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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顯示:Z世代渴望更深的認識耶穌

儘管長期看來,非信徒有逐漸遠離宗教的趨勢,巴納研究發現青少年對信仰的開放性。

Christianity Today March 23, 2023
Rachel Coyne / Unsplash

全世界約有一半的青少年認為,耶穌是充滿愛、值得信賴、有智慧的。

「傳言說基督教在年輕人中即將消亡是種誇大的陳述,」巴納集團首席執行官大衛·金納曼(David Kinnaman)說。

這間福音派民調公司發布了一項由三部分組成的研究的第一部分,研究對像是來自全世界26個國家的青少年,調查他們對耶穌、聖經和公義的看法。這是巴納在其38年創辦歷史上做過的最大的調查,它與七個夥伴組織合作,調查了近25000名年齡在13至17歲之間的Z世代代表。

巴納研究顯示,在美國,有65%的青少年自我認同為基督徒——與不斷下降的宗教認同率相比,這個數字明顯偏高。在全球範圍內,有52%的青少年自認為基督徒。除此之外,多數接受調查的青少年對耶穌有正向的評價,大約十分之六的人說他們有想要更多認識耶穌的動力。

該項目首席研究員丹尼爾·科普蘭(Daniel Copeland)說,這次研究發現「很多國家(對基督教)都非常開放」。

「我們把這次研究命名為『開放的一代』,因為當你解讀這些數據時,一眼就會注意到這個世代對基督信仰開放的態度,」科普蘭說。「你在全球範圍內看不到任何拒絕的跡象。」

研究人員很好奇,下一代(z世代的定義通常為1997至2012年出生的人)是否會繼續遠離有組織/架構的宗教的趨勢。在他們之前的兩個世代,千禧世代和X世代,根據過去幾年的調查報告,有宗教信仰的人數越來越少。正如皮尤研究中心最近報告的結果,基督教的衰落,特別是在美國,並沒有停止的跡象。

但Z世代可能會有所不同。當Facebook向所有人開放註冊時,Z世代中年齡最大的成員是9和10歲,當住房危機震撼世界經濟時,他們正值11和12歲。這些事件以及其他巨大的文化上的變化是否影響了Z世代——如果是的話,又是如何影響了他們——這對研究人員來說仍然是一個開放的問題。像巴納這樣的機構才剛開始研究探究。

此次研究的重點在那些目前仍是青少年的人,切斷了Z世代中最年長的成員,但這些福音派研究人員說,在全球調查中收集的數據是「充滿盼望的」。不僅有約60%的人想更多地了解耶穌,也由60%的人說他們相信聖經能告訴他們關於耶穌的事。除了聖經以外,年輕人說他們會依靠家庭(60%)和神職人員(52%)幫助他們認識耶穌。

「我認為(60%的數據結果)凸顯了這項研究的許多積極發現,」金納曼說。「儘管幾年間這世界發生了所有這些變化,他們仍然以一些真正傳統的方式在思考宗教、社區的作用,以及聖經和基督教在他們生活裡的角色。」

在2021年發布的一項範圍較小的研究中,巴納研究發現,美國有70%的青少年自認為基督徒。在這些基督徒中,有十分之八的人表示,分享他們的信仰對他們來說很重要,而且他們在過去一年中曾與別人談論過耶穌。

巴納的研究似乎得到美國聖經協會(American Bible Society)調查結果的支持。後者在2021年的一項研究中發現,絕大多數Z世代的人說他們對聖經很好奇,有三分之二的人說他們想多讀聖經。

然而,並非所有可用的調查數據都同意這一點。美國生活調查中心發現,從千禧一代到Z世代,美國人裡自認是基督徒的人數下降了8個百分點,1996年以後出生的人中只有約56%的人說自己是基督徒。超過三分之一的人告訴調查中心,他們是沒有宗教信仰的「無宗教信仰者(nones)」,延續了許多宗教調查結果裡看到的趨勢。

目前還不清楚為什麼巴納調查結果裡自認是基督徒的總數比其他調查多,但研究人員說,即使數據顯示非常樂觀的情況,仍有些暗點。有大約一半的人說他們不相信耶穌受難是真實的歷史事件,只有三分之一的人說他們相信耶穌從死裡復活。近三分之一的人說他們認為基督徒很虛偽。

有可能在未來幾年裡,一些目前自我認同為基督徒的Z世代會離開基督信仰。在之前的一份報告裡,巴納發現約有57%的千禧世代在成年後放棄了對基督信仰的認同。科普蘭說,現實情況是,對Z世代青少年而言,他們在屬靈上最艱難和最有挑戰的日子尚未到來。

「他們是否會追隨千禧世代的趨勢,還是在規劃自己的道路?」科普蘭說。「這有點難說,但我們認識到的是,他們代表了一個真正獨特的文化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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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的比喻比婚姻更好理解我們與基督的關係

過分強調婚姻的比喻的危險之處在於將婚姻「偶像化」

Christianity Today March 21, 2023
Illustration by Mallory Rentsch / Source Images: Unsplash / Getty

上週,當我和學生在課堂上研究如何解釋一些較困難的保羅經文時,網路上正掀起一場與婚姻的比喻有關的神學風暴。

在Twitter和Substack網站上,基督徒沸沸揚揚的討著關於約書亞·巴特勒(Joshua Ryan Butler)牧師在福音聯盟(Gospel Coalition)裡一篇對以弗所書第五章的比喻的解讀。巴特勒的文章節選自一本即將出版的書,書的主題與性有關。該文章最後因為引來許多的批評而被移除

不過,這一串討論凸顯了一個與基督徒切身相關的大問題:如何才能忠實地辨別聖經教導和基督教傳統?什麼才是鑑別真理的關鍵?

身為基督徒,我們認信三位一體的上帝是所有愛的源頭,而聖經中引導我們理解上帝和愛的方式之ㄧ,是透過婚姻的比喻。在以弗所書五章,保羅描述婚姻為人類在社會性和肉身上的結合,是一個偉大的奧秘(第32節),並給出實際的應用,教導妻子(21-24及33節)和丈夫(21、25、28-29、33節)都要學習自我犧牲。交織在這些關於婚姻的教導之中的,是對於基督和教會之間美麗的關係的形容。

我們在解釋這些經文時,必須以聖經經文本身為基礎。保羅在描述基督是丈夫之前,首先在以弗所書第五章以圖像的方式揭示祂全然的主權。儘管基督才剛以道成肉身的名字(耶穌)出現在世人面前,保羅在這裡依然稱呼祂為基督和主。耶穌基督是彌賽亞,是治理上帝國度的人。祂既是主,也是宇宙的主宰、我們的救主(第23節)。

基督行使主權的方式是自我犧牲式的服事和愛,如約翰福音13章和腓立比書2章所述。統管萬有的基督愛教會,奉獻自己以使教會成聖。基督處理罪的方式是清洗,而這一向是僕人的工作(以弗所書5:26-27)。身體裡所有的部分,無論是個人還是作為集體的教會 (弗5:30) 所需要的救贖只有主基督才能帶來。

保羅在經文裡把丈夫比喻作基督,但這並不意味著丈夫在各方面都像基督。對男性而言,明白自己不應「做妻子的主」是一種解脫(因為他們做不了)。他們既不能拯救無法使妻子成聖,因為他們的本性也被罪所汙染,也需要救主。

不像其他男性

但保羅確實以妻子與丈夫之間的關係為例,教導所有基督徒如何彼此順服、教會成員順服基督。然而,保羅「從未要求」丈夫要帶領他們的妻子,而是告訴他們要愛他們的妻子——他在以弗所書5:25重複說了這個指令,在28節又說了兩次,並在33節再次重複。

我們得知,丈夫並非耶穌,而耶穌也並非在各個方面都像丈夫。雖然保羅教導丈夫們要效法耶穌為教會自我犧牲至死的榜樣,但當他談到基督是如何愛教會時,卻超越了婚姻比喻的範疇。保羅明確指出,基督自我犧牲的愛不僅僅只是一次性的贖罪。基督長時間的、不間斷的關懷著教會。

以弗所書5:29說到,基督保養/養育(ἐκτρέφω) 教會,這個詞通常用於描述父親對孩子的照顧(以弗所書6:4)及母親的哺育(路加福音23:29)。基督也顧惜(θάλπω)教會,這個詞通常用於保暖(申命記 22:6)或乳養(帖撒羅尼迦前書2:7)。保羅並沒有將比喻限制在夫妻關係,而是在婚姻的比喻中引入了基督為人父母的意象——甚至以女性身體作為圖像。

保羅在比喻中將教會女性化,但教會是由男性和女性組成,他們都被呼召如基督的新婦那樣去愛基督。在比喻中,基督主要的形象是丈夫——當然祂是以男性型態道成肉身——但基督與其他男性不同,不僅因為祂是神,還是因為祂男性的身體來自女性的身體(馬利亞),而不是來自男性的身體(約瑟)。

當然,這個事實只是描述了耶穌受聖靈感孕的教義。簡而言之,保羅筆下基督的獨一主權和救贖工作,除了混合父母和婚姻的比喻之外,也設立了一個界限:造物主和受造物之間的界限。而這個界線也是所有基督教教義都傾力維護的。

這意味著,聖經維持著「基督和男性之間的界限」,將丈夫們從永遠也無法達到的標準裡釋放出來。聖經對丈夫「如同基督」的唯一要求,就是要效法基督自我犧牲式地愛妻子的方式,而這也是保羅向所有基督徒發出的呼籲(以弗所書 5:1-2)。是聖經親自限制了男人靠著自己與耶穌/上帝之間的相似性而享有的特權,但特權的概念卻常被用來為作為男人假借屬靈遮蓋/領導的名義對女性濫權、虐待的藉口。

意義深刻且廣闊的極大奧秘

從以弗所書第五章可以看出,聖經並未只用婚姻作為上帝與教會之間關係的比喻。另一種聖經更常出現的比喻是「家庭」。上帝有時以丈夫的形象被提及,但更多時候,祂被稱為父親。即使是以婚姻比喻著稱的以弗所書第五章,也是以這種關係開始的:「所以,你們該效法神,好像蒙慈愛的兒女一樣」。

過分強調婚姻的比喻的危險之處在於將婚姻偶像化,讓人感覺能有正當性行為(異性戀) 並結婚的基督徒的人生才是擁有最多好處的。另一方面,就事實而言,聖經裡關於家庭的比喻則更為廣泛。無論一個人在原生家庭的經歷是否美好,每個人都知道身為兒子或女兒是什麼意思,但不是每個人都知道婚姻是什麼感覺。對上帝而言,聖經裡大量使用的家庭比喻,避免了人類將婚姻的比喻放在不恰當的地位的可能性。

此外,與家庭相關的詞彙不會像婚姻的比喻那樣,以性關係這種不合適的方式來理解我們與上帝的關係。誠然,一個男性是因著性而成為血緣上的父親,但這一點並不適用於天父上帝。上帝是造物主。上帝是靈。上帝是永恆的三位一體,位格之間的愛是動態的,祂們的關係存在於非受生(unbegotten)、受生(begotten)、及永始性(proceeding)。

當三位一體的上帝顯明在聖子的道成肉身裡,該啟示是無關乎性行為的。上帝的聖靈遮蔽著馬利亞,卻沒有與她發生性行為(路加福音1:35)。

若我們正確理解的話,聖經用了兩組比喻——上帝是我們的丈夫,也是我們的父親——這避免了一個我們同樣必須盡力避免的核心問題:簡單粗暴地將上帝男性化,以及這種簡化必然會產生的結果——在某種程度上將男性神聖化。而這正是巴特勒牧師的釋經所犯的錯誤,他以「基督以有生產力的話語種子,進到祂的教會裡」等暗示性詞彙,與在蜜月套房裡等待親密關係的新娘作類比。

在道成肉身之際,永恆的上帝選擇將父的形象在神人二性的聖子身上向世人顯現,並非純屬血肉的男性,而是永活的聖子。並且在上帝永恆的智慧裡,祂選擇透過女性的身體來完成這個啟示。我主的肉身是意義深刻且廣闊的極大奧秘。在馬利亞順服以後,一位男性藉著童女之身及聖靈的大能孕育而生。基督的身體使我們憶起上帝的形象(歌羅西書1:15;歌林多後書4:4),正如創世紀1:26-27所說,上帝以自己的形象造男造女。

上帝在耶穌基督裡如此的啟示,應成為我們理解以弗所書第五章婚姻的比喻的基準及上下文。耶穌是我們辨別真理的關鍵。如果說,聖父選擇在道成肉身的聖子裡啟示祂的形象,而道成肉身的過程無需性行為,並且從女性身體裡生出的聖子未曾參與過性行為,並且這位上帝被比喻為教會的丈夫,那麼受造物的任何行為範疇——包括男性性行為——就不能被用來形容上帝的行為模式。

當我們透過道成肉身的真理來理解聖經時,三一神作為我們的丈夫的比喻是極其美好的,並且是給所有人的——無論已婚或單身,男性或女性——並且不叫任何一群人享有別人沒有的特權或祝福。

如果這場神學爭論有任何我們可以學習的部分,那就是,持不同釋經觀點的學派需要相互對話,千萬不要變成自圓其說的孤島。耶穌曾說過,是合一——尤其是跨越各種差異的合一,更能將上帝的愛傳給這迫切需要愛的世界(約翰福音13:35)。

我們並非都是彼此的配偶,但我們肯定都屬於同一個家庭。

艾米·皮勒(Amy Peeler)是惠頓學院(Wheaton College)的新約聖經副教授,也是伊利諾州日內瓦市(Geneva, Illinois)聖馬克聖公會(St. Mark’s Episcopal Church)的副教區長。她曾著有一本關於馬利亞的書,書名為《婦女與上帝的性別》(Women and the Gender of God)。

翻譯:思慕 / 校編:Yiting Ts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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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向睡著的會眾講道

有時後,他們不是因為覺得你的講道很無聊,而是有其他更多的原因。

Christianity Today March 21, 2023
Illustration by Mallory Rentsch / Source Images: Getty / Unsplash

我想這位仁兄的最高記錄是撐了15分鐘。

通常情況下,他會在10分鐘內睡著。萊伊弟兄(不是他的真名)在講道時似乎就是無法保持清醒。而且他不是一個安靜的睡眠者。他偶爾會打鼾,但多數的時候,他會睡到頭往後仰,嘴角微開,香沉地睡著,我不確定像他這種程度的熟睡聽不聽得到加百列的號角聲。

禮拜結束後,我通常會站在門口目送大家。萊伊弟兄會向我點頭致意並說:「牧師,很棒的講道!」

我必須誠實的說,當年身為一個年輕的牧師,我被這個傢伙深深的冒犯了。如果多數的會眾都在睡覺,我可能會認為問題出於我。但會眾裡有不少人很沉浸於我的講道。所以問題在萊伊弟兄的身上。

我的結論是,萊伊是一個不屬靈的人,他對神的話語毫無興趣。基督徒應該都很重視神的話語才是。若有人正熱情地和你分享福音,你怎麼有辦法睡著?

萊伊弟兄,你對耶穌感到無聊嗎?那為什麼還要來教會呢?你從這樣的偽裝中得到了什麼呢?

對昏昏欲睡的會眾的同情心

然後我和萊伊弟兄進行了一次談話。他告訴我,「我真的很感激你的講道,年輕人。」然後他有點不好意思的笑著說:「好吧,至少是我還醒著時聽到的部分。如果你曾注意到我打瞌睡,我真的很抱歉…..」

(哦,我當然注意到了,萊伊,我怎麼可能不注意到呢!?)

「我在吃這種該死的藥,必須每個早上吃,我真的沒辦法保持清醒。我很努力了,但藥效每次都能贏。」

當時年輕而愚蠢的我,聽完這段話後也許得出了萊伊弟兄只是在為他的嗜睡找藉口的結論。但經過這些年後,我稍微成熟了(至少一點點),我思索著會眾裡其他一些「專門在主日睡覺的人」。其中一個是單身母親、ㄧ個是職夜班的員工、還有一個正在接受癌症治療的老人。我突然意識到,他們能來到教會並在這裡睡覺,正是因為他們確實很重視上帝的話語。

他們之中多數的人並不想睡著。他們並沒有低看上帝的話語;他們僅僅有了「身為人類」會有的行為。他們的睡眠並沒有傳遞任何關於不滿我的講道內容或輕視上帝的愛的訊息。畢竟,如同我很喜歡看足球比賽,但在多數的星期天,每當講完道的疲憊感襲擊我時,我也會看球賽看到睡著。

對想睡覺的會眾講道的技巧

今天,我教會裡有位身患癌症的先生,性命垂危。每週日我講道的時候他至少會睡著一段時間。但是有他在這裡是件很快樂的事。在他倚靠滿滿的藥物來維持生命之前,我就認識這個人,我知道他有多麼愛耶穌。

我知道我有講道剛開始時大約5到10分鐘的時間,以及結束前一小段時間的機會能被他聆聽。因此,我會在講道開始的前5分鐘和最後5分鐘放些小東西,加減餵養他一點。通常是一或兩句鼓勵的話,與當天經文有關的東西,讓他進入睡眠前能咀嚼到。

有趣的是,他告訴我的「對他這一週很好、很有幫助」的部分通常與當天講道整體的信息不完全一致。但至少他被餵了他能消化的東西。我知道他能吃下那麼一點點,是因為他喜愛神的話語。

當我們能超越內心的驕傲,學習不把嗜睡會眾的行為往心裡去時,會發生令我們驚奇的事。這樣的練習改變了我的觀點。我的目標不再是要讓他在整個講道過程中保持清醒。我的目標是在他醒著的時候,盡我所能地餵他。這是站在他的處境來愛他的一種方式。如果連使徒保羅講道時都有人能睡著(使徒行傳20:9),那你講道時大概也會有人睡著。

來自想睡覺的會眾的挑戰

上面的建議並不意味著我們應停止努力讓每個人都沈浸於講道並保持清醒。你應該能知道自己是否吸引著會眾的注意力。他們也許沒有睡著,但如果他們在椅子上動來動去、看時間、環顧四周等等,很可能你已經失去他們的注意力了。

如果有人在台下睡著了,而罪魁禍首不是他們吃的藥或工作疲憊,很可能問題出在你講道的清晰度上。

你是否曾在讀一本書時,發現自己已經讀了三頁,仍然無法清楚知道自己在讀些什麼?有可能是因為有什麼東西絆住了你的大腦。可能是一個難懂的詞、一個艱深的概念,甚至是激發出另一條思路的東西。但不管出於什麼原因,我們的大腦無法繼續前進。

同樣的事也會發生在講道上。當我們敘事的方式不夠清晰的時候,我們說的話必然會絆倒人。我很喜歡愛因斯坦的一句話:「應該盡可能讓一切簡潔有力,但不是減低其內涵」。從這方面而言,昏昏欲睡的會眾可以是我們很好的挑戰。如果在他們的藥效發作之前,我只有幾分鐘的時間能說話,這會促使我用盡可能少的字說盡可能多的東西,並以盡可能簡單的方式說。

講道和聽講道是神聖的事。但我們依然是以人類的本性參與這樣神聖的事,而我們有時是脆弱的。我們的靈魂喜歡聽台上所傳的道,但我們的身體並不總是能配合。在這種情況下,我們的會眾不需要一個憤怒和充滿指責的牧羊人。羞辱睡著的會眾只會助長羞恥文化和律法主義。

站在你會眾的處境以相應的方式來愛他們。即使這意味著你得對著正在和周公下棋的他們講道。

Mike Leake是密蘇里州尼歐肖市(Neosho City)Calvary of Neosho教會的牧師。這篇文章最初刊登於Lifeway Research

翻譯:Yiting Ts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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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福音3章16節:如此被愛,如此熟悉

無論我們研究聖經有多久的時間,我們都需要用新的眼光來看待我們信仰最基本的教導。

Christianity Today March 21, 2023
Jared Boggess

在一個溫暖的四月夜晚,我的高中棒球隊正在慶祝一場大勝。然後我們的一個教練把我們召集在一起。他用嚴肅的語氣告訴我們,梅麗(Merri),一位我們大家的好朋友和同學,在幾天前一起慘烈的交通事故後掙扎了幾天還是去世了。我和我的隊友們立即失聲痛哭。看台上的一位同學說,我們哭的聲音像獵槍突然轟炸那樣,在我們所處的東肯塔基州棒球場周圍的山上迴盪。

我們冷靜下來後,我和許多隊友前往梅麗生前聚會的教會。在那裡,她的牧師邁克(教友們都叫他邁克弟兄)和教會成員正聚集在一起討論如何幫助當地的青少年面對她的死亡消息。

我記得我和隊友們坐在欣德曼第一浸信會教堂(Hindman First Baptist Church)純淨的禮拜堂裡一排座位上。其中一位跟梅麗一樣是基督徒的同學翻開了約翰福音3:16,然後他慢慢地唸了這節經文給我聽。

「賈維斯,這就是生命的意義,」他說。那是我印象中第一次聽到約翰福音3:16。那個時候,深受悲痛和震驚打擊的我,並不知道這節經文對我接下來的一生意味著什麼。但隊友對經文的解釋既震撼了我,也讓我沉默不語。

在隨後的日子裡,因著梅麗的信仰及死亡的消息,我開始思索自己生命的有限性及將我的生命交給耶穌基督的必要性。稍早前,在我去醫院看望梅麗時,她的教會成員已多次向我講述過福音。

幾週後,在1996年4月22日的一通電話中,邁克弟兄帶領我歸向了主。那年我17歲。邁克弟兄為我施洗,我成為梅麗教會的成員。我是這個教會歷史上第一個加入的非裔美國人。

這個團契深深地愛著我——甚至比我自己的一些家人還愛我。他們教會我許多關於愛上帝、愛鄰居、福音以及基督王國的多樣性等道理。那一年,我並不是我們高中裡唯一成為基督徒的人。梅麗的過世使我所在的這有著幾千人口的小縣裡多了幾十個基督徒。幾個月來,新信徒們不斷要求要接受洗禮。

當我還是一個非信徒時,約翰福音3:16的內容對我來說既新鮮也令人困惑,即使當我成為新信徒後,仍有同樣的感覺。在欣德曼小鎮這一波屬靈復興之間,我上台講道並分享我的見證,但我仍對這節經文感到驚嘆。但也許不少在基督信仰裡長大的人會在信主中年後忘記其他如約翰福音3:16這類的經文裡帶有的力量、真理和意義。

這些常見且大家都很熟的經文似乎就像基督教信仰的ㄅㄆㄇ——若想吃屬靈的麵包牛奶,就必須加緊成長越過的階段。但是,如果我們抱持著這種態度,我們可能會忘了福音的核心要素,因而錯過聖經裡更深層次且豐富的真理。

信主後,我開始向家人及摯友分享我的信仰和約翰福音3:16的真理。我經常向撫養我長大的叔叔談及成為基督徒後的生活。一天晚上,他板著臉看著我說:「賈維斯,我知道約翰福音3:16」。然後他逐字逐句地對我背誦出這節經文。「你記得一字不漏!」我跟他說,「這就是為什麼你需要把你的生命交給耶穌,因為『神愛世人,甚至將祂的獨生子賜給他們,叫一切信祂的不至滅亡,反得永生』。」

叔叔知道這節經文。他甚至會默背它。但他從來沒有真正相信這節經文。

幾個月過去後,我開始感覺到對全職事工的呼召。在教會的鼓勵下,我首先在教會ㄧ年ㄧ度的青年主日禮拜上講道,有幾個年輕人當日決志信主。看到上帝如此的工作,我的教會決定繼續舉辦這樣的禮拜。說實話,我的講道很糟糕。我沒有受過任何神學訓練;我只知道耶穌拯救了我,我希望其他人也能得到拯救。

在叔叔開始參與禮拜,聽我講道,看到人們的反應及知道我在家裡的生命樣式是如何改變的,一天晚上,我叔叔在呼召中把他的生命交給了耶穌。邁克弟兄為叔叔施洗,他成為我們教會歷史上第二個非裔美國人成員。很快的,其他與我親密的家人和朋友也同樣將他們的生命交給了耶穌,因為他們聽到並相信了約翰福音3:16裡關於上帝對世界的愛的信息。

我如今知道,約翰福音3:16是整本聖經中最知名的經文之一。它經常被用於傳福音,就像在我個人的經歷及我向別人解釋基督的呼召時一樣。由於這節經文出現的頻率及其直接了當的信息,基督徒有時可能會忽略這節經文的力量。它既不是陳詞濫調,也不是成熟的基督徒不再需要複習的初階信仰ㄅㄆㄇ。相反的,約翰福音3:16蘊含著生命之道。

尼哥底母是一個猶太領袖和法利賽人,就像今天在教會裡長大的許多基督徒一樣。第一世紀的猶太歷史學家約瑟夫也是個法利賽人,他告訴我們法利賽人非常熟悉於聖經和傳統上對經文的解釋。他形容法利賽人為「那些被認為最善於精確解釋其法律的人」。所以尼哥底母是個從事複雜的、注重細節經文研究的專業人士。

當尼哥底母在約翰福音第三章與耶穌交談時,他一開始就說他知道耶穌是從神而來的老師(約翰福音3:2)。但耶穌隨後讓尼哥底母感到驚訝,祂說,尼哥底母對耶穌身為一個「好拉比」的認知是不夠的。僅僅肯定耶穌是從神而來的老師是無法進去神的國度。耶穌說,尼哥底母必須重生。尼哥底母很困惑,因為他以為耶穌指的是肉體的出生,而不是靈性的出生。所以,耶穌用以西結書36章25-27節裡使用的語言來提醒他這些先知曾說過的事,而他理應對這些經文很熟悉。

耶穌繼續講述在民數記21章裡火蛇之災的故事,當時上帝放過了那些看著摩西舉起銅蛇的百姓。耶穌說,上帝也將同樣舉起他的兒子(在十字架上),這樣,每一個憑著信心仰望祂的人都將得到永生。然後他給尼哥底母講了約翰福音3:16的真理。

我們很少像尼哥底母那樣,對耶穌的信息動容,卻常常像尼哥底母那樣,對某段經文過於熟悉,以至於我們沒有仔細的反思它,錯過了被上帝的話語改變的機會。

身為一個學者和基督徒,我對約翰福音3:16和整本約翰福音的理解有了很大的增長。我如今知道了我當年不知道的事。約翰福音3:16是耶穌給尼哥底母的福音信息裡很關鍵的一個部分。但它並不完全是為了傳福音。因為我逐漸理解這節經文裡包含著對全世界的承諾、對我們個人的挑戰,同時也是對成熟的基督徒的安慰。

這節經文也包含著這個問題:我是上帝所愛的世界的一部分嗎?你是嗎?約翰在他的福音書中以多種方式使用世界(κόσμος)這個詞(如在約1:10和3:19)。在約翰福音3:16,他用世界(κόσμος)來意指語言、部落、民族和國家。

例如,在約翰福音12:19,耶穌在勝利的歡呼聲中進入耶路撒冷後,法利賽人對耶穌擁有大量的追隨者感到焦慮。他們彼此抱怨著說,「看哪!全世界都隨從他去了!」。這當然可以說是誇張的說法。但從上下文來看,情況並非如此。緊接著這個抱怨,約翰記錄了法利賽人對想和耶穌說話的希臘人的擔憂(12:20-21)。法利賽人擔心耶穌的追隨者包含來自「世界」其他地方的人。至少他們的一些擔心裡似乎包括了:耶穌歡迎來自其他民族的人。因為他們擔心耶穌的事工的影響會不斷擴大。換句話說,約翰福音3:16中所說的「世界」既指猶太人,也包括外邦人。

神所愛的世界確實包括你和我。每一個民族都被包含在內。

不過,「身為這個被愛的世界的一部分」這個真理並沒有為我們帶來持續性的安慰。當生活是如此艱難,當其他人對我們造成如此多的傷害時,有時很難感受到這份犧牲式的愛。

對我而言,悲傷以多種不同的形式出現。我和妻子於2013年和2020年分別失去了兩個胎兒。在2018年,撫養我長大的我所深愛的阿姨以很痛苦的方式死去。在我跟隨耶穌的26年裡,為我帶來直接性的痛苦的人,大部分是那些自稱喜愛約翰福音3:16這節經文的人。(需要澄清的是,我從基督裡的弟兄姐妹那裡經歷到的愛是極巨大的,而非基督徒也同樣會為我帶來巨大的逆境。)

當我想到自1996年以來我們國家和全世界所經歷過的所有種族衝突時,我的隊友當年的話所帶來的力量持續激盪著我。他是我的隊友,同樣是個人類。但世界把他種族化為白人(他是膚白的美國人),而世界把我種族化為黑人(我是多民族混血的非裔美國人)。當他向我讀這節經文時,上帝在我們的互動中向我們展示了這節經文的強大真理。

那天晚上,他唸約翰福音3:16給我聽的這個行為背後的意義,比我最初意識到的還要大得多——那不僅僅是對信仰的召喚。我現在非常珍惜這節經文對我們身為基督的追隨者在祂救贖的國度的多樣性的教導——上帝的願景是在基督裡救贖來自各種語言、部落和國家的人;用聖靈的力量改變他們的生命,使他們愛上帝和彼此;並使他們成為祭司的國度(彼前2:9;出19:6)。

約翰福音3:16不斷支撐著我。它提醒我,上帝的愛根植於祂在耶穌身上犧牲的真實行動。當我們感到不被愛和不受歡迎時,約翰福音3:16的真理很重要。在我們剛認識耶穌時會這樣認為。但這節經文在我們與耶穌同行的中途以及在我們走到生命的盡頭時,都依然是個重要的真理,持續的鼓勵著我們。

翰福音3章16節的意思確實和我當初理解的一樣。我想對那些還不了解福音的人說:這段經文有效地總結了救贖的信息,對青春期時的我產生了巨大的影響力。

對我姑姑而言,這段經文是她與基督同行的開始及結束,時間跨度為六個星期。在她的生命即將結束之際,在重症監護室裡,我姑姑相信了約翰福音3:16的真理,接受基督為她的信仰。她將在永恆裡活著。我在我她的葬禮上以這節經文和她的救恩經歷來講道。

也許這一且都看起來太簡單了,但事實並非如此。約翰福音3:16所蘊涵的美麗真理中包含著這一點:耶穌在一個人相信祂的那一刻就拯救了他/她。

我的老隊友和我將在未來的某一天再次見到梅麗和我的姑姑,並與她們及歷代所有的聖徒同在。在耶穌再來的大日子裡,我們將一起敬拜祂——這位猶太裔的彌賽亞,復活的君王——在天國裡,每一種語言、每一個部落、民族和國家都將一起敬拜祂,因為神愛世人,甚至將祂的獨生子賜給他們。

賈維斯·J·威廉姆斯(Jarvis J. Williams)是南浸信會神學院的新約釋經學副教授,也是肯塔基州路易斯維爾中城Sojourn教會的牧師。他的書包括《救贖王國的多樣性》和《聖靈、倫理和永生》。

翻譯:Yiting Ts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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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我們自己的巴別塔

創世紀第11章的故事與驕傲有關,但不是我們原本以為的那樣。

Christianity Today March 16, 2023
Illustration by Jared Boggess

我從小在教會長大的過程裡,關於巴別塔的故事(創世紀11:1-9)總會引起我的好奇心。我的聖經裡有幾幅圖畫,其中一幅是一位藝術家對巴別塔的詮釋。我在聆聽多次講道時都會ㄧ邊思索這幅畫。這幅畫的色彩繽紛、充滿活力,描繪著人類工業蓬勃發展、繁榮興盛的景象——比如說,無數窯爐的煙霧冉冉升起,牛隻和工人背著大量磚塊,還有工人用鷹架和繩索,正在建造多樓層的高大建築物。

幾年後,在攻讀博士學位時,我決定將這段經文作為論文研究主題。這段經文雖廣泛存於大眾的印象中,但學術方面的研究卻寥寥無幾。這是一個令人驚奇的故事——雖然它是歷史上一個關鍵的樞紐時刻,其含意卻常被人誤解。若要正確的理解這個故事,讀者必須具備大量的當時文化的知識,若沒有,我們就會憑直覺將自己的現代觀點強加上去並得出扭曲的詮釋。

在今日以及過去的幾個世紀裡,對這段經文常見的解釋是:建造巴別塔的人試圖衝撞天堂,如同希臘神話裡的泰坦十二神(Titans)那樣,至於他們這麼做的目的為何,則視詮釋者如何發揮其想象力。某些人解讀說,人類被判有罪是因爲犯了驕傲的重罪;一些人則解讀是因爲他們拒絕生養眾多,違逆了創世紀1:28的命令。根據這幾種解讀所得出的教訓,自然是警告關於驕傲的心有多危險,務要提防出於野心的傲慢自大,以及違背神旨意的愚妄。

我們可以肯定的是,人類確實犯了任意妄為的罪。但在這種詮釋方向裡,這座塔所代表的含意被簡化成人類的悖逆和過度膨脹的隱喻。我覺得這類的詮釋裡少了一些重要的東西。

我最終得出的結論是:儘管這種詮釋是基督教和猶太教長期以來的解讀,但在審慎的檢視下,包括在近代新增的古美索不達米亞文化文本的知識下,這種詮釋是站不住腳的。巴別塔的故事背後還有更多含意。

經過更仔細的分析後,人們原先認為建造巴別塔的人可能犯下的兩種罪行:驕傲和忤逆上帝——如今看來是站不住腳的解釋。創世記11:4說:「來吧!我們要建造一座城和一座塔,塔頂通天,為要傳揚我們的名,免得我們分散在全地上。」

人類的天性包括想透過任何一種方式使後代記住自己。「傳揚(xx)的名」是一種用來表達尊敬和令人欽佩的名聲的說法。在舊約聖經裡,最常出現的用法是上帝傳揚自己的名聲——這極美的名提升了上帝的聲望(以賽亞書63:14;尼希米記9:10)。在一些情況下,聖經也提及上帝使人的名為大(如創世紀12:2裡的亞伯蘭,或撒母耳記下7:9及歷代志上17:8裡的大衛),其含意總是正面的。

創世紀11章是聖經裡人類唯一一次奮力想傳揚自己的名的紀錄,而這也並不意味著是冒犯上帝的行爲。當我們加入了其他古代近東文明(如《吉爾伽美什史詩》和《依塔納史詩》)的文化背景時,我們就會知道,想要傳揚自己的名通常是種光榮的努力,其特點是有好的行為和偉大的成就。在古代世界裡,人們傳揚己名最常見的方式就是生養孩子;你的後裔是那些會在你離世後記念你的人。我們沒有任何證據可證明,在古代世界裡「傳揚自己的名」本質上是一件壞事——儘管在當今文化,我們可能傾向把它視為一種自大的表現,但在古代世界,這個詞比較接近傳承的意思。

當我們把注意力轉向人類不願分散至各地居住的事實時,我們也幾乎找不到這樣的行為是「冒犯神」的證據。創世記1:28明確表明,散居各地是一種祝福,而不是建造巴別塔的人後來對上帝命令的違背。祝福是不能被被違背的,因它本身沒有必須遵守的義務。從文法上來說,這一節經文的確是一個命令句,但在希伯來文學中,命令句除了代表命令外,還有多種用法。在這一節當中,遍滿全地這個代表結果的子句,表示上帝許可人類,可以沒有限制地生養眾多。

的確,在創世紀11章中,人們不想分散至各地居住,但這與不想生養眾多、遍滿全地是不同的概念。他們同屬一個大家庭,而家人本能的會反對住得離彼此太遠。我們在亞伯蘭和羅得(創世紀13章)的故事裡同樣看到他們不願分散太遠的想法。在創世記11章中,不願分開來住成了他們的動機,而他們試圖解決這問題的方法,根據自然的邏輯,結果通常是邁向都市化。

如果是為了傳承(傳揚自己的名)及渴望建立社群(不願分散各地)是正常的行為,那麼,我們就須要另起爐灶,重新思考這段經文究竟在說什麼。如果我們將巴別塔的故事僅僅視為一堂關於驕傲或忤逆上帝的道德課,那我們會在對上帝以及我們與祂的關係上,錯失這節經文所隱含的更深層的意涵。若我們從古代的文化開始研究,則能為我們提供新的理解方向。

在我開始研究這段經文時,有兩個重要的元素浮現在我眼前,它們使我能更清楚看懂這段經文,同時賦予了重新解釋它的可能性。第一個元素是,幾乎所有的釋經學者如今都認識到,此處所描述的塔即是所謂的「廟塔」——更重要的是,如今學者們知道古人建造廟塔的真正原因了。

廟塔建造的目的不是爲讓人類升上高天,而是爲了讓神從天而降。

在古代近東文化裡,廟塔是神廟建築群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它們建於神廟旁,被視爲是為了神而保留的神聖空間。廟塔建造的目的不是爲讓人類升上高天,而是爲了讓神從天而降。廟塔的設計理念是:讓神明能方便且正式的進入廟中,並在此接受人的膜拜。

一旦有了這些資訊,我們很難不注意到,就在創世記11章故事的核心,耶和華降臨了(第5節)——但祂並不開心。人們不是因爲驕傲而想要傳揚自己的名;他們的想法可能是,藉著為上帝提供一個可降臨且接受敬拜的途徑,他們可以傳揚自己的名。那麼,這種想法有什麼問題嗎?為什麼上帝不喜悅這種行為?此外,既然我們今天不再造廟塔了,這段經文對我們來說有何意義?

在這裡,我們需要思考我們所研究得到的關於廟塔的另一個元素:人們相信神明將從這裡降臨並進入神廟接受膜拜。在古代近東世界裡,膜拜包含各種儀式,為要滿足他們認為的「神明的需要」。在眾多民族裡,巴比倫人認爲神明需要如食物、住處、衣服等事物,而神明創造人類是為了滿足祂的這些需求。他們認為神只在乎這些事。

在這類宗教體系裡,信仰生活並非以信心、教義、倫理或神學而定義的;基本上,是以照顧並餵養各種神明而定義。這種心態所導致的結果,便是神與人之間的共生關係裡存在著相互依賴性,這完全是一種交易的關係:人們會照顧神明的需要,而神明要保護人民,使他們繁榮昌盛。人若想要得到成功,就要得到神明的恩寵,而要能得到神的恩寵就要滿足神明所有的需求——滿足神明所有獨特、隨心所欲的需求。受人悉心照顧的神明便能造就繁榮豐盛的城市。

這樣的理解有助於我們瞭解,為何在創世記11章裡,人們會認爲建造城市及廟塔可以傳揚他們的名。他們要讓神對他們有所虧欠,因而使他們繁榮、名聲傳揚各地——只要這樣做,他們就會是蒙神眷顧的人。

所以問題的重點不在於人想要傳揚自己的名,而在於他們想利用自己與神的關係來達到這個目的,而這或許是我們完全能共鳴的行為。驅使我們去建造神聖空間的動機,應當是爲了使上帝的名為大,而不是為了要使我們的名為大。有多少我們拼了命為教會付出的努力——教會事工、建堂計畫、podcast外展事工、讓主日聚會擠滿人——是為了自己的榮耀和成功而做,而不是真的為了上帝?

爲了做一位謹慎且忠於聖經的釋經者,我學到,我們最好不要將聖經裡的敘事抽離上下文單獨處理。為要達到故事的文學和神學目的,聖經作者會將故事串連在一起。巴別塔的故事帶出創世紀從第1至第11章這一系列故事的結論,並且能連結至整本聖經接下來不同類型的故事。

創世記第1章確立了上帝在創造之初已存在的事實,並在出埃及記20:8-11有更詳細的描述。當上帝在第七天安息時,祂不只是停歇(希伯來文 shabbat)而已;更是坐在自己的寶座上(祂的「安息之所」;參詩篇132:14)。伊甸園是人與上帝同住的神聖空間,但在創世記第3章裡,人能進入與上帝同在的途徑被切斷了,我們常為此感到悲嘆。

但我們可能沒注意到的是,在第11章中,建造巴別塔的人正在啟動一項計畫——他們想讓上帝重新與他們同住。我在多年的研究後才得出這樣的關聯性:在上帝拒絕了人類受到誤導且自私尋求讓上帝與自己同在的計畫後,下一章就開啟了上帝的對策,亦即與亞伯蘭立約。

對古代世界來說,這個盟約相當的不尋常——它的前提不是上帝有任何的需求。上帝供應給亞伯蘭的恩惠,與古代世界諸神所給的一樣,即祂要使亞伯蘭的名為大。但這其中仍有驚人的差異:這個提議並非建立在相互倚賴的交易上。上帝的盟約提供了一種與祂建立關係的不同管道。

雖然創世紀1至11章常被視為「人類的犯罪故事」,但神學家沃爾頓(J. Harvey Walton)提出另一種解讀:這些記載代表著,在遠古世界裡,人們試圖透過如今依然常見的手段來為自己的生活建立秩序,例如,想變得跟上帝一樣(創世紀3章)、建立家庭(創世紀2章)、發展文明(創世紀4章)、建造城市,以及濫用上帝所賜的恩惠——但這些策略都不足以維持長久的秩序。上帝最初按照自己的形象造人,使人與祂一起工作,實現祂的秩序。但人類決定他們寧願倚靠自己,靠自己的努力建立秩序。

創世記1至11章記錄了人類想靠自己建立秩序的徒勞無功,如同傳道書所說,人類的努力無法為他們解決生命虛空的問題。相反的是,創世紀稍後提供了上帝及人類以立下盟約來建立秩序的方式,這與人類曾試過的方式截然不同。

這種對經文的理解方式,將創世記1-11章及創世記12-50章緊緊相連起來,鋪陳了人類各種不適當的努力,並最終引至那條唯一可行的途徑:透過不以相互依賴為基礎的盟約來建立與上帝的關係。而這個盟約,如同創世之初那樣,最終能帶來上帝與人類的同在(在會幕和聖殿裡)、恢復上帝原先的設計——透過祂的子民為世界帶來秩序。

若人類在創世紀11章裡有得罪上帝的地方,那就是人類自私的動機,即他們認爲自己可以透過滿足上帝的需要來獲得好處,並以此建立名聲。但更嚴重的在於,人類再次為了自己的利益,企圖透過自己的努力創造出自己的秩序,而這些努力註定會失敗。上帝提供了通往秩序的唯一途徑,就是與祂建立適當的關係。祂是秩序的源頭及核心;過去是如此,將來也永遠會是如此。

跟據對經文這樣的解釋,加上對古代近東文化背景的理解,我們該如何看待巴別塔的故事?身爲耶穌的跟隨者,我們的理解會如何影響我們的生命樣式?

我們在今生或來世可能獲得的好處,不應成爲我們信仰的主要動機:上帝本身已值得我們所有一切。

這段經文顯然會使我們意識到,我們對待上帝的態度常常存有交易的心態,但這種想法完全不該出現在我們與上帝的關係裡。我們在今生或來世可能獲得的好處,不應成爲我們信仰的主要動機:上帝本身已值得我們所有一切,單單這一真理就足以讓我們在生活的各個層面裡委身於祂。我每天都面對著這個事實的挑戰:上帝不需要我的禮物、我的注意力、我的禱告、我的崇拜或我的陪伴。我欠祂所有一切,而祂不欠我任何東西。

此外,我們能認識到,儘管文明和文化可作為建立秩序的工具,它們也可能帶來破壞。我們不能依靠它們作為我們的生活或世界的終極秩序。我們是藉著背負基督的軛找到安息(秩序)的,而不是在我們解決自己所有的不安全感或人生試煉後才能得著安息。

巴別塔的故事——以及整本創世紀——也提醒我們,上帝從起初就計畫與我們同在。我們需要有「以馬內利神學」——「神與我們同在」反映著祂的渴望及我們享有的特權。以馬內利並非只是一個聖誕節故事而已,神的計劃和目的從來就是為了與祂所造的人建立關係,並住在他們中間。這個計畫從伊甸園就開始了,也反映在建造聖殿的目的。這個計畫在基督道成肉身的事件裡成為全新的事實,並在五旬節那天實踐其全貌。五旬節那天,巴別塔的故事得到了逆轉——上帝的跟隨者自那天起分散至世界各處,這ㄧ次,不是因為上帝的計畫失敗了,而是因為上帝真實的與他們同在了。

我們深深渴望,將來在新天新地裡,上帝對人類的計畫能達到最高峰:「看哪,神的帳幕在人間。他要與人同住,他們要作祂的子民。神要親自與他們同在,作他們的神」(啟示錄21:3)。

巴別塔的故事在創世紀裡扮演的角色,在於幫助我們瞭解「成為神的跟隨者」意味著什麼——成爲被上帝揀選參與在祂的目的和計畫裡的人。因此,我們也不難理解,耶穌為何會要求門徒放下自己的慾望及自己計劃的路,全心全意跟隨祂。上帝的名應被尊為聖,而不是我們的名;祂的旨意應得成就,而不是我們的旨意;祂的國應當降臨,而不是我們的國。

對巴別塔故事這樣的理解,提醒著我信仰的本質以及我願意委身的理由,並終生挑戰著我去「成為耶穌的真門徒」。當我還是個小男孩時,聖經裡這個令我著迷的故事在幾十年後仍繼續對我說話,儘管我對這個故事想傳遞的信息的理解已非常不同了。它挑戰我要像耶穌真正的跟隨者那樣過生活,因此我每天提醒自己——我的信仰事奉與我無關,乃是與我追尋及服事的上帝有關。

約翰·沃爾頓是惠頓學院(Wheaton College)的舊約教授,著有許多書籍,包括《古希伯來文明:起源和發展》,以及即將出版的《Wisdom for Faithful Reading: Principles and Practices for Old Testament Interpretation》

翻譯:榮懌真 / 校編:Yiting Ts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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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持你的牧師心理健康的6種方法

想幫助你的牧師持續茁壯成長嗎?這裡有六個實用的建議。

Man sitting on bed with hand on forehead

Man sitting on bed with hand on forehead

Christianity Today March 16, 2023
Mart Productions for Pexels.com

毫不誇張地說,不少牧師的心理健康都有問題。巴納調查統計,只有三分之一的牧師被判定處在良好的心理健康狀態。近期,參與Lifeway Research報告裡有84%的牧師說他們每天24小時待命於教會的需求,54%的人認為牧師的職位常讓他們過度疲憊。過去三年的疫情更是增加了牧師的壓力,因為這場流行病顛覆了傳統的教會服事方式,並激發了不少關於「教會該如何應對」等令人情緒激動的辯論。

在我們27年的婚姻生活裡,有幾乎一半的時間裡,我們親身經歷了傳道人生活的巨大壓力。我們因身為宣教士而相識,一起去念了神學院,然後凱里(Carey)在我們服事的教會裡擔任各類的職務,黛娜(Dena)則開始服以寫作和演講的方式服事女性。

多年來,我們家經歷了幾次大規模的起伏。2020年末,我們在兩週內失去了我們的兩位父親。在隨後的日子裡,我們的教會大家庭帶著食物、紀念禮物和卡片出現在我們面前。我們的教會給了我們悲傷的空間,用關懷包圍我們。此外,透過教會給員工的福利裡所包含的心理健康補助,我們能夠負擔得起諮商的費用。

我們為能參與在一間有充滿同理心的會眾的教會而深深感恩,並感謝有遠見的領袖,他們為員工的家庭提供福利,考量全職事奉可能會帶來的精神、心靈和情感上的壓力。

如果你想更好地支持自己教會員工的心理健康,這裡有六個步驟供你和你的教會考慮:

1. 確保你們給予牧師應有的(所有的)休假

一些教會領袖會擔心,如果他們花時間休息,教會會意識到自己不需要他們(是的,牧師也可能會沒有安全感)。你們要向他或她保證,在長遠的天路歷程裡,教會需要的「狀態良好」的他們。讓他們知道良好的「自我照護」是必要的,是防止他們把自己燃燒殆盡的必要條件。

2. 提供他們低價或免費的聖經諮商

有些教派會為教會領袖提供員工福利,包括補助同工們參與心理諮商。在過去的11年裡,我們兩人和我們的兩個兒子都多次參加了聖經諮商。我們無法用言語來形容這對我們有多大的幫助以及這份祝福有多重要。

當然,你的教會可能很小,只有一個帶薪傳道人,或你住的地區可能沒有心理諮商的服務。現在多數諮商師都能提供遠距的諮商服務,這也可以是個選項。另一種可能性是,尋找能為牧師提供照護的退修中心(如修道院)或靈修特會。德州有個露營地免費為牧師家庭提供休息放鬆的小木屋,時間最長為一週。有些基督教特會也會提供補助讓牧師免費參加,並在特會期間為牧師提供心理諮商服務。

3. 給牧師們定期的帶薪休假

現今已有許多教會為教會領袖提供安息年/月的休假,但如果你的教會沒有,我們鼓勵你與教會人事委員會或人力資源部門討論這個可能性。我們的教會為全職同工提供每服事五年就有一個月的帶薪休假。對凱里來說,能夠摘掉他的事工「帽子」並完全放鬆是非常激勵他的生命的。他以各種方式度過休假的幾個星期:如旅行、參加其他教會的敬拜、好好裝修我們的家、享受大量的閱讀和休息。我們非常感謝教會果們這份慷慨的時間禮物。

如果你的教會沒有經濟能力在你的牧師休息的時候支付人員替補,你可以舉辦一個籌款活動,採取特別奉獻,或要求一兩個關鍵捐助者支持這一舉措。另一個選擇是聯繫你所在地區的退休牧師,他們可能會抓住機會為你服務幾週,而不期望得到報酬。

4. 不要要求你的牧師(或他們的家庭成員)參加教會所有會議或活動

裝備教會的平信徒,讓他們有能力帶領小組、教會委員會和會議。牧者可以提供監督的職責,但要求牧師出現在教會敞開的所有時段是不必要也不健康的。

此外,要確保牧師不是唯一負責醫院探訪、參與葬禮和婚禮的人。這些事件會吞噬牧師大量的時間和情感能量。

5. 為你的牧師和他們的家人禱告

更好的立即行動是,問他們有什麼具體的代禱需求,你可以為他們禱告——並在之後跟進關心他們的狀況。

當教會成員告訴我們他們在為我們禱告,或詢問我們的需求時,對我們而言實在意義重大。當他們意識到我們的生活充滿壓力,及教牧工作能使人過度燃燒時,我們感覺自己被人照看及照顧著。

6. 寫鼓勵的卡片或email給他們

牧師和他們的家人生活在一個魚缸裡,充滿來自教會成員間負面和正面的各種意見。隨著時間的推移,負面的意見會開始在教會牧者的腦海裡佔據很大的比重。

多年來,凱里一直保存著一個 "微笑檔案",裡面有成員的善意留言。當他遇到困難的時候,他就會打開來讀一讀。

最後,永遠不要假設你教會的同工處於「好的狀態」。雖然他們在教會工作,但他們和你一樣生活在真實的世界裡,有即將到來的賬單、為頭條新聞所擾,也會有困難的人際關係。他們不屬於(也不想屬於)任何類型的神壇。請與他們並肩作戰,像對待任何與你同奔天路歷程的夥伴那樣對待他們。

若能用創意和深思熟慮的政策來照顧神的僕人,你的教會不僅可以成為你的會眾和社區的避難所,也能成為你的牧師的避難所。

凱瑞和戴娜有兩個兒子,目前住在德州。凱瑞是一位全職的敬拜牧師,戴娜是HDI的新聞負責人。他們是《初戀:52個基於故事的已婚夫婦的靈修》的作者。

翻譯:Yiting Ts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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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術「成就」從來就不是重點

身為基督徒父母,我們選擇從永恆的角度來看我們孩子的教育。

Christianity Today March 15, 2023
Illustration by Donna Grethen

美國的教育正處於困境中。隨著國家的分化,學校也在分化中。公立學校(再次的)面臨關於禁書令和在學校教導與性取向相關的課程的衝突,而基督教創立的學校則在生命起源論和批判性種族理論(critical race theory)上開戰。

雖然有關公校教育及私校教育的辯論在後疫情時代重新燃起,但在光譜上任何一端的教育工作者(包括支持在家教育者)仍面臨著相同的老挑戰:如何定義成功?

內特·希爾格在《大西洋雜誌》寫道:「數據證實,父母尋求更好的社區、更好的幼兒早期照護環境,以及就讀於系統性的K-12學校是正確的… 父母在這些選擇上的變化和不同的選擇後果『可能意味著(孩子)未來的收入變可能相差幾十萬美元』,而收入與孩子的健康和幸福緊緊相關。」(編按:K-12教育是美國基礎教育的統稱,從幼稚園到高中畢業的教育階段)

對基督徒而言,這類的分析提供了一個有用但非常有限的成功藍圖。當然,來自不同社會經濟階層的敬虔基督徒父母有義務盡可能地關注社會和學術因素所扮演的角色。只是,我們往往很容易在這條路上走得太遠,高估了精英學校、特殊教學計畫和大學錄取比賽的價值。

基督教機構也可能反映出一些膚淺層次的承諾。私立基督教K-12學校的管理層

喜歡談論「培育性格」,但有時候會被發現其真實內容只是薄弱的中產階級禮儀培訓。這些學校的老師往往會更多讚揚孩子們的考試成績和遵守課堂紀律的行為,而不是讚揚他們在當地賑濟所的志工服務時間。

福音聯盟(The Gospel Coalition)的切爾西·埃里克森(Chelsea Erickson)寫道:「學術成就身為一種偶像,以其能為人們贏得成功的承諾誘惑著我們。」賈斯汀·吉博尼(Justin Giboney)在《今日基督教》一篇關於福音派和教育的文章中提出,有社會意識的基督徒往往會受到「並非只有一點點的精英主義」的影響。

無論我們的孩子在哪上學——公立、私立或在家教育——聖經真理都呼召我們去改變這種以成就為導向的行為模式,採取特別屬於基督徒的思維模式:根據末世論的教導來看待孩子的教育。

身為父母和孩子的監護人,孩子的生命能「繁榮昌盛」的願景從他們在地球上的生活就開始了,一直延伸至永恆裡。我們不只要教導他們如何好好的治理身處的世界(創世紀1:28),更要培養他們能在未來與上帝共同管理「新天地」。所以,當我們塑造孩子的生命時,我們應該重視以末世論為根基出發的教育原則。

首先,我們需要從「好管家」的角度出發,而不是從成功與否的角度來看待我們孩子未來的影響力、賺錢能力和社會階級流動性。我們希望他們是個好管家嗎?當然希望。社會成就和管家的職責並不相互排斥。但我們極其容易假借好管家之名來追求成就。我們對孩子設立的世俗目標必須低於他們是否能「成為好管家」這個目標。我們的孩子是否在他們內心「存記(上帝)的命令」?(箴言2:1)這是基督徒衡量成功最重要的標準。

第二,我們追求知識,但不能以犧牲智慧為代價。我們的社區需要年輕、聰明的基督徒,他們可以利用自己的聰明為教會和世界帶來好處。但我們的社區也需要有洞察力的先知,能了解所處的時代的屬靈狀態。我們需要教導孩子不僅僅要有收集信息和發展獨立思考的能力,而且更要「嫉惡如仇,一心向善」(羅馬書12:9)。

第三,我們重視上帝透過科學、自然、藝術和文學對我們孩子呈現的普遍啟示(general revelation),但我們也透過聖經和聖靈來尋求和接受祂的特殊啟示(special revelation)。在為我們的孩子作門徒訓練的背景下,我們可以透過聆聽式的禱告和其他屬靈操練,教導孩子們探索可見的和不可見的領域(弗6:12)。

第四,我們會關注我們身處的社區的靈命狀態。在基督教圈子裡,每當談及學校教育的內容時,我們的討論往往集中在課程設計、圖書館提供的服務、和學校必修的項目(例如關於性傾向的課程教導)。但在教育場上,無形的學習型態與有形的學習型態同樣重要。來自孩子同儕的影響尤其關鍵。在午餐教室裡、在飲水機旁、在足球場上,是誰在塑造我的孩子?這些孩子生命裡的關係影響著我們孩子在世上及在永恆裡的生命(林前15:33)。

第五,我們要培養孩子的敬畏之心。聖經指示我們在我們的造物主面前保持敬畏和恐懼——丹尼爾·布洛克(Daniel Block)稱之為「在父神和聖子耶穌面前順服和敬畏」的態度。身為監護人,我們要為我們的孩子樹立這種態度的榜樣,我們要預備他們的心,讓他們有朝一日願意跪在「那坐在寶座上的」(啟示錄4:10)面前。沒有什麼比這更能體現以永恆為教育思維的核心了。

最後,我們要將孩子養育成為「朝聖者」。雖然父母有責任為自己的孩子提供最好的教育,但我們最終的目標不是盼望他們過著舒適無苦楚的生活。相反,聖經呼籲我們自身、以及我們兒女都要成為「身處異國的外國人」,因為我們的心有如「朝聖者的心」(詩篇84:5)。我們最終的目標是基督在末世新造的世界,而不是現今所處的世界——而這意味著孩子們需要有受苦的勇氣。

這個世界上的成就本質上並不一定是壞的——但這取決於我們的孩子如何使用它。身為監護人,我們衡量成就的標準起始於一個完全不同的、更苛刻的問題:我們是否為我們的孩子預備好與上帝共同治理新世界的能力?在人生所有的考試裡,這是最值得我們通過的考試。

安德里亞·帕爾潘特·迪爾利(Andrea Palpant Dilley)是CT的線上刊物管理編輯。

翻譯:Yiting Ts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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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徒勞無功的白費力氣,還是愛的大能

即將來臨的復活節提醒我們,在世上也許會被視為徒勞無功浪費時間的事,實際上是大能的奇事。

Christianity Today March 15, 2023
Titian Ramsay Peale / National Gallery of Art Open Access / Paul Cezanne / Wikimedia Commons / Edits by Christianity Today

我一生一世必有恩惠、慈愛隨著我,我且要住在耶和華的殿中,直到永遠。——詩篇23:6

“我們是否浪費了自己的生命?”,這是近期某天早晨喝咖啡時閃過我腦海的問題。才剛醒來,我就已陷入教會事工泥淖的沮喪之中。而這樣子的沮喪,偶爾會臨到在基督教事工禾場服事的人身上,或是跟傳道人結婚的人身上。

在我們的服事生涯裡,已經過去了的歲月比未來剩下的時間還要多。對這一點我倒沒有太多的難過,至少現在還沒有。也許未來的某一天,當我的丈夫布倫特(Brent)從講道台上退休,拿下他的牧師領時,我可能會感到難過。不過,就在那個早晨,我問自己,迄今爲止的30年裡,回想我們過去或多或少服事過的11間教會,以及所有與之相關的送往迎來零碎總總,我們有什麼拿得出來的成果?

對我們現在的生活和現在的教會,我有很多感到美好和覺得很棒的地方。我們被耶穌的愛所環繞,我們也很感動於祂的子民用特別的愛來溫暖彼此和這個世界。這種愛是教會在這個世界上的美麗奇蹟。多年來,我們一直參與在教會向周遭社區傳遞溫暖的各種活動中——免費的家庭修繕、育兒講座、年輕人組隊玩雷射槍、戲劇及音樂會的演出、義賣籌款、難民支持、週五晚餐、街友餐點發送、聖誕節的火雞、所有想得到的認識福音課程、傳統禮拜和現代敬拜音樂…零零總總的活動,都是我們為我們所處的社區努力發想並推動的。

(我認為)大多數的時候,教會展示出來的愛是沒有任何隱藏的動機的。教會總是張開滿滿的雙手,期望人們能盡可能在此得到所需要的。但有時在我們所表現的愛的後面——至少對我來說——有一種難以完全掩飾的意圖——想和人傳福音,讓教會人數能夠成長,因而成為更好的教會,而更好的教會也能讓人數又更加增長。我們想要成爲別人口裡的那間教會;。想要在創意、數字、人數和影響力是成功的;想要擴大、遍及各地。

對此,我表示悔改。對此,我已放下。如果我們誠實面對我們所做的事工,以及我們為何而做的動機,肯定會引我們至悔改。當我環顧祭壇的周圍,我發現不只我一人跪在這裡。對於我們的動機,我們肯定需要悔改,不是因為想增長教會人數而悔改,而是因著為了增長而增長而悔改。

在最近一次教會的早餐聚會上,我很欣賞教會一位女士戴的項鍊——由雕刻著小象的木珠串起來的。它看起來像來自一次美好旅行的紀念物,在一個滿是雕刻和蠟染的市集攤位上精心挑選而來的。我告訴她,“我喜歡這個項鍊!”她回答,“謝謝你。”邊說邊撫摸著珠子。但是,當她開口想要繼續說點什麼的時候,我這位年齡漸長的朋友,發現自己突然腦海一片空白。

「我記不得我本來想說的話了。」她摸著小象的頭說。

我提議,「要不要幫你一起想?」

「不了,謝謝你。」她說。「我想要自己慢慢想起來。」 我的朋友用手指反覆摸著小象,在記憶的抽屜、在腦門後翻來找去她丟失了的詞句。我們就這樣一起等著。也許照常理而言我們應該換個話題,但那樣感覺會對她堅持的努力不尊重。就這樣幾分鐘過去了。我們仍沉默地站著。最後,我們都被叫去吃飯了。我們互相交換了微笑,聳了聳肩,然後逕自去排隊了。

我們的對話沒有達成什麼效果,也沒有解決任何問題。我分開後我就去找牛角麵包和酸蘋果醬。就是事實上及時間上而言,這次談話不是一次成功的交流。但是在教會裡面,沒有結果的一起浪費時間也可以是種愛的表現。

幾個星期後,我在聖餐時站在會堂後面,看著人們來來往往。這是我喜歡做的事。人們在側邊走道排隊領聖餐,然後從中間的走道回到自己的座位。在中間走道的紅地毯上,還殘留著之前因疫情保持社交距離的規定而殘留的叉叉標記。

然後我看到那位女士,她正雙手捧著聖餐,沿著中間的走道回到自己的座位,準備入座後領受聖餐。這是我們當時爲數不多的防疫規定之一。在她身後有幾十個教友,他們不約而同放慢了腳步,配合她的步伐,以免超越她。沒有人催促她。她邊走邊微笑著,可能沒有注意到她身後配合著她的人。這是一個非常緩慢的隊伍。會衆在她身後走得很溫柔,就像一個神聖的陪伴隊伍。我覺得好溫暖,微笑的看著這個隊伍。

在我面前的這一幕,用最美麗和最神聖的方式,讓我見到了教會的成功。教會用其緩慢、耐心的步伐,因著愛的緣故展現了它的美麗。教會能為自己所愛的、苦難中的會友提供如此難得的禮物,也能為所有我們遇到的人——因著耶穌的緣故,有幸能在其身邊或身後緩慢行走的任何人——提供同樣的禮物。

每ㄧ年,復活節的前夕都提醒著我們,在世人看來也許是沒有意義的徒勞及浪費時間,實際上可能是奇妙可畏的事。在別人看來彌賽亞失敗了,實際上彌賽亞卻已完成最神聖的旅程。祂的死亡帶來生命。空的墳墓帶來充滿應許的新盟約,能將萬物翻轉、恢復至其最好的樣貌。復活節是最絢麗的、最顛覆一切的盼望。如同在加拿大冬天結尾之際,在人們窗前飛過的孔雀。它所啟示的成功看起來與世界上其他版本的成功都不同,在我們所站的教堂裡,閃爍的是其謙卑且榮耀的的身影。

復活節向我們證明了,在這漫長、緩慢、穩穩前進的路上,耶穌與我們同行。這樣的步伐也許永遠都看起來不怎麼成功,但卻是信實的,並且,有著祂神聖的陪伴。

默想問題:



1. 我們通常不會視衆所熟悉且喜愛的《詩篇》23篇爲我們能如何彼此對待、及關照鄰舍的經文,但它可以為耶穌是如何在我們需要的時候陪伴我們的榜樣。仔細閱讀過後,想一想,這個詩篇教導我們應如何對待彼此?

2. 想像一下,即使很困難,但陪伴某個人一起走過他最黑暗的低谷、關注他的需要,陪在他的周遭是什麼樣子?

3. 在我們生活周遭的人裡,我們能為他們的需要預備什麼?我們現在可以陪伴誰?

凱倫·斯蒂勒(Karen Stiller)是《部長的妻子:關於信仰、懷疑、友誼、孤獨、寬恕等的回憶錄》的作者,也是《Faith Today》雜誌的編輯。

翻譯:Harry Chou / 校編:Yiting Ts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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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重宇宙中的流浪孤兒與偉大母親

在一個追求向上移動的世界裡選擇「一事無成」地服事他人,需要一份深刻的愛與呼召。

Christianity Today March 13, 2023
Courtesy of A24

2023年,一部關於亞裔移民母親在美國文化裡經歷的家庭衝突的電影,以科幻而饒富趣味的方式呈現,吸引了大眾的視野。《媽的多重宇宙》獲得兩項金球獎和奧斯卡最佳影片、導演、女主角、男配角、女配角、原創劇本、剪輯共7項獎項。

整部電影在女主角秀蓮(Evelyn Wang)的忙碌與狼狽中開啟序幕,埋首在帳單中處理稅務問題的秀蓮,同時還要照顧打理父親生活,預備他的生日大壽,她的丈夫拿著離婚協議書前來攪局,叛逆的女兒準備在爺爺的生日宴會上出櫃,秀蓮在忙得焦頭爛額的處境中開始了多重宇宙的冒險。

在前往國稅局的途中,丈夫威門(Waymond)突然一改過往溫馴的常態,以精準銳利的口吻請求秀蓮幫助他整救全宇宙。劇中秀蓮藉著丈夫的指示學會了借用其他平行宇宙的能力與大魔王開戰,在拯救宇宙的過程中,她重新轉化了面對世界的視角,修復了自己破碎而夾雜悔恨的生命,也重建了與親人之間的關係。

這樣一部關於亞裔母親在美國的電影,為什麼會令全球影迷產生深刻的共鳴以及受到金球獎與奧斯卡的青睞?

挫敗與迷惘是全人類的共同體驗

劇中女主角秀蓮深感一事無成,無法成為父親眼中的期待,同時陷入婚姻關係與親子關係中的焦灼,整日面對洗衣店裡的繁瑣事務。若說每一個當下,都是我們面對際遇與諸般自我抉擇的總和,那麼正是秀蓮過往人生中的每一個挫折與失敗,將她引領到生命的這一刻,來面對現在這一個一事無成的自己。

在電影中,來自另外一個平行宇宙的「α威門」對她說,在正是因爲你的一事無成,所以你才有無限可能。(It's because you are nothing so that you can be anything.)

二十世紀初女性主義作家吳爾芙(Virginia Woolf,1882-1941)在她的著作《自己的房間》( A Room of One's Own)中曾經提出一個命題:如果莎士比亞有一個同等才情的妹妹,她的命運將會如何?在吳爾芙的筆下,這位杜撰出來的妹妹茱底絲(Judith),和莎士比亞一樣是非常聰明、富有才華。故事中虛構的茱底絲不想嫁給父親安排的對象,於是逃婚到了倫敦。但可以想見的是,在那個時代裡,身為女子的她,卻和莎士比亞有著天壤之別的際遇,沒有人相信她的才華,最後,沮喪的茱底絲在一無所成的孤獨中自殺。

或許,這個故事反諷了女人在現實生活中無法實現自我的窘境。但是經歷挫敗與迷惘並不是女人的特權,而是全人類的共同體驗。在被罪所腐蝕的世界裡,沒有人可以免於心碎。我們或多或少在成長的過程中因為他人的錯待而受傷,在自己的愚蠢與無知中誤入迷途,在生命的重擔與破碎的關係之中繼而惡性循環般地傷害我們所愛的人。挫敗與迷惘促使我們不論站在什麼樣的舞台與場景中,都仍然覺得自己一無所成,支離破碎。

一無所成的無限可能

但真正的價值與人生到底是什麼?一個充滿能力的女子若是為了選擇陪伴另一個獨一無二的生命而放下功成名就的機會;一個充滿力量的男人若是在肉弱強食的殘酷環境裡因著信仰而堅持恩慈待人;一個教授若是看重陪伴學生的生命更甚於利用學生交出研究的成果升等;一個充滿講道恩賜的牧師若是選擇照顧自己罹癌的妻子而放下講道台上的服事,那麼他們的一事無成,並非因為無能,而是在人生的選擇題上,選擇了上帝所珍視的每一個個體,選擇了他們所珍視的關係。

影響全球的靈修作家盧雲,在他的著作《向下的移動:基督的捨己之路》一書中指出,我們現在的生活環繞在高度的競爭與壓力之中,不管是有意或無意,我們都被整個世界推著要往上移動,要在殘酷的競賽中成為得勝者。在這樣的處境中,盧雲以真理與耶穌的榜樣提出反思,他認為真正的成長不該是受到這種「向上移動」所驅使,而是以基督的愛來服事他人;不求高舉自己,但求成為祝福。

因著這個洞見,曾任教於哈佛大學、耶魯大學的盧雲,自一九八六年起,放下名校教職的光環,進入加拿大多倫多「黎明之家」成為司鐸,在每一天的日常起居中服事智能障礙者。放下世人眼中的光環,選擇一份在世人看來一無所成的志業。正是這樣的一無所成,給予這個世代一個服事的典範,成就了無限的可能。

選擇走一條「一事無成的路」,可能是充滿力量而偉大的。在電影中的秀蓮被揀選為拯救者,正是因為她的一事無成。身為女兒,身為妻子,身為母親的她,在多重價值與角色的拉扯中,選擇成為了最平凡的自己。每一個平凡而殷勤的一事無成,往往是因為心中有一份更深刻的愛與呼召。

多重宇宙裡的流浪孤兒

當秀蓮慢慢掌握使用多重宇宙的能力與大魔王應戰,才發現企圖以黑洞毀滅整個宇宙的是自己在另一個平行宇宙裡的女兒。原來,媽的多重宇宙,是一個母親尋回在多重宇宙中流浪的孤兒的故事,或者,是一個母親找回她內心深處正在流浪的小孩的故事。

秀蓮也曾經是孤注一擲的浪子,因著對愛的執著,選擇離開父親與威門私奔;當她成為母親之後,她又再度回到必須面對的生命議題:如何在父親的權威中建立界線找到自己,如何在面對孩子時,以愛與權威平衡的陪伴,陪伴多重宇宙中的流浪孤兒,走出荒蕪空虛的黑洞。

走過育兒經歷的人或許會同意,孩子常常是養育者心中的一個大魔王。德國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赫塞(Hermann Hesse)在小說《流浪者之歌》中,便描述了一個父親放手讓兒子去流浪的故事。在故事中,兒子也自己成為了父親,又再一次面對自己與下一代的對立與掙扎。

於是,找到與女兒可以對話的語言,找到可以與女兒建立連結的可能,和女兒一起在人生的虛空之中找到永恆而值得持守的價值,變成為了整部電影最核心的主題。而赫塞在《流浪者之歌》所留下的對話,或許可以讓我們找到一絲曙光:

「研究這個世界,解釋它或是鄙棄它,對於大思想家或許很重要,但我以為唯一重要的就是去愛這個世界,而不是去鄙棄它。我們不應彼此仇視,而應以愛、讚美與尊重來善待世界,善待我們自身以及一切生命。」

元宇宙時代裡的心靈解藥?

在元宇宙的時代裡,虛擬世界與人工智能如巨浪一般的漫過我們生活的每一個層面。穿梭在不同的虛擬空間中,我們的下一個世代將面對更遼闊的無限可能,以及更漫無邊際的虛空。虛擬世界或許可以使我們暫時轉移身心靈所經歷的折磨與痛苦,卻無法挪走我們所必須背起的十字架,無法彌補我們因罪錯造成的傷害與遺憾;人工智能或許可以取代大多數人力智力與體力的勞動,卻無法取代真實安靜的同在與陪伴。

為人父母者常常會陷入的一個誤區,便是渴望藉著自己的一己之力,為我們的孩子挪去生命中的苦難。但是被罪所玷汙的世界與人性裡,苦難是全人類共有的命運。如果可以,我們多麼渴望挪走孩子身體上所經歷的疾病,多麼渴望帶著在憂鬱症中反覆掙扎的孩子走出情緒的泥沼,以及為我們性別認同與自我定位感到迷惘困惑的孩子找到一條出路,使他們可以不再痛苦之中無限輪迴。

然而,在我們奔走天路的過程裡,神其實也沒有完全拿走我們所經歷的苦難與眼淚,在詩人大衛的篇章裡,他說,我雖行過死蔭的幽谷,也不怕遭害,因你與我同在。神沒有拿走大衛所需要經歷的幽谷,但是在神的同在與陪伴裡,大衛可以坦然平安地去走過生命中的痛苦與低潮。

在電影的最後,經歷多重宇宙的華麗冒險,秀蓮最終選擇了以陪伴來與女兒同行。「在所有我能去的地方里,我只想和你在一起。」(Of all the places I could be, I just want to be here with you.) 兩代之間的和解,元宇宙時代裡的心靈解藥,不是權力鬥爭後的勝負,而是一顆願意陪伴對方的心。

我們無法藉由一個政策的開放,一個思潮的興起,一次心理治療的療程,來醫治元宇宙中的流浪孤兒。我們不需挪開對方生命中的重擔,而是在同喜同哀哭的陪伴過程裡,讓對方有勇氣一步一步地走在上帝的為他們人生所預備的路。在陪伴他們的同時,神也將藉著我們在教養兒女中所遇到的瓶頸,修補我們性格中的軟弱與缺乏;這是父母生命被煉淨的過程,讓父母自己的心,也找到回家的路。

王敏俐,基督徒作家,來自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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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s

只見耶穌,不見名人:阿斯伯里是如何保護這場校園復興的

當數以萬計的人湧入學校禱告時,學校職員在儲藏室裡開會,以做出「能榮耀正在發生的事」的決定。

Christianity Today March 9, 2023
阿斯伯里大學(Asbury University)

號角聲直到星期六才響起。阿斯伯里大學(Asbury University)的學生們從週三(2/8)早上開始就在學校禮堂禱告和讚美上帝;隨之而來的是佔據禮堂中心位置,想成為先知的人、想要為自己的事工、個人計畫、成為名人等目的…而爭取成為復興領導人得人;以及想要破壞的人,他們前來破壞在肯塔基州這間小型基督教學校所發生的一切。他們嘲笑、騷擾,做著其他更糟糕的事。

但是到了星期六,阿斯伯里大學已經準備好了。

學校並沒有特意計劃這波聖靈澆灌的浪潮。但是,從二月第一週開始發生一些特別的事時——就在學期的中間,超級盃足球比賽的前幾天——學校的管理員、職員、學生們、及住在大學附近的居民們即興的合作並動員起來。他們聚在休斯禮堂(Hughes Auditorium)旁的一間儲藏室裡,稍後,他們改造了一間教室,在裡面討論如何能忠心的促進及支持上帝所做的一切。

隨著消息的傳播,人群的到來,以及網上關於這是否是一場「真正的」復興運動的爭論,這些人工作了數不清的時間,以確保每位前來尋求神的人都有食物、水和廁所可用,以及每個人都是安全的。在這場復興背後的故事,是人們為了保護復興所做的默默無聞的努力。

阿斯伯里大學校長凱文·布朗(Kevin Brown)告訴《今日基督教》:「任何時候段都有100多個志工在努力,只為了讓大家能盡情的敬拜上帝。有間教室被重新部署為指揮中心。如果你走進去,牆上有流程圖,白板上寫滿了信息。還有一個志工簽到站…這是我見過的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技術壯舉之一。」

這場復興始於2月8日學校的小禮拜。扎克·米克里布斯(Zach Meerkreebs)身為助理足球教練,同時也是宣教組織Envision的領袖發展專員,在禮拜中以《羅馬書》12章講道,內容關於「在實際行動裡成為愛」。

阿斯伯里大學的學生每週要參加三次學校的小禮拜。當扎克開始講道時,他告訴學生們,他講道的目的不是為了娛樂他們。他也不希望學生們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我希望你們會忘記我,但任何來自聖靈和上帝話語的東西都會在你們心裡找到肥沃的土壤,並結出果實,」他。「羅馬書12章才是今天的主角,好嗎?上帝的話語和耶穌以及聖靈在我們之間運行,這是我們所盼望的。」

扎克還與學生們談及,和上帝的愛相遇的經歷,與自戀、虐待、操縱和自私的「徹底貧窮的愛」的經歷是完全相反的。

「你們當中一些人曾在教會裡經歷過那種(貧窮的)愛,」他說。「也許不暴力,也許不猥褻,也不太像是利用——但感覺就像有人在你身上做了些什麼。」

不過,禮拜結束時,沒有人來到講台前,札克認為這次講道「完全失敗了」。他傳了訊息給妻子「(我不過是)又一個無趣的小丑。我快到家了。」

黑人福音三人組演唱最後一首詩歌後,禮拜結束。但有18或19名學生留下來。他們分散著坐著:有些人靠近右邊的牆,有些人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有些人在走道的地板上,有些人坐在講台前。他們不斷地禱告。

大三學生齊克·阿塔(Zeke Atha)告訴一位記者,他是留在禮拜堂裡的人之一。他禱告了一小時後離開去上課,但當課堂結束後,他聽到了歌聲。

「我心想,『好吧,這很奇怪』,」阿塔。「我又回到禮堂裡,但感覺非常不真實。無法用言語形容充滿在禮堂裡那股平安。」

他和幾個朋友立即離開,在校園裡跑著,跑進教室裡,喊著:「復興正在發生。」

在衛斯理運動影響下成立的這間大學有著復興的傳統,其神學教導人們要等待並觀察神聖的風的吹拂。這所學校以弗朗西斯·阿斯伯里(Francis Asbury)命名,他是早期美國衛理公會的主教,他從緬因州到喬治亞州,再從馬里蘭州到田納西州,鼓勵並慶祝著復興。

肯塔基州的社區長期以來也有一群人一直為著學校新的復興而禱告,包括一位來自馬來西亞的神學教授,他有時會拿著一個紙板牌子走在街上,上面寫著「聖靈,這裡歡迎祢來」。

然而,學校的管理階層並沒有立即認為複興開始了,即使年輕人在學校裡跑來跑去喊著復興開始了。直到自發性的禱告會一直延伸到下午和傍晚時,學校才意識到他們可能不得不就如何應對做出決定。

在儲藏室裡開會

一個由大約七人組成的特設復興委員會聚在休斯禮堂旁一個安靜的空間——一間儲藏室裡。據當時在場的幾個人說,他們把鼓架和鍵盤推到一邊,膝蓋碰著膝蓋地坐著。有人找到一塊黑板,他們互相問道:「在接下來的兩個小時裡我們要做什麼?」

然後,他們開始思考更久之後的事:「學生們會整晚呆在這裡嗎?那會是什麼情況?我們該讓音響系統開著嗎?我們該讓學生繼續把吉他帶進禮拜堂嗎?」

該小組決定讓傳道人留在休斯禮堂,讓保安看守著大樓,但保持開放。他們讓學生繼續待著,只要他們想要,就能繼續在這禱告跟敬拜。

在接下來的幾天裡,他們做出其他的決定,正如特設委員會如今回想的那樣,幾乎所有決定都是憑直覺做出的。他們沒時間進行冗長的討論。他們在儲藏室裡開會,隨時隨著狀況做決定。學生們需要能看到敬拜歌詞的螢幕嗎?應該不需要。要讓在台上發言的牧師停下來介紹自己嗎?不不。我們是否該出示標語,要求人們不要進行現場直播?是的。

「我們只是想跟上事情變化的速度,」學生生活部副主席莎拉·鮑德溫(Sarah Baldwin)告訴《今日基督教》。「有好多的人…他們就是來了,他們對上帝充滿渴望。我們只想努力保持著活力,並尊榮正在這裡發生的一切。」

到了第二天,消息已傳到了大約一個足球場距離外的阿斯伯里神學院,該研究學院和大學部有相同的名字和傳統,但卻是一個獨立的機構。人們開始從附近的威爾莫爾鎮(Wilmore)聚集到這裡,然後是大萊剋星頓地區(Lexington area)的人也來了。

學生報紙的編輯亞歷山德拉·普雷斯塔(Alexandra Presta)在網上發布了報導。

「在一次對悔改的呼召中,至少有一百人跪在祭壇前俯伏著,」她寫道。 「手搭著肩膀,原本不認識的人因此連結在一起,真實的呈現了基督的身體。因成癮、驕傲、恐懼、憤怒和痛苦而起的哭聲響起,每次呼求過後,都有人對他們說出改變一生的宣告:『基督赦免你了』」。

在其他州的朋友開始傳訊息給普雷斯塔,問她發生了什麼事,以及為什麼會發生。告訴他們她不知道。但上帝仍然在做工。

所有的「雞肉三明治」(Chick-fil-A)

星期五下午,一批批學生開始從肯塔基州的其他地方,以及田納西州、俄亥俄州、印第安納州,甚至從密西根州而來。一些人來自基督教學校。有些來自校園事工。有些人就只是想來。

到了晚上,人群已增加到約3000人,學校不得不為從禮堂溢來的人找教室。與此同時,一個未經計畫過的補給站小攤子出現了。一位阿斯伯里的學生擺了一張桌子,開始分發茶和咖啡。她說是耶穌讓她這樣做的。來自印第安納波利斯的一位女士烤了一整天的巧克力餅乾,然後開車過來發餅乾。一位教授自掏腰包買了幾箱水來。

披薩也這樣出現在桌上,還有自製的馬鈴薯湯、蛋糕、一整桌的蛋白能量棒,以及一位志工所說的「一大堆的雞肉三明治(Chick-fil-A)」。有人自願組織大家夜晚的歸宿,掛出印上二維碼的牌子,人們可以透過掃描來尋找能睡覺的地方。

學校官員沒有時間去衡量這場正在進行的、沒有計劃的敬拜儀式是否有資格被稱作一場複興。甚至當它結束時,有些人也不確定復興這個詞是否正確。但他們當時確實必須決定,當人們不斷從越來越遠的地方趕來時,他們該如何應對。

「我們開始收到人們的回報,他們在社交媒體上看到一些人前來,不僅僅是來自我們的地區,而是相當遠的地方,」通訊副總裁馬克·惠特沃斯(Mark Whitworth)說。「我不記得是誰了,但有人說,『火爆式的傳播不一定是種靈性覺醒』,我們都同意這一點。但重點在於更實際的事。例如,敬拜團是否需要休息?我們的祭壇旁是否有足夠的禱告支持?」

一些長期專注於復興運動及組織禱告會的機構傳道人,包括覺醒計劃(the Awakening Project)的大衛·托馬斯(David Thomas)和種子基地(SeedBed)的J.D.沃特(J. D. Walt)和馬克·本傑明(Mark Benjamin)皆鼓勵阿斯伯里的管理層為即將到來的事做好準備。

復興特設委員會星期五當天聚在改造後的教室裡,討論著他們該做些什麼。布朗校長告訴在場的15人,他認為有一個大問題。

他說:「這裡正在發生一些具有歷史意義的、非常獨特的事。這會超過我們所生活的年歲。在我們死後,人們會討論這個事件。我們是否願意接受這樣的事?」

這群人很快就達成了一個共識,即是——這個事件並不是由他們開始的,也不是經過計劃的,但他們在這一刻被乎招要做好客的人。他們會努力主持及維持著它,同時也牢記自己並未有這有這一切的控制權。

布朗告訴《今日基督教》,「我們糾結在『我們該如何維持秩序』和『我們如何為這起並非出於我們計劃的靈命復興創造足夠的空間』這兩個問題之間——我們不知道它的去向,但我們知道它是好的,遠比能出於我們自己的浩大太多了。」

號角聲、趕鬼、和憤怒的禱告

隨著敬拜、禱告的學生們的新聞在社交媒體上瘋傳,推特、TikTok和Facebook到處是關於復興的短片,復興特設委員會開始加緊計劃和組織,處理一些會帶來緊張情緒的細節。因此,當有人開始吹號角時—— 這種卷起來的號角曾被偏靈恩的基督徒用以作為MAGA政治和屬靈戰爭的象徵—— 禮堂的工作人員雖然先前沒有針對這種情況預想確切的回應,但他們知道該怎麼做。他們要求這個人理解到神在這個禮拜堂顯現自己的方式。請他忠於這股甜美、謙卑、和平湧流的聖靈。(編按:MAGA為川普競選總同時的口號)

阿斯伯里大學的工作人員告訴《今日基督教》,當有人開始大聲和較激進的禱告時,他們也做了同樣的事。當有人開始試圖趕鬼時,他們又做了同樣的事——不是為了要和他們爭論惡魔論或援引校規,而是將目光帶回聖靈降臨自有的權威性。

「我們想忠實於聖靈出現在學生之間時的氛圍,」負責學生生活的副校長鮑德溫說。「我們經歷喜樂的感覺。我們經歷了愛。我們經歷了平安。有很多的敬拜和見證。這成為我們的路標。這就是我們親眼見到聖靈是如何降臨在我們學生身上的樣貌,我們必須尊榮這一點。」

大多數參與的人都遵守了,儘管有少數幾人不得不被要求離開。一位街頭傳教士穿著譴責同性戀性行為的T恤前來,據工作人員所說,他原本計劃向學生喊話,說他們是變態。他最後被護送離開校園。另一個人則不肯停止激進式的禱告方式,也被告知他必須離開。

當禮拜堂的工作人員再次開放麥克風,讓參與的人和大家分享見證時,他們必須先審視過這些見證。額外的預防措施則是,團隊在人們講話時也依然對麥克風有所管控。

鮑德溫表示,「週六和週日整整兩天都有人問我們『我能說一句話嗎?』、『能讓我說句話?』可以的,但請先和我們分享你想說的話」。

2月13日星期一,來自田納西州約翰遜城一個無宗派教會的牧師馬特·史密斯進入學校禮拜堂時,注意到學校職員們是親自拿著麥克風。在社交媒體上看到關於復興的報導後,他和教會的青少契牧師和他的父親驅車四個半小時,想要親自見到這場復興。而他們立即被禮堂中甜蜜、平安的氛圍所感動,同樣身為傳道人,他們也注意到工作人員辛勤的工作著。

「我想我們福音派多數的人都經歷過有人拿著麥克風直接走掉的禮拜,」史密斯告訴《今日基督教》。「但是與此同時,神透過人在工作,所以你不想關閉這一點。你無法控制對方說出的一切,但你依然必須有著健康的屬靈監督。」

史密斯說,他對學校的工作人員是如何保持這種微妙的平衡印象深刻。然而,衛理宗有一個長期的傳統,即試圖找出如何能培養聖靈的澆灌。1804年,一間衛理宗學校讓20名看守者拿著長長的木棒,保護在營地聚會的學生不受到荒郊野外流氓的侵擾。另外一次,當ㄧ些人出現,試圖控制發生在特拉華州的複興運動時,阿斯伯里寫道,「上帝的工作是美好的… 但引起了多大的騷動啊!」

這裡沒有名人

在社交媒體上,一些有爭議的靈恩派人士宣布他們將前往阿斯伯里。托德·本特利(Todd Bentley)曾聲稱上帝讓他透過打一個女人的耳光來治療她,他在2020年被一個牧師團認為不適合勝任牧師,他在推特上:「我要去(阿斯伯里)。」格雷格·洛克(Greg Locke)則是因違抗政府針對COVID-19下達的指令,以及散佈與2020年總統選舉相關的錯誤訊息而一戰成名,他也宣布自己正在計劃前往阿斯伯里。

不過,學校的工作人員設法不讓任何人搶走麥克風,避免了許多破壞性的對抗。

也有一些基督教領袖悄悄地去了,只是默默的參與及禱告,沒有試圖上台。2021年以「The Blessing (祝福)」獲得鴿子獎的當代基督教音樂歌手卡里·喬布(Kari Jobe)來到阿斯伯里,走到祭壇前。據阿斯伯里的工作人員說,有幾個學生為她禱告,但似乎不知道她是誰。葡萄園教會(the Vineyard Church)的一位領袖來了又走,沒有在社交媒體上發布任何信息。

當復興活動進入第二週時,學校發佈了關於名人來訪的規定。整整一天,一些未曾停下來說出自己的名字或工作頭銜的牧師們會說:「這裡沒有名人,沒有超級明星,只有耶穌。」在這裡,人們經常提到「激進的謙卑」這個詞。

已公布的規定裡也指示,若人們被聖靈感動得想要上跳下跳,他們也不該在有接近百年歷史的禮堂台上這樣做。

即使在這些規定之下,學生們的敬拜仍然持續著。雖然禮拜堂內有點擠,而且感覺自己似乎被「追逐復興的人」擠到邊角上,但許多年輕人仍見證了他們親眼見到的生命轉變發生著。

「我非常了解這個校園。它很小,」阿斯伯里的學生會主席艾莉森·伯菲特(Alison Perfater)告訴記錄片工作人員。「而且我清楚地知道這個學校裡哪些學生互相憎恨彼此。但我卻見到那些人一起禱告、一起唱歌、擁抱、哭泣。…這完全是改變人生的事。」

據阿斯伯里的管理階層所說,隨著事情逐漸進入「運作化的狀態」,第二週的後勤組織工作變得容易了一些。他們能為每一個具體的需求組織團隊,復興委員會讓越來越多提供專業服務的志工加入——比如一位來自鳳凰城的專業活動經理,他突然帶著一個能協調組織志工的計劃出現,工作人員因此能迅速加入任何有需要的地方。還有一位人資專家花了一週的時間接聽電話,因為來自全國各地,甚至是國外的人都來聯繫學校,詢問來拜訪校學的信息。

阿斯伯里神學院的學生也參與其中,有時是正式的,有時是非正式的。來自辛巴威的衛理公會青年牧師赫爾曼·芬奇(Hermann Finch)正在阿斯伯里神學院上課,他告訴《今日基督教》,因為有人問他去廁所的方向,他決定就以此方式做志工,一整個晚上都在為人們指點去廁所的方向。

忠於自己的職責

然而,在進入第二個週末時,復興委員會決定他們需要宣布他們的招待還是有著限度。因為學校所在的威爾摩爾鎮快被淹沒了,交通大堵塞,而關於屬靈復興的消息依然快速地傳播。美國收視率最高的新聞節目主持人塔克·卡爾森(Tucker Carlson)對阿斯伯里做了一段精彩的報導,播報隔天跟觀眾說自己「心裡依然想著這件事」。卡爾森說自己「不太明白這件事… 但無論那裡正在發生什麼,似乎都是很美好的事」。前副總統邁克·彭斯(Mike Pence)在推特上表示,「看到阿斯伯里大學發生的屬靈復興,著實深受感動!」並分享自己於1978年在阿斯伯里的音樂節上經歷的屬靈覺醒。

週六清晨,學校在禮堂外的半圓形草地上設置了兩個大螢幕,以盡量容納每個人。那天估計約有7000人到場——比威爾摩爾鎮的人數多出一倍以上。儘管氣溫只有攝氏4度左右,多數的人不得不待在禮堂外面。一些報告稱,週末來訪的總人數約有兩萬人。

在已變成指揮中心的教室裡,團隊討論著他們對學生的關心及學校對學生教育的責任。為了培育學生們的屬靈經歷和生命,在某個時間點,學校可能需要停止歡迎人們進入校園。

團隊們還談到了志工們的勞累問題。布朗校長指出,他看到同一個人早上8點在服事,凌晨1點也在服事,第二天早上8點又來服事。這種令人難以置信的善意是無法走得遠的,他們需要找到一個平衡點。

與此同時,學校也聽到了關於其他基督教學院和大學舉辦的禱告會的消息。在阿拉巴馬州的桑福德大學(Samford University),一名學生開始於傍晚在學校禮拜堂唱詩,很快就有數百人加入他。禱告會持續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在田納西州的李大學(Lee University),人們也見到學生們湧入學校禮拜堂。一位新生告訴當地記者,她一開始以為這只是一種模仿的行為,直到她自己去到現場。

:「聖靈百分之百地在學校禮堂運行。」

類似的事情也發生在俄亥俄州的錫達維爾大學(Cedarville University)。其他報導說,在貝勒(Baylor)、貝爾蒙特(Belmont)、坎貝爾斯維爾(Campbellsville)、漢尼拔拉-格朗日(Hannibal-LaGrange)、谷弗吉(Valley Forge)、米利根(Milligan)和其他學校都有長時段的禱告、敬拜、懺悔和見證分享。

「這讓我想起了平安夜的禮拜,」阿斯伯里大學的發言人艾比·勞佈(Abby Laub )告訴《今日基督教》。「我們首先拿起了蠟燭,然後我們現在正在傳遞著它。而這正是我們想要的。我們不想成為唯一拿著蠟燭的人。」

復興委員會感到一股釋放的感覺。火焰正在蔓延,而他們一直忠於自己的職責。他們決定宣布事件將逐漸結束。從2月21日星期二開始,他們將限制只有25歲以下的人能參加禮拜,但每晚從7:30開始會進行現場直播。然後他們會於週三午夜結束這延續了整整兩個星期的事件——自最初幾個學生於禮拜結束後留下來交流、禱告和敬拜,並感受到聖靈的風開始。

週三晚上,休斯禮堂前的一名工作人員問候著滿屋子1998年以後出生的學生。他說:「歡迎參與在上帝的行動裡」。

幾個小時後,隨著午夜的臨近,一位身穿寫有「Zionsville(錫安城)」字樣灰色帽T的年輕女孩舉起一隻手指向天空,帶領學生們唱起了克里斯·湯姆林(Chris Tomlin)版本的「我神真偉大」。

「祢是三一真神,」她唱道。「父子與聖靈… 我神真偉大。大家和我一起唱!」

1000多名學生跟著一起唱,舉起他們的手,大聲的唱著。他們敬拜的熱潮充滿了小禮堂的屋簷,壓倒了現場直播的音頻範圍。

「我神真偉大」,他們唱著。「所有人都會見到,我神真偉大,多麼地偉大」。

翻譯:Yiting Ts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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