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蘭人需要禱告,俄羅斯人自願回應

兩個基督徒朋友的故事:他們被國境線分開,但因着對福音的熱情而合一,在戰爭肆虐時流淚禱告。

安吉拉·特卡琴科(Angela Tkachenko)和阿列克謝(Alexey S.)

安吉拉·特卡琴科(Angela Tkachenko)和阿列克謝(Alexey S.)

Christianity Today February 27, 2022
《今日基督教》編輯/資料圖片由 Angela Tkachenko 提供

以下對話采自對全球緊急祈禱會,於周四由歐洲洛桑(Lausanne Europe)主辦。

安吉拉·特卡申科(Angela Tkachenko):

我的母親在半夜裡進入我的房間。 “戰爭已經開始。”

我住在蘇梅(Sumy),這是一個約有25萬人的烏克蘭城市,位於烏俄邊境附近。 一周前,我的丈夫堅持要我帶着孩子們和我母親撤離。 我們到了美國,但他留了下來。

星期四,我立即開始恐慌。 蘇梅發生了什麼? 我的丈夫在哪裡? 他安全嗎?當我最終聯繫到他時,他告訴我他被炸彈的聲音驚醒了。 他試圖開車出城,現在被堵在了路上。 我刷着手機上的照片,加油站排着長隊,人們在地鐵站睡覺,也看到了政府禁止18至60歲男性出國的公告。 我還能再見到我的丈夫嗎? 什麼時候? 我93歲的奶奶獨自一人 … 我的團隊 … 我的朋友 … 我們的房子 …。

我掙扎着度過這一天。 下午,我參加了洛桑運動(Lausanne Movement)針對入侵事件組織的國際禱告會。 當主持人問我怎麼樣時,我哭了。 我很生氣。 我感到被背叛、被破碎、被俄羅斯踐踏。 我告訴大家,我為丈夫和在基輔的朋友感到害怕,他們正在禱告是否應該撤離。

然後主持人問,是否有人可以為我禱告。 我的朋友阿列克謝(Alexey)自願回應。 我的俄羅斯朋友,阿列克謝。

阿列克謝(Alexey S.):

周四早上,我醒來時驚訝地發現,我的國家已入侵烏克蘭。 我當時在莫斯科出差,參加一個事工,離我在新西伯利亞的家人有2000多英里遠。 那是一個寒冷的早晨,我一邊掙扎着吃早餐,一邊默默地看着新聞。 看到我的國家對另一個國家——一個我訪問過不下四五次的國家——發動戰爭,一股恥辱感襲來。 我為世界的未來感到恐懼,我為我的烏克蘭弟兄姐妹感到悲痛,他們將在這一決定的衝擊下生存或死亡。

我在蘇聯的西伯利亞出生、長大。 蘇聯解體后,我在23歲時聽到母親的康復中心傳講的福音,成為一名基督徒。 對我來說,在基督里找到信仰不僅僅是接受我是上帝的孩子——而是意識到我在全世界都有兄弟姐妹。 其中一個,就是我的烏克蘭朋友安吉拉。

七年前,我在雅加達的洛桑會議上認識了安吉拉。 我被她分享福音的勇氣所震撼。 她的舉措之一是動員團隊進入烏克蘭各城市的夜總會,與那些永遠不會進入教會的人展開對話! 從那時起,我們成了好朋友,並在我們的事工中相互支持。 2018年,安吉拉在世界盃期間帶着一個團隊來到莫斯科,在街頭分享福音。 在我看新聞的時候,這些記憶不斷浮現。

那天晚些時候,我參加了洛桑的禱告會,看到安吉拉也在那裡,我很感恩。 電話中她和其他烏克蘭人所經歷的一切令人心碎。 我非常難過,自己的國家給她帶來了如此多的困擾。 當主持人問誰願意為她禱告時,我回應了,並開始邊哭邊向上帝述求。

安吉拉:

我一直很喜歡我的俄羅斯朋友,儘管在我成長過程中,沒有“俄羅斯人”或”烏克蘭人”, 我們都在一個叫做蘇聯的國家。 小時候,我無數次在下午5點跳上蘇梅的火車,第二天早上11點到達莫斯科。我的姨媽和表妹仍然住在那裡。 隨着時間的推移,事情發生了變化。 2014年,俄羅斯吞併克里米亞后,我很快意識到俄羅斯人對局勢的看法與我完全不同。 很少有人理解我的背景。 有時,我被人嘲笑。

2018年,我在世界盃期間訪問了莫斯科,進行了一次街頭佈道之旅。 三個星期內,我們站在紅場上,與俄羅斯人和來自世界各地的遊客分享福音,與他們一起禱告。 十個月後,來自俄羅斯的150個團隊報名參加我所在事工的全球佈道日。 許多人後來告訴我們,他們以前不敢公開講道,但看到我們之後,他們備受鼓舞。 我被俄羅斯兄弟姐妹們的勇氣所感動。

去年秋天,阿列克謝在一次電話交談中問到我的夢想,為主接觸下一代。 我告訴他,我正在尋找合作夥伴,幫我們領導在俄羅斯的五個宣教強化班。 阿列克謝願意支持我的努力,然後與我分享他的心聲。 他想把我們各國的宣教領袖聯合起來,圍着一杯茶,一起禱告、團契。 我記得我在想:“這就是我願意追隨的領袖類型,我知道年輕人也會這樣。”

聽到阿列克謝為我、我的家人和我的國家烏克蘭發自內心的禱告時,我無法抑制自己的淚水。 他的痛苦是真實的。 他的話提醒我,我是一個不基於國籍、膚色或地位的家庭的一部分。 只有耶穌。

在所有上帝可以用來安慰我的人中,他使用了一位俄羅斯弟兄,讓我看到了他的心。

阿列克謝:

禱告結束后,主持人讓我分享我的感受。 我告訴他們我感覺糟透了。 我對我國家的行為感到完全的羞愧。

我永遠不會忘記烏克蘭朋友的眼神。 我看到的不是譴責,而是憐憫。 安吉拉想為我禱告。 她請求上帝向俄羅斯那些感到無力和恐懼的基督徒彰顯自己。 她為俄羅斯和烏克蘭的復興禱告,這是我們多年來心中共同的渴望。

在俄羅斯入侵我們鄰國的那一天,神使用一位烏克蘭姐妹,讓我進一步看到了祂的恩典。

安吉拉:

敵人這些天想要分裂我們,在烏克蘭和俄羅斯的教會之間播下仇恨和分離。 的確,當我看到俄羅斯的一些基督教領袖不為烏克蘭公開表態時,我很傷心。 也許有些人認為,如果他們說出來,他們或他們的孩子可能會有危險? 我知道恐懼和危險是真實的,我試着不去論斷,因為我不是上帝。 但它仍然是讓我痛苦。

但我相信,對我們基督徒來說,最重要的是記住,我們是同一個新婦,是基督的同一個身體。 祂的血流在我們的血管里,我們都被祂的靈結合在一起。

俄羅斯目前正在轟炸我的國家,殺害我的人民。 但是,在這種痛苦中,基督的身體需要站在一起,一起哭泣,一起禱告。 我的好朋友阿列克謝就是這方面的典範。

阿列克謝:

俄羅斯、烏克蘭或任何其他國家的弟兄姐妹們,我們都有同一個天父,我們都是同一個家庭的成員。 這不是我們內部的戰爭。 我不關心你的政治觀點或你的權力神學。 當我所愛的人處於痛苦之中時,我希望能在你身邊。

特別是對我的烏克蘭朋友:感謝你們願意和我一起哭泣和禱告,並接納我的恐懼和遺憾,儘管我是俄羅斯人。 這給了我信心,撒旦將再次被打敗,而上帝的教會將繼續彰顯耶穌的愛。

安吉拉·特卡琴科(Angela Tkachenko)是施泰格國際烏克蘭分部(Steiger Ukraine)的主管。

阿列克謝(Alexey S.)是福音派學生國際團契(International Fellowship of Evangelical Students,IFES)俄羅斯分部的秘書長。

採訪者薩拉·布雷爾(Sarah Breuel)是“復興歐洲”(Revive Europe)的主任、IFES歐洲分部的福音培訓協調員。

翻譯:L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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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身陷圍城,烏克蘭教會堅忍不息

大衛的故事在第聶伯河上被講述,俄羅斯牧師在莫斯科推動和平。

2月27日,在烏克蘭基輔,周末宵禁期間,聖沃洛迪米爾大教堂(St. Volodymyr's Cathedral)與首都天際線交相輝映。

2月27日,在烏克蘭基輔,周末宵禁期間,聖沃洛迪米爾大教堂(St. Volodymyr's Cathedral)與首都天際線交相輝映。

Christianity Today February 27, 2022
Chris McGrath / Getty Images

由於俄羅斯軍隊在基輔和其他城市遇到的烏克蘭士兵和公民的抵抗比預期的更激烈,兩個國家的牧師都適當地調整了周日(2月27日——譯註)的聚會。

“整個教會都為我們的總統和國家,為和平而跪地禱告。”瓦迪姆·庫利琴科(Vadym Kulynchenko)說,他的教會位於首都以南145英裡外的卡米揚卡(Kamyanka)。 “聚會結束后,我們做了一次急救培訓。”

與其說是佈道,不如說是給了大家時間來分享在空襲的痛苦日子裡的見證。 大家分享了許多詩篇,庫利琴科的信息則以箴言29:25為中心。 懼怕人的,陷入網羅;唯有倚靠耶和華的,必得安穩

在斯維特洛沃茨克(Svitlovodsk)的加略山禮拜堂(Calvary Chapel),破壞和日常生活都得到了展示。

周四,因俄羅斯導彈襲擊而離開基輔的安德烈(Andrey)和娜迪婭(Nadya)在盛大的慶典中交換了結婚誓言。

這對夫婦原定於本周末在首都舉行婚禮,卻前往了東南方向185英里處第聶伯河畔納迪亞家鄉的教堂,並要求舉行臨時婚禮。

“在戰爭期間? 這沒有道理!”本傑明·莫里森(Benjamin Morrison)故意說反話。 “但在戰爭期間正是它最有意義的時候。 還有什麼比這更能提醒我們,即使是戰爭也不能把愛消滅? 在混亂中歡欣鼓舞,還有什麼比這更能說明我們效忠於一位更高的君王呢?”

他們按計劃在星期六舉行了婚禮。

星期天,約有80人的會眾——混雜着剛剛開始湧入的新難民——聚集在一起,聽關於大衛和歌利亞的證道。

“是的,大衛仍然要戰鬥。” 莫里森總結說,“是的,這仍然是困難而可怕的,但是上帝是他的信心。”莫里森是一位有20年經驗的美國傳教士,他娶了位烏克蘭人。

“願祂也是我們的(信心),願祂砍下敵人的頭。”

烏克蘭今天聲稱,到目前為止已有3500名俄羅斯士兵陣亡。 俄羅斯沒有公布官方的傷亡數字。

關於自身的損失,烏克蘭衛生部統計,截至周日晚上,有超過350名平民死亡,近1700人受傷。 報告的統計數字結合了平民和軍人的傷亡,但也出現了14名兒童死亡和116名受傷的情況。

海外理事會東歐和中亞地區(Eastern Europe and Central Asia at Overseas Council)主任塔拉斯·迪亞特利克(Taras Dyatlik)算了一筆賬。 如果正確的話,在三天的戰鬥中,每小時有40名俄羅斯士兵死亡;每一分半鐘有一名士兵死亡。

“這些人大多是19至25歲的孩子,”他感嘆道, “我們人類破碎的深度只能由聖靈來醫治。”

烏克蘭東正教會(OCU)大主教埃皮法尼烏斯(Metropolitan Epiphanius)為死者向俄羅斯東正教會(ROC)駐莫斯科的牧首基里爾(Kirill)主教呼籲。

“如果你不能大聲反對侵略,”他,“至少帶走俄羅斯士兵的屍體,他們的生命已經成為[你和你的總統]對‘俄羅斯世界’想法的代價。”

在戰爭之前,弗拉基米爾·普京總統斷言,烏克蘭只是俄羅斯的延伸,不是歷史上獨立的存在。 埃皮法尼烏斯說,烏克蘭政府正在尋求與紅十字國際委員會協調,以遣返死者的屍體,然而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因他在國界兩邊的信眾,基里爾小心翼翼地行事。 2019年,總部設在伊斯坦布爾的東正教普世牧首承認了OCU的獨立性,而烏克蘭的許多教區拒絕了這一點,選擇繼續留在烏克蘭東正教會(UOC)之下,該教會是俄羅斯東正教會的一部分,這是歷史的延續。 (烏克蘭的OCU和UOC附屬教會的確切數字難以確定)。

基里爾表示,他相信交戰雙方將克服他們的分裂和分歧。他呼籲“整個俄羅斯東正教會為迅速恢復和平進行特別的、熱切的禱告。”

作為基礎,他引用了兩國人民幾百年來的共同歷史。

然而,埃皮法尼烏斯在結束他給牧首的信息時指出,東正教的日曆將本周日作為紀念最後審判的日子。

普京命令他的核部隊保持更高的警惕性。

烏克蘭作為非北約成員國,其西方盟友加重了對俄羅斯主要銀行和政治家的制裁——包括普京。 雖然他們沒有採取完全切斷俄羅斯在國際SWIFT系統中的銀行轉賬這一“金融核選擇”(現已施行——譯註),但許多國家批准向基輔發送額外的防禦性援助。

與此同時,10所地區新教神學院——包括基輔神學院烏克蘭福音改革神學院–在臉書上發表了一份聯合聲明,被分享了650多次。

“我們必須說出真相,揭露謊言,”他們說。 “我們 … 強烈譴責旨在破壞烏克蘭國家地位和獨立的公開而無理的侵略,其依據”是普京“明顯違背上帝的啟示”的公然謊言。 他們指出:

我們承認神有真實無限的能力,可以控制所有國家和大洲(詩24:1),也可以控制所有君王和統治者(箴21:1);因此,所有受造物中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干擾神完美旨意的實現。 我們與最早的基督徒一起,承認“耶穌是主”,而不是凱撒。

我們對烏克蘭人民表示聲援。 我們與那些已經失去親人的人分擔痛苦。 我們禱告,侵略者的所有計劃都將失敗、蒙羞。 我們呼籲,全世界所有善良的人們抵制侵略者的謊言和仇恨。 我們呼籲,大家為停止敵對行動請願,並對俄羅斯聯邦施加一切可能的影響,以停止對烏克蘭無動機的侵略。

有五所神學院設在烏克蘭。 兩所在俄羅斯,保持匿名。

更為大膽的是俄羅斯境內的一些牧師。

俄羅斯第四大城市葉卡捷琳堡的新生命教會(New Life Church)的主任牧師維克多·蘇達科夫(Victor Sudakov)周四改變了他的Facebook個人照片,加入了一面小型烏克蘭國旗。 上周六,他改變了自己的封面照片,展示了烏克蘭國旗和tryzub,即烏克蘭官方紋章中的金色三叉戟。

這位五旬節教派的牧師是俄羅斯福音派-五旬節教派基督徒聯合會(ROSKhVE)的成員,他的行動獲得了數百人的評論。 “兄弟,我一直認為你是一個勇敢的人,”一個人說, “你現在所做的事是無價之寶!”

周日,蘇達科夫發送了一個Change.org的請願鏈接,提供給反對烏克蘭戰爭的俄羅斯人。 截至周日晚間,已有超過96萬人簽名。

周五,ROSKhVE發布了一份官方聲明,引用了《使徒行傳》中關於上帝為人們指定居住地的內容。

“無論原因如何,戰爭都是一種可怕的邪惡,”該組織指出, “上帝呼喚我們去愛,[而且]不應該局限於特定的國界線,而是人類的靈魂。”

禱告和平得以“儘快恢復”,這個福音派聯盟呼籲禁食, “直到自相殘殺的衝突得到神聖的解決”。

與基里爾一樣,ROSKhVE將俄羅斯和烏克蘭福音派之間幾個世紀以來的團結歷史作為基礎。 報告指出,後者的許多宣教士現在擔任教會的牧師和主教。 他們希望這能促進早日實現和解。

莫斯科聖經教會(Moscow Bible Church)的牧師康斯坦丁·利薩科夫(Constantin Lysakov)表示:“我非常抱歉,我的國家攻擊了它的鄰國。 無論我們如何稱呼這一事件,無論我們如何辯解,… 當你在悔改時,沒有人可以推卸責任。 我們都應該為所發生的事情懺悔。”

他在Facebook上寫道:“對我來說,這一切只有一個安慰的來源。 基督在寶座上,父神將一切都掌握在祂的手中,聖靈充滿了那些相信祂的人的心,沒有什麼能戰勝祂的力量。 當一切看起來無所指望的時候,神做了最偉大的救贖工作。 … 我為和平禱告。”

戰爭爆發伊始,葉夫根尼·巴赫穆茨基(Yevgeny Bakhmutsky)也說過類似的話。

“我的靈魂感到悲痛,我的心被恐怖和羞恥所撕裂,我的思想被人類的瘋狂所震驚,”這位莫斯科俄羅斯聖經教會(Russian Bible Church)的牧師, “我們不是政治家,我們是上帝的孩子。 我們沒有被召喚去重塑世界的地緣政治地圖以取悅這個或那個統治者。 … 讓世人看見神的兒女彼此相愛,彼此接納,不是因為語言[或]國籍 … 而是因為他們已經被基督所接納。”

在戰爭爆發后的那個周日,俄羅斯各個福音派教會經常引用的經文是詩篇2:1。 外邦為什麼爭鬧?萬民為什麼謀算虛妄的事?

其他教會則專註於團結和禱告。

前全俄福音派基督徒聯合會(All-Russia Commonwealth of Evangelical Christians,簡稱ARCEC)主席、洛桑運動歐亞地區主任帕維爾·科列斯尼科夫(Pavel Kolesnikov)說,周日在俄羅斯各地,ARCEC旗下26個新教聯盟中的約700個教會共同宣布了為和平禱告和禁食的時間。 “這是我們的行動,”他告訴《今日基督教》。

他們的禱告議程包括五個重點。

1. 為了俄羅斯和烏克蘭的兄弟人民之間的和平
2. 為了讓當局和“統治者”有對上帝的敬畏,有力量,有建立和平的意願
3. 為了烏克蘭人民的安全,以及生活在烏克蘭武裝衝突地區的基督徒的安全
4. 為了教會,願上帝保護它在惡化的局勢中不發生分裂和衝突
5. 了解每個教會協會如何回應受戰爭影響的人的需要

在他自己的教堂,莫斯科澤勒諾格勒浸信會(Zelenograd Baptist Church),科列斯尼科夫要求參加晨禱的人手拉手。每個男人、女人和孩子,都為兩國政府的和平和智慧禱告。 他的教會也一直在收集物資,就像許多俄羅斯教會一樣,以援助鄰國的烏克蘭難民。

“這不是我們的戰爭,”他說, “我們愛我們的烏克蘭兄弟姐妹。”

俄羅斯福音派基督徒浸信會聯盟(Russian Union of Evangelical Christians-Baptists,簡稱RUECB)在周日參加了禁食活動,呼籲信徒們成為和平的締造者。

莫斯科中央浸信會(Central Baptist Church)的牧師謝爾蓋·佐洛塔列夫斯基(Sergey Zolotarevskiy)說:“保佑不安的國家,送去和平、悔改。 我們請求你憐憫所有人,”他沒有直接提到衝突。

俄羅斯中部沃羅涅日最古老的浸信會教堂活水之源(Source of Living Water) 的牧師奧列格·阿列克謝耶夫(Oleg Alekseev)以詩篇第2篇作為其信息的主要文本。

“真正的勝利並不發生在那裡,福祉也不源於那裡。”他在提到戰場時說: “它起源於[教會],當我們忠實地[為]國王、統治者和所有人民禱告時。”

莫斯科靈魂之語浸信會(Word for the Soul Baptist Church)的牧師魯斯蘭·納迪克(Ruslan Nadyuk)說,基督徒的適當反應是不斷地默禱,希望衝突能夠和平解決,並符合上帝的旨意。 他引用了雅各書5:16的見證。 義人祈禱所發的力量是大有功效的

在沙皇和共產黨幾十年的迫害中,許多俄羅斯信徒認定,抗議充其量是無用的,而最壞的情況下,則是危險的。 安德烈·希林(Andrey Shirin)說,其中的一個影響是他們的禱告生活得到了深化。希林出生於俄羅斯,是美國弗吉尼亞州一位神學院教授,他代表《今日基督教》調查了俄羅斯牧師的佈道和Facebook評論。

“當動蕩開始時,俄羅斯的福音派並沒有太多發言——特別是當事件帶有政治性的時候,”希林說, “然而,俄羅斯的福音派教徒經常禱告。 事實上,他們認為這才是最有力的反應。”

正如莫斯科牧師巴赫穆茨基(Bakhmutsky)在Facebook上所說:“不要急於通過你的文化、處境和良知的視角來判斷他人。 不要認為禱告是無足輕重乃至無用的東西。 對我們大多數人來說,這已是我們剩下的一切。”

但一些牧師的評論更為直接。

俄羅斯最大的浸信會教派前負責人尤里·西普科(Yuri Sipko)說,首先,基督徒應該以禱告來回應。 然而,耶穌將以約翰福音15:13的話來回應烏克蘭事件。 “人為朋友捨命,人的愛心沒有比這個大的。”

他說,對烏克蘭人來說,這應該是他們戰爭期間的指導原則。

安德烈·迪連科(Andrey Direenko)表達了他的失望之情。 “痛苦、眼淚、流血的恐怖撕裂了我們的心,”這位來自俄羅斯中部雅羅斯拉夫爾(Yaroslavl)的五旬節派主教說, “這似乎是一場噩夢,但卻是可怕的現實。”

而在這中間,各個事工做出了回應。

“我請所有有孤兒的家庭,撫養殘疾兒童以及想搬到更安全地區的家庭,在這個帖子下寫留言。”烏克蘭福音派兒童監察員尼古拉·庫萊巴(Nicolai Kuleba)表示, “留下評論,提供號碼,我們會與你聯繫。”

烏克蘭境內的許多教會正在提供庇護。 而國外的人也是如此。

“我們只是一個小教會,因此我們的幫助能力是有限的,也許最多能支持幾十個家庭。”佩特·薩博(Péter Szabó), “但我們最大的希望不是我們能夠或將要做什麼,而是我們的王,主耶穌基督能夠和將要做什麼。”

他從使徒行傳13章講起,提醒說基督徒的生活絕不是一連串的失敗,而是“上帝恩典的黃金連線”,給了信徒對未來的可靠希望。

他說,由於迫切需要這樣的盼望,約有78000名難民逃到了匈牙利。 聯合國報告稱,向西遷徙的人數共計386000人,前往波蘭、斯洛伐克和其他接國家。

數以千計的烏克蘭人已經進入摩爾多瓦。 基希訥夫聖經教會(Kishinev Bible Church)是該國首都的一個講俄語的跨宗派教會,幾個難民家庭在周日上午第一次來參加禮拜。

自戰爭爆發以來,該教會及其合作夥伴一直在運送難民和物資。這些事工的辦公室現在已經變成了變成了旅舍。 埃夫格尼·”尤金”·索盧古本科(Evghenii “Eugene” Solugubenco)在講道時哽咽了,他幾個月前就定下了一個主題:上帝的信實。

“當我們下午在禮拜後去吃午飯時,這些話對我們來說意義不大。 但當你是一個難民時,它們意味着更多。 … 我祈求上帝擁抱這些人,讓他們知道祂愛他們,因為祂是信實的。”索盧古本科說,他以耶利米哀歌3:23-24開場。 “每早晨,這都是新的;你的誠實極其廣大! 我心裡說:耶和華是我的分,因此,我要仰望他。”

“在這個地方,人們通常都很矜持,”他說, “他們不在禮拜後上前找牧師。 但今天他們這樣做了。”

而一些烏克蘭人正在見證神跡。

基輔西北部27英里處的布卡(Bucha)見證了周日最激烈的戰鬥。當地五旬節牧師奧勒克西·克日尼亞克(Oleksiy Khyzhnyak)說:“士兵和軍官告訴我,他們正在見證來自天上的奇迹。 ‘這不是我們的成就’,他們說。”

克日尼亞克告訴基輔烏克蘭五旬節教會的外事部主任尤里·庫拉凱維奇(Yuri Kulakevych),據報道,火箭彈落下時沒有爆炸,俄羅斯的坦克也耗盡了燃料。 俄國士兵們在不熟悉的地方迷失了方向,正在向村民們問路,甚至討要麵包。

在基輔以東15英里的布羅瓦里(Brovary),一個由荷蘭贊助的麵包事工正在努力提供足夠的麵包。 他們已經在為鄰居和來自東部的流離失所者提供物資,並希望擴大規模,將醫院和烏克蘭軍隊包括在內。

但在衝突的壓力下,他們自己的勞動力正在萎縮,向西流失。

“我們想從周一開始全天候烘烤,”它,“但目前我們沒有足夠的麵包師。”

莫里森(Morrison)深有體會。 他的教會,加略山禮拜堂(Calvary Chapel),剛剛購買了1.5噸麵粉。 但是正如許多牧師向《今日基督教》表示的那樣,這種情況讓人感到疲憊。 持續不斷的空襲警報讓人不得安寧。 巨大的需求讓人難以休息。

“今天早上我醒來的時候,感覺就像一輛卡車從我身上碾過,”他說。 “但是,儘管我們都感到疲憊不堪,我們還是向前邁進——相信基督把我們放在這裡就是為了這一刻。”

凱特·謝爾納特(Kate Shellnutt)有補充報道。

翻譯:L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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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籠罩全球的黑暗

《聖經》中描述的“萬國的天使”提醒我們,宇宙中的邪惡勢力會影響地上戰爭的運作。 因此我們更需要迫切地禱告。

Christianity Today February 26, 2022
Oleksandr Ratushniak / AP Images

戰爭是可怕的。 我的妻子和她的家人回到她的祖國剛果共和國(Congo-Brazzaville,Republic of the Congo)呆了18個月,在那裡奪走數萬人生命的社會政治勢力只能被描述為邪惡。 在鄰國剛果民主共和國(Congo-Kinshasa,Democratic Republic of the Congo)另一場奪走數百萬人生命的大湖戰爭(the Great Lakes War)將邪惡放大到另一個程度。 相較於阿道夫·希特勒第三帝國的邪惡,這更讓人無法理解。

如今是2022年,烏克蘭戰爭再次將邪惡暴力展現在世人的面前,並且脅迫世界的未來走向一個還未目睹過的情況。

人類諸罪中的自私和貪婪是引發戰爭的根源:“你們中間的爭戰鬥毆,是從那裏來的呢? 不是從你們百體中戰鬥之私慾來的嗎?”(雅4:1)。 然而,總體來說,從人類加諸於他人身上痛苦的程度似乎也暗示一股存在宇宙層面的邪惡勢力,其邪惡甚至超越我們所了解的人類的敗壞。

這是有原因的。 《但以理書》不僅談到了此伏彼起的世界帝國,還談到了它們背後的屬靈力量。 波斯的魔君阻擋了對但以理祈禱的回應,直到以色列的大君米迦勒介入;接著亞歷山大帝國的魔君將跟隨而至(但10:13,20-21;12:1)。 神掌管所有的天使和他們的帝國在人類歷史中的時間,這些分屬於靈界和世間的神僕人繼續為神的計劃作工,直到神使他們得勝。

《申命記》的希臘文譯本提到,神在各個國家任命天使,猶太人的觀念裡逐漸地認識到這樣的屬靈的統治者和權威,後來的拉比稱之為掌管列國的天使。 這些天使通常對神的子民充滿敵意,但最終,神還是會把國度賜給那些堅持不懈的子民。

因為我們的王耶穌已經來了,撒旦也被打敗了。 耶穌的升天就象徵著大天使米迦勒在天上戰勝了龍。(啟12:7-8)

在解釋這個故事時,學者們經常用第二次世界大戰D日和V日之間的戰鬥作類比。 在諾曼第登陸日,諾曼底登陸的成功決定了戰爭的結果,納粹政權及其盟友的垮臺只是時間問題。 然而,直到V日——軸心國最終的投降——戰鬥仍在繼續,傷亡人數仍持續增加。

同樣地,當耶穌再來時,所有的敵人——包括最後的仇敵,死亡本身——都會被制服(詩110:1;林前15:25-26),但在那之前,祂的僕人會面臨持續的爭戰。

在《以弗所書》中,保羅強調耶穌已經坐在天上的寶座上,遠超過一切執政的和掌權的(弗1:20-22)。我們也在靈裡與祂一同坐在天上(1:22-23;2:6)。 在這封強調猶太人和外邦人在基督身體裏的合一的信中,這種超越萬國的天使和帝國,意味著我們在基督裡的合一比這些天使煽動的所有種族和民族分裂更有能力。 信徒不再被這個世界的君王所轄制(弗2:1-3)。

烏克蘭基輔市獨立廣場的大天使米迦勒雕像。Kipp74 / Getty
烏克蘭基輔市獨立廣場的大天使米迦勒雕像。

對保羅來說,戰勝分裂具有屬靈爭戰的意義,甚至對我們生活中的人際關係也是如此。 例如,在《以弗所書》第4章中,不讓魔鬼有機會,意味著要有品德並控制我們的怒氣(25-27節)。 在《以弗所書》6章10-20節中,這意味著穿戴真理、信徳和公義的防禦盔甲,拿著攻入仇敵控制領域的武器:福音的使命。

我有時看到弟兄姊妹試圖用責備和命令天上的統治者來打這場屬靈的爭戰。 然而,這是誤解了我們的角色。 我們與基督一同作王,是的,總有一天我們會審判天使,但我們不能把D日和V日混為一談。 《聖經》明確警告不要毀謗在尊位的(彼後2:10),並指出即使是與他們同等的天使也要有神的授權才能對付他們(彼後2:11;猶9)。

試圖打倒天空中的邪惡力量,與將邪靈從被附的人身上驅逐出去是不同的。 我們是地面部隊,不是空軍。 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們在宇宙層面的屬靈爭戰中居於不重要的地位。 這只是意味著我們現代人立竿見影的習慣將無法得到滿足。

在《但以理書》中,神的應允是立即的(但10:12), 雖然但以理堅持禱告了三個星期才 得到 神給他的話(但10:2-3)。 神向他表明,所有的帝國都有興衰,但未來並不屬於它們的。

《啟示錄》也描述同樣的景況:撒旦站在象徵巴比倫大帝世界帝國的野獸身後。 但未來並不屬於巴比倫,而是屬於新娘新耶路撒冷。

《聖經》提醒我們,並非所有屬靈的力量都是壞人。 即使在現今的世界,神仍在作工,《聖經》教導我們要相信禱告可以在戰爭和衝突期間帶來改變。

雅各在必須面對哥哥以掃的武裝家丁之前,他與一個天使角力了一整夜。 雖然後來的拉比認為這位是以東的守護天使,其實祂是主自己(何12:3-5)。 但拉比們至少有一點是對的,就是先贏得屬靈爭戰會對即將到來的屬世衝突產生影響。 當摩西舉起的雙手決定了與亞瑪力人爭戰的勝利,也是同樣的教導(出17:11-1)。

事實上,在屬靈層面上,神的力量很容易超過仇敵的力量。 以利沙的學徒在神開了他的眼目看到滿山是火車火馬時,他就學到了這個功課(王下6:16-17)。 在那一次,耶和華奇蹟般地讓所有敵人軍隊的眼目昏迷,使這場戰鬥能和平解決,而不是付出高䀚的代價(6:18-23)。

在另一個戰爭故事中,神賜給大衛在戰鬥中的勝利,因為神的軍隊行在大衛之前(撒下5:24;代上14:15)。 約書亞在遇到耶和華軍隊的元帥後也獲得了勝利(書5:13-15)。

換句話說,當我們禱告時,神會垂聽。 在《但以理書》中,傲慢的國家只不過是神對歷史的更大計劃中的棋子。 相比之下,天使宣佈但以理,一位禱告的人,才是神看為寶貴的(但10:11)。

這個相同主題很重要的原因是:最終的結果已經決定了,但同時,屬世的爭戰仍在進行中,個人的生命仍然岌岌可危。 一個義人的禱告比在天上或地上傲慢強權的計倆更為神所看重。

我承認,若不是因為我對《聖經》的信仰,這些說法聽起來可能會很空洞,尤其是當我目睹大規模的苦難時。 但因為我相信《聖經》,所以我能勇敢地面對未來。 同樣的,正是我妻子對基督和神話語的信仰滋養了她的盼望,使她在經歷剛果的內戰中得以生存。

在當前的烏克蘭戰爭和世界其他各地的衝突中,我們還沒有看到所有耶穌的敵人都明顯地被踩在祂的腳下,而且傷亡仍然慘重。 但耶穌相對於眾天使、有權柄並有能力的崇高(彼前3:22)已經決定了宇宙中所有世代爭戰的最終結局。 我們可以安息在這個真理中。

克雷格·基納(Craig Keener)是阿斯伯里神學院(Asbury Theological Seminary)的聖經研究教授。 他是《 基督傳記:福音書的回憶、歷史和可靠性》(Christobiography: Memories, History, and the Reliability of the Gospels)一書的作者。

翻譯: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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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絡審查之下,中國基督徒為徐州鐵鏈女事件發聲

基督徒怎麼看待鐵鏈女事件折射的中國社會的問題?基督徒應該如何針對社會問題發聲?《今日基督教》(CT)亞州編輯採訪了五位中國和海外華人基督徒。

Xuzhou woman found in chains prompts Chinese debate on WeChat.

Xuzhou woman found in chains prompts Chinese debate on WeChat.

Christianity Today February 25, 2022
Illustration by Christianity Today / Source Images: Screengrab from TikTok / JJ Ying / Unsplash

2022年1月底,一個徐州“八孩母親”的短視頻在中國網絡上引起軒然大波。視頻中一名口齒不清的女子被鐵鏈套住脖子,在寒氣逼人、地上有陳舊冰冷食物的窄小屋子裡面,衣着單薄、頭髮凌亂、牙齒零落,帶給人視覺與良知的劇烈震撼。網友們紛紛留言,擔憂此女遭到拐賣和虐待,並批評當地政府的不作為。事發以後,截至2月23日,豐縣、徐州市和江蘇省政府先後五次發布官方通告公布調查結果,但因在受害人出身與身份,精神與身體狀況,以及是否存在拐賣和性侵等方面前後矛盾且有很多疑點,未能平息網上的輿情。

這一事件在中國國內的微信和其它社交媒體上造成“冰火兩重天”的現象:一些人“沉默不語死水無瀾”,另一些人卻“義憤發聲沸反盈天”。在海外的中文社交媒體上,事件引發了巨大的反響,不同背景的華人紛紛為徐州鐵鏈女發聲,表達憤怒和悲哀,並藉此呼籲中國政府打擊拐賣婦女兒童問題。

中國和海外華人基督徒也紛紛在微信、Facebook和Telegram等社交媒體上為徐州鐵鏈女發聲。2月19日,基督徒微信公共號作家小萬工發表文章,質問針對新冠疫情可以監控所有人的所有軌跡的政府,為何不能發現人販子、保護婦女和兒童。但她的文章很快就被微信刪除(這裡是存檔)。2月20日,法國國際廣播公司中文網報道,一些“美國華人基督徒發起全球基督徒聯署,聲援中國徐州八孩鐵鏈母親。”

《今日基督教》(CT)亞洲編輯Sean Cheng就徐州鐵鏈女事件及其引發的議論採訪了幾位基督徒,包括:張儒民,美國新澤西若歌教會長老,藥物研究科學家;談妮:基督徒媒體人、心理輔導師,《舉目》雜誌主編;安平,新媒體宣教牧師,“普世佳音” 新媒體傳播機構執行主任;鈞義,北京某福音派教會牧師;琦婉,上海某福音派教會成員(出於安全原因,中國國內基督徒的名字均為化名)。

作為基督徒,你怎麼看待鐵鏈女事件折射的中國社會的問題?

張儒民:我認為最突出和嚴重的是女性遭受歧視的問題。據媒體報道,中國過去每年有成千上萬的年輕女性(包括女大學生)被拐賣而失蹤,其中一些命運與鐵鏈女類似,就是被人販子販賣到鄉下,成為難找媳婦的某些單身漢的洩慾性奴與生育的機器。這在現代文明的今天,實在是令人側目、難以想象的巨暗黑幕。尤其在遠自毛澤東時代“婦女撐起半邊天”的政治宣傳口號下,很多人誤以為在中國女性與男性擁有平等的社會地位。

鐵鏈女事件以超乎尋常振聾發聵的高頻分貝,對一個個陰暗的心靈角落,發出定罪的公義吶喊。鐵鏈女對當地村民的一句控訴是:“這裡的人都是強姦犯!”無論是中國歷史上源遠流長的裹足傳統(當年西方來華宣教士曾倡導革除),溺斃女嬰的謀殺罪行,還是今天世界各地人販子拐騙婦女逼良為娼,或是徐州鐵鏈女那樣慘不忍睹的苦難遭遇,都指證人類犯罪得罪上帝的事實。

琦婉:表面上是人口拐賣的問題。實際上是底層人口生存現狀和基層穩定的問題。無論我們今天如何以文明遮身蔽體,掀開一看,裡面還是一成不變的“傳宗接代、男尊女卑”,女人不僅被物化,而且因為會反抗、逃亡而被視為充滿危險,她們受到的對待連豬狗都不如。而且此類事件在黃泛區並不少見,每一地彪悍、罪惡的民風,背後都撐着官官相護的保護傘。人們震驚於司法行政的不作為,更因為官員在被揭露的事實前考慮的始終是自己的經濟利益而心生恐懼。這些是中國的陳痾舊疾,只是從未治癒。

談妮:事件也好、問題也好,往往是反射行為、表面現象下的觀念,如:重男輕女。重男輕女觀念延伸的極致,是將女性工具化、物化;就算不是如此,也是視女性天賦價值為次等或視女性為較低等的存在。這不僅僅是中國社會的問題,實際上華人基督徒也可能受到這樣的文化的影響,甚至有基督徒用《創世記》2:18;3:13-20來支持這類的觀念,卻忽略聖經中不論是提到人獲得生命救贖的恩典,或是得救后領受建造教會的聖靈恩賜,都是不分男女的。

不但如此,在罪進入世界之前,上帝是“照着他的形像造男造女”(創世記1:27),男女關係的對立、相互轄制,不合乎上帝最初的心意。聖經雖然沒有主張性別革命,但也相當誠實地、就事論事地,且不以性別為優先考慮地記錄了英雄和惡霸,智慧人和愚昧人。男權主義其實不符合基督教信仰,基督徒不應該用聖經為男尊女卑的文化背書。

鈞義:從基於聖經的基督教信仰角度來看,徐州八孩母親是按照上帝的形象造的,是上帝珍愛、憐憫和尋找的,因此她擁有寶貴的尊嚴,應當被尊重和維護。任何人對他人尊嚴的傷害,就是對上帝榮耀的冒犯。徐州八孩母親被毆打、捆鎖及性侵,是對人類尊嚴的赤裸裸的踐踏。上帝關心人類靈魂的光景,也照樣關心他們此世的福祉。任何組織和個人對天賦權利的傷害即是對上帝的褻瀆和對律法的違背。

另一方面,社會和解需要指責他人的人們意識到自己也並不是義人,乃是罪人。我們在內心中可能也有淫亂的願望、歧視人的驕傲,威脅人、控制人的意念,男人甚至都想轄制自己的妻子。董志民是我們之中可憐的一員,和我們一樣需要悔改和上帝的恩典。

從關愛受害者的角度,你覺得基督徒可以如何做得更好?

談妮:另一個基督徒應該關注和為之禱告的事情,是這八個孩子遭受的傷害。此事件的受害人顯然首先是八孩媽,但媒體和大眾似乎忽略了在這個家庭中成長的八個孩子,其實他們也是直接受害人。我憂心那個沒有露面,十四、五歲即出門在外打工的成年兒子。他在進入社會後,如何看待女性、與異性建立關係?他是否終將一生沉浮於自己無法理解的挫折、矛盾、迷茫與痛苦中?那個今年大約12歲的二兒子,在進入青春期的成長關鍵,經歷了媒體的追捧與霸凌,外人頻繁的參觀捐贈與公安執法的不斷上門……我擔心他將會發展出什麼樣的自我形象、人生觀與價值觀。在視頻中,其他六個孩子,沒有一個曾主動地去靠近母親,他們從小對“母親”的認識,是一個什麼樣的概念?將來他們是否會帶着一生的缺失感進入人群,或自卑,或憤怒,或惶惑?我也擔心,一旦父親被捕,母親送入醫院,這些孩子誰來管?吃飽穿暖之外,誰來醫治他們受傷的心靈,矯正扭曲的視野?

目前在中國有很嚴格的言論審查,為敏感事件發聲是有風險的。在言論管控日趨嚴酷的大環境下,要求人們站出來為公義發聲,甚至把沉默等同於共犯,是否有失寬容?

琦婉:在此次輿情中,我看到一些女性在竭力為女性發聲。且不說朋友圈、微信群中討論轉發最激烈的多為女性,在現實生活中也有一些女性的作為堪稱勇敢。有兩位女網友親赴豐縣帶着寫有“姐姐,世界沒有拋棄你”卡片的花束,探訪鐵鏈女。她們沒有見到鐵鏈女,卻被罩上黑布袋,抓進警察局審問。在幾天高強度的審問后,她們如實地記錄了自己在獄中的生活,為我們還原了另一種不帶鎖鏈的奴役。她們闖在了許多媒體的前頭,不只為了看到真相,更為了給這位同為女性的姐妹帶去一點安慰。

無論是帶着溫情勇闖豐縣的女子,還是在一波波事件披露后密切關注的女性,她們都在追問“鐵鏈女到底是誰”這個問題后,轉向了另一個追問 :“我到底是誰”。身為女性,我能真正逃脫被拐賣、奴役的命運嗎?我能保證自己的女兒不受到同樣的摧殘嗎?我也是生在這樣的罪惡之中,並且心中也存着同樣的惡嗎?

安平:這段時間,冬奧會本來應該是新聞熱點。如今冬奧落幕,中國社會各界對徐州鐵鏈母親的關注仍然持續加溫。此情此景,很像兩年前新冠疫情吹哨人李文亮醫生去世的情形。這在言論受到更加嚴格管控的今天,尤為難能可貴。人們所表達的,在很大程度上其實也是對這種高度言論控管的反彈。

去年底中國政府公布了新的《互聯網宗教信息服務管理辦法》,禁止未經批准的講道、佈道、講座、培訓,甚至鏈接分享也屬違規。這份3月1日就要實施的規定,如同給基督徒的脖子上拴上了一條鐵鏈。但是坦白講,正如鐵鏈女事件中引人注目的網絡言論管控提醒我們的,基督教絕不是網絡管控唯一的針對對象,基督徒也不是唯一被打壓的群體。中國基督徒和中國社會中的所有人,“都在一條船上”,都一起承受和經歷着各種風浪。

張儒民:基督徒誠然應該為公義發聲,但面對言論審查,我們也需要有智慧和愛心,對於選擇沉默或者跟我們有不同看法的弟兄姐妹應該寬容而不是論斷,在指責罪惡的時候不應該掉在自以為義裡面。

Sean Cheng是《今日基督教》(CT)亞洲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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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俄羅斯入侵烏克蘭,但牧師們還是留下來服事、禱告、抵抗

來自頓涅茨克的禱告請求:“首先,要阻止侵略者。 但是,為了心靈的安寧,要用基督徒的品格來回應,而不是從人的仇恨出發。”

2022年2月22日,在烏克蘭基輔,最近在頓涅茨克陣亡的安東·奧列戈維奇·西多羅夫(Anton Olegovich Sidorov)上尉的遺體在其葬禮上。

2022年2月22日,在烏克蘭基輔,最近在頓涅茨克陣亡的安東·奧列戈維奇·西多羅夫(Anton Olegovich Sidorov)上尉的遺體在其葬禮上。

Christianity Today February 24, 2022
Chris McGrath / Getty Images

今天,隨着俄羅斯入侵烏克蘭,甚至逼近首都基輔(Kyiv),一個浸信會信徒的住家被摧毀,一個神學院被附近的爆炸震垮。 然而,當地消息人士告訴CT,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教堂或基督教建築遭到攻擊。

普京總統宣布他的部隊只針對軍事設施。 他還聲稱,烏克蘭作為一個國家並不真正存在。

烏克蘭最大的新教機構“浸信會聯盟”(the Baptist Union)的副主席伊戈爾·班杜拉(Igor Bandura)在與他的25名地區主管進行的電話會議上,聽說了頓涅茨克的(Donetsk)一名浸信會成員的住家受到了附帶破壞。

但是有一位不能出席。 在頓巴斯(Donbas)地區東部的前線,來自被佔領土盧甘斯克(Luhansk)的浸信會領袖未能加入。

但從鄰近頓涅茨克前線的查索夫約爾鎮(Chasov Yor)——一個當時仍由烏克蘭政府控制的地區——班杜拉了解到當地的評估。

“人們不希望被俄羅斯控制,”他被告知。 “但他們感到無助。 普通人能做什麼?”

禱告,並保持冷靜。

這是烏克蘭教會和宗教組織理事會(UCCRO,Ukrainian Council of Churches and Religious Organizations)在其向普京發出的呼籲沒有得到回應的第二天發出的信息。

烏克蘭的首席拉比邀請基督教領袖一起誦讀《詩篇》31篇。

“我們敦促你們保持冷靜,不要屈服於恐慌,並遵守烏克蘭國家和軍事當局的命令,”UCCRO表示。 “真相和國際社會都在烏克蘭這邊。 我們相信,在神的幫助下,美善終將獲得勝利。”

當俄羅斯導彈擊中全國各地的目標時,數千名烏克蘭人向西逃亡。 烏克蘭內務部報告了數百起炮擊事件。

總統沃洛基米爾·澤倫斯基(Volodymyr Zelensky)在午夜后不久通過視頻宣布,137名烏克蘭人在入侵的第一天死亡。 據《紐約時報》的報道 ,他說:“他們正在殺人,將和平的城市變成軍事目標。 那是惡棍之舉,永遠不會被原諒。”

在距離克里米亞約50英里的赫爾松市(Kherson),當俄羅斯直升機攻擊當地目標時,特拉維斯基基督教學院(Traviski Christian Institute,TCI)院長瓦倫丁·西尼(Valentin Siniy)不得不和一個《聖經》翻譯團隊一起撤離他的神學院。

“教會的大多數老牧師都留在了城市裡。 青年領袖開始疏散年輕人。”他告訴CT記者。 “我們設法購買了一輛有20個座位的麵包車,以便疏散人員。 現在約有30人在安全的地方,在烏克蘭西部。 還有大約40人乘坐車況不佳的車輛向西行駛。”

同時,他的教堂開放了地下室,為居住在多層建築中的鄰居們提供庇護,使其免遭轟炸。

“我和所有牧師都留在基輔,”烏克蘭五旬節教會的外國事務主管尤里·庫拉凱維奇(Yuriy Kulakevych)說, “我們繼續代禱,與人們交談以減少恐慌,並幫助有需要的人。”

在基輔以南145英里的卡米揚卡(Kamyanka),“我們的遺產”烏克蘭分部(Our Legacy Ukraine)的瓦迪姆·庫倫琴科(Vadym Kulynchenko)報告說,他的教會已經開始接收來自東部的難民。 他們將提供臨時住所,主要需求是食品、藥品、燃料、衛生用品和氣墊。

炸彈襲擊了他所在城市的三個基礎設施中心。

“請為該國的門徒培訓、我們人民的安全以及在戰爭中的慷慨解囊禱告,”庫倫琴科呼籲說, “也為明辨真假禱告,因為有很多假新聞。”

基輔神學院(KTS)早些時候曾發出過一個一般性警告。

“通過傳播操縱性的虛假信息產生恐慌,正是敵人所追求的,”一位傳播學教授周二寫道。 “這場戰爭與其說是為了我們的領土,不如說是為了我們的靈魂和思想。”

周四,KTS引用以賽亞書41章10節,敦促其Facebook受眾,“不要驚慌,要記住上帝在他的話語中多少次說‘不要害怕’。”神學院指出,恐懼等於癱瘓,而禱告、對上帝的信任和對鄰居的愛都能帶來力量。

塔拉斯·迪亞特利克(Taras Dyatlik)帶着一顆“沉重的心”寫信給神學教育的支持者,講述了他的教會同僚和烏克蘭的神學院領導人目前面臨的許多禱告需求——包括接收難民進入他們的宿舍。

“他們中的許多人正在考慮在烏克蘭境內疏散其工人和師生,有些人沒有任何疏散的可能性,”海外理事會東歐和中亞地區主任寫道。

他請求為包括他自己在內的各家庭祈禱,因為烏克蘭宣布全面動員,“意味着許多學生、畢業生、教員將被徵召入伍,在軍隊中服役並參加戰鬥。” 他還要求為男性領導人的配偶祈禱。 由於所有18至60歲的男性都不再被允許離開這個國家,他說許多妻子也留下來了。

“今天我和我的妻子談起撤離烏克蘭,”迪亞特利克寫道。 “她立即拒絕了,並說:‘我將與你同在,直到最後。’”

在基輔郊外的烏克蘭福音神學院(UETS),英語服事主任喬什·托卡(Josh Tokar)說,該院的學生被指示就地躲避,因為軍隊在附近的機場激戰。 他說,校園裡的人很害怕,但並不驚慌。 神學院院長發出了《詩篇》27篇的信息:“耶和華是我的亮光,是我的救恩。我還怕誰呢?”

對鎮靜的呼籲,班杜拉並沒有產生共鳴。

“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們的國家不存在?”他談到普京的言論時說。 “真理與我們同在,上帝與我們同在。 我們希望生活在和平中,但如果俄羅斯想從我們這裡奪走這些,那就打吧。”

他說,雖然一些烏克蘭人傾向於俄羅斯,但有一半的人準備親自保衛自己的國家。

流傳的有老奶奶持槍的照片。 同時,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最近的一項民意調查發現,有13%的烏克蘭人贊成俄羅斯使用武力來統一兩個國家。 只有36%的俄羅斯人表示贊成。 (分別有73%和43%的人不同意)。

俄羅斯福音派聯盟(Russian Evangelical Alliance,REA)表示支持UCCRO關於和平倡議的呼籲。

“所有福音派基督徒每天都在祈禱,祈求全能的主賜予所有人智慧,”REA秘書長弗拉迪米爾·弗拉森科(Vladimir Vlasenko)表示,“維護脆弱的和平,不要讓我們的國家陷入自相殘殺的衝突。”

據“福音派焦點”(Evangelical Focus)報道 ,歐洲福音派聯盟(European Evangelical Alliance)秘書長托馬斯·布赫(Thomas Bucher)說:“我們認為這些行動沒有任何理由,並對將導致的死亡、破壞、混亂和苦難深感痛心。”

“對烏克蘭的入侵是毫無道理和無端的,”他說, “有人聲稱,為了保護烏克蘭境內的俄羅斯族人,阻止烏克蘭威脅俄羅斯,有必要進行攻擊。 這些說法是不真實的。 這場災難是普京總統為了更廣的地緣政治目的而挑起的。”

在烏克蘭西部的羅夫諾(Rivne),當地官員指示所有教堂繼續開放,教會領導人與居民保持聯繫,以幫助協調援助,並根據需要提供軍事裝備。

烏克蘭的許多人都表現出韌性。

“我們今天的禱告是,神的旨意在地上傳播,就像在天上一樣,”西尼說, “我鼓勵我的員工和其他基督教領袖,即使不得不改變地理位置,我們的使命也不會改變。”

在黑海海濱的敖德薩,新生活廣播電台的工作人員看着導彈從他們家門口飛過。 他們告訴 《福音派焦點》,他們正在採取行動,隱藏設備和保護廣播,以防電視台在不久的將來被突襲。

基輔西北18英里處的伊爾平聖經教會(Irpin Bible Church)的牧師、KTS青年事工的教授瓦西爾·奧斯特里伊(Vasyl Ostryi)也決定留下來。

他為福音聯盟(The Gospel Coalition)寫道:“當這一切結束時,基輔的公民會記得在他們有需求的時候,基督徒是如何回應的。 我們將為弱者提供庇護,為受苦的人服務,並修補那破碎的。 當我們這樣做時,我們提供的是基督和他的福音所帶來的不可動搖的希望。”

流傳的照片顯示烏克蘭人在城市街道上跪地祈禱。

在烏克蘭哈爾科夫的中心廣場上,烏克蘭人在祈禱。烏克蘭聖經協會提供
在烏克蘭哈爾科夫的中心廣場上,烏克蘭人在祈禱。

YouVersion 注意到,在過去三周里,在其流行的《聖經》應用程序的烏克蘭和俄羅斯用戶中出現了一個高峰:對 恐懼 的搜索增加了11%;對 和平 的搜索增加了44%。

“我們為2022年印刷的《聖經》,現在才是今年的第二個月,現在我們的庫存幾乎已經用完了,”烏克蘭聖經協會副秘書長阿納托利·雷奇涅茨(Anatoliy Raychynets)在俄國入侵前不久告訴 “永恆新聞”(Eternity News):

“在我們的教會中——無論是東正教、天主教、新教,還是福音派教會——現在都有更多的新人。 不僅在周日或周六,而且在一周內也是如此,”他告訴澳大利亞聖經協會新聞處, “在我們有查經班的晚上,新人們都會來。 他們想禱告,想聽到帶來希望或安慰的東西。”

KTS高級學位主任里克·佩爾海(Rick Perhai)說,他在基輔牧養的國際教會有幾位領導人建議會眾在這個周日繼續做禮拜。 他們的一些外籍成員已經逃離;另一些人想留下來,加入戰鬥。

他哀嘆說,當烏克蘭的基督徒越來越準備好向周邊國家傳播福音時,敵人正試圖摧毀烏克蘭。 儘管如此,他仍在為俄羅斯人祈禱,請求上帝賜予他們悔改。

但他的請願也是詛咒性的。

“禱告俄羅斯民族會厭倦他們的暴君在國內和國外的咆哮,”佩爾海說,“並禱告他們會把他趕走。”

迪亞特利克還要求為“真相”祈禱,提到了媒體中的不同“視角”。

“我們並沒有邀請戰爭。 克里姆林宮和弗拉基米爾·普京把它帶到了烏克蘭。 ……對這樣的侵略行為,是有道德論斷的,”這位神學教育家寫道。 “對這些行為,《聖經》上有定義、評價。 請為對這些事情的屬靈辨別力祈禱”。

迪亞特利克在禱告信的最後為衝突雙方的信徒提出了請求。

請為俄羅斯的基督徒禱告,希望他們能向俄羅斯政府傳達他們的禱告,阻止侵略;禱告[他們]不要保持沉默;請為美國和歐盟的西方政府禱告。

最後,請為烏克蘭的基督徒禱告,希望我們能在這個詞的完整意義上作為希望的社區來服事和生活;在這個可怕的時代,我們會邀請越來越多的人與神和祂的孩子建立關係,建立愛、盼望、鼓勵、支持的關係;希望我們的思想和品格能繼續轉變為像耶穌基督的品格。

西方國家對普京進行了嚴厲譴責,並準備了制裁措施。 有報道稱,俄羅斯人在自動提款機前排隊提取現金,擔心國家會被切斷與國際銀行系統的聯繫。

與此同時,在有25個傳教士團隊一直在努力建立教會的頓涅茨克,在加油站需要排隊等待數小時才能獲得5加侖的配給供應。 由於烏克蘭人囤積緊急食品和水,食品店貨架都空了。

班杜拉傳達了他的上司的兩個主要代禱請求。

“首先,要阻止侵略者,”他說。 “但是,為了心靈的安寧,要用基督徒的品格來回應,而不是從人的仇恨出發。”

雷切爾·費弗(Rachel Pfeiffer)進行了補充報道。

翻譯:吳京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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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克蘭教會:“我們需要更多的聖經”

隨著東歐走向戰爭,《聖經》的需求量很大。

在烏克蘭哈爾科夫的中心廣場上,烏克蘭人在禱告。

在烏克蘭哈爾科夫的中心廣場上,烏克蘭人在禱告。

Christianity Today February 24, 2022
烏克蘭聖經公會提供

最近在烏克蘭的周日早晨,教堂裡傳來竊竊私語的消息:東部邊境的士兵都有便攜式火箭發射器。 小伙子邦達連科(Bondarenko)腿部中彈;他們說他不會再走路了。 你知道柯瓦爾斯(Kovals)一家離開了嗎?有些問題已經不言而喻了:我們下周還會在這裡嗎?

昨天,當一系列導彈擊中基輔附近時,這些竊竊私語變成了吶喊。

入侵使烏克蘭教會處於這場衝突核心,而基督教領袖則忙於解決人們的絕望和緊張不安。 他們團結和堅強地站在一起,他們正在幫助烏克蘭人民在上帝的話語中尋找希望。

作為美國聖經公會的負責人,我一直與我的朋友和同行阿納托利·雷切納茲(Anatoliy Raychynets)保持密切聯繫,他是烏克蘭聖經公會的副秘書長。 在過去的幾個月裏,他分享了難以閱讀的報告:在醫院外為兒子哭泣的母親;不記得父親面孔的孩子們;成千上萬感到絕望和恐懼的人們。

但阿納托利也注意到另一件事:為和平而共同努力的教會領袖們,在《聖經》裏尋求盼望的人們。

在阿納托利的教會裡,人們擔心他們會失去一切。 與任何尋求安慰的人,他一直以分享《詩篇》31篇作為回應。 他報導說,當他們聽到這話時,常常驚訝地說,這聽起來像是2022年在基輔寫的:“耶和華是應當稱頌的!因為他在堅固城裡,向我施展奇妙的慈愛。”(21節)

在與未知搏鬥時,許多人一生以來第一次體驗到《聖經》的信息。 根據阿納托利的說法,過去幾周,神父和牧師紛紛湧向基輔聖經公會的商店購買《聖經》。 需求 如此之高 ,以至《聖經》都被賣光了。

阿納托利說這是他們面臨最大的挑戰之一:“我們需要更多的《聖經》。”

烏克蘭教會提供的另一個資源是基於《聖經》的創傷治療。 雖然它只是在六年前推出,但該計劃非常有效,特別是對那些有親人在與俄羅斯的衝突中喪生的家屬。 它容許社區領袖引導一些小組走過一個康復的過程。

現在,全國如此多的教會都在用這計劃,烏克蘭聖經公會無法跟得上對資源和培訓的要求。

那麼,我們能做些什麼來提供援助呢?

我們在烏克蘭的弟兄姊妹需要《聖經》,給那些在動亂時期尋求安慰的人使用。 他們需要創傷治療資源來傳遞從《聖經》而來的香膏。 他們需要我們為他們禱告。

一位當地的牧師,維亞切斯拉夫·赫拉莫夫(Viacheslav Khramov),說:“我奉耶穌基督的名懇求你——凡能禱告的人,請把我們放在你的禱告中。 今天,戰爭在我們的土地上開始了。 我們請求每一個能夠禱告的人,請為我們禱告。 為烏克蘭禱告。 為我們的性命得倖免禱告,也為我們的身體和靈魂禱告。”

阿納托利也呼應這一請求。

在他與我分享的一切事情中,最啟發我的是烏克蘭教會團結的表現——跨越信仰宣言,邊界和黨派界限。

他告訴我:“我們與俄羅斯的同事交談, 我們教會領袖們彼此交談,我們一起禱告。 我們在主裏合一。”

在一個受創傷的世界中,這正是我們應該放大的福音信息:上帝的話語可以使敵人和好,除去絕望,治癒受苦的心。

這就是我們在烏克蘭所看到,透過教會的團結,光芒照耀的異象。 在戰爭、政治和分裂中,耶穌基督的教會仍然傳播著福音和建立神的國。

羅伯特·布里格斯(Robert L. Briggs)是美國聖經公會的總裁兼首席執行長。

翻譯:元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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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約》中的以色列絕不會做錯事,不過有時候它什麼也做不好。

《詩篇》中看似自相矛盾的兩篇,在講述教會故事方面所給我們的啟示。

Christianity Today February 22, 2022
Source images: Wikimedia Commons

每個講故事的基督徒都有一個兩難的選擇。 當你想講述關於你的教會、你的教派、或整個教會的歷史時,你該如何構思內容? 一個關於集體信仰、勇氣、順從和成功的鼓舞人心的故事? 或者是一個責備性的故事,說明儘管教會門徒犯罪、混亂和頑固,但神卻顯信實和憐憫?

如果你要表述異象或進行籌款,你會想要前者。 每個人都喜歡聽到他們的勝利得到慶祝,他們的犧牲得到注意。 但是,如果你最近讀過《舊約》,你會注意到第二種方法是如何經常佔上風的。 很多時候,希伯來先知和詩人都不遺餘力地用對人類頑固不化和神聖恩典的冷峻審視來取代歡快的鼓勵談話。

講故事的人的困境是如何公正地對待這兩種敘述方式。 簡單地循環重複鼓勵性的版本(或每當你需要錢的時候),有可能吹牛,而且是伯拉糾式的吹牛;人們會認為他們的善行已經獲得了上帝的祝福。 但是,如果一味地強調責罰性的版本,就有可能造成絕望和冷漠。 如果我們都是如此悲慘的失敗者,充斥着無能和罪惡,那麼為什麼還要費心呢?

《聖經》提供了一個有趣的途徑。 《詩篇》卷四(第90至第106篇)末尾有兩首相鄰的詩歌,以相反的方式講述以色列的故事。 詩篇105篇給人鼓勵,描繪了一個從不犯錯的以色列。 然後是詩篇106篇的責備,以色列幾乎沒有做對任何事情。 如果我們不了解《舊約》的全部背景,就很難相信這兩種描寫都是真實的。

在詩篇105篇中,族長們的成功(7-25節),特別是以色列在出埃及和征服期間的情況(26-45節),提供了讚美上帝和記念祂奇妙作為的理由(1-6節). 沒有提到以色列的失敗,沒有提到在曠野的抱怨,沒有提到不信或敬拜金牛犢的行為。 “他們一求,他就使鵪鶉飛來”(第40節)是對一個豐富多彩事件非常慷慨的描述。 詩篇的結論也是如此(44-45節):“他們便承受眾民勞碌得來的,好使他們遵他的律例,守他的律法。 你們要讚美耶和華!” 它幾乎讀起來像一個粉飾。

然後我們翻開這一頁,遇到了一個非常不同的故事版本。 詩篇106篇是一連串的災難。 “我們與我們的祖宗一同犯罪;我們作了孽,行了惡”(第6節)。 我們的祖宗在紅海行了悖逆(第7節)。 你救了他們,但他們很快就忘了這件事(13-15節),渴望吃肉,試探神(對鵪鶉的故事進行了相當不同的演繹)。 我們的先祖是嫉妒的(16-18節)、拜偶像(19-20節)、忘記神(21-23節)、不信(24-27節)、不道德(28-31節)和不順從(32-35節)——以至於用自己的兒女祭祀(36-39節)。 我們沒有被毀滅的唯一原因是神“為他們記念他的約,照他豐盛的慈愛後悔”(45節)。

依次閱讀這兩首詩是令人不快的。 它引發了一個令人不安的問題:哪個版本是真的? 當然,答案是兩者都有。 每個人都專註於一些事情,而忽略了其他事情,就像對於所有故事一樣。 但兩者都是對所發生的事情的忠實描述,而且最終都有相同的目標,其開頭和結尾都呼籲以色列人讚美主。 以色列是否相信上帝能從埃及解救出來並提供土地? 是的。 一路走來,以色列是否犯了各種惡行? 是的。

這裡就是講故事的人解決困境的辦法。 有一個地方可以紀念信仰的英雄,慶祝使我們走到今天的勇氣和慷慨。 也有一個地方可以讓我們正視自己的罪和偶像崇拜,承認如果不是上帝的恩典憐憫,祂早就把我們毀滅了。

我們同時需要這兩個故事。 當其中一個故事被忽視時,我們就會陷入勝利主義的狂妄或自我厭惡的沉悶。 但是,當這兩種情況同時得到講述——對成功給予適當的慶祝、對失敗也給予應有的承認,大致就像我們在詩篇107篇中看到的情況——記起神的恩典如何帶我們穿越山巔和峽谷,我們會受到應得的責備和鼓勵。

安德魯·威爾遜(Andrew Wilson)是倫敦國王教會的教導牧師,也是《萬物之神》(God of All Things)的作者。 在Twitter上關注他@AJWTheology。

翻譯:Pearlyn Koh

責任編輯:吳京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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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國將要遞解「五月花號」教會,而中國基督徒在辯論是否要躲避十字架

中國大陸的基督徒同情會眾的擔憂,但從神學角度卻對他們離開中國前往濟州島的決定有彼此不同的看法。

Christianity Today February 21,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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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19年底和2020年初,60名中國基督徒 離開了他們在中國南部城市深圳的家 ,來到韓國著名的旅遊區濟州島尋求宗教庇護。

這群包括28名成人和32名兒童,都來自深圳改革宗聖道教會(Shenzhen Holy Reformed Church, SHRC),他們跟隨先行一步的教會牧師潘永光(Pan Yongguang)的腳步,隨之也到了韓國。 一月底,光州高等法院駁回了他們最後一次的庇護上訴。 現在他們面臨着 即將被遞解 回中國,除非有另一個國家願意給予他們庇護。

在2018年成都秋雨聖約教會(Early Rain Covenant Church in Chengdu)遭受迫害後,潘的教會就開始考慮移民,而秋雨聖約教會的主任牧師王怡(Wang Yi)與潘認識。 同年12月,王牧師被捕。次年他 被判處 九年有期徒刑。 王、潘和秋雨聖約教會的幾位長老,和其他400多個家庭教會的領導人共同 簽署了 一份聲明,反對在2018年生效的日趨嚴格的宗教管理法規。

在王怡被捕後,潘認為家庭教會在中國社會中將無法再公開地存在。 “教會不得不離開,除非我們分散或放棄信仰,”他後來說。

2019年10月中旬,SHRC舉行了一次會員大會,並投票決定遷往濟州島。 如果教會(當時 約有120人)留在深圳,他們認為只會有兩個選擇:就是分散或向官方的中國三自教會“屈膝”。

此外,許多會員的孩子一直在教會的學校上學,政府當局後來關閉了這所學校。 由於擔心他們的孩子被迫要學習違背他們信仰的教材,SHRC的父母們認為他們必須搬家。

大約在同時間,潘離開了他的家,他以為只是去濟州島探視情況而已——隨身僅帶了兩套衣服。 但他再也沒有回來。 幾個月後,他的家人和一大部分的會眾加入了他。

潘說,在會眾到達後開始申請庇護時,他們才發現韓國的庇護政策是很嚴格的。 (在這程序開始前,潘在寫給他的會員的一封信中告訴他們,一名律師告訴他,他們的行動是“完全合法的”。)潘以前是一位醫生,他和他的教會成員自離開中國以來一直只有打零工,而且沒有人會說韓語。

SHRC現在被一些人稱為“五月花教會”。這個名稱是潘的朋友取的,因為潘指出了SHRC會眾和當年的 天路客(Pilgrims)相似,都是為了爭取宗教自由而進行遷徙。

“就連孩子們也熟悉五月花號的歷史,”潘說,並指出他的教會在離開中國的前一年就研究了天路客領袖威廉·布萊福特(William Bradford)對天路客經歷的第一手資料《普利茅斯墾殖記》(Of Plymouth Plantation)。 ”我們與五月花號有相同的信仰。我們的經驗也與他們相似。”

一個存在分岐的決定

自2018年中國宗教管理條例生效以來,基督徒的生活變得越來越困難。 像SHRC這樣的教會發現他們很難像以前那樣公開地聚會和運作,因為他們繼續抗拒向當地管理當局登記並接受政府的監督。 對於城市的改革宗家庭教會的成員來說,這種情況尤其嚴重,因為他們的領導人簽署了聯合公開聲明。

然而,SHRC對迫害的回應卻在中國其他的家庭教會中引起了質疑,那些未註冊的家庭教會一直持續忍受在當今中國國內必須要面對新困難的現實。 雖然許多人同情SHRC會眾對自由敬拜的渴望,但也有些人則批評他們逃避的集體決定。

潘所經歷的迫害並不罕見,在很多方面,對於一個未註冊教會的中國信徒來說,這是一種典型的經驗。 許多其他中國家庭教會也有同樣的經歷,但其他家庭教會並沒有採取集體逃離來回應。 這一事件引發了家庭教會領袖們的討論,探討神對祂的教會的呼召是什麼,以及教牧領袖在政治敏感時機中的角色,這不僅是涉及一個家庭,而是涉及到整個羊群。

一位家庭教會牧師說:“我不願意根據他們的反應來評判他們,因為我們對他們的動機和情況並不是很清楚。 只有他們知道自己的動機。 在這種情況下,最好不要冒然下定論。 例如當年的“五月花號”上的人, 他們離開了,我們也不對他們進行評判。” (有趣的是,這位牧師本能地舉五月花號作比較,但並不知道現在已有些人將SHRC稱為“五月花號教會”。)

另一位家庭教會牧師則分享了為什麼他在海外學習後放棄了國外安全的生活,回到中國牧養家庭教會:“我不能說目前的情況是我個人的選擇。 我傾向將它視為是神所預備的,並把我置於其中。 在中國傳統的家庭教會中長大,從我信主的第一天起,迫害對我來說並不是一個陌生的概念。”

當這位牧師收拾行囊準備回中國時,他默想著德國神學家迪特里希·潘霍華(Dietrich Bonhoeffer)的話,潘霍華決定回到納粹德國,是要與他的同胞一同面對那時代的考驗。 這位年輕的中國牧師還提到了其他傳教士的犧牲,如威廉·波頓(William Borden),他為向中國人傳福音而犧牲了。

雖然如潘霍華一樣,他和他的家人本可以避免在中國牧會的危險不安,但他說:“身為一個被呼召作福音的僕人,我很難向我在中國的兄弟姐妹們傳講天國的盼望,而我卻有一個找退路的計劃。 …牧羊人應該和他的羊群一起在田野裡…我會留下來,為主盡忠。”

留還是走?

從歷史上來看,在中國受到宗教迫害威脅的人中也有移民和尋求庇護的例子。 然而,這些案件只涉及個人和家庭。 據我們所知,整個教會在另一個國家尋求庇護,對中國來說,即使不是前所未有的,也是非常罕見的。

家庭教會傾向於認同那些留下來忍受迫害的先輩,如倪柝聲和 王明道,他們都因拒絕加入受政府監督的教會而入獄。 倪本來有機會留在香港避免受到迫害,但他選擇回到上海。 因此,這些教會歷史性的立場是留下來並忍耐。

由於這一歷史的傳承,許多教會認為在逼迫下的忍耐是“十字架神學”的適當應用。 如果SHRC逃離的原因是依史效法乘坐“五月花號”逃亡的英國清教徒,那麼其他中國教會可能會認為他們背棄了中國家庭教會的歷史傳統。

在更大的華人僑民社區中,也有許多人為了增加自己庇護案件的可信度 而謊稱 受到“迫害”的例子。

潘預見他的行為會引起爭議,但他相信,身為一位牧師的責任是讓他的會眾團結在一起。 對於留在中國的會員,他給他的教會的聲明是:“我也知道,如果我離開,我肯定會受到其他教會的批評,並且將在我的餘生中一直背負這種壞名聲。”

意想不到的結果

世界各地的教會都糾結於在面對迫害時是留下還是逃離。 在中東,近幾十年來,基督徒社區 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 ,因為信徒們面臨是留下忍受折磨還是逃離到異鄉 開始新的生活 兩種截然不同的選擇。

《聖經》中提供了一些例子,闡明神的追隨者中有留下來的也有逃避迫害的,神使用這兩種決定來實現祂的旨意。 在《舊約》中,耶和華把俄巴底留在亞哈的宮廷裡,同時差遣以利亞到外邦人的地方去逃避迫害(王上18:1-16)。 在《新約》中,司提反在耶路撒冷被用石頭打死導致基督徒大規模逃離耶路撒冷,遷入其他地區(徒8:1)。 每個《聖經》的例子所共有的真理是,無論是留下來忍受還是逃離,都是在主的引導下做出的決定,而不是出於膽怯懦弱的心。

這個故事一直持續到現代,當共產黨在1949年接管中國後,中國基督徒的忠心為今天許多信徒們的堅定信仰撒下了種子。 另一方面,那些在毛澤東掌權後離開中國大陸的人開發了許多資源,而這些資源在近幾十年來扶持增強了年輕家庭教會的發展。

雖然潘和SHRC的批評者可能也有道理,但最終局外人很難確定SHRC前往濟州島的真正動機。

克里斯托弗·紹爾(Christof Sauer)是一位宣教士,他撰寫了許多關於迫害的文章,他為非洲宣教雜誌 Missionalia 回應了這個問題。 他在一篇標題為逃跑或不逃跑(To Flee or Not to Flee)的文章中所作的結論是,人們不應該在“對神的誡命、基督的差遣的順服以及對他人的愛會受到威脅”的情況下逃離。 只有潘永光和那些在韓國尋求庇護的人知道他們的動機是否避開了這些陷阱,以及他們的立場是否有聖靈的引導。

但是,問題都是有正反兩面的。 在倪柝聲和王明道的事蹟中經常被遺忘的是,他們雖以大膽和跟隨基督的十字架著稱,他們最初也曾屈服在壓力下並以某種方式與官方的教會合作,後來才公開宣佈放棄與官方的協議,並面對隨之而來的苦難。 想在歷史中留名的願望,若在面對迫害時所作的決定,脫離了有聖靈引導的《聖經》教導,那可能會是充滿危險的。

遷徙的教會所面臨的另一個危險,就是在新的地方形成一個封閉的社區。 紹爾警告說,存在着導致“貧民窟心態以及以強烈律法主義和與世隔絕為特徵的生活方式”的危險。 對於像SHRC這樣一起移民的群體來說,這當然是一個更大的威脅。 根據《聖經》,基督徒從耶路撒冷分散開來,導致教會在“猶大全地,和撒瑪利亞,直到地極”被建立起來(徒1:8)。 潘應該意識到這種威脅的可能性,並帶領他的會眾“為那城求平安”(耶29:7)。

下一步怎麽辦?

在SHRC最後的上訴被駁回後,該團體必須在幾周內離開韓國。 在最終裁決之前,潘說他的教會“非常希望”會有韓國以外的另一個國家給予他們庇護,但他不確定這一過程的技術細節。 雖然不確定他們是否會返回中國,但他們在2月中旬之後就是非法滯留在韓國。

如果SHRC被迫返回中國,他們可能會面臨嚴重的迫害。 一些待在深圳,無法一起來韓國的SHRC成員 已經 受到審訊,甚至被監視或軟禁。

如果被遣返回國,潘本人將面臨 嚴重的控訴如:涉嫌顛覆國家政權、勾結境外反華勢力和涉嫌販賣人口。 潘的朋友王怡因顛覆國家政權的罪名被判刑,這是經常被用來對付政治反對人士的一種籠統的指控。 販賣人口的指控是因為潘的教會帶領他們越過國界在海外尋求庇護。 對於他教會的其他成員來說,生活也可能將很困難,他們很可能會面對審訊、監視、騷擾,在某些情況下,甚至還會被監禁。

這些更廣泛的警告和考量不僅限於SHRC或中國家庭教會。 皮尤研究中心發現,基督教 仍然是 世界上最受迫害的宗教,而且這種迫害在過去十年中 日益嚴重 。 從中國到伊朗,自埃塞俄比亞到印度,教會將面臨許多與潘和SHRC相似的爭戰,並且將在如何回應方面做出關鍵決定。

對許多人來說,可能會出現逃離的機會。 重要的是能關注像SHRC那樣選擇逃離的人,以及能學習和評估自己教會的反應。 同時,必須以有聖靈引導的動機來做出任何決定,這動機應該是更深受《聖經》的影響而不是歷史,無論是21世紀中國家庭教會的歷史還是英國清教徒的歷史。

五月花號教會後續報導:

2022/09/12

2023/04/11

Jarred Jung是居住在亞洲的一位神學教授,也是 家庭教會神學中心(Center for House Church Theology)的研究員。 他曾在中國服事多年,擔任過各種事工職務。

E.F. Gregory是《中國合作夥伴》(China Partnership)的博客編輯,該網站致力於報導中國家庭教會的現況。

翻譯:江山 / 編輯:吳京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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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文克與21世紀的華人教會何干?

巴文克對基督教信仰大公性的關切,可以幫助華人教會克服“唯獨改革宗”的情結和狹隘,及正視基督教信仰的處境化。

Herman Bavinck and the Chinese Church

Herman Bavinck and the Chinese Church

Christianity Today February 18, 2022
Image: Illustration by Rick Szuecs / Source Images: Wulingyun / Getty / Wikimedia Commons

過去二十載,英語學界中興起了對已故荷蘭新加爾文主義神學家赫爾曼·巴文克(Herman Bavinck,1854–1921)的研究熱潮。在此期間,巴文克所著的典冊高文陸續被譯為英文。與此同時,眾多學者也紛紛摛文掞藻,於是關於巴文克神學思想研究的二次文獻駢興錯出,布列於世界各地。2009年,北美加爾文神學院成立了巴文克研究所(Bavinck Institute),進一步推動了此神學研究的熱潮。該研究所組建的巴文克協會(Bavinck Society)吸引了來自世界各地的會員,並推出了開源學術期刊《巴文克評述》(The Bavinck Review)。這一切學術動態和發展皆顯明,巴文克思想研究的趨勢較上個世紀而言,已有了徹底的改變和本質性的發展。

巴文克於1921年離世。在之後的八十年,神學界對巴文克思想的研究基本上局限於荷蘭群體,包括荷蘭境內和其他國家的荷蘭裔群體。毋庸置疑,上個世紀的巴文克研究雖然有很大程度的局限,但依然有一定的影響。尤其如加爾文神學院、費城西敏神學院等一些北美神學院,對巴文克的神學思想推崇備至。儘管如此,巴文克神學的影響在彼時仍十分有限。因着巴文克研究自本世紀初以來的迅速發展,尤其是《改革宗教理學》四卷本的面世(2003–2008),巴文克已不再是只屬於荷蘭群體的神學家。他已走出荷蘭,走進普世教會群體的視野。這種發展勢頭不禁令人發問:為何21世紀的基督徒要閱讀巴文克的著作?若從華人視角審視,這個問題則變為:一個生於19世紀中葉的荷蘭神學家及其思想,與21世紀的華人教會何干?本文從巴文克闡述的基督教大公性的視角,嘗試回應這個問題。

華人教會對巴文克並不陌生。早在1989年,巴文克的《我們合理的信仰》的中譯本就已面世。然而,華人教會對巴文克的了解只駐足表面。在很大程度上,此種對巴文克思想的膚淺認識,歸因於巴文克著作中譯本的匱乏。直到2014年,第二本巴文克著作的中譯本《啟示的哲學》才在中國大陸出版。在過去這些年,北美福音派神學和改革宗院校主導了華人教會對巴文克思想的認識。范泰爾、伯克富等北美神學家筆下的巴文克,便成了華人基督徒腦海中的巴文克肖像。近期巴文克研究表明,這些對巴文克思想的既有解讀並不全面,尤其缺乏對巴文克歷史背景和神學處境的深度考量。

“荷蘭新加爾文主義研究”系列新近出版的巴文克著述中譯本Source image: Envato Elements
“荷蘭新加爾文主義研究”系列新近出版的巴文克著述中譯本

恩雅各(James Eglinton)博士在最新出版的《巴文克生平評析》(Bavinck: A Critical Biography)中,勾勒出一副生動活現的巴文克肖像。我們從中會遇這樣一位巴文克:他在現代主義和改革宗傳統的張力中,尋求以三一上帝的教義為根基,建構一套內嵌大公性的神學體系,並繪製一幅基督教世界觀的圖景。這幅巴文克肖像對於當今華人教會,以及北美福音派教會,都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巴文克首先提醒今日的華人教會要懷有對基督教信仰大公性的關切。自20世紀80年代以來,中國大陸華人教會的神學教育蓬勃發展。在這過程中,改革宗神學無疑獨佔鰲頭。唐崇榮牧師歸正福音運動在其中扮演了重要角色。另外,眾多相繼翻譯出版的改革宗神學書籍,也為華人改革宗教會的發展起了重大的推動作用。近些年,提姆·凱勒(Tim Keller)和約翰·派博(John Piper)等北美新加爾文主義者(New Calvinists)著作的中譯本陸續出版,增強了改革宗神學在華人信徒群體中的發展勢頭。

然而,中國大陸教會中這種神學發展,逐漸滋生一種唯尊改革宗信仰的病態神學情結。懷有此類情結的信徒和教會,預設了唯有改革宗神學是真理,於是潛在地將改革宗神學置於其他神學的對立面。例如,許多中國大陸的改革宗教會往往無法與其他本土教會和睦相處。中國的改革宗追隨者通常拒斥本土教會的傳統,而熱衷於從西方引進改革宗認信和長老會治理制度。更有甚者,將某位改革宗神學家視為真理的標尺,以此衡量一切神學論述的真偽。這種狹隘的神學立場致使華人改革宗教會常常遭受眾多非議,並催生他人對改革宗神學的誤解。此種病態神學情結和狹隘的神學立場,也透過網絡波及其他國家和地區的華人教會。

作為現代時期改革宗神學家,巴文克所構建的改革宗神學體系極為關切基督教信仰的大公性。他的代表作《改革宗教理學》沉博絕麗,遍含得雋之句。在處理眾多神學議題上,他總是登高博見,常存國度胸懷,且不懈地以基督教大公精神包容各類思潮,力求彰顯上帝在各個領域的美善。此外,他強調教會的大公性超越了時空的限制,並擁有人需要獲知的、與可見和不可見事物有關的一切教義。(參見“The Catholicity of Christianity and the Church”

在巴文克看來,改革宗神學的優勢在於提供了一個整全的世界觀和人生觀,幫助信徒活出這種大公性信仰。故此,巴文克雖出身於分離主義的基督教歸正教會(Christelijke Gereformeerde Kerk),但也與亞伯拉罕·凱波爾一同竭力推動教會合一運動,並在1892促成凱波爾領導的“哀慟者”(Doleantie)教會與自己的宗派聯合成為“荷蘭地區歸正眾教會”(Gereformeerde Kerken in Nederland)。

華人教會對基督教信仰大公性的忽視亟待解決,以此矯正如中國大陸改革宗群體中此類病態情節和狹隘的教會立場。一百年前生活在荷蘭的巴文克,在這方面給我們提供了金玉良言:“基督徒認信的普世大公性的意義在於,她遍及全地,包括所有真信徒,對所有人都具有約束力,並對全世界都有重要意義。” (赫爾曼·巴文克,《以頌讚為祭獻上:獲准領受聖餐前後的靜思默想》,牛泓譯,《赫爾曼·巴文克的教牧神學》,徐西面編,賢理·璀雅,2021,156頁。)任何基督教會絕不能孤芳自賞,而應投身於與眾教會的團契,共同在所在的地區實踐基督教大公信仰。

巴文克對基督教大公性的這種強調,衍生出他的神學為華人教會帶來的第二個裨益:教會理當正視基督教信仰的處境性。客觀而言,基督教信仰的確是從西方國家傳入華人群體。長久以來,基督教作為“洋教”的刻板印象在華人社會中已經普遍化。有趣的是,許多華人教會的做法似乎是為這種刻板印象背書。一個常見的現象是,華人基督徒群體往往只希望引入眾多西方神學傳統或神學家的思想,卻忽略對自身實地處境的考量。尤其是中國大陸過去近四十年的改革宗熱潮,見證了這種非處境化的神學思維模式。許多新興的改革宗教會,一昧引入改革宗信條,不加甄別和思考地應用於教會。這種做法常常讓教會變得更像“洋教”,缺少在中國處境中傳達信仰的力量。

巴文克在談論加爾文主義的未來時,有如下論述:“加爾文主義希望在前進中總不停步,並且促進多樣性。它感受到更深入了解救贖奧秘的推動力,並且藉此就可以尊榮眾教會的每樣恩賜和不同呼召。加爾文主義並不要求自己在美國和英國與在荷蘭有同樣的發展。我們必須堅持,在每個國家和每個改革宗教會中,加爾文主義應該按照自己的本質去發展,不應該讓自己被外來觀念所取代或腐化。”(參見”The Future of Calvinism”

巴文克的論述不僅可用於加爾文主義的發展,而且也適於每個地區基督教會對信仰的闡述和傳達。換言之,華人教會雖然可藉助於其他國家豐富的神學遺產來促進自身的信仰建構,但是總歸要按着上帝給她的獨特恩賜,在自身所在的文化處境中傳講福音。如此行便會讓華人群體認識到,基督教信仰也是屬於並面向華人的信仰。

此外,巴文克對基督教信仰處境化的強調,對中國大陸的家庭教會是一個特別的提醒。當代家庭教會不願意將基督教信仰處境化,因為政府頒布了宗教“中國化”的政策。許多家庭教會未能區分政治化的“基督教中國化”和正常的基督教信仰的處境化。因此,他們往往默許一種沒有處境化的基督教信仰。巴文克關於基督教處境化的觀點提醒中國家庭教會,作為植根於救贖奧秘的教會,我們也蒙召將我們的信仰處境化。

這種基督教信仰的處境性也就帶出了其公共性。巴文克出身於分離主義的教會群體。雖然他的宗派中不乏有人提出要從信仰的立場出發來參與社會,但仍有諸多人士敵視當時的現代文化。在某種意義上,這種張力存於歷世歷代的教會中。每個時代的教會都要思考信仰公共性的問題,避免不了“耶路撒冷與雅典何干?”的問題。

這不免讓人聯想到北美基要主義對文化的姿態。因其所持基督教文明到世俗文明之變遷的立場,20世紀上半葉在北美興起的基要主義,在整體上呈現出一種分離主義和反現代主義的趨向。甚至到了20世紀50年代末,分離主義成了基要主義的檢驗標準。(參見George Marsden, Reforming Fundamentalism)在這種基要主義的影響下,教會與公共社會和文化處於積不相容之態勢。透過姚西伊教授的著作,我們清楚看見在20世紀20至30年代,北美基要主義透過西方教會在華宣教運動而影響了華人教會,促使後者逐漸形成以分離的姿態對待所在的文化處境。

巴文克極力反對分離主義的舉措。在他看來,這種做法與基督的福音不符。他論道:“福音是一個喜樂的消息。這對個人而言如此,對人類、家庭、社會、國家、 藝術和科學、整個宇宙和整個嘆息中的被造物亦然。”(參見 “The Catholicity of Christianity and the Church”)在巴文克看來,真實的福音面向這個世界時不會緘默而顯得柔弱,而是在社會各個領域傳遞從上帝而來的喜樂信息。儘管如此,巴文克在論述基督教信仰的公共性時,也提醒教會避免凱旋主義的立場。他在生涯早期的文章《上帝的国度,至善》中就已指出,若有人試圖藉著福音宣教、慈善事業或政治等行動,逐漸贏得這個世界,並讓其轉變為上帝的國度,那麼這人就是懷揣着一種幼稚的樂觀主義。巴文克向我們呈現的基督教信仰之公共性,表明我們的信仰既非出世,也非入世,而是“在世”。基督教會不屬於世界,也不能離開世界,乃是在世界中向人類的各個生活領域傳遞基督的福音。

過去二十來年英語世界巴文克研究的興起,標誌着巴文克走出了荷蘭群體,大步進入了普世教會。日益發展的巴文克研究,也越發揭示他所建構的神學體系,在眾多方面依然嘉惠當今教會。尤其是巴文克所強調的基督教信仰的大公性、處境性和公共性,不僅是對今日教會,也是對今後信仰群體的重要提醒。

徐西面博士是愛丁堡大學神學系肯尼斯和伊莎貝爾·莫里森神學與人工智能倫理博士后研究員。他於2020年從愛丁堡大學獲得哲學博士(系統神學)。他基於博士論文的學術專著Theology as the Science of God: Herman Bavinck’s Wetenschappelijke Theology for the Modern World將會由Vandenhoeck & Ruprecht出版。他也是“荷蘭新加爾文主義研究”系列(中文)的主編和創辦人。

普京的政治是如何威脅到教會的見證

美國的福音派可以從俄羅斯學到教訓,即不應把宗教作為維護權力的工具。

Christianity Today February 17, 2022
Alexei Nikolsky / AP Images

當弗拉基米爾·普京的俄羅斯威脅到一個自由烏克蘭的存在時,美國的福音派人士可以很容易得出結論,說這是一個遙遠的外交政策問題。

然而,普京主義不僅僅是一個地緣政治威脅,它也是一個宗教上的威脅。 對於福音派基督徒來說,問題在於普京的方式是否會成為美國教會的方式。

籠罩着烏克蘭的威脅不僅僅籠罩在烏克蘭人民的頭上。 北約對歐洲秩序的穩定感到擔憂; 美國國務院擔心任何還留在那裡的美國人的安全,擔心重蹈阿富汗的覆轍; 德國人懷疑他們對俄羅斯天然氣的依賴是否會導致能源危機; 而整個世界都在擔心此舉是否會使中國有壯膽入侵台灣。

在這一切當中,人們沒有注意到的,是另一個正在考慮下一步行動的世界人物:教宗。

自2018年以來,烏克蘭東正教會從俄羅斯東正教會獨立出來的問題一直是爭議的焦點。 在天主教新聞網站“支柱”(The Pillar)上,JD·弗林(JD Flynn)和Ed·康頓(Ed Condon)解釋說,烏克蘭天主教和東正教領導人指控,在對烏克蘭及其人民的軍事威脅中,俄羅斯東正教會正在與普京同謀。

作者指出,現在的問題是,教皇方濟各是否會很快與俄羅斯東正教會的牧首會面。如果會面,是否會預示着對烏克蘭及其國家教會可能被征服這一情況表示容忍。

對於美國的福音派教徒來說,也有真正的問題——不僅是我們將如何應對普京利用宗教達到政治目的這一現實,而且是我們是否會效仿。

幾年前,在特朗普時代的喧囂之前,我和其他一些福音派基督徒坐在一個在復活節早上播出的世俗的全國新聞節目中。 從某種意義上說,在那個周末,我們都團結在一起——共同確認宇宙中最重要的真理:耶穌從死里復活的身體。

但我們在普京的問題上分道揚鑣了。 我當時對他的看法和現在一樣:他是一個敵人。 然而,其他一些人卻為這位獨裁的強人辯護,認為他是基督教價值觀的捍衛者

當時,我以為我們只是在一個外交政策問題上有分歧。 但現在回過頭來看,我可以看到,至少對一些福音派教徒來說,有一個更大的分歧,當時我們還不知道它的存在:首先什麼是“基督教價值觀”的問題。

以墮胎問題為例。 不僅俄羅斯的墮胎率很高,而且即使親政府的力量闡述了類似於反墮胎(pro-life)的觀點,它通常是着眼於遏制人口下降,而不是保護脆弱的人的生命。

激勵人心的原則不是“每個生命都是寶貴的”,而是“讓俄羅斯再次偉大”。 這一點,在俄羅斯政府如何對待充斥全國各地的孤兒院和“嬰兒醫院”的兒童方面更為明顯。

在前蘇聯沒有充滿活力的收養文化,這些兒童中的許多人離開了這一系統,進入了立即被藥物濫用、性剝削和自殺充斥的可怕生活。 但這並沒有阻止普京盡其所能地終止美國人和其他人對這些孤兒的收養——-所有這些都是對受傷的俄羅斯民族自尊心的一種救贖,也是一種地緣政治的力量遊戲。

如果看一下普京對福音本身的反應,情況就更糟糕了。 他精心培養俄羅斯東正教會——甚至批准將描繪他本人、斯大林和入侵克里米亞的馬賽克作品安裝在一座專為軍隊服務的俄羅斯東正教大教堂內。

此外,俄羅斯政權無情地扼殺非主體宗教的自由——特別是相對較少的福音派和來自國外的福音派傳教士的自由。

為什麼普京,一個說蘇聯的結束是一場可怕的災難的前克格勃官員,想要與一個教會合作? 也許是因為他和卡爾·馬克思一樣,認為宗教可以成為維護政治權力的有用工具。

確實,當專註於保護民族主義和國家榮譽時,宗教是有用的。 宗教可以把本來就充滿激情的部落主義和對外來者的怨恨變成超然的、不容置疑的情感。 所有這些都是完美的馬基雅維利式的意義——除非耶穌確實從死里復活。

如果這種趨勢只限於前蘇聯,我們也許可以忽略它。 不過,注意一下任何想在前鐵幕後面尋找未來的人。

許多宗教保守派——最主要的是羅馬天主教徒,但也有一些福音派新教徒——已經與匈牙利的獨裁強人維克多·歐爾班(Viktor Orbán)結盟。 正如古典自由主義(libertarian)評論家馬特·韋爾奇(Matt Welch)所指出的,匈牙利總理“是一個奇怪的美國式基督教國度的擁護者”。

“墮胎在匈牙利是無可爭議的合法行為,人們並不特別信奉宗教,而歐爾班對敢於對他的政策提出異議的教會進行了暴虐的控制,”韋爾奇說。 韋爾奇總結說,東歐強人的吸引力的關鍵原因是,他們與正確的敵人作戰並“獲勝”。

如果這只是我們這些相信自由民主的人和那些認為自由民主可以犧牲的人之間的小規模衝突,那是一回事。 但這種專制誘惑的另一個更大的問題是福音本身。

如果教會只是一個促進國家穩定和自豪感的文化載體,那麼人們很難指望獨裁者除了操縱它之外還能做什麼。 但是,如果如《聖經》所說,教會是由通過對耶穌基督的個人信仰而重生之心所帶來的“活石”組成的(彼前2:4-5),那麼外表上對一套文明價值觀的遵從就與基督教有很大的差距。

即使在一個或多或少提倡某些基督教價值觀的地方,也是如此。 不過,當教會在為像普京這樣的專制領導人祝福時,這種差距就更明顯了,普京因毒害敵人而被他自己的人民所熟知。

在後一種情況下,教會本身的見證處於危險之中——因為一個否定嗜血行為的宗教甚至不相信自己關於客觀道德的教導,更不相信即將到來的基督的審判席。 關於如何在上帝面前找到平安,並獲得進入永生的機會,為什麼有人會聽信這樣一種宗教?

福音派基督徒應該警惕普京的方式。每當有人告訴我們,我們需要一個法老或巴拉巴或凱撒,來保護我們不受真正的或假定的敵人傷害時,我們都應該認識到這一點。

每當這種情況發生時,我們應該記住如何用任何語言說;“Nyet”(俄語“不”——譯者注)。

羅素·摩爾(Russell Moore)領導《今日基督教》的公共神學項目。

翻譯:吳京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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