複雜得多。乍一看,這個詞似乎如此可塑,以至於毫無用處。民粹主義可以出現在民主黨和共和黨、社會主義者和資本主義者中。自 2016 年以來,美國最著名的兩位民粹主義者是唐納德·川普(Donald Trump)和伯尼 · 桑德斯(Bernie Saunders)。想一想,什麼樣的現象能彌合這麼大的鴻溝?

消耗一切的緊迫感

一旦我們把注意力從 政策 轉移到 戰略,答案就會開始成形。統一民粹主義的是其一貫的修辭方式——它用來描繪政治問題、吸引選民和一旦執政就把行使權力合理化的獨特方式。心理學研究表明,基於事實的政治論點在影響我們投票方面起著很小的作用。最有說服力的政治論點被包裝成故事。這些故事幫助我們定位我們的生活,解釋我們是誰,我們應該害怕什麼,以及我們的希望在哪裡。為了評估民粹主義,我們需要關注它所講述的故事。

民粹主義故事的情節簡單、不變、誇張:人生處於“普通人”和剝削他們的精英之間持續的鬥爭中。前者是高尚的、善良的、正義的;後者是腐敗的、傲慢的和自私自利的。消除社會弊病和不公正的關鍵是幫助“人民”認清他們真正的敵人,並動員起來打敗他們。

在這個基本範本中,可以插入廣泛的具體細節,有點像民粹主義版的瘋狂填字(Mad Libs)遊戲。左派的民粹主義者經常把貪婪的華爾街金融家、“不勞而獲的億萬富翁”、或無定形的“美國公司”作為劇情中的惡棍。那些右派的瞄準馬克思主義知識份子、好萊塢自由主義者、或主流媒體的主播。

左派和右派的民粹主義者譴責“大科技公司”,以及在“政治機構”裏與人民脫節的官員和官僚。值得注意的是,雙方也傾向於擁護有魅力的英雄、堅強和“直言不諱的”領導人,這些人承諾要改變現狀。

這個故事的方方面面囘應了美國政客們幾個世紀以來一直發出的典型呼籲。在美國人從19世紀早期就認識的民主制度中,尋求選票的人經常奉承人民的智慧,並將道德權威歸咎於他們的喜好。他們譴責政治腐敗,自稱是“局外人”。他們聲稱是人民的擁護者,把選舉說成是“我們對抗他們”,並警告說,如果對方獲勝,普通民眾的境況會更糟。這些言論不斷地在民粹主義中囘應著。

民粹主義言論增加了恐懼、憤怒和耗竭精力的緊迫感。這些特徵不是偶然的,它們是不可或缺的。民粹主義——無論是從左派還是從右派——如果沒有它們就會枯萎。在不是它們自然出現的地方,它們必須被積極地鼓吹,因為共同的委屈和痛苦感給民粹主義帶來獨特的情緒激動。

在最理想的民主言論中,美國人的團結被描繪成是基於對《獨立宣言》所闡列的原則的共同承諾。從這個角度看,“我們與他們對抗”的政治鬥爭可能是混亂和有爭議的,但它們是一種有原則性的鬥爭的一部分,為的是如何最好地活出共同的信條。但民粹主義強調說,我們的政治對手不僅僅是對手,他們是敵人。他們離我們的原則很遠,他們憎恨我們熱愛的東西,鄙視我們珍惜的東西。

這一假設陸續地將每一次全國選舉變成一場世界末日般的攤牌,一場“93號航班”的緊急事件(借用邁克爾·安東(Michael Anton)在2016年所寫的那篇非常流行的文章中的描繪),我們必須衝進駕駛艙或是為嘗試衝進去而犧牲。在這種心態下,失敗意味著我們所認識的國家的終結,是不可逆轉的喪失自由。

令人不安的傾向

我們應該如何看待民粹主義的故事?美國人擁抱它的程度如何影響美國的民主?美國基督徒擁抱它的程度如何影響福音信息的純潔和教會的見證?

我們將依次處理每一個問題,但首先提出幾個需要注意的事項:民粹主義言論有一些好處,至少有關其政治後果,我很容易想像出,為什麼許多美國人——在黨派分歧的雙方——會覺得民粹主義言論鼓舞人心。此外,我不抨擊被民粹主義信息吸引的選民的動機,也不質疑他們的誠意。我的目標不是責備,而是勸告。我們需要更深入地思考。

讓我們從美國的民主開始。《聖經》教導我們要愛我們的鄰舍,尋求我們社區的和平與繁榮。而民粹主義故事是怎樣教導美國人在政治方面如何思考和行動的呢?

從正面看,民粹主義言論往往能找出真正的社會弊病,並突出阻礙國家繁榮的關鍵障礙。它可以激勵更多的公民關注公共領域,就這些問題進行自我教育,並追究當選代表的責任。這些都是民主健康的基本特徵,沒有這些特徵,自治就只不過是一個徒有形式的言論。然而,基層激進主義的品質與其影響同樣重要,民粹主義言論中有兩種傾向尤其令我們感到震驚。

首先是它傾向於把對手妖魔化、非人性化。這些故事常說,反對民粹主義議程的政治精英是邪惡的種族主義偏執狂,或是有同樣決心破壞我們自由的社會主義激進分子。同意他們觀點的選民並不一定是惡毒的,但他們也不是“真正的美國”的公民。

由於民粹主義歌頌老百姓的智慧和美德,民粹主義邏輯規定那些反對該運動的人不可能是真正的人民的一部分。當民粹主義領導人援引“人民”時,他們真正想到的是那些同意他們觀點的人,而其他人都是敵人。這種說法把政治世界分成兩組,這并不是新鮮事,但它接著又堅持說,這兩組中只有一組值得有發言權。在這個極端裏,民粹主義的訊息與一個開放、多元化的社會從根本上就不相容。

第二個令人不安的趨勢,是傾向於將選舉失敗的後果災難化。這不僅放大了“我們對抗他們”的敵意,更大的危險是,這將逐漸削弱我們對法治的承諾,並增加我們對用威權來解決所面對的“存在威脅”的容忍度。如果我們所珍惜的一切真的岌岌可危,放棄憲法程序的理由不可避免地會獲得更多的支持。

幾年來,民意調查發現,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的美國人願意接受一個政治制度,這個政治體系的特點是“一個不必為國會或選舉操心的強有力的領導人”。就在今年夏天,公共宗教研究所(Public Religion Research Institute)的一項調查發現,15%的受訪者(包括28%的共和黨人)同意“真正的美國愛國者可能為了拯救我們的國家而不得不訴諸暴力”的說法。若非民粹主義信息的必然後果,這是什麼?

總結,如果我們把民粹主義的故事吸收進入心裏,我們很可能會對複雜的解決方案缺乏耐心,會減少與其他觀點進行建設性接觸,會降低與對方妥協的開放性,會減少真正多元化的空間,也會降低和平地接受選舉失敗的意願。在這個過程中,我們會發現自己更傾向於不容忍,更接受威權主義。

就我們受到民粹主義承諾影響的程度而言,它對民主的長期威脅是可怕的。但它對教會及其見證的長期影響可能更糟。

恐懼加劇、希望錯位

民粹主義故事公然地(雖然可能是無意的)削弱了基督教正統觀念的兩大支柱。第一個支柱是原罪的教義,即瞭解到我們進入世界時的身份,都是反對我們的合法統治者的天生反叛者。第二個支柱是 上帝的形象(imago Dei),這教義就是說每個人都有上帝的形象,賦予我們所有人平等的尊嚴。

用俄羅斯異議人士亞歷山大·索爾仁尼琴(Aleksandr Solzhenitsyn)的話說,這些真理生動地提醒我們,“善與惡的分界線”從來不會整齊地根據政黨或政治運動來劃分。相反地,它“穿過每一個人的心”。

與此相反,民粹主義言論意味著,威脅我們的危險完全是從我們外面來的。邪惡是真實的,但它只住在我們的敵人裏。實際上,“我們對抗他們”的民粹主義故事否認了我們身上的罪惡和上帝在他們身上的形象。在這個過程中,它教導我們,不用改變我們的心也能夠解決最緊迫的問題。

兩個世紀前,我國第一位民粹主義總統安德魯·傑克遜(Andrew Jackson)為這種言論樹立了模式。老山核桃木(Old Hickory,傑克遜的綽號——譯註)向他的追隨者保證,他們“廉潔不會腐化”,並且“以高尚的道德品格而聞名”,但那些反對他議程的同胞們是“骯髒的”、“邪惡的”、“懦弱的”、“污穢的”和“卑鄙的”。傑克遜還警告人民,他們的自由正處於危險中,他指控華盛頓官員收受賄賂,並暗示沒有他,人民的前途是無望的。

最近,我們聆聽了我國第二位民粹主義總統唐納德·川普也表達了同樣的主題。川普稱讚他的追隨者是“善良賢惠的人”,並譴責他的政治對手是“懦夫”、“人類敗類”和“壞人”,說他們“憎恨我們的國家”。川普指責華盛頓的“叛徒”一心想摧毀美國,他嘲笑聯邦政府的腐敗和無能,並呼應傑克遜的宣稱,“只有我能解決它。”

把辱駡挪開後,兩位總統的基本信息仍然是典型的民粹主義:一個天生偉大的人民正被在他們中間邪惡的敵人所背叛。政府機構不再值得信任。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跟隨人民的擁護者,一個承諾拯救他們的強人。

如果一個政治家在每一次演講中都堅持“上帝已經死了”,或“基督教是一個神話”,或“宗教信仰是弱者和弱智者的拐杖”,我們會存正義的憤怒站起來,譴責他。可是當一個公眾人物宣稱 我們 是善良的,他們 是邪惡的,而我們唯一的希望就在 他身上 時,我們為什麼要歡呼呢?這種說法難道不是對基督教真理有同樣的腐蝕性嗎?它們不是同樣和福音對立嗎?

民粹主義有關即將來臨的災難——要奮鬥不然就死亡——的敘述,我們也應該對它持懷疑態度:它是為今天“困擾這麼多白人福音派人士的恐懼”量身定做的,以引起共鳴,並在政治上利用這恐懼。歷史學家約翰·費亞(John Fea)在他寫的文章裏有說服力地說,當對人的恐懼掩蓋了對上帝的盼望時,我們公開的見證會受到的影響。保守派基督徒對美國文化的迅速世俗化感到悲哀,這是可以理解的,民粹主義的信息往往導致恐懼加劇和希望錯位。

每當一個政治家承諾説要幫助基督徒“奪回我們的國家”時, 我們都應該聽到警鐘在響。這種承諾蘊含著一個建議:以文化力量換取政治支持。這種交易的價格很高。民主黨候選人基本上已經放棄了在任何基礎上呼籲白人福音派的支援,但共和黨政治家經常提出如此誘人的議案。

毫不意外,川普把交易條款定義得最明確。在2016年競選初期接受基督教廣播網(CBN) 採訪時,川普提出了一個主題,並後來反覆強調。他哀歎道:“我們國家的基督徒沒有得到適當的待遇。我想把權力還給教會,因為教會必須擁有更多的權力。”正如他在愛荷華州黨團會議前對福音派聽眾說的,川普的總統任期將意味著 “基督教將擁有權力… 你會有很多的權力。你不需要其他人。”

基督教將擁有權力…你不需要其他人 。說出這些話並相信這些話,是狂妄自大的高峰。聽到這些話並相信這些話,是偶像崇拜的縮影。

特洛伊木馬式(Trojan Horse)的修辭

如果這聽起來像是一個傷痛的哀歌,沒錯。我不是在遙遠地暗示民粹主義 本質上 是民主的敵人,我也一刻都沒有在想那些被民粹主義候選人所吸引的選民故意尋求民主的垮台。

但作為美國的歷史學家,我深信兩個真理:民主是脆弱的,我們過去許多最重要的發展都是無意的,而不是有預謀的。民粹主義資訊中有一種傾向,無論多麼誘人,有可能微妙地腐蝕美國人對民主的承諾,從而削弱美國的民主。我們完全有可能在以爲我們正在努力維護民主時,其實是在破壞民主。

我也并不是在爭辯說民粹主義言論 總是 與基督教真理相悖,更不是在說支援民粹主義言論的基督徒總是有罪。但我知道,沒有辨別力的熱枕不是美德(羅10:2)。民粹主義言論中有一些傾向,我們必須抗拒。民粹主義的故事常常誤導我們有關我們是誰和我們的盼望在哪裡。換句話説,民粹主義言論傾向於宣佈一個虛假的福音,並宣佈一個虛假的神。一個墮落的世界在傾聽。危險是在於教會也在傾聽。

那我們該怎麼辦呢?我們該如何回應?民粹主義不可能很快消失。它顯示了太多的吸引力。只要選民獎勵他們,就會有超過足夠多的競選者願意宣告民粹主義的信息,就是選民“癢癢的耳朵”樂於聽到的:“我們是善良的,他們是邪惡的,我們的心不用改變,也能使社會所有的弊病得到補救。” 但是,即使民粹主義的信息持續存在,我們也可以決心不無條件地肯定它,我們也可以積極抵制,不允許它塑造我們的心與重新定義我們的信仰。

這需要我們至少做兩件事。首先,我們必須振興那些與民粹主義相矛盾的基督教基本真理。我們需要重新感受到原罪的份量,並每天提醒自己,正如它標記我們每個人一樣,它也把印記留在每一個我們崇敬的政治機構、我們擁護的每一個政黨、我們鼓掌歡迎的每一個現任者、我們投票支援的每一個候選人。

同樣地,我們必須再次敬佩 上帝的形象 的奇跡,永遠與魯益師(C.S.Lewis)一起記住沒有“區區凡人”,即使我們最苦澀的政治對手,也是上帝所愛,上帝奇妙地按祂的形象所創造,並為他們捨棄自己的獨生子。

第二項任務,我們前面已經暗示了,就是我們必須開始更加嚴肅地對待政治言論。近年來,福音派的政治參與被一種世俗的實用主義所定義,這種實用主義強調目的過於途徑。我們說:“行動勝於言語。如果候選人在重要問題上同意我們的看法,那不就夠了嗎?”正如一位著名的保守派專欄作家在2020年大選前夕建議的那樣,評價候選人時只要“把聲音關起來”就行了。

當然,當我們最喜歡的政治家從事“更衣室交談”或妄稱上帝的名時,基督徒應該皺眉頭,但除了這些過犯外,我們為什麼要關心他們如何描繪議題,只要他們站在我們這邊,並似乎很可能帶出結果?

這是對言論力量的悲劇性誤解,我們需要放棄它。我主要並不是建議我們要提高對公共廣場庸俗和褻瀆言詞的敏感度,儘管這也許不是件壞事。而是建議,當我們的領導人在徵求我們選票時所告訴我們的故事,我們要用《聖經》中的原則來審查。特洛伊木馬式的修辭,充滿了令人心動的假設,若疏忽了就會進入險境。即使候選人提倡我們珍視的政策,他們還是可能會用與我們宣告的福音對敵的敘述來描繪。

羅伯特·特蕾西·麥肯齊(Robert Tracy McKenzie)是一位歷史學教授,在惠頓學院擔任亞瑟·福爾摩斯(Arthur F. Holmes)信仰和學習的主席。

這篇文章改編自他的著作《 我們,墮落的人民:美國民主的創始人和未來》。

翻譯:元鵬

責任編輯:吳京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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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s

羅尼·弗洛伊德辭去SBC執行委員會的職務

這位執委會主席兼首席執行官說,在執委會投票放棄律師—客戶特權后,他“不會,也無法”領導了。

Christianity Today October 23, 2021
Baptist Press

羅尼·弗洛伊德(Ronnie Floyd)是最新離開美南浸信會(SBC)執行委員會(EC)的人,因為該委員會決定在即將進行的有關性侵的調查中交出保密文件。

任執委會主席兼首席執行官的弗洛伊德星期四晚上在一封電子郵件中宣布,他不能再擔任這個他已經擔任了兩年的職務。 他的辭呈於10月31日生效。

在過去的幾周里,圍繞着就備受爭議的律師—客戶特權的投票,十多名執委會成員辭職,執委會的長期律師詹姆士·關澤(James Guenther)和詹姆士·喬丹(James Jordan)也將不再提供法律服務。

在辭職信中,弗洛伊德重申了他對執委會外部審查的承諾,但繼續強調了放棄特權的潛在風險和責任。

“針對2021年大會決議,執委會在10月5日星期二下午所做出的決定,現在將我們美南浸信會的宣教事業置於不確定、未知、史無前例和未知的水域,”他寫道。

“由於我的個人誠信和被賦予的領導責任,我不會,也無法繼續履行作為SBC的行政、財政和信託實體的領導人所承擔的職責。 在深深的失望和沮喪中,我們不得不通過自己的選擇做出這個決定,並且心甘情願地這樣做,因為沒有其他決定可以讓我做。”

執委會主席羅蘭德·斯萊德(Rolland Slade)告訴浸信會新聞社:“我對他的辭職感到很難過。 他多年來一直進行着傑出的事工。 我知道他熱愛美南浸信會會眾。 我知道,他來納什維爾的目的是要盡心地在美南浸信會服事,我相信他已經盡其所能地實現了這一點。 然而,我理解委員會的投票使他處於一個非常困難的境地。”

弗洛伊德在阿肯色州的十字教堂擔任了30多年的牧師,並在2014年至2016年擔任SBC主席,然後在2019年成為執委會主席,當時整個大會正在努力解決SBC如何對性侵的回應處理。 他接替了弗蘭克·佩奇(Frank Page),後者於2018年因“道德上的不正當關係”而辭職。

該宗派在6月的年會上投票表決,調查執委會在過去20年裡如何應對性侵指控和對待倖存者。

作為執委會主席,弗洛伊德不是投票成員,但他支持那些支持調查但反對放棄特權的人。

“和你們幾乎所有人一樣,我在董事會沒有投票權,但我在天上會用膝蓋投上一票。 我祈求神給我一盒神跡,讓我們大家意見達成一致,”他在10月1日的公開信這樣寫道,再次強調了執委會的信託責任。

年會前泄露的材料促使人們呼籲進行第三方調查。這其中包括一段討論的錄音,弗洛伊德在其中談到要保護宗派的 “基礎”,而不是擔心倖存者會說什麼。

材料公開后,弗洛伊德回應說,他對“這些事件的回憶與所述有所不同”,但同意應該認真對待那些性侵指控。 他在辭職信中寫道:“對我個人來說,最悲痛的事情之一是人們對我自己和董事們的攻擊,好像我們是只關心‘體制’的人。沒有什麼比這更糟糕的了。”

執委會成員喬·克諾特(Joe Knott)雖然也擔心放棄律師-客戶特權會使SBC面臨法律風險,但認為即將進行的調查是一個“為羅尼·弗洛伊德澄清,而不破壞美南浸信會的機會”。

在他擔任執委會主席期間,弗洛伊德通過他的2025年願景計劃為宣教士、植堂、奉獻和青年門徒培訓設定了新的基準。 一些美南浸信會領導人,包括執委會名譽主席莫里斯·H·查普曼(Morris H. Chapman)和中西部浸信會神學院院長傑森·艾倫(Jason Allen),都為弗洛伊德禱告,10月1日辭職的執委會前成員查克·威廉姆斯(Chuck Williams)也在推特上表示支持。

那些認為為了調查的完整性和聯會的政體而放棄特權是正確的做法的人,質疑弗洛伊德在這個問題上的領導力,有些人希望看到他離開這個職位。

在10月5日的會議之前,一位董事告訴CT,他考慮對執委會領導人進行不信任投票,說弗洛伊德和副主席格雷格·艾迪遜(Greg Addison)“沒有領導或支持董事會整體遵守我們大會代表的意願”,而他們是要求進行調查和放棄特權的。

本周早些時候,在弗洛伊德辭職之前,執委會的董事們曾要求召開一次特別會議來解決空缺和領導問題。

根據其章程,在主席辭職后,執委會的董事會可以選出一個六人的篩選委員會,該委員會可以和董事會主席一起接受各方的提名。

翻譯:吳京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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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誡背後的十項承諾

在世界上最著名的規矩清單的背後,是比道德原則更深的東西。

Christianity Today October 23, 2021
Illustration by Rick Szuecs / Source images: Gordon Johnson / Pixabay / Wikimedia Commons

考慮到它們是有史以來最具影響力的文字之一,關於十誡有許多令人好奇的地方。 首先,有兩個版本,它們在措辭上有些微妙的不同(出20:1-17;申5:6-21)。 沒有人知道它們是如何被分配到兩片石版上的。 第一句話(“我是耶和華─你的神…”)其實並不是一個命令。

最尷尬的是,似乎誡命多於十條。 “你要”這句短語出現了12次,這還不包括“記念安息日”或“孝敬父母”的誡命。 對於東正教會和大多數新教徒,解決這個問題的方法是將所有關於貪戀的誡命合併為一條。 羅馬天主教徒則把對偶像崇拜的禁令併到一起,來解決這個問題:奧古斯丁認為,第一條誡命(不可有其他神)包括了許多人認為的第二條誡命(不可為自己雕刻偶像)。

許多人承認,準確的誡命數量其實並不重要,只要我們遵守全部。 我同意。 但是,十誡的另一個奇怪特點確實很重要,而且經常被忽視,那就是有十個神學肯定——或者如果你願意那麼說的話,就是上帝的十個屬性——貫穿其中。 如果一段文字告訴我們應該是誰,它也告訴我們上帝是誰。 啟示與監管並存。

我們已經注意到了這種肯定。 上帝對以色列人說的話不是以誡命開始,而是從上帝的 名字 開始:“我是耶和華你的上帝…”(出20:2)。 換種說法就是, 我是雅威,是與亞伯拉罕立約的神。 你知道我的名字,是因為我向你透露了它。 這種關係不是從你對我的承諾開始(儘管這很重要),而是從我對你的承諾開始。

同一句話指出了上帝的 救贖 之舉:“……曾將你從埃及地為奴之家領出來”。 實際的誡命還沒有開始。 在發出任何指示之前,神要以色列人毫無疑問地知道祂是一位救贖的、拯救的、解放的神。 只有在那時,祂才開始澄清應該如何表達順從和感激。 首先是恩典,然後是指導。 拯救先於規矩。

前兩條誡命(至少在新教的統計中)與敬拜有關。 它們清楚地,即使是含蓄地,強調了另外兩個神的屬性:神的 獨一性(“除了我以外,你不可有別的神”,第3節),以及祂的 無形性(“不可為自己雕刻偶像,也不可做什麼形像”,第4節)。 只有一位神可供敬拜——由於祂是人們看不見的,所以用視覺效果來表現祂是一種褻瀆。以色列人在出埃及記第32章中發現了這一點,讓他們感到羞愧。

跟在這個誡命之後的,實際上是由用來解釋它的神的另兩個屬性,即神的 嫉妒 和祂 堅定的愛。 祂的嫉妒意味着祂將“追討他的罪,直到三四代”。 (重要的是要區分羨慕,即對屬於別人的東西的罪惡慾望,和神聖的嫉妒,即上帝的神聖慾望,使屬於祂的東西不被別人得到。)另一方面,祂堅定的愛,持續了幾千代(申7:9),比祂的懲罰多了幾個數量級。 憐憫戰勝了審判。

這並不意味着有罪的人不會受到懲罰。 他仍然是一位 公正 的神,正如第三條誡命所確認的那樣:“妄稱耶和華名的,耶和華必不以他為無罪”(出20:7)。 但是,儘管有雷和閃電,隨後的誡命強調了其他屬性。 祂也是 創造 之神,創造了天地和其中的萬物,使宇宙充滿了豐盛、生命和奇迹(第11節)。 祂是 安息 的神,不僅坐下來享受祂所創造的一切,而且祝福安息日,使之成為聖潔,以便祂的子民也能安息(第8–10節)。 祂是 應許 的神,保證把好東西(在這裡是指土地)作為遺產給那些尊敬父母的人(第12節)。

十誡是基督教倫理的核心,被耶穌和保羅用來作為關於信心服從的教導的框架。 但它們都被上帝關於祂是誰、祂所提供的一切的啟示所貫穿。 也許我們應該把它們稱為 “十項承諾”。

安德魯·威爾遜(Andrew Wilson)是倫敦國王教會的教導牧師,也是《萬物之神》的作者。 在Twitter上關注他@AJWTheology。

翻譯:吳京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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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s

美南浸信會同意接受關於性侵問題的調查

在幾周的激烈辯論、意見分歧之後,執行委員會做出這個決定。

Jared Wellman at the Executive Committee's September 21 meeting in Nashville.

Jared Wellman at the Executive Committee's September 21 meeting in Nashville.

Christianity Today October 15, 2021
Brandon Porter / Baptist Press

經歷了三周的預定會議、至少三家律師事務所、數十份聲明、數小時的閉門通報,以及在董事會會議室中、社交媒體上和Zoom會議中廣泛的反覆辯論后,美南浸信會(SBC)執行委員會才同意就其如何應對性侵行為進行第三方調查的條款。 但在周二,它終於做到了。

在半數成員辭職、幾位成員改變立場、轉而支持后,執委會以44-31票支持在調查中放棄律師—客戶特權。 有那麼一刻,感覺這像是一個漫長而激烈的過程的結束,儘管這個決定只是一個漫長調查過程的開始。

選舉委員會主席羅蘭德·斯萊德(Rolland Slade)負責監督投票程序,他在計票結果公布后表示欣慰。 接着他評論說:“我想對我們作為美南浸信會成員過去所表現出的行為表示悲傷。”

對於執委會這一負責處理美南浸信會年會之外事務的宗派機構來說,爭論的焦點在於一方希望調查完全公開,而另一方擔心這種透明度會威脅到其財務償付能力、保險範圍和其他保護實體的受託責任。

隨着衝突的發生,包括神學院院長、州宗派聯會領導人和數以千計的牧師在內的來自美南浸信會內部的聲音大聲疾呼,向執委會施壓,要求其接受放棄律師—客戶特權的要求,而該要求本已在6月的宗派年度會議上得到批准。

“採取步驟實現誠實、透明、懺悔,這些都是好事情。 這是值得慶賀的。”佐治亞州牧師格里芬·古利奇(Griffin Gulledge)說,他在推特上主持了數百名SBC領導人和圍觀者參加的圍繞執委會決定程序的討論。

“看到這次投票從以大比數輸掉 ……到最終以大比數通過,這種改變是巨大的。 但我們要認識到,這樣做的結果是,美南浸信會將永遠不會是原來的樣子。”

最近的投票授權了與Guidepost Solutions的合同。該公司是一家獨立公司,負責審查執行委員會ii工作人員和成員在過去20年裡是如何處理性侵指控和對待受害者。 Guidepost計劃在2022年6月的年會之前公開其報告。

“這是個很小的一步, 前面的路還很長,”朱爾斯·伍德森(Jules Woodson)說。她在#MeToo時代開始時分享了神職人員對她性侵的故事,並召集了SBC性侵倖存者團體。 “我很高興人們終於注意到了。 多年來沒有人聽我們的。”

但像伍德森這樣的倖存者也看到,執委會花了多少功夫才同意調查的條件,並擔心SBC在對性侵受害者和弱勢群體應負何種責任的問題上仍有分歧。

德州牧師和執委會成員賈里德·韋爾曼(Jared Wellman)提出了配合Guidepost調查的動議,該調查由SBC主席埃德·利頓(Ed Litton)任命的性侵特別小組監督,他帶頭要求執委會開放並採用年會與會代表們(the messengers)制定的條款。

韋爾曼說:“年會與會代表們已經說得很清楚,這是他們想要的,而我們已經用盡了各種途徑試圖不這樣做,”他的動議在之前的兩次會議上都失敗了。

某些直言不諱的美南浸信會領導人認為,執委會拒絕遵守調查條款可能會擾亂該宗派的政治體系,因為在這種情況下,是由年度會議的與會代表指導委員會的行動,而不是由它進行自上而下的管理。

律師和國會議程諮詢專家莎拉·默克爾(Sarah E. Merkle)說,執委會關於如何或是否遵循年會代表指示的討論,為各機構就“治理文件和動議的重要性 ”上了一課。

任CT網站ChurchLawAndTax.com顧問的默克爾說:“如果執行委員會的投票違背了年會代表們的意願,這將是對“地方教會及其代表控制SBC、執行委員會權力有限”這一長期立場的徹底顛覆。 “今天的投票表明,執行委員會的大多數成員願意遵循既定的治理結構,即使這樣做可能要付出代價。”

反對放棄律師——客戶特權的人在周二的集會上重複了他們的擔憂,這次集會是通過Zoom舉行的。 執委會成員和前執委會秘書喬·諾特(Joe Knott)表示,該決定將 “造成混亂”,而不是遵循上帝賦予的法律和秩序。 馬克·埃利奧特(Mark Elliott)說,如果執委會放棄特權,他將被迫辭職,因為這將“與我們的律師建議我們要做的相左”。

在周二的會議上,執委會請來了Blank Rome LLP的保險理賠律師吉姆·莫瑞(Jim Murray),討論在執行階段放棄特權可能帶來的保險後果。 執委會還從Locke Lord聘請了一對達拉斯的律師,他們是在執委會的律師之外加聘的。

之前的辯論大多集中在尋找一個折中方案,使執行委員會能夠減少責任,並在調查推進的同時保持一些監督。 但正如執委會成員戴夫·布萊恩(Dave Bryan)所言,並沒有找到好的第三種選擇。

“當你覺得你沒有好的選擇時,很難做出正確的決定,”這位俄克拉荷馬州的牧師告訴大家,宣布他轉而支持豁免權。 “正如《彼得前書》所說,如果我們要受苦,就讓我們為做正確的事而受苦”。

受害者和倡導者都認為放棄特權的舉動代表着希望,但也只是一小步,特別是當SBC在針對調查和該宗派在應對性侵問題時應扮演何種角色上的分歧充分展示出來時。 調查將需要現任和前任執委會成員和工作人員以及受害者的參與,以產生一份實質性的報告。

曾反對放棄特權的執委會主席羅尼·弗洛伊德(Ronnie Floyd)在一份聲明中說:“感謝我們的主席羅蘭德·斯萊德(olland Slade)在會議結束時的發言,包括他呼籲現在就團結起來,為美南浸信會服務。 現在,執行委員會的董事會已經做出決定,執行委員會的領導和工作人員將為 Guidepost 提供支持,實施下一步措施,以促進其調查。 我們感謝所有董事為解決這一過程所帶來的複雜問題所做出的努力”。

工作組主席布魯斯·弗蘭克(Bruce Frank)說,“工作組很高興執行委員會今天強有力的投票結果,以遵循年會代表們、各位神學院院長、各州的宗派領袖們以及許多許多人在道德上的指令”,Guidepost將立即開始其工作。 (在之前的投票中,執委會已經授權為調查提供資金。)

在關於特權的辯論中,雙方都聲稱自己的立場有法律依據。 一些執委會成員說,他們根據自己的專業知識或法律顧問的意見,擔心為了調查而放棄特權,會增加執委會的法律責任,使這一法律實體面臨風險;性侵問題工作組的律師說,拒絕放棄特權實際上會增加個人的責任。

調查所索求的秘密信息僅限於2000-2021年期間與性侵和受害者有關的執委會決定。

“像這樣的決定並不罕見,”伯明翰律師亞當·普蘭特(Adam Plant)說,他沒有參與選舉委員會的工作,但在涉及外部調查的案件中代表過客戶。 “在有限範圍內特權放棄可以確保個別不法分子為自己的不當行為負責,而不是機構實體因個別壞人的不當行為而被起訴。”

這項調查是在受害者、媒體和本宗派領導人對美南浸信會對性侵行為的應對錶示關切多年之後才進行的。 今年早些時候泄露的文件表明,執行委員會的領導人淡化了對性侵行為的應對處理,並恐嚇受害者,因此執行委員會成為調查對象。

擊敗前執委會主席邁克·斯通(Mike Stone)成為SBC主席的利頓說,他很感激現在可以開始 “全面、透明和不受阻礙的調查”。

他在結束星期二會議時做了禱告。 “我們都面臨過一段非常困難和具有挑戰性的時期, “願它不要繼續分裂和分離兄弟姐妹,”他說。 “我們祈禱你的旨意得以施行,讓需要曝光的東西得以曝光,讓許多人開始得到醫治。”

翻譯:吳京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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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s

提防枉有教義但沒有道德的假教師

一些不良的屬靈領袖們用話語宣告基督,卻用生活否定祂。 以下是我們可以從他們的失敗中汲取的教訓。

Christianity Today October 15, 2021
Illustration by Mallory Rentsch / Source Images: Sindre Strøm / Pexels

在過去的幾年裡,我們一次又一次地看到著名的牧師兼教師們在眾目睽睽下從極高的地位墬落。 比爾·海貝爾斯(Bill Hybels),柳溪教會(Willow Creek)的創堂牧師,在2018年4月因性騷擾和濫用權力的指控而辭職

詹姆斯·麥克唐納(James MacDonald),豐收聖經教會(Harvest Bible Chapel)的創堂牧師,於2019年2月 被解聘 ,罪名是營造一個恐懼和恐嚇的環境,並導致財務管理不善。 2020年11月,山丘之歌東岸教會(Hillsong East Coast)的牧師卡爾·倫茨(Carl Lentz)因“道德敗壞”(包括通姦醜聞)不被續聘,現在他被指控 性侵。

作為一名英國聖公會牧師和神學教授,我目睹了這些事件的出現,我深感悲傷而且非常憤怒。 我感到沮喪,不僅為被這些領袖們所傷害的信徒和社群,也為這些牧師的行為竟抵觸並傷害他們要宣揚的福音。 這也促使我審視自己的生活。

雖然每個故事的細節各不相同,但都是在他們的著書和佈道中擁有“正確”教義內容的男性。 然而,早在他們的跌倒被公諸於世之前,他們就一直否認基督,並導致人們誤入歧途。 這些牧師兼教師們用口承認基督,卻用他們的身體否認祂。 他們曾經是(現在仍是)另一種假教師:心靈的異端邪說。

播客《馬爾斯山教會的興衰》正在對馬克·德雷思科(Mark Driscoll)的故事重新做深入探討,他的例子正可說明我的觀點。 他在言行舉止上否認女性的地位,倡導對性和性別有褻瀆的觀點,怒氣中充斥著不悔改的驕傲,汲汲營營於自我推銷,操縱和折磨他人。 那麼,為何他能避免被譴責為假教師呢?

在他的頭腦中,他可能擁有許多人認為是正確的基督教教義知識。 但他應該是用 全人的 ——言與行——來教導,而不只是明確定義的教義。 正是他所呈現在外的身教,成為弱者的絆腳石,導致許多人誤入歧途,並驅使無數人遠離基督。

歷史是一個很好的參考點。 早期的信條總結整理了福音和基督教的核心教義。 它們包含早期基督徒 一代代所領受的教導 ——就是“傳統”這個詞的含義,以及教會所歸納整理出需要保存和傳承的至關重要的教導。

兩千年來,基督徒相信並承認這些核心教導或教義。 我們應當繼續如此行,不僅是放在嘴巴上,更要以心與頭腦都真正信服的方式。 教會從歷史的教訓中學到,否認我們信仰的核心教義就是否認基督。

事實上,任何人如果傳授違背我們信仰核心的教義,都可以被稱為假教師也不為過。 但這不是否認基督的唯一方式。

是的,《新約》也談到假教師,因為他們的教導否認了使徒所傳福音的核心要素。 使徒保羅經常譴責和警告那些藉由他們所教導的內容來反駁福音的人(加1:6;西2:20;提前1:3)。 但有時,虛假的教導表現於行為、實踐或生活方式。

例如,讓我們思考一下《猶大書》(以及《彼得後書》第二章中類似的告誡)。 我們喜歡引用《猶大書》的告誡,即“要為從前一次交付聖徒的真道,竭力的爭辯”(第三節)。 但是這真道到底意味著什麼呢?

《猶大書》繼續說:“因為有些人偷著進來,就是自古被定受刑罰的,是不虔誠的,將我們神的恩變作放縱情慾的機會,並且不認獨一的主宰,我們主耶穌基督。”(第四節)。

《猶大書》鼓勵我們要正視不敬虔和放縱情慾的生活。 這封簡短的書信也不斷地強調操練的重要,還講到關於假教師否認信仰的進一步細節。 他們“污穢身體,輕慢主治的,毀謗在尊位的,並參與“妄行一切不敬虔的事”(第8、15節)。 他們“是私下議論,常發怨言的,隨從自己的情慾而行,口中說誇大的話,為得便宜諂媚人。”(第16節)

簡而言之,《猶大書》警告我們的假教師不一定是用他們的教導來否定基督,而是透過他們的行為。

美國福音派運動的一個強項就是強調 正統 ,或純正的教義。 儘管福音派的組織本質上不具結構性,但其領導人、教會和各機構組織長期以來致力於有合乎正統的教導和崇拜。 他們應該這樣做。 但是,論到在日常操練中實踐教義的話,卻仍存在著長期歷史性的短視。 我們在種族主義和美國福音派的歷史上,最能清楚地看到這一點。

例如,想想像喬治·懷特腓(George Whitefield)這樣的福音派牧師兼教師,他不僅蓄黑奴——其中包括許多是基督教的兄弟姐妹——而且他還為鞏固喬治亞州的奴隸制度而奮鬥。

再考慮像道格拉斯·赫金斯(Douglas Hudgins), 同樣是牧師兼教師的身份,他是密西西比州傑克遜第一浸信會(First Church of Jackson)的牧師,也是他那個時代最具影響力的美南浸信會(Southern Baptist)傳教士之一。 但他 阻撓民權 運動,並號召抵制種族融合的努力,導致他的教會禁止黑人基督徒參加宗教集會。

即使我們考慮到他們的多層歷史背景,但研究一下這些人和他們對黑人的痛苦和解放的漠不關心,仍然令人驚歎。 如果說,懷特腓、赫金斯和其他人將教義和實踐作最大程度的割離,那或許就有點道理。

至少部分由於這個歷史背景,一些福音派已經接受了關於兩者之間聯繫的虛假或過於簡單的假設。 但是,正如歷史學家傑瑪律·蒂斯比(Jemar Tisby)最近 所說 ,“我們必須明白,神學不僅僅是陳述,還必須要活出來。”

事實上,若將基督教降格為教義主張的地位,必然導致,正如神學家威廉·卡瓦諾(William Cavanaugh) 所說的,“壓縮基督教信仰的範圍,從信徒的整個身體到耳朵之間的空間。”

而且採取這種區分隔離方式的人,往往認為有正確的教義必然會導致正確的實踐。 但事實並非如此簡單。 相反的,當一些信徒只關注自己的行為的時候,他並不關心所遵行的教義是不是支持(或與之對立)自己的行為。

從根本上說,正確的行為和正統的教導是密不可分的。 正確的行為是由《聖經》和神學真理推動和指引的。 正統的教導只有在忠實的實踐中,才有實質性的意義。 我們不能捨棄任一個, 它們是缺一不可。

我們的主所宣揚的好消息,就是將信仰和行動完全融合:“你們若愛我,就必 遵守我的命令”(約14:15)。 “所以,凡聽見我這話 就去行的,好比一個聰明人,把房子蓋在磐石上。”(太7:24)。 或是,很簡單的,“跟從我”(路5:27;約1:43)。

我們也不會感到意外,耶穌在升天前告訴使徒們,去“使萬民作我的門徒”,奉三一神的名給他們施洗,“凡我所吩咐你們的,都教訓他們遵守。 ”(太28:19-20)。 祂的生活和事工清楚地表明,我們教別人的是我們頭腦中的信念和我們身體力行的實踐。

但是,我們究竟如何辨識那些用他們的生活否認基督,導人誤入歧途的“假教師”呢?

首先,我們不僅要考慮他們佈道、聚會演講或著書的內容,還要關注他們生活的形態和模式。 一方面,這似乎是很明顯。 但是,要保護教會免受假教師的危害,還是至關重要的。

在《提多書》中,保羅列舉了基督徒的美德,如熱情好客、自持和好善,是作為監督者有“將純正的教訓勸化人”的能力的基礎(提1:8-9)。 (有趣的是,在任何一本牧者書信中,都沒有提及個性、魅力或說話能力。)

當然,當我們把某人的生活方式作為分辨是否是假教師的一部分時,領導力的評估就會很快變得非常複雜。 例如,身為一名牧師和教授,我敏銳地意識到本身的弱點和缺點。 因此,審視我的生活將是困難的,甚至是痛苦的。 但無論如何我都應該這麼做。

神審判的凈化之火是對我們有好處的。 一個以持續地、不悔改、反基督教實踐為特徵的生活,特別是在領袖中,將導致拒絕基督和福音的大能。 我們每天都看到這種異端邪說所造成的嚴重後果,雖然我們並不總是這樣稱呼它。

必須澄清的是,我不是要呼籲我們“取消”任何人。 我希望,在評估一位領袖是否因其腐敗行徑夠格被定為假教師方面,教會能做得更好,即使這個人信奉基督教正統教義中所有被認同的要素。

事實上,如果教會要做分辨真與假教師的工作——我認為我們應該做——那麼我們被呼召要忠實地遵循基督和祂的使徒所用的方式。

耶穌說,“凡樹木看果子,就可以認出它來。”(路6:44)。 或許現在是時候讓我們開始相信祂,並做到言行一致。

艾米麗·亨特·麥戈溫(Emily Hunter McGowin)是惠頓學院(Wheaton College)的神學助理教授。 她是 《兒女满堂》(Quivering Families) 的作者,還著有一本即將出版的關於聖誕季的著作(校園團契出版社)。

翻譯:江山

責任編輯:吳京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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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徒婚姻要求我們研究我們的慾望,而不是隱藏它們

要忠於配偶,我們需要生活在社區中,每天尋求神,並向獨身的兄弟姐妹們學習。

Christianity Today October 9, 2021
Illustration by Mallory Rentsch / Source Images: Alexander Krivitskiy / Jake Pierrelee / Roksolana Zasiadko / Unsplash / Pexels

今年夏天,我和丈夫慶祝了結婚二十年。 我們現在在一起的時間幾乎和我們分開的時間一樣長——只是因為我們在大學畢業后就結婚了,所以才會有這個“成就”。

在不太遙遠的過去,年輕時結婚的夫婦為共同生活奠定了基礎。 文化、宗教和個人價值觀意味着這些“基石”婚姻最終會理所當然地經過銀婚、紅寶石婚和金婚這些紀念日。 婚姻是否幸福、是否忠誠,甚至是否安全,往往不是重點。

然而,現在我們對離婚的文化觀點已經改變,我們對婚姻的理解也發生了變化。 在過去,社會和文化紐帶將婚姻固定下來(有時弱勢之人被困在摧殘人和危險的婚姻中),而今天的重點則落在個人身上。 夫妻現在必須 想 在一起,才會在一起。 我們不是在問我們在婚姻中是否幸福,而是問我們在婚姻之外是否可以更幸福。

讓事情變得更加困難的是,婚姻性質的變化意味着我們對配偶的期望更高。 著名的夫妻關係治療師埃斯特·佩雷爾(Esther Perel)指出,我們要求同一個人給我們歸屬和身份、連續性和超越性、舒適和邊緣,以及可預測性和驚喜。

“我們正在要求一個人提供曾經是整個村莊所提供的東西,”佩雷爾說。

而當我們的期望值如此之高時,我們不可避免地會感到失望。 佩雷爾把這個難題稱為“慾望危機”,因為在現代婚姻中,慾望不僅在我們的婚姻中起着巨大的作用,而且在它們的持久性中起着巨大的作用。

那麼我們該怎麼做呢? 在一個將慾望凌駕於一切之上的文化中,我們如何追求信實呢? 問題不在於我們 是否 會被配偶以外的人所吸引,而在於 當 這種情況發生時,我們會怎麼做。 我們將如何回應——不是在我們不快樂的時候,而是在我們認為我們有可能 更快樂 的時候? 我們是否培育和接受這樣的吸引力,讓它們在 “後備爐灶”里煨着?

“為了走在聖潔、健康的性倫理中,”多蘿西·格雷科(Dorothy Greco)在《中年婚姻:擁抱中年的驚喜、挑戰和歡樂》中寫道,“我們必須駁斥誤導人的教導,並認識到文化何時將我們引入歧途。”

但是,與其咬緊牙關堅持到最後,格雷科建議,通向長期忠誠的道路 在於 更好地理解慾望和吸引力。 “我們還需要承認上帝賦予我們的性能力,”她繼續說,“認識到在那些領域我們會受到誘惑,並在自我控制和性表達之間找到平衡。”

不幸的是,我們中的許多人被誘惑嚇得措手不及,部分原因是我們不了解什麼吸引自己和自己的慾望是什麼。 我們常常選擇壓抑和迴避,而不是學會審視這些感覺。於是,當在另一個人身上感受到出乎意料的聯繫或吸引,我們會大吃一驚。

“以基督徒的名義壓抑和迴避,但實際卻是異教徒的生活方式,”雷切爾·吉爾森(Rachel Gilson)寫道。 他們依靠意志來壓制慾望,而不是依靠基督來改變它。 在吉爾森看來,對這些方法最大的控訴之一是,“行這一切,人們並不需要耶穌基督”。 而 “一個不 需要 耶穌的體系是一個沒有意義的基督教”。

在這方面,我們必須學會正視慾望,不是為了破壞忠誠,而是為了追求忠誠。

為了獲得指導,我們可以看看那些已經在走這條自我意識道路的基督徒,特別是那些對被吸引的體驗 並不 完美和簡單的人。 例如,性少數群體的人往往深刻地意識到什麼吸引他們,正是因為他們與同儕很不一樣。 而這種意識賦予他們的,正是我們其他人所需要的視角和知識。

福音派社區花費了大量的對話精力,辯論甚至監督性少數群體的忠實成員如何去定義他們受吸引的經驗: 他們是否可以稱自己為同性戀,或者說,這是否將性身份提升到了在基督里的身份之上? (美南浸信會的全國會議和美國長老會(PCA)的大會都在今年夏天以某種形式討論了這個問題)。

雖然這些辯論很重要,但也許我們的時間最好是用來向那些犧牲性地致力於傳統基督教婚姻教導的弟兄姐妹 學習。 他們感受吸引(或感受不到)的經驗不會在婚姻或性結合中達到頂峰,這意味着他們正適合教導我們其他人如何信實地活出自己。

他們的生活證明了這樣一個事實:被某人吸引並不意味着我們必須 和 那個人 在一起,就像被配偶以外的人吸引,並不意味着你的婚姻就要結束一樣。

學會審視我們的慾望和吸引力——以及如何區分這兩者——不僅有可能彌合 LGBT 和異性戀信徒之間的差距,而且有可能為夫妻雙方裝備終身的忠誠。 當你發現自己被配偶以外的人吸引時,這種清晰而細微的差別會有很大的幫助。

但追求終生的婚姻,需要比對慾望的研究要多得多。 我們必須明白,雖然渴望被了解和被愛是上帝賜予的,但想讓一個人滿足這些需求卻不是。

也許現在是我們收復村莊的時候了。

當《聖經新約》作者們談到人們的性生活時,他們是在信徒群體的背景下這樣做的。 與我們現代的婚姻和核心家庭作為社會的獨立組成部分的概念不同,《新約》書簡反映的是一個更大的社區的願景,基督徒的婚姻和家庭就存在於其中。 而這個社區是由許多不同的成員組成的,都是作為基督的身體結合在一起。

在這個意義上,健康的社區支持終身婚姻,不是通過同伴的壓力或期望,而是通過擴大每個配偶可以獲得的關係類型。 在神的家庭里,我們可以學習以父親、母親、姐妹和兄弟的身份相互聯繫。 從這些關係中,我們學會了成為更好的丈夫和妻子,同時也減輕了我們對對方的期望。

但在這裡,我們也必須小心。 一群人不可能比那另一個人更能成為我們生命、愛和超越的最終來源。 在社區和婚姻中忠實地生活,意味着學習我們許多未婚兄弟姐妹已經知道的東西。

用作家維維安·沃倫(Vivian Warren)的話說:“耶穌的愛永遠不會像人類的愛那樣失敗。當時間到了,它將帶我進入另一個世界”。

出於 這種 愛,我們可以作為完整的人回到我們的婚姻中,再次將自己投入到婚姻的召喚中。 我們不相信我們的慾望,甚至不相信我們已經投入的歲月。 相反,我們每天拿起我們的誓言,並相信承諾讓我們忠誠地保持到最後的那一位也會讓我們對彼此忠誠。

漢娜·安德森(Hannah Anderson)是《受造為更多》(Made for More)》、《所有美好的事物》(All That’s Good)和《謙卑的根:謙卑如何磨練和滋養你的靈魂》(Humble Roots: How Humility Grounds and Nourishes Your Soul)的作者。

翻譯:吳京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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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萊恩·克雷格探索人類的源頭

這位哲學家和神學家對《創世紀》、人類起源和歷史中的亞當(the historical Adam)等問題提出了新的假設。

Christianity Today October 9, 2021
Illustration by Rick Szuecs / Source Image: Wikimedia Commons

作為“合理的信仰”(Reasonable Faith)事工的負責人,也是一位多產的哲學和神學作家,威廉·萊恩·克雷格博士(William Lane Craig)花了數十年時間對基督教信仰中最棘手的問題表明了其複雜的立場。 但長期以來,對一個頗具爭議的話題——即亞當和夏娃在聖經歷史和生物學史中的位置——他的信念卻一直未能確定。 在他的新書《尋找歷史中的亞當:聖經與科學的探索》(In Quest of the Historical Adam: A Bilical and Scientific Exploration)中,克雷格詳細考察了這個問題。 科學和宗教學者梅麗莎·凱恩·特拉維斯(Melissa Cain Travis)與克雷格談了他對《創世紀》、人類起源和歷史中的亞當的看法。

你將《創世紀》1-11章描述為“神話歷史”(mytho-history),認為古代近東的讀者不會照字面意思把這段文字理解為關於歷史的敘述。 你如何定義“神話歷史”?它在神聖啟示(divine revelation)中如何發揮作用?

我並不是按 神話(myth,亦譯“迷思”)這個詞通常所蘊含的“不真實”的意思來使用它,而是取其民俗學(folkloristics)的意義,即對世界和人類如何成為現在這一樣式的一種傳統且宗教性的闡釋。 歷史是關於真實人物和事件的敘述,因此,神話歷史是兩者的某種融合:用神話的語言來講述真實的人物和事件,以便將一個文明的身份和制度建立在其原古的過去所發生過的事件上。

你支持將這一部分《聖經》歸為“神話歷史”的原因之一,是文本中存在你稱為“奇幻元素”(fantastic elements)的東西。 這是指什麼?它們和超自然元素(supernatural elements)有什麼不同?

我把“奇幻元素”定義為那些如果按字面意思理解,就會因為太過於不可思議而被認定為明顯的錯謬的內容。 神話迷思的典型特徵就是有這類奇幻的元素。 例如,在美索不達米亞神話《吉爾伽美什史詩》(The Epic of Gilgamesh)中有這樣一個故事:天上的公牛——也就是金牛座——來到地球,在烏魯克鎮(Uruk)橫衝直撞,直到吉爾伽美什和他的追隨者抓住了公牛的尾巴,將其殺死,並把它的肉分給鎮上的居民。

同樣,《創世紀》1-11章的遠古歷史也包括這樣一些內容,如果按字面意思去理解,會因為太不尋常而不得不認為是假的。 以那些有魔法的樹為例。它們的果實如果被吃掉,就會分賜分辨善惡或長生不老的能力。又比如那條會說話的蛇的存在,引誘着男人和女人去犯罪。 這些與超自然或奇迹元素不同,後者與上帝的直接作為有關。 鑒於存在一個超然的創造者和設計者,祂建立了宇宙及其規律。這樣一種存在能以自然原因無法解釋的方式工作是完全合理的。

我們是否應該為《聖經》的一卷書包含兩種明顯不同的文學體裁的想法感到不安?

人們可能會對《創世紀》前11章是神話歷史而其餘章節是普通歷史的觀點感到不舒服。 但我不認為我們應該為此感到困擾,因為在《聖經》的一卷書中出現混合的文學體裁實際上是很常見的。 例如,《啟示錄》中既有關於末後世代的啟示文學,也有給小亞細亞各教會的信函的書信文學。 又比如,以福音書為例,其中既有歷史敘述,也有耶穌講的比喻。 事實上,《創世記》1-11章包含了詩歌和神話歷史——想想拉麥的自誇(4:23-24)或亞當見到夏娃時的反應(2:23)。

許多基督徒擔心,對《創世紀》前幾章的非字面理解會與聖經無誤的教義不相容。 你並不這麼認為。 這是為什麼?

聖經無誤的教義指出,《聖經》所教導的 都是真實的。這種教導可以通過各種文學形式來表達——如詩歌、啟示文學、神話,等等。 當然,《聖經》中並非所有的經文都被用來作為 教導。 一個明顯的例子,耶穌說芥菜籽是所有種子中最小的(太13:32)。 在科學上這並不正確,但沒有人會認為耶穌在教導植物學。 他的教導是關於神的國度。 因此,將此視為《聖經》中的一個錯誤是不對的。

William Lane CraigIllustration by Rick Szuecs / Source Image: Wikimedia Commons
William Lane Craig

基於你對相關科學數據的研究,你接受了共同起源理論(theory of common descent)——即相信地球上的生命,包括人類的生命,都是從一個共同的祖先(common ancestor)進化而來。 至於“始父母”(founding pair),你提出上帝可能通過一個“徹底的轉變 ”(a radical transition)將他們“提升到人類水平”,這一轉變“似乎可能涉及到生物性和靈魂上的改造”。 為什麼這種設定比從頭開始(從零開始)創造亞當的解釋更好?

這裡需要釐清幾個問題。 首先,非常重要的一點是要明白,這卷書關注的不是人是 如何 被造的,而是 何時 被造的。 為了討論起見,我權且 默認 共同起源的假設。 但我並非為它 辯護 或 提出 了這一理論。 基於共同起源的假設,我想問,我們能否確定人類在這個過程中 何時 首次出現了。

此外,我認為關於人何時首次出現的問題並不等同於 人屬(genus Homo)何時出現。 早期人類被相當人為地歸入“人屬”這一類別。所以我們不應僅僅因某種形式被歸入 人屬 就將其認作人類。 對於人性我們需要其他的標準。 就將這些“前人類形態”(prehuman hominin forms)提升到完全人類地位所需的生物和精神改造而言,我選用進化論的設想只是為了表明,這種改造,與存在一對原始人類始父母、所有人類都是其後代,這兩者之間不存在任何不相容的矛盾之處。 我們可以在人類歷史中發現這一對原始人類可能出現的時間。 我認為,亞當可能可以被認定為 海德堡人(Homo heidelbergensis)。

你認為直到亞當為止的進化史,是神的引導還是自然演化而成?

重要的是要明白,這些並不是互相排斥的選項。 我相信上帝可以通過護理的工作主導人類的歷史和進化歷史,而無需通過奇迹的的干預。 但我確實要為以下的觀點辯護:為了造成一個人,需要將理性的靈魂注入到某種先存的人類形態中。 我的意思是,神可能對這一人類形態同時進行了生物和靈性上的改造,使其成為真正的人,並使其在生物性上足以維持一個理性的靈魂。

因此,一個通過神的指引、由神的護理指明方向、且完全自然但又在神的主權之下的進化過程,是可能的。

在研究過程中,你是否有意料之外的發現?

有一個很大的驚喜,它和我對一個重要問題的想法的改變有關。 此前,我一直認為身體的死亡是墮落的結果。 但我現在確信,根據我對《創世紀》3章、《羅馬書》5章和《哥林多前書》15章的理解,亞當和夏娃在被造之時就是會死的凡人。 這就是為什麼園子中必需有一棵生命樹的原因。 即使他們沒有犯罪墮落也會自然死亡。

你希望你的書給教會帶來什麼益處?

我最近在“合理的信仰”網站的每周問答中收到這樣一個問題:“你不認為現在是我們停止對《創世紀》前11章按字面意義進行解釋的時候了嗎?因為這樣只會讓人們背棄基督信仰,或成為沒有信仰的人。”我所希望的是通過向人們表明,在當代進化論科學和肯定人類起源於一對始父母的認識之間沒有任何矛盾。我們可以阻止這種信仰的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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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什麼投票給哈佛大學校牧團的無神論主席?

參加常春藤大學的跨宗教工作,對基督教信仰的排他性主張是一種幫助,而不是一種阻礙。

位於馬薩諸塞州劍橋市哈佛大學校園的紀念教堂

位於馬薩諸塞州劍橋市哈佛大學校園的紀念教堂

Christianity Today October 9, 2021
圖片:demerzel21 / Getty Images

上周,《紐約時報》刊登了一篇挑釁性的文章,稱哈佛大學校牧團的新主席是一位無神論者。 去年春天,格雷格·愛潑斯坦(Greg Epstein)被其他的校牧同事們一致推選為主席。 我是投票給他的人之一。

七年來,我一直在哈佛大學工作,是受雇於校園基督徒團契(InterVarsity Christian Fellowship,IVCF)的福音派校園牧師。 我相信《聖經》是有權威的,作為上帝的話語是完全值得信賴的。 我相信只有耶穌是救贖之路,若不通過祂,就沒有人可以到父那裡去。 那麼我為什麼要投票給一個無神論者來領導哈佛大學的校牧團?

答案在於哈佛大學校牧團獨特的、非集權式的運作方式,以及這群來自各個信仰(或無信仰)的領袖們如何在這所常春藤名校里,為以福音為中心的事工打開大門。 真正的哈佛大學校牧團——而不是在媒體上被扭曲呈現的那個——講述了一個不同的、非常重要的故事:福音派如何在不損害信仰、真理或使命的前提下,在跨宗教的空間里蓬勃發展。

針對《紐約時報》的報道,許多基督教和保守派 媒體迅速鼓動起宗教人士的委屈感,後者試圖保護自己免受世俗主義浪潮的影響。這是可以理解的。 他們明確地表明了擔憂,“如果哈佛大學得逞,甚至信仰空間也會被世俗主義者所統治”。

如果自己不是當事人,我可能也會對這個消息有類似的反應。

事發現場當然是一個Zoom會議。 它發生在春季。 我們是一個大約30人的團體,投票選出了明年執行委員會的校牧名單。 我被選為會員委員會主席,格雷格·愛潑斯坦——哈佛大學自2005年以來的人文主義牧師——被選為(校牧團)主席。 大家幾乎沒有討論就一致投票通過了決議,並對願意以各種方式服務的各位校牧表示感謝。這包括前一年我們投票支持的拉比,以及他之前的路德宗校牧,還有她之前的福音派校牧。

一些媒體稱愛潑斯坦是“首席校牧”。 還有人聲稱他 “將監督校園內所有宗教團體的活動”,還有人說他現在正在 “指導大學的40多個宗教領袖”。

這些報告並未恰如其分地描述這一角色的性質。 哈佛沒有“首席校牧”,哈佛校牧團的主席也不指導校園的信仰生活。 我們是一個非集權的、非等級化的獨立校牧團體,大約有40名牧師,跨越大約25個教派、組織、信仰傳統和宗教。

我們是哈佛的附屬機構,但通常不是哈佛的僱員。 在信仰或教義的問題上,我們不向任何上級報告。 我們有共同的承諾,首先是以公平和誠實對待彼此的信仰群體,其次是致力滿足哈佛人的精神需求。 我們是一個以共識為基礎的群體,往往很容易達成共識,因為並沒有在教義問題上達成一致的預期。

主席從我們中間選出,通常任期兩年,為期一年。 這個人主要服務各位校牧——協調、召集和領導我們的會議,以及作為我們和哈佛大學校長辦公室之間的渠道。 他們偶爾也會代表我們參加某處的活動。

選擇校牧團主席不是為了反映誰的信仰傳統佔優勢,也不是為了獎勵最有影響力的校牧。 這些主席並不代表哈佛校牧團有什麼大膽的新願景。 他們被選中,是因為他們是我們小組中值得信賴、有能力的成員。

在這種情況下,我投票給格雷格,因為他很有能力勝任他當選的角色,而不是很多媒體想象的角色。 但我還有更深入的理由:這個跨宗教的校牧團體有益於福音派領袖的事工和使命,包括我和我所代表的組織。

福音派人士歷來對跨宗教的項目持謹慎態度。 我在生命中的許多時刻也是如此。 但隨着時間的推移,我已經學會了如何參與這些項目,前提是不妥協我內心深處排他性的信念。 正如多元信仰鄰舍網絡(Multi-Faith Neighbors Network)的牧師和創始人鮑勃·羅伯茨(Bob Roberts)所解釋的那樣。

近年來,福音派基督徒在行動上將自己與社會和文化的其他部分隔絕開來。 他們這樣做有各種原因,但這產生了一個不了解世界的教會,而一個不了解世界的教會不能忠實地以耶穌的愛來服務和參與世界。 多元信仰使我們不僅有機會為世界服務,也能了解這個世界。

懷舊的情緒讓人們起戒心。 我當然為基督教身份 在 任何地方的衰落感到悲哀。 但是,當我們懷念某個被錯誤記憶的、已經遠去的時代,當基督教(幾乎)是鎮上唯一的商店時,教會並沒有得到任何好處。

在哈佛的這個具體的例子中,如果你回溯到僅僅幾十年前,福音派基本上被排除在校園的宗教生活之外。 在哈佛大學校牧團產生之前,只有主流新教教會能參與事工。

在這種歷史背景下,我們福音派受益於哈佛對宗教形式多樣化的新渴望。

然而,第二個謹慎的原因有一些重要的道理。 福音派人士擔心,跨宗教空間往往有一個前提條件,即所有參與者都要放棄任何排他性主張。這樣的擔心是對的。 我們懷疑, 跨宗教 往往意味着將所有宗教視為一體,而不是跨越真實乃至巨大的意識形態差異進行交談和合作。

當我作為學生來到哈佛大學神學院(HDS)時,我懷有這種恐懼。 像我這樣持有排他性真理主張的人在某些校園的跨宗教環境中找不到什麼空間。 但是,當HDS邀請跨宗教青年核心組織(Interfaith Youth Core)的創始人艾布·帕泰爾(Eboo Patel)發言時,我很驚訝。而他在這個平台上哀嘆跨宗教空間沒有福音派人士,更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在他的演講中,他沒有指責福音派的不寬容,而是將矛頭指向了跨宗教空間。 在為《哈佛神學公報》撰寫的一篇相關文章中,他問道。

跨宗教工作的 目的 是什麼? 是不是要把不同宗教的神學自由主義者和政治進步人士聚集在一起,分享他們不同的信仰如何使他們產生類似的世界觀? …… 如果這種方法將信仰團體排除在外,並可能引起對信仰團體的敵意,那麼就應該提出這樣一個問題:我們所認為的在名為“跨宗教”的運動中所做的到底是什麼。

我的經驗告訴我,跨宗教空間已逐漸意識到排除持有排他性主張人士的局限性。 這種做法最終會將大多數宗教人士排除在外。 作為回應,一種新的方式正在興起,而哈佛大學的校牧們就是這一運動的一部分。

我們的跨宗教工作採取非集權的方式,鼓勵信仰的真實表達——不是來自高校管理者或首席校牧的設想,而是源自教會和宗教組織派來的事工人員及其踐行者的 生活。 這種對真正多樣性的承諾為福音派教徒提供了空間,使他們能夠在世界最重要的學術機構之一的宗教領導層中蓬勃發展,成為值得信賴的成員。

本着這種精神,我深深感謝那些花了幾十年時間建立友誼和夥伴關係的福音派校牧,我現在擁有的信任是他們帶來的。 我有許多在其他大學從事校園事工的朋友,他們受到多得多的懷疑,甚至是直接的敵視。

我投票給格雷格·愛潑斯坦的部分動機是,我希望在一個跨宗教的空間里建立信任。在這個空間里,人們的觀點彼此衝突,而並不假裝不是如此。 沒有這種信任,福音派就會被貶到邊緣地帶。 相反,我們在這桌子上,與我們的校牧夥伴一起討論真理,並承載着希望,在哈佛的多樣化宗教生活中發揮領導作用。

我把票投給了愛潑斯坦,因為他一直是校園基督徒團契在哈佛最有力的合作夥伴之一。 卡特里娜颶風之後,我們一起參加了前往新奧爾良的服務之旅。他還與我們共同發起了演講活動。

愛潑斯坦身為校牧,他的使命不是說服人們成為無神論者,而是為那些發現自己沒有信仰的學生服務(在哈佛有很多這樣的學生)。 他積極尋求我們對有關哈佛校牧事務的看法。 雖然我們在最重要的事情上意見分歧很大,但他卻向這些空間靠攏。在這些空間里,人們可以因自己堅定的信仰保留分歧。 他認為這很重要。

愛潑斯坦在哈佛大學的新角色在基督徒中引發了大量的憤慨。 我能感受到這些擔憂,特別是因為《紐約時報》沒有為這個故事提供完整的背景。 但是,即使在這個分裂的媒體環境中,我們也應該效法我們的天父,他“不輕易發怒, 並有豐盛的慈愛”(出34:6)。

在博人眼球的標題下,是一個關於福音派如何在跨宗教空間中蓬勃發展而並不妥協的模式。 這是一個福音派人士理應去效仿,而不是去譴責的模式。

皮特·威廉姆森(Pete Williamson)是哈佛大學校園基督徒團契研究生及教師事工的團隊負責人,也是哈佛大學的校牧。

《直言不諱》(Speaking Out)是《今日基督教》的嘉賓意見專欄。與社論不同,本專欄不一定代表本刊的意見。

翻譯:L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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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s

為什麼聯合國會將關於極端氣候變化的報告獻給一位福音派基督徒

威爾士諾貝爾獎獲得者約翰·霍頓(John Houghton)認為罪是這場生態危機的核心。

Christianity Today September 30, 2021
Sean Rayford / Stringer / Getty Images

聯合國有關氣候變化跨政府小組(Intergovernmental Panel on Climate Change, IPCC)的 第六份報告 令人震驚,但並不意外。

該小組在1990年對氣候變化科學研究的首次評估 發現,燃燒化石燃料大大增加了大氣中溫室氣體的濃度,包括二氧化碳、甲烷、氯氟烴和一氧化二氮,導致全球平均氣溫上升,並使海洋暖化。

第一份報告說:“隨之而來的變化可能會對社會產生重大影響。”

第二第三第四第五 次IPCC評估發現更多的證據和日益增強的共識,即人類活動正在導致氣候變化,其影響將傷害很多人。

8月公佈的第六次評估更為緊迫和强調,但得出了同樣的結論。 IPCC現在說,氣候變化不僅 可能 對社會產生重大影響, 而是將會

不過,拿起這報告最終版本的決策者、科學家和關心的公民可能會對一件事感到驚訝:它是 獻給 一位福音派基督徒,他說氣候變化的根本問題是罪。

約翰·霍頓曾經 執筆說:“照顧地球是上帝賦予的責任。 不照顧地球是一種罪過。”

霍頓於2020年死於COVID-19併發症,享年88歲。他是頭三篇IPCC報告的總編輯,也是一位很早就推動對氣候變化採取行動,有影響力的領袖。

他之所以擔憂溫室氣體效應、平均氣溫上升、珊瑚礁死亡、熱浪和日益極端的天氣,是從他作為大氣物理學家的培訓所得到的瞭解,以及他對科學的承諾。 這擔憂也來自他作為福音派對上帝的理解,《聖經》中關於人類與創造物的關係,以及基督徒跟隨基督的意義。

霍頓的孫女漢娜·瑪爾科姆(Hannah Malcolm)向CT解釋,說:“我們還沒有活出聖潔的呼召。 我們順應了這個世界的模式,渴望累積財富,渴望增加我們的舒適,這並不符合對基督的追隨者的要求。”

霍頓1931年出生於威爾士的一個浸信會家庭。 作為一個年輕人,他意識到他需要對基督做出個人的決定,他就做了。 在他生命的盡頭,霍頓形容這是他做過的選擇中最重要的選擇

他對上帝的愛激發了他對科學的愛。 他認為這是一種崇拜的方式。

霍頓在2007年 告訴一家威爾士報紙,說:“對任何人來說,最大的事情就是與宇宙的創造者建立關係。 當我們做我們的科學時,我們發現自然的規律。 因此,我們發現宇宙的背後是什麼,宇宙背後是否有智慧和創造者。 作為基督徒,我們正在探索我們與宇宙創造者的關係。 這個就是絕對美妙的事情。”

霍頓16歲開始就讀於牛津大學,1951年獲得學士學位,1955年獲得博士學位。 次年,蘇聯將第一顆人造衛星送上太空。正當全世界都在思考如果在大氣層中引爆核彈會發生什麼時,這位25歲的科學家將注意力轉向了大氣環流。

他說:“我們從飛機和氣球上測量數據,但它們只是在某一個地方。 如果我們能將儀器放在衛星上,每天繞地球飛行約14次,並通過測量從地球發射的輻射來測量不同氣層的大氣溫度,那將是向前邁出的一大步。”

這導致他成為最早研究氣候變化問題的科學家之一,也成爲1988年世界氣象組織和聯合國所成立的IPCC工作小組的主席的自然人選。

第一份報告發表後,霍頓清楚地看到,在確定性層次方面,以最大透明度進行的謹慎科學研究,不足以推動世界各國政府就氣候變化採取行動。 有太多短期的誘因,使他們懷疑那些警告——有關在遙遠的未來將要發生的毀滅性後果。

霍頓越來越發現自己需要擔任溝通者的角色。

瑪爾科姆說:“他非常相信科學研究的善良,但他也發現他的聽衆是政治家和領導人。 這絕不僅是一個他想解決的智力問題。 每當他談到這個時,他都會從生態破壞開始,並不斷以正義問題作爲參考點。 我聽到人們說他有先知的緊迫感。”

1995年,當IPCC發表關於氣候變化科學的第二次評估時,霍頓開始明確地談論氣候變化的罪過。 他受到希臘東正教主教約翰·齊齊烏拉斯(John Ziziouslas)的影響,認為“得罪”自然也是得罪上帝,因為人類被賦予照顧上帝的創造物的任務。

根據霍頓的看法,雖然有些宗教教導地球和物質世界是邪惡的, 但《聖經》教導創造物是好的,並將人類描繪成被神聖委託,要培養和照顧世界的園丁。

霍頓 執筆說:“我們更經常是剝削者和破壞者,而不是園丁。 一些基督徒誤解了創世記1:26中給予人類的‘主權’,作為肆無忌憚地剝削的藉口。 然而,《創世記》,就如《聖經》的其他部分,堅持人類對創造物的管理是隸屬於上帝(創造物的最終統治者),並把這管理描繪成創造物的‘園丁’。”

霍頓開始聯繫福音派領袖,與他們談論這要來臨的生態危機。 他具影響力地説服理查·西齊克(Richard Cizik)、約翰·斯托特(John Stott)和里克·沃倫(Rick Warren)將氣候變化作為優先事項,並把它說成是一個屬靈問題。

在IPCC的第三次和第四次報告之後,儘管該小組獲得了 諾貝爾獎 (與前副總統戈爾(Al Gore)共同獲得),但許多主張大幅削減碳排放的宣導者開始感到絕望。 改變的發生不夠快,無法帶來不同的後果。

但霍頓,源自他的信仰,經常談到在基督裏的盼望的重要。

瑪爾科姆說:“他相信,主的善良將會在活人之地被看到,這支撐著他。”

他經常祈禱上帝的國來臨——“快!”——並將事情矯正。

退休後,霍頓回到威爾士,在一間長老會擔任長老,並教他的孫兒女們愛威爾士的山脈和被風掃過的海灘。

瑪爾科姆現在正準備在英格蘭教會服事,並在寫一篇關於神學和氣候悲哀的博士論文。她覺得霍頓認為不可能說服人們保護他們不喜歡的東西。 他希望基督徒學會熱愛他們的環境,讓氣候變化科學推動他們悔改。

她說:“我們要成為‘神明’的願望驅使我們破壞了許多在我們周圍的東西。 氣候科學工作的某方面揭示了我們犯罪的後果,困擾著當權者,指出我們需要接受這後果,但也揭露可能有別的選擇,替代我們的罪。”

霍頓沒有活著看到第六次IPCC報告的發佈,或把它推廣給福音派基督徒。 但是,獻給他、懷念他的科學評估呼應了霍頓一生工作的核心主題:現在就是時候了,它說,要轉離毀滅的道路。

翻譯:元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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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穌哭了” 對男子漢氣概意味着甚麼

耶穌流淚跟“男人不哭”有衝突。

Christianity Today September 30, 2021
Illustration by Mallory Rentsch / Source Images: WikiMedia Commons / The Metropolitan Museum of Art

來在公開空間對話的題目包括符合聖經的陽剛之氣教會中的性別角色。我們需要這些方面的辯論,我也願意參與這些辯論。但對我個人來說,這些話題跟我對眼淚(包括我自己和耶穌的眼淚)的記憶有很個人的聯繫。

我12歲時,我的祖父去世了。當我站在他的棺木前,我上了難忘的一課,教導我怎樣成為一個“有男子漢氣概的”基督徒——以我現在的看法,那是蠻有毒的一課。 我的大家庭在追思會的前一晚聚集在殯儀館裡,我的父母鼓勵我走近棺木“向爺爺道別”。

當我如此做的時候,我開始哭起來。 然後,我感到一隻手壓在我的肩膀上,我最喜歡的叔叔,一名建築工人,用力地抓住我。 他俯過身來,輕輕地在我耳邊說:“振作起來,戰士。 男人不哭!”

基督徒面對生活的挑戰勇敢而沒有眼淚的戰士形象,一直陪伴着我。 在我立志成爲“堅强的男人”的早期屬靈旅程中,許多元素強化了這個形象:我們會唱“基督精兵前進,齊向戰場走”和“發出戰鬥的呐喊,看哪!敵人已接近”。 福音派青少年集會敦促我們要把我們的公立高中生物課和“放蕩尋歡”的生活方式視為戰場,我們必須持守真理和純潔的原則。

儘管我叔叔的忠告一直陪伴着我,在我屬靈的培育中,“爭戰”的語匯也強化了這一點,但他加在我身上的男子漢氣慨的形象跟我在福音派教會成長的經歷也在很多方面有衝突。

在我30多歲前,我從許多經歷中體會到,作為一個基督徒,我哭泣或是讓別人看到我的眼淚是沒有問題的,甚至是好的。 當我第一次見到剛出生的兒子時,我哭了;在婚姻輔導中的關鍵時刻,我也哭了。 站在其他人的棺木前,我也流下了許多眼淚。 當我這樣做的時候,特別是在殯儀館中,我的確常常意識到我沒有必要達到我叔叔定義的男子漢氣概的標準。

但是,一天早上,在我閱讀聖經約翰福音第11章的時候,我突然明白了很多事情。這段經文詳細描述了在拉撒路去世後,耶穌前往探望他的姊妹的情況。耶穌一度要她們帶他到拉撒路被埋葬的地方,然後,聖經中最短的一節經文說:“耶穌哭了。”

我讀過這句短的經文很多次。 然而這一次,在讀到耶穌接近拉撒路墓前的悲痛時,我相信聖靈提醒我,在我叔叔的忠告和福音明確的記述之間有一個鮮明的對比。

我再次聽到我叔叔的聲音:“男人不哭。”同時,我聽到聖靈低聲對我細語:“耶穌哭了!”

我領受到的信息是:主耶穌要我聽到“人子”哭了。 三一神中永恆的第二位格,道成肉身成為加利利人,而他的神聖使命是以他聖子的身份來理解我們作為男人和女人所要承受的苦痛—— 作爲人的耶穌哭了。

這些問題最近經常浮現在我腦海裡,因為我密切關注那些重要又往往是充滿敵意的關於福音派如何理解男子漢氣慨的討論。 我相信,救主耶穌在公眾場合哭泣的畫面,對於我們討論男子漢氣慨有深刻和重要的意義。 但多年來,還有一件事給了我神學上的理由來質疑我叔叔的忠告——那就是福音派群體的詩歌。

在她有關19世紀福音詩歌的經典研究中,桑德拉·西澤(Sandra Sizer) 指出一個重要的轉變,那就是,在18世紀詩歌對沒有重生的罪人的一些嚴酷的描述不再出現。她用以撒·瓦茨(Isaac Watts)的“像我這樣如蟲一般”的形象作為關鍵例子之一。 在19世紀以前,罪人在講道和詩歌中被描繪成卑鄙的生物、罪犯、故意對抗神的叛逆者。

但是西澤說,這一切在19世紀被“軟化”了。基督徒開始使用一些跟“這些可憐的罪人”不同的主題來表述他們是如何看待未信者的。 未重生的人現在被視為迷路的游子。 他們需要歸“家”。 未信者是“疲憊不堪”的,被內疚和絕望的重擔壓得抬不起頭。

因此,我年輕時聽過的很多詩歌都把我們指向一位富有同情心的救主。 當傳道人為“失落者”的困境流淚時,他們顯然在暗示耶穌也理解這些眼淚。 當我們唱邀請人來信主的詩歌的時候,我們常常選擇這樣的歌詞:“耶穌溫柔慈聲懇切在呼喚,呼喚眾罪人歸家”,耶穌是一個願意培育人、有愛心的牧人,在“悅人的青草地”上對我們每個人表現出“溫柔的關愛”。 作為有主權的創造主,當他面對兇猛的海浪時,他告訢我們,他可以如“一位母親使自己的孩子安靜”一樣“平息洶湧的海洋”。

這一切都是既微妙又真實地在我的生命中做工。 這是一種靈命塑造,讓我們明白我們那位慈悲憐憫的救主的擁抱。 我並沒有幻想要恢復過去的詩歌。 但是,我們確實需要找到方法,去細聽耶穌用“溫柔慈聲”對我們每個人的心說話。

有些人可能會反彈說:是的,男人可以哭。 但是,我們也需要保留一些鼓勵男人要有“男子漢氣慨”的元素。 有時候,為了維持基督教群體的健康,男人必須在領導中表現出一些勇氣。 這並不全是關乎 “溫柔的耶穌”的問題。

我的回應是,男人需要表現出某程度的堅定性,女人也如是。 溫柔和勇敢不是因性別而不同的呼召。 當然,救主基督完美地展示了勇氣和力量。 他斥責人。 但是,在討論他的工作的這些方面時,我們需要了解其背景。

很多時候,耶穌的強硬言論是針對男性宗教領䄂,而他們都是錯誤地使用了濫用權力的領導方式。 例如,我很難想像,如果耶穌聽到他的男性門徒談論“那些女人”,就好像今天非常普遍的男人在背後談論她們認識的女人那樣,他會不生氣。

回過頭來說說我的叔叔。 在他的成年生活中,他并不是一個活出了信仰的人。 然而,在他人生的最後幾個月裡,我的一個表兄探訪了他。 叔叔當時是一個軟弱和孤獨的人。 在那次探訪中,我的表兄問他是否願意祈禱,並請求耶穌在愛中擁抱他。 我叔叔說他願意,於是他們一起禱告。 當我表兄給我講這個故事時,我流下了喜悅的淚水。

理查·穆(Richard Mouw)曾擔任富勒神學院院長20年。 他的最近一本著作是《上帝所關心的:普遍恩典與神聖的喜悅》

翻譯:季小玲,校對:Sean Che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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