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徒的同理心為視鄰舍如自己

「好撒瑪利亞人」這類的故事促使我們顧及他人,從而治癒我們的短視。

Christianity Today January 23, 2023
Illustration by Mallory Rentsch / Source Images: Uncoveredlens / Cottonbro / Pexels

近年來,同理心(Empathy)這個詞很為流行。心理學家保羅·布魯姆(Paul Bloom)將同理心定義為「像他人一樣體驗世界的過程,或者至少像你以為的那樣去體驗別人的感受。對某人有同理心意思是設身處地地為她着想,感受她的痛苦。」

同理心與同情心截然不同,因為同情心通常是將自己置於他人之上,俯視他們,為他們感到遺憾。同理心則是我們去感受他人的感受,從而消除了地位差異。布魯姆所定義的教科書式的同理心差不多就在這範圍內。

雖然富有同理心的認知是一件好事,但同理心需要背景和動機,好讓我們以基督的樣式愛我們的鄰舍,並最終跟隨祂舍己的榜樣。

基督教對同理心的理解與基督所教導的兩條最大的誡命有關:「你要盡心,盡性,儘力,盡意,愛主你的神。又要愛鄰舍如同自己。」(路加福音10:27)

當然,這兩種愛是錯綜相連的,因為如果不與愛的源頭——基督相連,我們就不可能以基督的方式去愛鄰舍。

基督教的同理心要求我們既要舍己,並且要是有意為之,因為我們要跨越自己的同溫層和經驗,同理那些被拋棄、被誤解、被虐待的人。當我們忽視和不珍惜別人與生俱來的「上帝的形象(_imago Dei_)」時,我們並沒有真正的愛上帝。

但這種愛及與其相應的同理心是很難有的,我們常慣性倚賴刻板印象,忽視其他生命的神聖性,常有先服務和保護自己的衝動。

基督教教導的同理心超越了人類本性和僅僅只當一個好人的要求。基督的道成肉身是歷史上最完整、最深刻的同理心。基督「道成肉身」,和我們共同經歷人性的體驗,包括各種我們經歷過的痛苦,因為祂住在我們中間(約翰福音1:14)。

聖經中有許多基督同理心的例子,但最令人感動的也許是在《約翰福音》里,基督在祂的朋友拉撒路死後的反應:「耶穌哭了」(約11:35)。

基督知道祂將會使拉撒路從死里復活,所以祂哭泣不是因為祂朋友的生命走到盡頭。祂乃是與我們一同哭泣、為我們哭泣,在拉撒路的姐妹們身旁一同哀痛,感受她們的痛苦以及死亡的詛咒為全人類所帶來的痛苦衝擊。

祂的哭泣是這位完全的神-完全的人的憐憫和共情之舉,祂與墮落後的人類因着無可避免的苦難ㄧ同哀悼。在祂被釘死在十字架上時,基督對人類的同理能力達到完全的狀態。

基督擔當了人類的罪,為他們受苦,祂感受到人類的悲傷、絕望和他們自己造成的苦楚。我們與基督不同,不可能完全理解他人的思想或生存體驗,但神卻命令我們像愛自己一樣去愛別人。

這是一種不可思議的、超自然的行為,我們需要想像力幫助我們彌合自己和他人之間的差距。

伴隨我們想像力的增長,我們需要一些故事來顯明我們蓄意而為或是不作為的罪,使我們不被侷限在自己的視野里,能看見我們鄰舍那美好而複雜的世界。在向我們顯明如何既認同我們的鄰舍,又彌合他們與我們之間的差距時,基督講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同理心的故事,也就是路加福音10:25-37中好撒瑪利亞人的故事。

你可能還記得,這個故事是回應一位律法師向耶穌提出的問題而講的。就像那個富有的少年人一樣,這個人問耶穌,他當「做什麼事才可以承受永生」。基督用一個問題來回答——祂反問這位律法師,「律法上是怎麼寫的?」。

這位律法師的回答了標準答案:「你要盡心、盡性、儘力、盡意愛主—你的神;又要愛鄰舍如同自己」。耶穌回應他:遵守這些律法,就必得永生。

但這對宗教領袖來說還不夠;他想誤導和羞辱耶穌,所以他接着問:「誰是我的鄰舍呢?」

基督回答說,有一個人被強盜毆打后躺在路邊,急需幫助。兩個受人尊敬的猶太宗教領袖——祭司和利未人從這個受傷的人身邊經過,卻無視他的需要。他們不僅無視這個人,而且還故意「從另一邊走了過去」來避開他,畢竟眼不見為凈。

下一個路人是一個撒瑪利亞人,他看到這個受傷的人就「動了憐憫之心」,不僅為他包紮傷口,還把他扶起來,放在自己的驢子上,把他帶到一家客棧以便照顧他。

他本可以只給他一些錢或處理傷口后就離開。然而他抱起這個人,帶他一起趕路,甚至一起在客棧過夜、照料他的需求。

第二天,他付錢給客棧老闆,讓他照顧這個被搶劫的人,如果照顧的費用超過所付的,他願意付老闆更多的錢。講完這個故事後,耶穌又問了那個考問他的人一個問題:「你認為,這三個人哪一個是落在強盜手中的鄰舍呢?」律法師回答:「是憐憫他的人。」然後基督命令他「你去照樣行吧。」

基督命令律法師和任何聽到或讀到這個故事的人要像撒瑪利亞人那樣,有憐憫的心,走舍己的路,而不是自私利己的路。思考出現在這個故事裡的角色對於我們理解這個故事非常重要:故事裡有兩個備受尊敬的猶太宗教專家和一個外邦人及撒瑪利亞人。

正如民權活動家霍華德·瑟曼(Howard Thurman)在他關於這個比喻的講道中所解釋的那樣,這個撒瑪利亞人無論從字面上還是象徵意義上都生活在「另一個地方」。他不僅在種族上與猶太人不同,他的宗教信仰也被認為是異教的、混種的,在猶太人眼中是不體面的。

然而,這個在人看來是被遺棄的人,這個不信教的人,是故事中唯一認出了受傷之人的光輝人性的人。宗教領袖們卻不想被這個人的事牽連;也許他們很忙,或僅僅不想讓自己處於危險之中。

但撒瑪利亞人卻冒了這個險。他放慢腳步,伸出手,把一個承載神的形象的人拉了起來。

本文摘自瑪麗-W-麥坎貝爾(Mary W. McCampbell)的《視鄰舍如同我們自己:藝術如何塑造同理心》,版權歸2022年堡壘出版社(Fortress Press)所有。經許可轉載。

翻譯:裴占從

校稿:Yi-Ting Ts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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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s

如何在農曆新年正確地求福?

慶祝我們這一年收到的祝福本身並沒有錯,但亞洲的神學家及牧師建議我們思想如何能以符合聖經的、敬虔的方式慶祝這充滿祝福話語及紅包的節日。

人們在市場為即將到來的農曆新年購買「福」字裝飾品。「福」在中文裡的意思為「繁榮」。

人們在市場為即將到來的農曆新年購買「福」字裝飾品。「福」在中文裡的意思為「繁榮」。

Christianity Today January 19, 2023
VCG / Getty / Edits by Christianity Today

每年農曆新年,秦路傳道的孩子們都會在教會收到紅包。在華人文化裡,紅包象徵著好運和祝福。但秦家的紅包裡沒有大多數孩子通常會收到的清脆嶄新的鈔票。相反的,他們的紅包裡有印著聖經經文的紙條。

八年前從中國移居美國,目前在印城(Indianapolis)華人教會西北堂牧會的秦傳道說:「如果他們能正確的默背聖經經文,他們就會得到主日學老師給的糖果或巧克力金幣之類的獎品。」

直到現在,(興高采烈的)秦傳道的孩子們還沒有意識到他們收到的紅包是種例外,而不是常態。但他們總有一天會知道的。

今年於1月22日開始的農曆新年同樣伴隨著許多傳統和習俗,在在表達着人們對更多的金錢及物質上的福氣的渴望。(亞洲各地有不同版本的節日慶祝方式。在散居國外的中國人裡,它被稱為春節,在越南文化裡被稱為Tết,在韓國則被稱為Seollal)。

亞洲的神學家及牧師告訴《今日基督教》,把「福氣」等同於金錢上的收穫或個人物質財富的增加,會削弱和破壞聖經所教導的「福氣」的真實意義。他們認為這個節日是個很好的機會,讓我們能對聖經所教導的「真正的福氣」進行更深入的神學反思。

聖經中的字義聯結

與福氣相關的「福」字,在聖經不同的中文譯本裡隨處可見,包括最普及的和合本(CUV)。

在BibleGateway的搜索裡顯示,「福」在和合本的簡體中文翻譯裡出現了593次。(相比之下,在英文NIV譯本裡搜索「prosperity」,只得到33個結果)。

「福」在整個舊約裡反覆的出現,例如在創世記1:28上帝祝福人類的時候。它也出現在摩西五經、智慧文學和先知書中。在新約裡,「福」出現在眾所周知的「天國八福」(馬太福音第5章)裡,以及其它福音書、書信和啟示錄裡。

然而,聖經翻譯學者Jost Zetzsche警告說,不要以為「福」只有「(財富上的)成功」的意思。「福」還包含「有餘」或「萬事亨通」等意思。

Zetzsche說:「除此以外,和合本是在1890到1919年之間翻譯的,當時成功神學(繁榮福音,prosperity gospel)還不存在。

新加坡聖經學院學術院長兼舊約聖經副教授Jerry Hwang說,即便如此,在中文裡, “福”和財富之間強烈的語意連結,助長了一種 “以財富為導向”的聖經理解模式

事實上,「福音(gospel)」一詞就包含了「福」字,這在華人中能引起共鳴,同樣的效果反而不存在英文單字裡。

在經文裡看到「福」字有助於為中文讀者創造內建的處境化福音理解。例如,《詩篇》第1篇將受祝福的人描述為「有福的」。「當一個人有福的時候,意思就是成功和充實的生命」,Hwang教授說。

「福的概念在英語裡一直是屬於宗教的範疇,但在中文裡卻屬於日常的範疇。」

因此,「福」被用來翻譯許多英文單字,如「賜福(bless)」及「蒙福(blessed)」,Zetzsche說。

同時,聖經中 “福”的頻繁出現也可能在華人的心裡產生一種傾向,即讓人不自覺地將財富增長與上帝的祝福聯繫起來。

Hwang教授說,財富和神的祝福之間的因果關係也存在於聖經中希伯來文的某些輔助詞,如will和shall在英語中的翻譯方式。

他說:「這些詞在希伯來文裡意指預測和承諾,但由於它們的英文字意發生了變化,變成了古字,聖經中的預測(prediction)如今聽起來像因應許(promise)。」

因此,舊約某些部分的理解遭受「因古語化以及語意演變而產生的問題」,即原本上帝因人類的順服而做出的回應,如今聽起來像上帝(無條件)的應許。

例如,箴言3:5-6中的「祂必指引你的路」,這句話用中文閱讀時可能會被理解為一個承諾,因為其中使用了「必」字,表達了一種更強烈的確定性,類似於英語中的「必定會(must)」。

Hwang教授說,這樣的解讀會引導至「敬虔會帶來財富成功」的神學,而華人基督徒還能為這類的神學找到「偽經文證據」(pseudo-biblical warrant)。

這種將獲得財富等同於受到上帝的祝福的看法,往往導致華人得出結論,認為祝福意味著得到上帝的青睞。

「這一點,再加上散居華人社會地位向上提升的流動性——他們變得不成比例的富有,使得人們因此開始將財富與上帝的祝福聯繫在一起,無論他們的收入來源是否正當,」Hwang教授說。

在新加坡、菲律賓、印尼和馬來西亞等國,散居海外的華人在超級富豪排行榜中佔了很大一部分。

基督教在新加坡、馬來西亞和香港「不成比例地成為上層階級的宗教」,因為來自西方的宣教士在「創造一個以中產階級和講英語的精英群體來作為本土的信仰群體」這方面發揮了重要作用,Hwang教授說。

基督徒們以幾種方式糾結於這種所謂的特權。就新加坡而言,它產生於一種宣教的衝動,即新加坡人將他們的國家視為亞洲的安提阿。然而,這種 “被揀選的” 的基督教理解也產生了一種 “新加坡例外論”,即新加坡人會認為自己的國家比周邊國家更好。

文化上的濾鏡

除了經常出現在中文聖經裡,福在農曆新年期間也隨處可見。印有「福」字的標語或剪紙經常被貼在門窗或家裡的家具上,並被倒掛起來,表示好運已經到來。

其他農曆新年的習俗也與福息息相關。人們常互相問候「恭喜發財」,以祝福對方在新年有好運和更多財富。

人們做的節日菜肴或吃的東西也暗示著財富成功。新加坡和馬來西亞的華人後裔有種流行的傳統,叫做“撈起”(粵語,英文為lo hei)。這通常是種喧鬧的慶祝方式,每個家庭將魚生高高拋起,同時高呼祈求在生活各種領域裡得到祝福和成功的成語。

對遠東廣播公司(FEBC)前中文部執行主任黃嘉生牧師而言,他小時候和祖母一起做的上海春捲是美好的節期點心。他們常跟鄰居分享這些造型像金条的春捲,作為分享「財富」的象徵。

春節也有一些沒這麼輕鬆的祈求繁榮的方式。

包含看起來像迷信的行為,如不穿黑色之類不吉利的顏色、不打掃房間(擔心會「掃」走財富)。

在菲律賓有高達25%的人口是華人,許多菲律賓人認為華人很富有,Juliet Lee Uytanlet說。她是《華裔菲律賓人:菲律賓華人面對社會文化結構的混合性和同質性的挑戰。》一書的作者。

一些菲律賓天主教徒想要模仿華人獲得財富和成功,他們甚至會去馬尼拉的唐人街(Binondo)買幸運飾品和護身符來避開惡靈。

渴望繁榮也可能引發關係上的衝突——這種現象在亞洲超越了地理和文化上的界限。

《錢是一切:信仰、生活和財富》的新加坡作者之一Clive Lim說,正常情況下,家庭會聚在一起吃團圓飯、到親戚家做客。但在農曆新年期間,親人之間往往會因為錢而吵架。

Clive將普遍存在的財富成功的文化觀念歸結來自華人文化里的 “實用互惠主義(pragmatic reciprocity)”,這很可能是源於佛教里的因果報應概念。

華人常會把一個非常富有的人看作是具有良好業力的人,他或她在前世做了很多善事,Clive說。「因此,為了獲得好的東西,我必須做好事。做越多的好事,它們就會變成越多我生命裡好東西。」

作為「善業」的接受者,炫耀自己的財富在東方是一種被允許的行為,但在西方,這種行為是社會所無法接受的,Clive補充說。

這種與西方截然不同的炫耀財富的方式之所以能興起,也是因為在華人的環境裡,等級制度(hierarchy)是可以接受的。Clive說:「從你出生的那一天起,就有了一個階級順序。財力表明你的社會地位。」

這種有許多華人擁護的等級制度觀念,導致春節變成人們炫耀自己有多富裕的時候,例如計算一個人的紅包(傳統上是給小孩和單身的成年人)裡的錢,並跟別人比較。

秦傳道以前在中國牧會時,這種積累財富和提高個人社會地位的無形驅動力或心理負擔對他來說非常明顯。

他說:「很多年輕人,包括基督徒,都不想在農曆新年期間回家,因為他們的家人和社區會問他們今年賺了多少錢。」

秦傳道分享,在中國,如果你很有錢,人們——甚至是你自己的家人——會對你有不同的待遇,而對那些不那麼富有的人則較為不尊重。

重新看待春節習俗

在一個如此明顯地渴望和歌頌物質收益的節日里,基督徒似乎很難在農曆新年期間以敬虔的方式來慶祝「福氣」。

亞洲的神學家和牧師說,一個很好的起點是,基督徒需要認識到繁榮並不局限於物質領域,而是聖經所定義的「平安(shalom)」。

Hwang教授說, “shalom”涵蓋的範圍是社區的、關係里的,和創造性的。它是 「與神同在的生活,與土地和人民關係的和諧;shalom挑戰消費主義對福氣的解讀,也挑戰心理學將福氣視為‘內在的和平’的理解。」

「Shalom挑戰了西方的個人主義和東方的實用主義。你需要有上帝,才能有真正的shalom」。

除了舊約裡的榜樣亞伯拉罕、約伯和約瑟因順服神而變得富有和繁榮以外,我們可以看看新約裡的人物,如呂底亞和約瑟,他們用自己的財富來幫助他人。Uytanlet說。

培養我們對「財富能造成靈性上的危險」的認識也很重要,Clive警告說。

「耶穌在新約裡稱金錢為‘瑪門’。箴言30:8(求你使虛假和謊言遠離我;使我也不貧窮也不富足,賜給我需用的飲食。)也告訴我們要非常小心,不要因追求兩種不同的極端而忘了上帝。

擔任韓國大邱東新教會主任牧師的Daewon Moon會定期在教會講道里批評貪財的行為(提摩太前書6:10)。他敏銳地意識到,他身處一個日益世俗化和個人主義化的社會,這裡(韓國)有一半的人口沒有宗教信仰。

雖然有些傳道人會在講道時反對獲得任何形式的財富,有些傳道人則追求民眾神學(Minjung Theology一種窮人的解放神學)所倡導的貧窮,但Daewon Moon說,多數韓國牧師在這些極端立場間採取中間地帶。在他的長老會裡,他經常強調我們身為管家的職責,即人所擁有的一切皆是上帝的禮物,要用以服事這個世界。

當我們重新看待農曆新年期間的某些習俗,也能幫助別人理解,只有在基督裡的生活才能找到真正的富足。

前遠東廣播公司主任黃嘉生牧師說,華人基督徒可以寫一些反映他們信仰的春聯,例如 “上帝乃萬福之源”,而不是在門上貼上中國傳統的祝福春聯。在新加坡,有些商店也設計了基督教版本的農曆新年裝飾,從十字形狀的剪紙到從聖經提取靈感的紅包設計都有。

Hwang教授說,在新加波的“撈起”期間,基督徒可以選擇喊出關於接受上帝的祝福或相信上帝的語句,而不是背誦關於運氣和財富的口號,來重新建構我們對於「福氣」含義的理解。

「在神學方面,我們可以從神的角度看什麼是真正的祝福——在必要的時候,它包括苦難——以此取代我們的繁榮神學。」

對許多基督徒而言,打破文化傳統是必要的。

在農曆新年期間,秦傳道不說「恭喜發財」,因為他不想讓節日的慶祝活動與金錢有太緊密的聯繫。當在中國的家庭聚會裡出現有關收入的問題時,他勸勉當地的基督徒透過分享他們在靈命或職業上的成長及所學來回應家人的聞訊。

在農曆新年裡祈求身體健康也是常見的現象。但希望在這世上感受到聖經所說的shalom的基督徒可以認識到,僅僅只是身體健康是不夠的。

「在農曆新年期間能尋求的最大的靈命健康,是饒恕,」Clive說。「我們是否願意承諾去愛我們的敵人,相互饒恕,與我們的長輩見面,向他們表達愛和尊重?」

Isabel Ong是CT的亞洲副編輯。她來自新加坡,目前居住在加拿大。

翻譯:Yiting Tsai,校對:Sean Che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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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個為這暴力世界的禱告

在這飽受苦難的時代裡,我們能如何禱告?

Christianity Today January 19, 2023
Illustration by Mallory Rentsch / Source Images: WikiMedia Commons

身為育有兩位小學兒童的父親,當我聽到離我家僅三小時車程的德州奧斯丁尤瓦爾迪市(Uvalde)於5月24日發生的重大槍擊案,造成19名兒童和2名教師死亡的消息時,我十分的震驚。

案發隔天一早,我開車送女兒去上學,深深感受到生命的脆弱和不可預測性,我發現自己變得極其懼怕,而且越來越憤怒。

僅僅在10天之前,一個滿懷種族主義的18歲男子身穿防彈衣、手中揮舞著高彈匣容量的步槍,在水牛城(Buffalo)一家超市開槍打死10人,弄傷3人。這13名受害者中就有11名是黑人。

在紐約州北部的頂級友好超市(Tops Friendly Markets)發生大規模槍擊案的一天後,一名槍手進入加州拉古納伍茲(Laguna Woods)日內瓦長老教會(Geneva Presbyterian Church)開槍打死一人,傷及五人。案發當時,一群會友正在舉行午餐會,歡送一位曾在此牧會的台灣籍牧師。

在全球疫情流行的背景下發生了種種事件,如國家轟炸國家、教派秘密保存一份有濫權紀錄的牧師名單、某個人因膚色而被直接推論為罪犯、基督徒因信仰受到迫害、成千上萬的人被殘酷地驅離自己的家鄉等等。

一想到這些暴力事件,人們往往有麻痺自己感知的試探,或是陷入絕望裡。我們可能會說:“全世界都一樣慘。”雖希望世界會有所不同,但同時感到無能爲力,無法帶來改變。此時,我們也許會忙碌於工作來轉移注意力,或尋找種種看似屬靈的陳腔濫調,以慰藉痛苦的心,如:“放手讓神做事!”、“神的作為深奧難料”、“天堂才是我們真正的家”。

但我們所生活的世界充滿暴力,並且聖經不允許我們忽視其中的暴力,或只用簡單的神學口號敷衍過去。聖經要求我們共同正視我們的世界,並在必要時向神大聲呼喊我們的憤怒。聖經邀請我們向神發怒,因爲祂能處理我們所有苦毒憤怒的淚水和詛咒。我們必須大聲說出這些話,這樣暴力所帶來的混亂就不至於在我們心中扎根。

如同在我關於詩篇的裡所描述的,在《詩篇集》(Psalter)這部以色列官方的敬拜合輯裡,沒有任何一個信實的禱文會輕輕放過這世界的邪惡;沒有一個真實的信仰會無視於罪的毀滅力量;也沒有任何真正的見證會對這世界的暴力視而不見。正因如此,我們會在現今所處的情況下求助詩篇,因爲詩篇讓我們看到,在一個充斥著暴力的世界裡,我們能如何禱告——更甚是——我們應該如何禱告。

但我們所面對的問題依舊存在:活在暴力餘波後的我們,究竟該如何正確地禱告?我們的口能發出什麼樣的哀歌,讓這看來毫無意義的一切能有點意義?當被仇恨腐蝕的力量讓鄰舍失去理智的殺害鄰舍時,神的所有子民還能對什麼樣的事異口同聲地說“阿門”?在這樣的時刻裡,疲憊又沮喪的人要向神說什麼呢?

當然,這些問題都不容易回答,但在過去幾年中,我嘗試以禱詞集的形式,透過文字來回應這些問題——盼望這些文字對於面對著不同形式的暴力的人而言是實用的,並且能安慰他們的心。

願憐憫的主垂聽我們的禱告。

憤怒時的禱告:

聖潔的神啊,祢的怒氣有醫治的大能; 公義的彌賽亞啊,祢的義怒戰勝了邪惡; 聖善的靈啊,祢保守我們不致毀於自己的怒氣中: 求祢接受我們受傷的心靈; 除去我們怒火中的言語; 保護我們不受報復他人的試探。 願我們出於公義的憤怒,能在這破碎的世界裡成為呼求正義的力量, 並在我們的鄰舍和家庭中修補破裂的關係。 為了神,也為我們自己的緣故,我們如此祈求。 阿們!

重大槍擊案後的禱告:

主啊!祢恨惡流無辜人血的手,求祢不要掩耳不聽我們痛苦的哀求,求祢不要在苦難的日子離棄我們。雅各的神啊!求祢傾聽我們憤怒的言詞,留心聽我們因不公義所發出的怒氣,與我們在卑微絕望之處相會。主啊,求祢醒來!求祢興起!求祢為自己的名的緣故,救我們脫離兇惡!我們如此禱告,為的是見證祢拯救和醫治的大能。我們如此祈求,乃是奉我們的山寨和避難所的名。阿們。

悲傷痛心時的祈禱:

憐憫的神啊,祢與哀哭的人同哀哭,祢拯救受壓迫的人,側耳而傾聽窮乏人的祈求、醫治傷心的人。求祢垂聽我們的禱告,求祢止息我們的痛苦,使我們的性命得以存活。拯救我們、醫治我們,今日與我們同在。我們將一切的憂慮卸給那多受苦難、飽經憂傷的耶穌,奉祂的名如此禱告。阿們!

戰爭時祈求和平的禱告:

主啊!祢是唯一真正的王,我們求祢憐憫今日受到戰火蹂躪的人民。止住爭戰鬥毆者的喧囂,驅趕好流人血的人,折弓斷槍,憐憫脆弱的人民。在這片土地上恢復真正的和平及正義。奉和平之君的名禱告。阿們!

抵擋好流人血的禱告:

主啊!祢憎恨那好流人血的,責備兇殘殺戮的人,我們求祢折斷殘暴的刀劍,好讓我們在正午的光明中,見證祢是正義的神、公義的主。奉基督我王之名禱告。阿們!

回應死亡的禱告:

受難的基督啊!祢曾行過死陰幽谷,吞下死亡苦果、嚐其苦味,但在永恆中戰勝死亡。我們求祢使我們免於死亡的恐懼。當死亡讓我們失去所愛之人時,求祢安慰我們,好讓我們的心現在就充滿祢復活的生命。我們奉那復活及生命之主的名禱告。阿們!

為警務人員的禱告:

哦,主啊,祢喜愛公義及正義,今天,我們爲所有警務人員禱告,求祢在他們執行勤務時,成為他們的幫助和祝福;求祢加添他們力量,讓他們能保護弱小者、為受壓迫者伸張正義、爲我們的社區服務,維繫城市的平安,使他們成爲祢維持世上正義的使者。我們奉萬王之王的名禱告。阿們!

為我們的仇敵禱告:

主啊!祢要求我們去做那不可能的事——祝福我們的敵人、爲逼迫我們的人禱告、愛那計謀陷害我們的人——因此我們求祢在我們心裡成就這件不可能的事:幫助我們去愛我們的仇敵,如同祢愛他們一樣,讓我們記得誰才是我們真正的敵人:是撒但、死亡及邪惡的靈。求祢的靈在我們敵人之中施行神蹟,以祢至高主權,約束這世界裡的邪惡勢力。我們奉那位在祂無難事之主的名禱告。阿們!

為鄰舍關係禱告:

主啊!祢命令我們要祝福我們的仇敵,因此,我們求祢保護我們,不讓我們將鄰舍轉為仇敵,不至憎惡、羞辱和詛咒他們。求祢賜給我們耶穌的心腸,好讓我們愛自己的鄰舍,如同祢愛他們一樣。我們奉那使日頭照好人也照歹人之主的名禱告。阿們!

為憐愛受傷的鄰舍的禱告:

哦,主啊,祢的眼目不轉離世人的痛苦,我們求祢睜開我們的眼睛,使我們看見鄰舍的痛苦,並藉著恩典,使用我們成爲耶穌醫治及與他們同在的力量,讓我們的心現在就燃起對鄰舍的愛。奉憐憫之主的名禱告。阿們!

成爲愛好公義之民的禱告:

主啊!祢恨惡兩樣的法碼及詭詐的天平,願我們視世上所有的不公義為對祢的公義的挑戰,讓我們成爲配得祢公義國度的使者,及熱切深愛基督真理的人。我們奉那釋放受壓迫者之主的名禱告。阿們!

爲疲於追求正義的人的禱告:

神啊!祢的眼目鑒察人心,我向祢坦誠,我厭惡那些用言語霸凌人的人、那些以為自己在暗處做的事不會被人發現的人、那些自以為被這世界拒絕的人。我很生氣、害怕,也厭倦於做對的事。求祢堅固我的心,使我不致失去盼望。我奉那位好牧者、公義的審判官的名禱告。阿們!

為自己心口不一的罪禱告:

主啊!祢曾被同一群人用嘴巴敬拜及嘲諷,求祢憐憫我,赦免我嘴唇油滑、心口不一的罪:我一邊承認己罪,卻又隱藏另一罪;我用舌頭頌讚神,又用舌頭咒詛我的鄰舍;我向眾人展現笑容,私下卻怒不可遏;我愛神跟愛瑪門一樣多⋯⋯還有其他種種的罪。求祢賜下恩典,使我有正直誠實的靈——無論付出多少代價,都要言行一致、表裡如一。奉那永遠真實之主的名禱告。阿們!

求神和平之國到來的禱告:

主啊!祢在東方博士造訪之日,向世界宣告祢的到來。求祢今日向世界顯明祢才是唯一的君王,祢拒絕以世上的暴力來成就我們引頸盼望的和平。使我們堅強,在我們所處的時代和地點做祢和平國度的事工。奉我們救贖主和君王的名禱告。阿們!

向和平之君表示忠心的禱告:

主啊!唯獨祢配得我們獻上完全的忠心。今日,我們要向神的羔羊,以及那“在後的將要在前”的國度宣誓效忠。神啊!祢是僕人樣貌的王、和平之君,在祢聖潔的國度裡,所有人都享有自由及公義。我們奉神聖三一神的名禱告,阿們。

大衛‧泰勒(W. David O. Taylor)是富勒神學院(Fuller Theological Seminary)的神學和文化副教授。他著有《敞開無懼:詩篇生命指南》(Open and Unafraid: The Psalms as a Guide to Life/)和隨附的詩篇插畫祈禱卡

翻譯:榮懌真 / 校稿:Yiting Ts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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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基督徒處境最艱難的50個國家

關於基督徒受迫害情況的最新報告指出,奈及利亞和撒哈拉以南的非洲是聖戰分子暴力的中心,中國則帶頭重新定義宗教權利。

2022年基督徒處境最艱難的50個國家

2022年基督徒處境最艱難的50個國家

Christianity Today January 17, 2023
Illustration by Mallory Rentsch / Source Image: Benne Ochs / Getty Images

去年有超過5,600名基督徒因其信仰被殺害。2,100多座教堂被攻擊或關閉。

超過124,000名基督徒因其信仰而被迫離開他們的家園,近15,000人成為難民。

撒哈拉以南的非洲——全球基督信仰的中心——現在也是針對基督徒暴力攻擊的中心,因為伊斯蘭極端主義的擴展範圍已遠遠超出奈及利亞。

根據2023年的全球守望名單(World Watch List,簡稱WWL),北韓再次成為基督徒受迫害第一名的國家,這份名單是Open Doors(敞開的門)機構對於基督徒因跟隨耶穌而受迫害最嚴重的50個國家的最新年度統計。

令人擔心的殉道者和教會遭受攻擊的數字實際上低於去年的報告。但Open Doors強調,這些數字採納的是「最低的統計數據」,並指出,數據的下降並不意味著宗教自由有顯著的改善。

例如,中國受迫害的基督徒數字的下降「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中國官員在過去兩年裡關閉了近7000間教會。而阿富汗從去年的第1名下降到今年的第9名也「沒什麼值得慶祝的」,因為這是由於大多數阿富汗基督徒在塔利班接管後「躲起來或逃往海外」。

總結而言,和去年一樣,有3.6億個基督徒生活在受到高度迫害或歧視的國家。這相當於全世界每7個基督徒中就有一個,包括非洲每5個基督徒中就有一個,亞洲每5個就有一個,拉丁美洲每15個基督徒裡就有一個正在艱難的信仰處境裡。

在長達三十年的追踪中,今年是第三次在Open Doors觀察的84個國家中,有足足50個國家在調查中得到高分,達到「非常高」的迫害程度。另有5個國家僅僅只在這條分界線外。

伊斯蘭極端主義持續在全球範圍造成最嚴重的迫害(31個國家),特別是在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區,Open Doors擔心奈及利亞很快會在整個非洲大陸引發「一場巨大的人道主義災難」。研究人員還注意到中國在網路限制和監控力道上的增進,並正在「建立一個試圖重新定義人權——與普世標準及宗教自由範疇大相徑庭的國家網絡系統。」 第三個進入榜單的拉丁美洲國家為尼加拉瓜,因為獨裁政府日益增加地將基督徒視為反對派的聲音。

WWL的年度排名記錄了北韓在迫害越來越嚴重的情況下如何位居全球首位。WWL排名的目的是為了邀請人們進入禱告,以更有益處的義怒面對,同時向受迫害的基督徒表明,他們沒有被遺忘

2023年的報告追踪時段為2021年10月1日至2022年9月30日,是根據60多個國家共4000多名Open Doors工作人員的報告彙編而成。

今年的報告也是此榜單誕生的30週年,此榜單於1993年柏林鐵幕落下後開始。在這30年間,Open Doors有哪些發現?

首先,很明顯的,在世界各國中,對基督徒的迫害持續惡化中。達到WWL追踪門檻的國家數量從1993年的40個上升至今天的76個,這些年間,所有國家平均得分上升了25%。

然而,Open Doors研究部總經理弗蘭斯·維曼(Frans Veerman)總結:對教會最大的威脅並非政府於外部的行動,而是來自教會內部。維曼說,《哥林多前書》12章教導我們,「任何基督徒都不該獨自受苦」。

「基督教最大的威脅,」他說,「是迫害帶來的孤立感,當孤立感不斷地持續下去時,可能會讓人們失去盼望。」

雖然暴力和外在壓力能導致重大的創傷和損失,但Veerman指出,「值得注意的是,許多接受我們問卷調查的人不斷地說,最大的威脅不是來自外部,而是來自教會內部:下一代是否已為我們正在經歷的這種迫害做好準備?他們的信仰和對基督及福音的認識是否夠堅定?」

「這意味著,教會的韌性及國家對教會迫害的程度,決定了教會在一個國家的未來。」他說。「因此,在受迫害的國家裡,教會最大的威脅是持續不斷的迫害,以及因有被其他基督肢體拋棄的感覺而降低了韌性。」

經過整整三十年的研究,Open Doors理解到,教會所需要的韌性需透過教會「在上帝的話語及禱告中被堅固」來實現。同時,教會也需「保持著勇氣」,因為受迫害的教會往往是最「積極傳播福音」並「在困難中保持活力和成長」的。

簡而言之,受迫害的教會讓Open Doors學習到哥林多前書12:26所闡述的真理:「若一個肢體受苦,所有的肢體就一同受苦;若一個肢體得榮耀,所有的肢體就一同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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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哪裡的基督徒受迫害最嚴重?

阿富汗並非唯一一個在今年排名中有明顯變動的國家。古巴從第37名升至第27名,原因是古巴政府對反對共產主義原則的基督教領袖和社運分子的鎮壓手段的增強。在2021年發生大範圍的抗議示威活動之前,古巴甚至不在排名之內。布吉納法索從第32名升至第23名,原因是聖戰活動的增加,並因鄰近的其他薩赫勒國同樣不穩定的國情而加劇。莫三比克從第41名上升至第32名,原因是其北部地區的伊斯蘭激進主義。哥倫比亞從第30名升至第22名,原因是犯罪團伙針對基督徒的暴力行為。

由於政府偏執行為的加劇(在該群島只有外國人被允許有宗教自由),科摩羅上升了11名,因而進入了榜單(位於第42名)。尼加拉瓜則首次上榜,上升了11名,排名第50,原因是獨裁者的鎮壓活動日益嚴重,特別是針對羅馬天主教會。

總結而言,除了阿富汗下降了8個名次外,前10名的國家與去年相比,位置只稍微有所變動(見側邊欄)。蘇丹重新進入前10名,取代了印度(今年排名第11),但印度的迫害程度仍落於Open Doors評鑑裡「最極端危險」的分數之內。

基督徒處境最艱難的國家:


1.北韓
2. 索馬利亞
3. 葉門
4. 厄利垂亞
5. 利比亞
6. 奈及利亞
7. 巴基斯坦
8. 伊朗
9. 阿富汗
10. 蘇丹
11. 印度

奈及利亞在2020年終於被列入美國國務院的年度特別關注國家名單,但卻在2021年令人意外的被刪除。在Open Doors的報告中,奈及利亞再次受到特別的關注:

針對基督徒的暴力……在奈及利亞最為極端,來自富拉尼、博科聖地、伊斯蘭國西非省(ISWAP)和其他組織的武裝分子對基督教社區進行襲擊:殺害、使殘廢、強姦、綁架勒索或性奴役。

今年,這種暴力還蔓延到該國以基督教為主的南部地區。 ……奈及利亞政府持續否認這是宗教迫害,因此,侵犯基督徒權利的行為在不受到懲罰的情況下進行著。

重複其去年的表現,這個非洲人口最多的國家在WWL名單的子類別「基督徒面臨最多暴力的地方」排名第一:基督徒被殺、被綁架、性侵害或受到騷擾、被強迫結婚、遭受身體或精神虐待。在「於家庭及工作場所因信仰原因而被攻擊」的子類別,奈及利亞同樣排名第一。在教會被攻擊及在國內流離失所這兩個子類別中,奈及利亞再次排名第二。

奈及利亞對宗教自由的侵犯呈現了伊斯蘭教在撒哈拉以南非洲的迅速發展。馬利從第24名上升到第17名。布吉納法索從第32名上升到第23名,尼日從第33名上升到第28名。在更遠的南方,中非共和國從第31名上升到第24名;莫三比克從第41名上升到第32名;剛果民主共和國從第40名上升到第37名。

基督徒佔多數人口的國家在前50名的排名則相對較低,包括哥倫比亞(第22名)、中非共和國(第24名)、古巴(第27名)、衣索比亞(第39名)、剛果民主共和國(第37名)、莫三比克(第32名)、墨西哥(第38名)、喀麥隆(第45名)和尼加拉瓜(第50名)。 (肯亞和坦尚尼亞只差一點就會進到2023年的名單)。

關於拉丁美洲的情況,Open Doors指出:

在尼加拉瓜(第50名)、委內瑞拉(第64名)和古巴(第27名),政府直接壓迫被視為反對派聲音的基督徒的情況比比皆是,這些國家的基督教領袖因參與去年的示威活動而未經審判的被監禁。在許多拉丁美洲的國家,有組織的犯罪已佔上風,特別是在農村地區,那些針對公開反對販毒的基督徒的犯罪行為。

在基督徒處境最艱難前50名的國家之中:

  • 有11個國家的迫害程度為「極端」,39個國家的迫害程度為「非常高」。前50名以外另外有五個國家也符合「非常高」的標準:肯亞、科威特、坦尚尼亞、阿拉伯聯合公國,和尼泊爾。 (Open Doors還追蹤另外21個得到「高分」的國家。少數名次上升的國家為尼加拉瓜和蘇丹,而沙烏地阿拉伯和斯里蘭卡是唯一得分下降的國家)。
  • 有19個國家位於非洲,27個國家在亞洲,4個國家在拉丁美洲。
  • 有34個國家以伊斯蘭教為主要宗教、4個國家以佛教為主、1個國家以印度教為主、1個國家為無神論信仰、1個國家有不可知論、11個以基督教為主 (奈及利亞的穆斯林和基督徒各佔一半)。

2023年的名單新加入兩個國家:科摩羅和尼加拉瓜。有兩個國家退出名單:科威特和尼泊爾。

基督徒面臨最多暴力的地方:



1. 奈及利亞
2. 巴基斯坦
3. 喀麥隆
4. 印度
5. 布吉納法索
6. 中非共和國
7. 莫三比克
8. 剛果民主共和國
9. 坦尚尼亞
10. 緬甸
11. 哥倫比亞
12. 尼日

Open Doors 統計時段: 2021年10月至2022年9月

其他值得注意的增長包括馬利,其排名從第24名上升到17名,這是在政府失能下,將一些基督徒與西方利益聯繫起來,招引至聖戰分子和僱傭軍的威脅。同樣,同屬薩赫勒地區的尼日從第33名上升至28名,原因是伊斯蘭激進分子的持續攻擊。而在北美洲,墨西哥從第43名上升到第38名,主因是犯罪集團視基督徒為其非法活動的威脅,以及基督徒因拒絕遵循膜拜祖先的本土習俗而面臨的社會壓力。

然而,並非所有名次的變動都是負面的。Open Doors注意到在一些中東國家,包括巴林和阿聯酋,有著「寬容度的進步」。卡達從第18名下降到第34名,原因是去年一整年沒有教會被關閉(然而,許多以前被關閉的家庭教會仍然是關閉的)。埃及從第20名下降到35名,原因是對基督徒財產的襲擊事件減少。阿曼也因類似的原因從第36名下降至第47名。而約旦由於去年沒有基督徒被迫離開家園的紀錄,從第39名下降到第49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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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些國家,基督徒是如何受到迫害的?

Open Doors對六種類型的迫害進行追踪——包括政府和社會對基督徒個人、家庭造成的壓力——並特別關注婦女受壓迫的情況。今年,許多類別的迫害都有所減少,但有些類別的迫害則達到了歷史最高水平。

若把暴力單獨歸類為一個類別,受迫害前十名國家的排名則有巨大的變化,只有奈吉利亞、巴基斯坦和印度仍在前十名(見側邊欄)。事實上,有15個國家對基督徒來說比北韓更致命。 (烏干達的暴力得分增加最多,與洪都拉斯並列,增加了3.1分,但兩者都沒有進入迫害前50國的名單)。在阿富汗下降10分之後,卡達的暴力事件下降幅度最大,其次是斯里蘭卡和埃及。在被追踪的所有國家中,有12個國家的暴力得分沒有變化,27個國家下降,37個國家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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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的殉道者比前一年少了275人,在調查期間內,Open Doors統計了共5,621名因信仰被殺害的基督徒。這數字下降了5%,但仍然是2016年創下7106人死亡記錄以來的第二高。奈及利亞佔總數的89%。

基督徒殉道者最多的國家:



1. 奈及利亞:5,014
2. 不予公開的國名:100*
3. 莫三比克:100*
4. 剛果民主共和國: 100*
5. 中非共和國:61
6. 緬甸:42
7. 哥倫比亞:21
8. 印度:17
9. 墨西哥:14
10. 洪都拉斯:14
11. 巴基斯坦:12

*為估計數字 |Open Doors統計時段:2021年10月至2022年9月

與其他關心此類事件的機構相比,Open Doors的統計數字傾向於更保守的計算方式。其他機構就殉道者總人數的統計為每年10萬人。

若遇數字無法核實的國家,則以10、100、1,000或10,000的整數進行計算,或假定真實數字更高。基於安全原因,無法在一些國家填寫統計表,因此,阿富汗、馬爾地夫、北韓、索馬利亞和葉門的代稱為「NN」。

在這種情況下,一個尚未命名的國家、莫三比克和剛果民主共和國都以100名殉道者的象徵性數字排在奈及利亞之後。然後是中非共和國,有61人被殺,緬甸有42人、哥倫比亞21人、印度17人。

第二類是追踪為對教堂和其他基督教建築物,如醫院、學校和墓地的襲擊,無論是被摧毀、關閉還是被沒收。去年2,110件的總數比前年減少了59%,是2020年報告(9,488件)的五分之一。

中國(第16名)在2021年重新進入前20名,這是十年來的第一次,以超過整體半數的教會襲擊案居首——儘管只是像徵性的1000次。然後奈及利亞、緬甸、莫三比克、剛果民主共和國、盧旺達和安哥拉都被象徵性地被紀錄100起襲擊事件。印度則具體的記錄了67起襲擊事件,其次是墨西哥的42起、哥倫比亞的37起,以及尼加拉瓜的31起。

教會被攻擊或關閉最多的國家:



1. 中國:1,000*
2. 奈及利亞:100*
3. 緬甸:100*
4. 莫三比克:100*
5. 剛果民主共和國:100*
6. 盧旺達:100*
7. 安哥拉:100*
8.印度:67
9.墨西哥:42
10.哥倫比亞:37
11.尼加拉瓜:31

*為估計數字 | Open Doors統計時段:2021年10月至2022年9月

今年未經審判直接被拘留、逮捕、判刑和監禁的基督徒類別減少至4542人,比去年報告中創紀錄的6175人少了四分之一,但仍然是自追踪該類別以來的第二高總數。

Open Doors從此類別再分出兩個子類別,其中被拘留的信徒為3154人,減少了34%。印度以1,711起案件居首,佔總數的54%。緊隨其後的是厄利垂亞(244起)和俄羅斯(200起);然後是一個尚未命名的國家、緬甸、中國和盧旺達,各有像徵性的100起;然後是古巴(80起)、薩爾瓦多(63起)和奈及利亞(54起)。

然而,被監禁的1,388名基督徒與上次報告的1,410人相比則保持穩定。一個尚未命名的國家、厄利垂亞、中國和印度幾乎佔了總數的90%。

今年,被綁架的基督徒總數再次創下新高,共有5,259人,比去年增加了37%。奈及利亞佔總數的90%,即4726起綁架事件,其次是莫三比克和剛果民主共和國,各發生100起,然後是伊拉克63起、中非共和國35起、喀麥隆25起。

到目前為止,最大的類別是流離失所的基督徒,有124,310名基督徒因與信仰有關的原因被迫離開家園或躲藏起來,但比前一年的218,709人減少了43%。另有14997名基督徒被迫離開他們的國家,也比前一年的25038人有所減少。在每5個於自己國家內流離失所的基督徒群體裡,緬甸就佔了4個(其次是奈及利亞和布吉納法索美),而每3個難民裡,緬甸也佔了2個(其次是伊朗)。

Open Doors指出,有幾個類別特別難有準確的計算,其中數據最高的是29,411起身體和精神虐待案件,包括毆打和死亡威脅 (去年的統計數字是24,678起)。在受評估的72個國家中,有45個國家採納象徵性的數目。奈及利亞和印度的數字最高(佔總數的三分之二),其次是一個尚未命名的國家、緬甸、莫三比克、印尼、剛果民主共和國和盧旺達。

據估計,2022年共有4,547個基督徒的住宅和財產遭到攻擊,以及2,210家商店和企業。在後者裡,42個國家中有27個採納象徵性的數目,其中,奈及利亞的1000起紀錄超過後面九個國家的總和(各為100起)。奈及利亞、緬甸和中非共和國在前一個類別中的數字最高(各為象徵性的1000),只有印尼和印度能記錄實際案例(211及180)。厄利垂亞、敘利亞、伊拉克、布吉納法索、尼日、莫三比克、剛果民主共和國和喀麥隆位列前十名及以上,每個國家都有象徵性的100起襲擊事件。

對Open Doors的研究人員來說,專門針對婦女的類別也很難準確統計。去年強姦和性騷擾案件從3147件減少到2126件,其中奈及利亞幾乎佔了總數的一半,47個國家中有34國以象徵性的數字計算。與非基督徒的強迫婚姻從1,588起減少到717起,在34個國家裡的22個國家中,以奈及利亞為首,象徵性地得分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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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基督徒在這些國家會受到迫害?

迫害的主要動機因國家而異,更深地了解這些差異,能讓其他國家的基督徒為他們被囚困的基督裡的弟兄姐妹更有效的禱告和宣傳。

Open Doors將迫害基督徒的主要因素分為八類:

伊斯蘭教的壓迫(31個國家):這是基督徒在觀察名單一半以上的國家中面臨迫害的主要原因,前10名裡就有8個國家。這31個國家多數是伊斯蘭教為國教的國家,或穆斯林人口占多數的國家;但其中有5個國家實際上是基督徒佔多數的國家:奈及利亞、中非共和國(24名)、剛果民主共和國(37名)、莫三比克(32名)和喀麥隆(45名)。 (此外,另有15個名單以外的國家的迫害主因為此。這些國家的迫害程度足以被Open Doors追踪,但排名低於觀察名單的分界線,包括基督徒佔多數的肯亞和坦尚尼亞)。

獨裁者的偏執(9個國家):這是基督徒在9個國家面臨迫害的主要原因。主要於穆斯林占多數的國家——敘利亞(12名)、烏茲別克斯坦(21名)、土庫曼斯坦(26名)、孟加拉國(30名)、塔吉克斯坦(44名)和哈薩克斯坦(48名)—— 但也包括厄利垂亞(第4名)、古巴(27名)和尼加拉瓜(50名)。 (另有六個國家在追踪清單裡:安哥拉、亞塞拜然、白俄羅斯、布隆迪、盧旺達和委內瑞拉)。

共產主義及後共產主義的壓迫(4個國家):這是基督徒在四個國家面臨迫害的主要原因,這些國家都在亞洲:北韓(第一名)、中國(第16名)、越南(第25名),和寮國(第31名)。

宗教民族主義(3個國家):這是基督徒在三個國家面臨迫害的主要原因,這三個國家都位於亞洲。基督徒主要是印度的印度教民族主義者(第11名)以及緬甸(第14名)和不丹(第40名)的佛教民族主義者的目標。 (另有三個國家在追蹤名單裡:以色列、尼泊爾和斯里蘭卡)。

有組織的犯罪和腐敗(2個國家):這是哥倫比亞(第22名)和墨西哥(第38名)的基督徒面臨迫害的主要來源。 (另有三個國家在追蹤名單裡:薩爾瓦多、洪都拉斯和南蘇丹)。

基督教教派保護主義(1個國家):這是在衣索比亞(第39名)的基督徒面臨迫害的主要原因。

世俗社會的不容忍性(0個國家)和部落壓迫(0個國家):Open Doors追踪這兩項迫害因素,但在2023年名單上的50個國家中,沒有一個國家的主要迫害來源為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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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WL與其他關於宗教迫害的報告相比有何不同?

Open Doors認為,稱基督教為世界上受迫害最嚴重的宗教是合理的。與此同時,Open Doors也指出,世界上沒有關於穆斯林人口受迫害的類似調查資料。

其他評估全世界宗教自由程度的機構證實Open Doors的許多調查結果。例如,皮尤研究中心(Pew Research Center)對政府和社會對宗教的敵意的最新分析發現,2020年,基督徒在155個國家受到騷擾,比任何其他宗教都多。穆斯林在145個國家受到騷擾,其次是猶太人,在94個國家受到壓迫。

皮尤在子分類的研究情況也與Open Doors的數據一致。中國、厄利垂亞和伊朗在皮尤對於「來自政府的騷擾」中排名前10,而印度、奈及利亞和巴基斯坦在「社會性敵意」裡排名前10。阿富汗和埃及在這兩個子分類裡都有入榜。

Open Doors名單上的多數國家也出現在美國國務院的年度名單上,該名單點直接點名那些「參與或容忍系統性的、持續的、令人震驚的侵犯宗教自由行為」的政府。

在國務院頂級特別關注國家(CPC)的名單裡包括緬甸(WWL 2023名單第14名)、中國(第16名)、古巴(第27名)、厄利垂亞(第4名)、伊朗(第8名)、北韓(第1名)、尼加拉瓜(第50名)、巴基斯坦(第7名)、俄羅斯(去年退出WWL名單)、沙烏地阿拉伯(第13名)、塔吉克斯坦(第44名)和土庫曼斯坦(第26名)。第二級特別觀察名單包括阿爾及利亞(第19名)、中非共和國(第24名)、科摩羅(第42名)和越南(第25名)。

國務院還列出了需特別關注的組織,或製造迫害行為的非政府團體,這些團體皆活躍於Open Doors名單上的國家。其中包括奈及利亞的博科聖地和ISWAP(WWL名單第6名)、阿富汗的塔利班(第9名)、索馬里的青年黨(第2名)、敘利亞的沙姆解放軍(第12名)、葉門的胡塞武裝(第3名)、在中非共和國活動的瓦格納集團(第24名),以及薩赫勒地區的ISIS-大撒哈拉和伊斯蘭大會黨。

同時,美國國際宗教自由委員會(USCIRF)在其2022年報告中建議將同樣的國家列入CPC的名單,並增加了奈及利亞(第6名)、印度(第11名)、敘利亞(第12名)和越南(第25名)。對於國務院的觀察名單,USCIRF推薦了除科摩羅以外的相同國家,並增加了亞塞拜然(不在前50名,但受到Open Doors的監測)、埃及(第35名)、印尼(第33名)、伊拉克(第18名)、哈薩克斯坦(第48名)、馬來西亞(第43名)、土耳其(第41名)和烏茲別克斯坦(第21名)。

Open Doors的研究人員和實地工作人員調研世界上所有的國家,但給予100個國家更深入的追蹤,並特別關注迫害得分達到「高」等級的76個國家(在Open Doors的100評分系統裡得分超過40)。

《今日基督教》此前報導了2022年、2021年、2020年、2019年、2018年、2017年、2016年、2015年、2014年、2013年和2012年的WWL排名,包括對最難接受基督教信仰國家的關注。

《今日基督教》曾就「美國是否屬於迫害名單」的問題上諮詢專家,並彙編了2019年、2018年、2017年、2016年和2015年受到最多關注的受迫害教會的故事。

點此閱讀Open Doors 2023年全球守望名單的完整報告。

翻譯:Yiting Ts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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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辣兔頭過兔年?

在兔年春節思想基督如何潔凈食物以及福音與生肖文化的關係。

Christianity Today January 17, 2023
Illustration by Mallory Rentsch / Source Images: WikiMedia Commons / Getty

去年夏天,我和家人在西班牙塞維利亞度假,我們點了一份西班牙海鮮飯,並且特別說明我們想品嘗當地傳統的海鮮飯(paella)。當服務生把一鍋傳統海鮮飯端上桌時,我很驚喜地看到海鮮飯上面有一個兔頭。(Paella原意爲“平底鍋”,雖然中文通常翻譯成“海鮮飯”,但其實是不僅限於海鮮的“平底鍋肉菜飯”。)

這讓我想起了四川美食——麻辣兔頭,也勾起了我對童年的回憶。我從小跟着我外婆在成都這座以美食聞名的城市長大。我小時候家裡很窮,但偶爾外婆會給我買一個美味的五香兔頭作為零食。那時候一隻鹵兔頭只要六分錢就能買到,是我們這些窮孩子的奢侈美食。

按照中國生肖,2023年是兔年。我很想知道今年在中國傳統的年夜飯上,有多少家庭會吃兔肉。當然,並不是所有中國人都喜歡吃兔頭。對許多人來說,麻辣兔頭的樣子看上去並沒有什麼吸引力,甚至可能令他們噁心。小朋友也許會覺得兔兔那麼乖,怎麼能煮來吃?

2023年春節的大年初一(1月22日)恰好是一個星期天。 我也很想知道在那一天中國教會和海外華人教會的牧師和領袖在講道時會不會提到農曆新年,以及會不會提到兔年的兔子。

基督潔凈兔肉豬肉

我問過不少中國和海外華人傳道人,他們都告訴我,他們可能會提到中國新年,說幾句祝福的話,但他們不會專門講一篇關於兔子的道。

華人傳道人在春節前後的證道中講到農曆新年,並非罕見。但一些保守的中國家庭教會的老一輩基督徒會把生肖屬相視為對基督徒屬靈生命有害的迷信,因此春節的講道常常並不會提到生肖動物。

不過中國及海外華人傳道人在春節的講道中可能會提到舊約中的逾越節,因為逾越節的故事與農曆新年和中國人慶祝春節的習俗可以聯繫起來——例如在門框兩側貼春聯的習俗會讓人想起以色列人在逾越節之夜“蘸盆里的血,打在門楣和左右的門框上。”(《出埃及記》12:22)還有些華人牧師可能會從中國新年穿新衣的習俗講到“穿上新人”(《以弗所書》4:24)與“披戴基督”(《羅馬書》13:14)的聖經教導。

但沒有傳道人會僅僅因為今年是兔年就講一篇關於兔子的道。跟兔子相關的事情也確實沒有多少可以用來講道的。中文聖經中只有兩節經文提到兔子(《利未記》11:6和《申命記》14:7),要把兔子和基督教信仰聯繫起來而不顯得牽強附會,實在太難了。(台灣知名基督徒作家、前環境科學教授張文亮寫過一篇關於兔子作為食物為什麼不潔凈的文章,但他是從科學的角度對這一點做出了的解釋——他說 “野兔,是世界上以吃草為主的動物中,具有最多寄生蟲與病毒的動物。”)

然而,這並不是說兔子與基督教信仰毫無關係。

Spicy Rabbit Headsplej92 / Getty
Spicy Rabbit Heads

提到兔子的兩節經文都是聖經《舊約》中關於食物潔凈與否的摩西律法的一部分。這兩節經文都說兔子是“不潔凈”的,就像豬一樣,所以兔子的肉以色列人不應該食用。這類的舊約律法很容易帶來一個與宗教信仰有關的問題:基督徒不是應該遵守上帝的律法嗎?那麼基督徒怎麼能違背《舊約》中的食品相關律法,吃兔肉或豬肉呢?

這個問題的答案可以在基督的福音中找到。因為理解摩西律法的關鍵,是它們是預表耶穌救恩的“基督的影子”,正如溥偉恩(Vern Poythress)在他的《摩西律法中的基督影子》(The Shadow of Christ in the Law of Moses)一書中解釋的那樣。舊約中關於潔凈和不潔凈的禮儀性律法“ 標誌和預表上帝潔凈罪的方式”,但上帝的救贖已經通過基督和他的被釘十字架實現了。因此,“所有的食物都通過上帝的話語和我們奉基督之名和依靠他的大能的禱告得到了潔凈”。摩西律法是耶穌基督作為最終極的贖罪祭和挽回祭的救贖恩典的預表。

這就是為什麼耶穌一方面告訴門徒他來不是要廢掉而是要成全舊約律法(《馬太福音》5:17-18),一方面教導他們“各樣的食物都是潔凈的“(馬可福音7:19)。在《使徒行傳》第十章中,上帝三次告訴彼得去宰殺各種動物,包括彼得認為不潔凈的動物,來吃,因為”神所潔凈的,你不可當俗物“(《使徒行傳》10:15)。使徒保羅說,離棄真道的異端教導人”禁戒食物“,但在基督福音的真理中,“凡神所造的物都是好的,若感謝着領受,就沒有一樣可棄的”(《提摩太前書》4:2-4)。

所以,基督教信仰的重點不是關於這個不可吃、那個不可摸的宗教規條。基督的福音釋放了我們,也在食物方面賜予我們良心的自由。雖然在中國文化中,吃喝是過年最看重的事情,但“神的國不在乎吃喝,只在乎公義、和平,並聖靈中的喜樂”(《羅馬書》14:17)。

這也意味着我們不應該濫用我們的基督徒自由。“凡事我都可行,但不都有益處”"(《哥林多前書》6:12)。如果吃兔頭會讓我的兄弟或姐妹跌倒(因為對他們來說吃兔頭太噁心或不健康),我就寧願不吃兔頭。

福音更新生肖文化

按照中國人的習俗,過年的時候大家通常會說一些跟生肖相關的吉祥話。但是對於兔年來說,很多如今流行的兔年祝福語都只是“兔”的諧音梗,而並沒有生肖上的意義。

實際上,在十二生肖中,兔子的預兆也並不是很吉利。一些網上關於兔年生肖的文章提醒人們,這個兔年可能帶來“60年才輪一次的雙倍厄運”,屬兔的人應該儘力避免“犯太歲”。還有一些這類文章警告讀者“兔年不能生孩子。”

很少有中國人,特別是年輕一代,把這類屬相“預言”當真。大多數人只是把這些說法當作一種迷信的娛樂。但是在過去的兩、三年裡,政府對新冠疫情從嚴厲封控“清零”到突然徹底放鬆“躺平”,中國人民經歷了極大的困難、混亂和困惑。這類關於生肖的負面的、迷信的信息可能會給人造成心理上的傷害,把人們拉入更深的恐懼和絕望之中。

對於我們基督徒來說,感謝主,福音真理能夠把我們從對厄運的恐懼中解脫出來。因為基督的被釘十架和復活,我們的罪被上帝赦免。如今我們有了基督徒的自由,擺脫了罪的束縛,也能擺脫屬相迷信的捆綁。上帝向我們“所懷的意念是賜平安的意念, 不是降災禍的意念”(《耶利米書》29:11)。基督潔凈了所有的食物,他也賜給我們克服恐懼的終極祝福——那就是他的救恩。

因此,親愛的弟兄姐妹,在即將到來的春節,自由地享受美食吧——無論是兔肉或者牛扒,或者健康的蔬菜,都可以存着感謝的心食用;大膽、喜樂地忽略那些關於生肖厄運的迷信說法吧,主的愛里沒有懼怕;最後,別忘了感謝耶穌,因為他是萬福之源,一切美善都從他而來。

兔年快樂!

History

當最好的讀經工具使讀經的情況變得更糟

使用經文彙編工具曾意外導致的後果,能為今天的基督徒帶來警示。

Christianity Today January 12, 2023
Illustration by Michał Bednarski

我打開聖經,翻到彼得前書二章8節:“作了絆腳的石頭,跌人的磐石”。我說的“打開”聖經,指的是拿出手機,點擊聖經app,在搜尋欄中輸入這節經文。

只要再點一下,我就可以在這節經文上劃線,把它凸顯出來,或把它複製並存到另一個文件中,以便之後在沒有上下文的情況下默想它。在我的聖經app裡有個灰色的小框,看起來像漫畫裡的對話框。如果我點擊小框,就會打開與這節經文有關的經文:以賽亞書八章14節。但app不會自動連結到以賽亞書。因此我沒有跳去讀先知書,而是關閉了小框,繼續讀著彼得前書:“他們既不順從,就在道理上絆跌”。

我們已經進入文學評論家斯文·伯克茨(Sven Birkerts)所說的“電子閱讀時代”的第三個十年。但我們的聖經知識水平卻達到 新低。這些電子工具是怎麼影響我們的讀經呢?

人們花了不少時間辯論究竟“唯獨聖經”是什麼意思。然而,沒有一個宗教改革的繼承人認為“唯獨聖經”意味著不該使用聖經以外的任何資源來幫助讀經。事實上,在歷史中,新教徒一直都很接受創新的方式,尤其是那些可以加深信徒與聖經互動及有助於理解聖經的發明,無論是主流語言的聖經譯本或研讀本聖經、注釋書、插圖版聖經和節選版聖經,更別說智慧型手機上的app了。

不過,你不必對讀經工具的進步抱持著過多的懷疑。但可以去想這些工具是否多少會改變我們讀經的方式。如果真的有什麼改變,這樣的改變是好的,還是壞的?

我曾研究過時代論(dispensationalism)的歷史,我的研究表明,讀經工具有時會改變我們的讀經方式,且甚至會改變“按字面意思讀聖經”的定義。

關於如何“按字面意思讀聖經”,基督教內有許多看法。“字面意義(Literal)”可以是指一種強調聖經無誤的方式、相信某些經文的歷史真實性、對預言實現方式的特定理解(預言的部份不會只有字面上的含義,還有象徵性的含義);或是指。我們應該以最樸實的方式來讀一段經文,這也是為什麼研究經文的文體(genres)和原初讀者很重要。對於支持時代論的人而言,按字面意思讀聖經時需要先理解“字串”(word chains):當不同的經文使用了同一個詞彙時,就可以將這些經文聯繫起來,而某些關鍵字(如“石頭)在任一處經文使用時都是相同的意思。如果沒有人發明經文彙編工具,這種釋經方法根本就不可能流行起來。

讓我稍加解釋:經文彙編的發明可以追溯到十三世紀,在胡葛聖薛(Hugh of Saint-Cher)的帶領下,當時有三百個多明尼加修士(Dominican)選擇了他們認為在拉丁語《武加大譯本》(Vulgate Bible)中最重要的詞彙,按字母順序編制了索引。對當時的聖經學者來說,這是個強大的讀經工具,但以今天的標準來看,《聖雅各伯經文彙編》(St. Jacques Concordance還是很簡陋。後來中世紀所發明的經文彙編則列出更多反覆出現的詞彙。

隨著宗教改革時期的到來,人們越來越多地需要當地通行語言版本的經文彙編。第一本英文版新約聖經經文彙編於1530年代問世。在十六世紀英王欽定版(King James version)聖經出版以前,許多人並沒有聖經,因此經文彙編並不是很有用。

1737年,隱居的書商兼學者亞歷山大·克魯登(Alexander Cruden)將多達 77,000個詞彙編輯成冊,英王欽定版聖經從此有了一本很好的經文彙編。克魯登一共花了26年時間,期間還去了幾趟精神病院,最終完成並出版了這本詳盡的巨作:《克魯登經文彙編》(Cruden's Concordance,至今仍持續印刷。

《克魯登經文彙編》經常與其他新的輔助工具搭配使用,如《巴格斯特合參本聖經》(Bagsters Polyglot Bible,以及新的注釋書,如多瑪斯‧史各得(Thomas Scott)編寫的《全本聖經注釋》(Commentary on the Whole Bible。其中,《巴格斯特合參本聖經》編纂了多達六萬個交互參照的經文,並且將多種語言排版印刷。總之,到了十九世紀,英文聖經的讀者有了極具價值的工具,來幫助他們以新的方式理解聖經。

這些又新又強大的讀經工具的出現,意味著普通讀者也能交互參照聖經裡任何一個詞彙。彼得前書裡的“石頭”可以與出埃及記17章6節裡摩西敲打的“石頭”聯繫起來;與但以理書二章34節中“非人手鑿出來的石頭”聯繫起來;與耶穌在馬太福音21章44節裡談到的那塊掉在人身上並砸死他們的“石頭”聯繫起來。經文交互引用的解經法創造了一種新的釋經環境,取決於使用的方式,這種釋經可以是高度個人化的,也可以是群體化的。

在美國,這種理解聖經的方式被稱為“讀經法”(the Bible Reading Method)。通常解經的工作只屬於學者或訓練有素的牧師,然而現在每個人都可以做這項工作。讀者可以選擇一個英文關鍵字,研究這個詞彙的所有用法,然後從匯編的詞彙範例中推斷出經文的含義。

人們經常以小組的形式來研經,組員們彼此鼓勵,深入研讀聖經,做神學反思。舉例來說,小組一起研究詩篇27章14節中“等候”一詞,將其與創世紀49章18節中雅各的呼求聯繫起來;與保羅在羅馬書8章19節中對末世的盼望交互參照(“受造之物切望等候”);然後討論到上帝的拯救是如何成為一個貫穿聖經的重要主題。透過聖經的上下文和敘述,我們能推論出上帝要拯救誰,以及拯救的方法,但讀者個人的經歷,以及特定文化所做的假設也經常會影響人們推論。

《司可福串注聖經》(Scofield Reference Bible是讓數百萬基督徒沉浸於“讀經法”的精神支柱。該版本的聖經極受歡迎且廣泛傳播於基督徒之間。司可福(Cyrus I. Scofield)是一位牧師,與大佈道家慕迪(Dwight L.Moody)關係密切。他在他的串注版聖經裡加了許多註腳,詳細解釋他的神學。他能這麼做,是因為他使用了一個複雜的經文交互參照和彙編系統來研究每一頁聖經。牛津大學出版社於1909年首次出版《司可福串注聖經》,至今仍在印刷。司可福除了在每一頁聖經加上註腳外,還附加一個150多頁的經文彙編索引和說明,以教導讀者如何研究“字串”。他解釋,字串能“引領讀者看見聖經中第一次明確提到的某個偉大真理,直至該真理最後一次的出現”。如果讀者還不明白,司可福會在該真理最後一次被提及時做出總結,鞏固其整體含義。

如果人們在讀經時,借助於複雜的經文彙編來解經,便能經歷到聖經的合一性。二十世紀初的另一位時代主義者霍爾德曼(Isaac Massey Haldeman)解釋道:若人們想要“以一種更聰明和令人滿足的方式研經”,就需要使用經文彙編來理解66卷書之間有著“合一的設計”。即使暫時不去去理會聖經的歷史背景、人類作者、原文、語言學上的細節及故事原始的描述,經文彙編都能讓普通讀者見到聖經的合一性。

一些保守派基督徒,如慕迪的同事叨雷(R. A. Torrey),稱“讀經法”是一種“科學”的讀經方法。霍爾德曼稱經文彙編和交互參照經文為“工具”和“手段”,如果使用得當,就能產生可複驗的結果。

從今天的角度來看,想到自詡為基要派(Fundamentalists)的人士居然會吹捧科學,實在是很特別。然而,在世紀交替之初,美國人正在擁抱科學,將科學視為檢驗生活各領域中的真理的最高權威。由於聖經批判學(biblical criticism )似乎破壞了聖經在學術界的權威,因此這種以經文彙編為基礎的解經框架常被使用,讓人們得以從科學的角度來鞏固聖經的地位。

我們可能會想,既然基要派人士想要照字面意思理解聖經,他們應該會更加留意初代基督徒是如何理解經文的。然而,他們所用的讀經工具卻將他們推往“科學”的方向。

這類的讀經方式也為一場新的神學運動奠定了基礎,該運動被稱為“時代主義/時代論”。這場運動是由“閉關弟兄會”(Exclusive Brethren)的教導所發展而來,特別是英裔愛爾蘭人領袖達秘(John Nelson Darby)的教導。他說,人類可以區分為三類:以色列、教會和萬國。萬國並沒有與神立約,但教會和以色列有,所以讀者當“按正意分解”(提後2:15)聖經經文:神對以色列人說的話,以及神對基督徒說的話。

對達秘來說,“能成就每節經文原本的樣貌”“聖靈賜給基督徒讀者的靈性理解力,使我們能分辨出天上的事物(以及我們與之的關聯),和地上的事物(我們與之有分別)”。

這種解經法往往將重點放在預言上,達秘認為這種聖經的文體不是寫給最初的讀者,而是未來的讀者,預測人類歷史尚未發生的事件,且多數預言都與以色列有關。為了更好地理解聖經,人們當知道一塊石頭是如何成為根基(以弗所書弗2章20節)、絆腳石(羅馬書9章32-33節),以及能把人砸得稀爛(馬太福音21章44節)——而上所述的這些,實際上都與耶穌和以色列未來會發生的一系列事件有關(按著字面或以象徵的形式發生)。

達秘倡導使用經文彙編,但他堅持認為,要將特定經文裡的“地上”和“天上”的含義分開。這使已經盛行於美國基督徒之間的讀經法變得更複雜。

雖然有些美國人沒有採納弟兄會的假設,但他們認為,達秘所用的區分法在“讀經法”本身已有所體現。布祿士(James Brooks)是將達秘的教導普及到全美國的人之一,他向讀者保證,“預言所用的語言,與其他任何一處經文一樣簡單易懂”。經文彙編使得這一說法得以體現,因為經文彙編是針對詞彙而不是詞義進行編纂的。

整體而言,時代主義在達秘之後繼續在美國發展,後繼的讀者根據達秘的教導盡可能的照字面意思來讀經,如同讀經法裡教的。然而,若非有經文彙編等技術,所謂的“照字面意思讀經”的方法原本並不容易。

經過幾個世代的非時代論學者逐步瓦解時代論,外加曾盛行的時代論作品(電影《末日迷蹤》Left Behind)削弱了其可信度,使這種讀經方法很大程度上已不再流行。時代論正在衰落,神學院或基督教學校也不再那麼常教導“讀經法”。

然而“讀經法”曾推廣的讀經習慣仍然存在,持續深刻地影響著人們。它依然使讀者覺得經文是向他們敞開的,彷彿第一次看透了聖經的晦澀難懂,即使自己沒有聖經語言或歷史背景的裝備。只要稍加練習,再加上經文彙編,每個讀者都能自己讀懂聖經。他們甚至可以宣稱,這就是照字面理解聖經的方法。

當然,經文彙編系統依然存在。它們是寶貴的工具,我們經常忽略這一點。如果使用得當,它們能大大地幫助我們讀經。對於經常讀經的人而言,更有效率的工具已經在很大程度上取代了經文彙編。我可以直接在手機app上搜索一個詞彙,或者,只要輕輕點選,就能從一節經文跳到另一節經文。

“將聖經視為一個帶有超連結的文本”的想法,讓加拿大心理學家喬丹·彼得森(Jordan Peterson)感到興奮。他在YouTube的聖經講座 上分享一張圖片 (由電腦科學家 Chris Harrison 製作),展示超過65,000處的交互參照的經文。彼得森感嘆,就算你只深入查看一個詞,“也將窮盡一生,永遠走不到盡頭”。然而,人們會有什麼樣的得著,完全取決於他們所選擇的方法。對彼得森來說,無盡的多樣性很吸引他。但對相信聖經的合一性和連貫性的基督徒來說則沒那麼有說服力。

在這個擁有數不清數位工具的年代,我們應該保持謹慎,尤其是閱讀聖經的新技術如何改變及重建經文的上下文。可以肯定的是,當然,我們雖然不是自己一人在讀經,但我們所選擇的工具可以改變甚至誤導我們的讀經。這些工具使我們相信,我們只是單純的按照字面的意思在解讀,然而,若非有一絲的獨立思考批判性,我們距離“打破及重塑聖經上下文,讓經文符合自己的思路系統”則只有一步之遙。

當然,當我點開聖經app時,我不覺得這種情況會發生。這個點擊技術感覺起來更中性。但歷史已顯明,這類的問題依然值得我們注意。

韓梅爾(Daniel G. Hummel)是一名作者,他的新書《時代主義的興衰史:福音派對末世論的論戰如何影響一個國家》(The Rise and Fall of Dispensationalism: How the Evangelical Battle Over the End Times Shaped a Nation)即將出版。

翻譯:思慕 / 校稿:Yiting Ts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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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佛祖到主耶穌

我如何成為整個家族史上第一個基督徒。

Christianity Today January 12, 2023
Alexander Garcia

咔嚓…咔嚓…咔嚓。我可以聽到我父母在另一個房間裡用著計數器,因為他們正在誦經。在我們家日常的一天裡,計數器可能會達到1000次點擊,或約莫2小時的冥想。他們誦經是為了消除心中的意念、淨化自己,以佛陀教導的方式尋求完美的頓悟。

每天早上,我都在燒香的味道中醒來。佛像擺放在指定用於冥想的房間裡,前面供奉著橘子和鳳梨酥。我家就像一座寺廟。每面牆上都掛著佛像,整個房子裡總共有30多尊神像。被尊為活佛的大法師的雕像矗立在我家的中心。我父母經常談論紀律、智慧,以及根據四聖諦來訓練心智。

你可能會以為我家位於泰國或中國的一條街上,然而我的人生故事開始於堪薩斯州的勞倫斯(Lawrence, Kansas)——堪薩斯大學傑鷹隊的家鄉。我的父親是位科學教授,我的母親是一位家庭主婦,撫養我和我的兩個姐妹。在得過古根海姆獎(Guggenheim Award)的父親和一個所謂的“虎媽”的影響下,我一直承受著每科都必須得到A的壓力。在我尋求父母認可的過程中,學術、成就和野心是永遠無法妥協的。

我的台灣家庭血統裡有數代的佛教徒,所以宗教注定是我身份認同裡的一部分。然而,在我家外面,我們的鄰居追求的是完全不同的信仰。當我於週日早上練習小提琴時,我的注意力會飄向外面汽車停靠的聲音。穿著體面的不同家庭停好車後,走進我們街區眾多教會裡的其中一個。我會默默看著他們,然後回到鈴木教學法中。不知何故,在我整整18年的人生裡,從未聽過關於耶穌的好消息。

散發光芒的愛

1990年代中期,我來到伊利諾伊大學厄巴納·香檳分校(UIUC),眼睛睜得大大的,渴望沉浸在各式豐富的校園生活裡。我選擇UIUC是因為它的工程學程、離家很近,加上學校有著多種活躍的學生組織。在勞倫斯,我常被提醒自己屬於少數族群。在UIUC,我有生以來第一次遇到不只一、兩個,而是一大群和我長得很像、有著相似成長經歷的人,他們理解在一個以白人為主的文化中成為雙重文化人是什麼樣的感覺。

我的宿舍裡充滿了狂熱的基督徒:校園基督徒團契(IVCF)的學生彼此間有一種緊密的連結,似乎散發著愛的光芒。他們是我遇到的第一個亞裔美國基督徒。他們在乎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事情——例如有目的過生活,和對超越自我利益的事務的熱心。和他們一起生活時,我開始意識到那充滿我成長過程的佛教,其實並不在我心裡。

在我大二時,我對基督教越來越好奇,我問一個朋友是否可以和他一起參加IVCF的聚會。在那裡,我第一次在敬拜歌曲中聽到上帝的應許,看到男生和女生讚美著祂。我很快加入了一個認識上帝的小組,從約翰福音開始,研讀我第一本聖經。耶穌說話時帶有的權威讓我感到驚訝;祂的話語彷彿從書頁中跳出來,直接對我說話。

在我能夠相信耶穌之前,我需要知道基督教的基本真理有合理的基礎。那年初夏,我參加了Chapter Focus Week(IVCF主辦的靈修退休會),在那裡我參加了護教學課。我聽到了對聖經的啟示、邪惡的問題和福音的獨特性的有理有據的解釋。在對這些教義進行了令人滿意的辯護之後,我的小組長建議我把注意力放在耶穌這個人身上,這樣就不會讓無休止的哲學疑問分散我對聖經主角的注意力。耶穌在十字架上展現的公義和憐憫讓一切完美的合理了,我原先的遲疑完全消散。我發現,與大眾媒體對基督教的描述——“狹隘、瘋狂和愛審判人”相反,基督教是我所遇過的最能激勵智力的一種世界觀。

1997年10月,在我大三的時候,我決定休學一陣子。我開始讀約翰·斯托得(John Stott)的小冊子《成為一個基督徒》,這是我在IVCF的聚會上拿到的。在閱讀過程中,我越來越相信自己的罪及被饒恕的需要。那天晚上,我開車到一個空曠的森林地區,跪在星空下的草地上,把我的生命交給了基督。我在充滿神像的海洋中長大,卻從未與任何一個神建立過關係。在那天,我經歷了真實活著的上帝,以馬內利:“上帝與我們同在”。當我凝視天空時,一股巨大的平安環繞著我。那天晚上,我成為我們家族裡第一個基督徒。

尊敬我的父母

斯托得的小冊子以深刻而簡單的方式介紹福音,使我信主。但在這之前,還有十幾位基督徒帶領我走到這一步。透過紙本信息,以及傳遞信息的使者用自己的生命體現神的話語,我真實的聽見福音。在這些人裡,有人以知識分子的方式回答我棘手的問題,有人分享耶穌在他們生命裡的作為,另一些人則常常邀我參加活動。上帝派祂的獨生子來到世上,祂既是信息也是信使。同樣的,IVCF社群本身既是信息,也是信使,他們在主裡合一,做祂信實的見證。

幾個月來,我一直在禱告如何告訴父母我所發生的事。寒假在家的時候,我坐在客廳裡讀《東方父母西方情》Following Jesus Without Dishonoring Your Parents)。我父親驚訝於我所選擇讀的書,但也因這本書(由美國亞裔牧師團隊撰寫,包括Peter Cha和Greg Jao)的孝順標題感到高興。當他問我為什麼要讀這本書時,我告訴他我已經成為一名基督徒。

當天晚上,我父親身為一個學者,把我的聖經帶到他的辦公室,花了幾個小時閱讀,試圖了解我的新信仰。由於我們來自強調群體認同感的集體主義文化,我父母堅持認為我們的家庭宗教是佛教。我媽媽承認耶穌是一個謙遜的人,具有良好的品格,但說祂是眾多神靈中的一個。我父母都抱持希望,希望我能夠清醒過來,回到佛教信仰。

隨著時間的推移,上帝與我的關係越來越深,我開始感受到全職服事的呼召。我的父母說,如果我繼續執行這個計劃,他們會和我斷絕關係。感覺到家人關係的不團結,我決定留下來照顧正在和心臟病搏鬥的父親。我的陪伴及付出使我們之間建立起相互尊重感,有助於維護我們的關係。在上帝的安排下,家人對我成為一名牧師的人生規劃有所鬆動。我的父母繼續和我分享他們的佛教經驗,我也繼續和他們分享我的信仰。我媽媽經常向耶穌禱告,希望祂能保佑及保護我。

今天,我服事於芝加哥郊區一間有許多分堂的教會。我幫助裝備教會成員,使他們在教會周圍十英里的範圍內做正義和憐憫的大使。我很幸運地經歷了神的愛,現在又有幸能牧養他人、一同活出福音。在走到這一步的路上經歷了許多曲折,但我生命裡的每一個季節都是為了回應神的愛,而不是為了贏得或獲得神的愛。那位在我生命裡動了善工的必親自成全這工。因著基督復活的力量,我原先出於羞恥文化(shame-based culture)裡得到他人肯定的渴望,被恩典改變和救贖。我是蒙神喜悅、無愧的神的工人(提摩太後書2:15)。

亞歷山大·朱(Alexander Chu )是伊利諾伊州Lake Forest and Highland Park的基督教堂(Christ Church)的外展牧師。他是三一神學院(Trinity Evangelical Divinity School)的博士生。

翻譯: Yiting Ts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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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殺發生以後

服事喪親者最好的方式是什麼?

Christianity Today January 11, 2023
Cottonbro Studio / Pexels

也許你從沒遇過這樣的事,但它肯定曾發生在別人身上。

公司祕書交給你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急事,打電話回家。

你感到喉嚨乾澀,在辦公室按下電話按鍵。鈴聲才響一下,你的配偶馬上接起來,他的“喂”聽起來非常哀傷,似乎剛受到驚嚇並哭過。

兩分鐘後,你掛上電話,你的手發抖著,感覺喉嚨好像腫了起來。此時,你只能盯著牆壁看。你剛得知自己17歲的兒子在車禍中喪生了。

起初你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幾小時前我才見到他阿,他不可能死了!”

你告訴別人你必須馬上離開時,腦子ㄧ陣暈眩。你沒有多加解釋,別人疑惑地看你奪門而出。你衝進車內,啟動引擎,急速趕回家。

在震驚後的麻木狀態下,內疚和憤怒的情緒湧上心頭。我真不該允許他開車、他的朋友們不該叫他自己過去、他當時不該去的⋯⋯上帝不該讓這事種發生!

當你抵達醫院時,你的情緒從未經歷如此多變化,從內疚到無助,再到憤怒,最後轉至悲痛。還有那麻木的感覺,讓你覺得自己已經死了,卻仍會感到疼痛。

在醫院的小禮拜堂裡,你問醫生和警察幾個問題:“是不是……車速太快了?到底怎麼發生的?”

你未曾想到的是,他們的回答會讓你陷入更深的黑暗中。警官低聲說,“你兒子把車子撞進水泥橋墩裡,他給朋友留下一張紙條,他是自殺的。”

你坐下來,這噩耗慢慢侵入你的思緒裡,你完全無法相信。你的兒子不只是死了,而且還是他自己決定要死的。自殺是拒絕一個人最終極的形式:出於某種原因,他覺得不繼續活下去,比和你一起生活更好。

眼淚終於止不住地流下來。你充滿內疚的哭著,雖然你實在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預防這場悲劇,但你還是讓兒子走上了不歸路。你甚至因他選擇自殺而替他感到內疚。

在那些你無法入眠的夜晚裡,你被拒絕的感覺逐漸轉為苦毒。孩子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一想到要向親戚、朋友及教會解釋,你的哀傷轉為羞愧。當這羞愧緊緊抓住你時,你開始感到孤單,這種孤單的感覺是如此厚重,以致於你覺得沒有任何人能穿透它。

以上這個想像出來的場景只稍微揭示了自殺者的親人所經歷的情感漩渦的一小部分。因自殺而失去摯愛的人所感受到的悲痛,通常比我們多數人能想像的更可怕。

當自殺發生時,活著的親人往往會發現,有能力或願意幫助自己的朋友少之又少。通常會有牧師被叫去自殺現場、家裡或醫院安慰家屬。

我第一次面對自殺者親屬的傷痛時,是警局的駐點牧師。我被請去幫助一個家庭,他們的兒子用散彈槍朝自己的頭開槍。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或該說什麼,以及長期而言,什麼樣的做法對這家人而言才有幫助。

自那時起,我便有機會服事許多因自殺而陷入痛苦的家庭。根據這些經驗,以及一同服事於此事工的同事的見解,我能夠去裝備牧師、警官、警局牧師和諮商師。我發現,雖然他們身處於極大的震驚和悲痛之中,我們仍可對這些因自殺失去摯愛的人有著極有意義的服事。

誠實面對痛苦的事實

我所學到的第一個,也或許是最重要的經驗,就是必須誠實以對。首先要向逝者的親人直白地說出“自殺”一詞,而不是委婉地說類似“不幸的事件”等詞彙。

這ㄧ點不容易做到。悲傷所帶來的侷促不安感會讓我們不想面對真相。那些因自殺而失去親人的人,都不想面對“摯愛結束自己的生命”如此痛苦的事實。但不去面對,只會讓人更難從悲傷中恢復。

克拉拉曾試圖隱藏真相。她的丈夫在她年輕時,死於一起悲慘的“意外事故”。在她所住的小鎮,每個人都知道她和吉姆的婚姻有些問題,而且吉姆一直深陷於憂鬱症。

當警方和她解釋意外現場時,克拉拉已懷疑吉姆是自殺的。她聽到有人根據驗屍官的調查結果在背後說著殘酷的謠言。她知道鎮上有許多人說吉姆是自殺的,只因驗屍官是他們的老友,為了減輕她的痛苦才判定為意外死亡。事實上,謠言是對的。

多年後,當她兒子到了會質問父親死因的年紀時,克拉拉被迫面對事實:吉姆是自殺的。這個事實帶來的震驚和羞愧遠遠超過她所能承受。承認多年來的自我欺騙及接受丈夫自殺的事實,幾乎使克拉拉情緒崩潰。當初幫她逃避事實的朋友實際上完全沒有幫到忙。

沒有人在面對自殺的事件時會感到自在的。但我發現,若不能誠實以對,哀痛就不會結束,醫治則不會發生。

當然,坦白的說出事實並不意味著我們粗暴或不敏感地處理他人的情感。我們可以溫柔、充滿愛的說出事實。我們不必假裝自己不害怕、不尷尬,或沒有同樣受傷。事實上,當我們流露出這些情感時,我們便是向喪親者表示,他們也能放心地去感受及表達這些情緒。

接受“毫無節制”的情緒

我們千萬別避開喪親者的情緒,無論有多令人不舒服。傾聽和接納他們的感受是這個事工裡很重要的一環。但要做到這一點的難度可能跟我在馬克家的經驗一樣難。

馬克是開槍自殺的,他的家人因此對他感到極度的憤怒,其中有家人甚至希望他能再次活著,這樣他們就可以殺了他!

我第一個回應是試著讓他們冷靜下來。“你們不是真的想殺他吧!”,我這樣說。

馬克的妹妹冷漠且清晰地回答:“沒錯,我就是想殺了他。”當我看著這個痛苦的女人的眼睛時,我知道她是認真的。

但似乎在藉著言語發洩這些情緒後,她就得到釋放了。ㄧ陣子後,她得以放下恨意,好好的面對失去親人的感受。如果我當時地阻止她發洩任何想說的話,也許就不會有這樣的效果。

我因此學到了寶貴的教訓:每個人都有權力,甚至有這樣的需求——去感受並表達這樣激烈的感受。馬克的妹妹無法阻止自己這樣發洩憤怒,就如同我無法阻止一朵雲飛過我的頭上。她需要面對這樣的憤怒,當她這樣做了,她最終會能夠控制她的情緒。

我們必須預備自己去傾聽多種不同種的情緒。有些喪親者感到強烈的憤怒和恨意,其他人則感到痛悔或內疚。還有一些人可能會感到釋放,甚至平靜及快樂。

問題不在於人是否應該有這些情緒,情緒已經在那裡了。問題在於:這些情緒裡究竟深藏著什麼樣的情感?最健康的表達方式是什麼?

當我覺得喪親者的情緒太極端或不夠深時,我會強迫自己去聽他們說話,豪不打斷。這能幫助他們釋放、以自己的方式去感受悲傷,並為其他家庭成員設下榜樣。這個榜樣向他們傳遞這樣的信息:「我願意聆聽你的任何感受,而你們也必須為彼此這樣做。」

只有上帝能審判

我記得約翰這個人,他似乎盡全力在妥善處理母親自殺的事。但是,他每天晚上都會醒來,因爲想著母親可能因自殺而下地獄而飽受折磨。

上帝是否已經因她自殺而定她的罪?長久以來,神學家一直都在辯論自殺者在永恆裡的去處,但是,根據我對聖經的理解,我不覺得約翰有任何需要恐懼的理由。我鼓勵他信靠神——那唯ㄧ有資格審判他母親的神。當約翰開始信靠上帝時,他的注意力就從他母親曾做過的事,轉到神已爲他們成就的事上。

對教會領袖來說,把審判的事交給神尤其重要,因為他們常常被喪親者視爲神在地上的代表人。即使家屬很想知道神最後的裁決為何,但藉著拒絕對自殺者的去處下判決,我們能鼓勵他們去相信上帝的主權。

這並不代表我們要提供虛假的盼望。有很多悲傷的親屬來找我,向我打聽某位親人“現在是否與神在一起?”

雖然很難,但我唯一能給的正確答案就是“我不知道”。

即便我想赦免,而不是定罪,但審判的權柄終究不在我手上。我的角色就是提醒喪親者,神是唯一有資格的審判官,而祂審判的依據是我們與基督的關係。

以接納代替被拒絕的感覺

我們的生命裡可能充滿拒絕的不同種形式,如:無情的言詞、未獲得的傾聽時刻、說話被打斷。但沒有一種拒絕比因自殺而失去親人的人所感受到的拒絕還強烈。對他們而言,自殺的人向他們傳遞了“我再也不想和你一起生活”的訊息。

我有位警局牧師朋友曾會見一位年輕的妻子。她的丈夫在跟她吵架的當下自殺了。他在扣下手槍扳機前喊道:“我就做給妳看!”

這位年輕妻子受到極大的驚嚇。她的丈夫幾年前才宣誓要與她共度餘生。她覺得丈夫是為了擺脫這個承諾而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她被丈夫以這種可怕又極端的方式拒絕,以至於她覺得自己是世上最沒有價值的人。

我的牧師朋友和她一起坐了好幾個小時。隔天也打電話陪她聊天。從那以後,他時不時就會去探望她。他透過自己的言語和行爲和她說:“神接納妳”。若不是他親自做了這些事,她可能會很難相信這句話。

要提供這種接納的感覺可能會花不少時間,而喪親者有時可能會太過依賴幫助者的陪伴。爲了避免這類問題,主要的幫助者可以在不中斷聯繫的前提下,介紹其他同樣關心他們的人。這能讓喪親者知道其他人也接納著他們。

不要忘了陪伴的力量

我們經常會以為在這種時刻必須對喪親者說正確的話。但僅僅陪在他們身旁也是極有價值的事。

在我早期接到的其中一次自殺案例裡,我被要求和家屬坐在他們家的飯廳,警察和驗屍官在屋子另一邊檢查現場及遷移屍體。這間房子很小,我們幾乎可以聽到每句話、每個聲音。

我問家屬是否願意暫時離開房子,讓驗屍官完成工作。他們拒絕了,默默地坐著。長達10分鐘之久,我試著向家屬們說些有意義話,卻想不出半句。所以我問他們,我是否可以只跟他們一起坐著,他們同意了。

我們就這樣默默坐了一個半小時以上。有時有人會移動身體的重心,我們的眼神會有所交會,好像在進行某種視訊會議那樣。我在那個飯廳裡有著前所未有的不舒服感,但我覺得這個家庭需要有人陪伴在那裡。

驗屍官和警方離開後,我又待了一個小時。在我離開前,我懷疑我們說到話的時間連15分鐘都沒有。

第二天,因爲這個家庭沒有所屬的教會,我被請去主持葬禮。在隨後的幾個月裡,我和他們只有零星的接觸。那段時間我常常覺得自己很失敗。我覺得自己無法給他們需要的東西。我真希望當時還有別人能幫助他們。

自殺發生將近一年後,一位朋友提到,他曾見過這家庭的一位成員。他跟我說,“我不知道你當時做了什麼,但是他們肯定是非常感謝你。”

但我當時做的只有陪伴他們。如果我當天試圖與他們有些對話,也許結果就不會這麼正面。這些家庭成員需要一個外面的人與他們待在一起,和他們一起感受傷痛。現在每當我遇到這種情況,我會刻意允許一段沉默的時間。事件過後,喪親者們會和我提及那段時間的重要性。

當然,“在那陪伴”的時間要多長,端看幫助者的時間安排。我發現,在事情發生的當下,通常需要一到三個小時的陪伴,便足夠表達我對這個家庭的關心。在這段時間裡,除非家庭成員有所要求,否則我不會留下他們去獨自面對。我知道他們不會想要我一直留在那裡,但他們需要知道我不會離開他們。

引至饒恕的道路

當我和喪親者相處時,我發現他們也許需要兩種饒恕。第一種饒恕與喪親者有關:他們本身渴望得到饒恕。因為他們覺得自己某種程度上要為自殺事件負責任。有人會悲傷地說:“如果我更常關心他就好了”;“只要我更有愛一點,或讓她見她的男友,或…”。

有時,這些“只要”足以引起極大的痛苦。例如,珍妮特的家人知道她有自殺的想法。他們不停地注意著她,每十五分鐘就開車經過她家,查看她的狀況。有次經過她家時,他們看到她的車子在車道上,引擎正運轉著。他們觀察了一下,發現珍妮特坐在車裡,所有車窗都關著,但有一根吸塵器的管子接在汽車的排氣管,透過後車窗向車內灌入濃煙。

因為他們及早趕到,珍妮特還沒受傷。他們取下軟管,把她帶回她家,討論接下來該怎麼辦。他們應該打電話給警察,還是將珍妮特送到急診室?珍妮特向他們保證那天晚上她不會再自殺了,她只想睡一覺。最後,家人拿走她的車鑰匙和吸塵器軟管,就離開了。

但珍妮特還有一組備用鑰匙跟另一跟管子。次日早晨,鄰居發現她在車子裡,已沒了氣息。

珍妮特的家人知道自己作了錯誤的決定。當我見到他們時,他們不斷提起這件事。如果我否認這不是他們的錯,我也不夠誠實。但我可以讓他們知道,他們的錯誤是可以被原諒的。

我的第一個步驟就是讓他們知道:我可以原諒他們。他們需要從我的行動中看到,基督也願意饒恕他們。然後他們需要理解如何饒恕自己。在往後的幾個月裡,我不斷向他們保證他們可以得到饒恕,他們也慢慢的接受了饒恕。

對像珍妮特家屬這樣的人來說,神學性的對話並不能帶來醫治。但是,簡單地分享基督對我們的愛,以及祂願意赦免我們的罪,總是恰當的。我會試著解釋饒恕有其具體且實際的一面。我說:“我知道你們現在不覺得自己真的已被饒恕了,而且你們可能也沒有這樣的期待。但饒恕不僅僅是一種感覺,它更像是一種行動——決定不要求別人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的行動。這是神在基督裡爲我們做的事:不讓我們為自己的罪付出代價。如果上帝饒恕你了,你也可以饒恕自己。”

如果一名喪親者感受不到饒恕,他會因自己沒有阻止自殺而感到憤怒。憤怒的根源在於受傷,只要他感受到這傷害,他就會對自己生氣。但他不需因生氣而拒絕接受饒恕。

我也許會說:“看看你對自己做的事”,“你沒必要一直懲罰自己、不斷提醒自己所做的事、拒絕別人給你的幫助。你有權決定,一步一步地接受上帝的饒恕,並原諒自己,從錯誤中學習,或許將來可以幫助別人。”一旦做到這點,喪親者就能在哀慟這條路上自由的走下去了。

第二種饒恕,是饒恕自殺的人。

傑克在13歲那年經歷到父親最終極的拒絕:父親自殺了。這男孩需要別人幫助他,饒恕拋下他的父親。

無論傑克聽到多少次關於父親精神病情的解釋,無論他聽到多少次關於父親所承受的壓力,全都無濟於事。傑克無法停止他的憤怒及怨恨。

幫助傑克的第一步,是讓他看到別人已原諒他的父親——不是一同責怪父親的決定,而是展現饒恕的意願。然後,幫助傑克看到,拒絕饒恕並不能傷害到他的父親,反而是傷害他自己。

傑克花了很長的時間才接受他父親的不完美,但男孩最終能夠原諒,並在悲痛中繼續前行。

接到下一通電話時

在幫助自殺者家屬的事上,沒有任何方法能保證一定成功。有時我們會覺得這種事不是我們能處理的,因此需要轉介。即便如此,這並不妨礙我們去接聽下一通語無倫次的喪親者的電話。

陪伴經歷自殺事件的受難者,是一種特殊的服事機會。身為幫助者,我們對喪親者而言很特別。因為對他們來說,我們代表著神,而他們通常會認真看待我們代表神的這個身分。我們雖然不必要求自己有完美的表現,但這確實給我們機會,以基督的方式向人樹立同理心及饒恕的榜樣。

版權所有 © 1989,本文作者或《今日基督教》/《Leadership期刊》,點選此處以取得《Leadership期刊》的相關資訊。

翻譯:榮懌真 / 校稿:Yiting Ts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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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s

雖然經濟不景氣,福音派收到的奉獻仍在增加

研究報告指出,非營利組織的奉獻收入明顯增加,而許多巨型教會卻陷入奉獻短缺的困境。

Christianity Today January 11, 2023
Alexander Gray / Unsplash

過去一年,雖然人們的生活成本增加了,但福音派事工機構收到的奉獻同樣也增加了。

福音派財務責任委員會(Evangelical Council for Financial Accountability,ECFA)年度奉獻狀況報告中指出,2021 年度事工奉獻增加的幅度比過去十年中的任何一年還要多。因通貨膨脹和疫情流行等因素,事工領袖們都很擔心事工會入不敷出,然而福音派的弟兄姊妹卻以慷慨的心來應對危機。

ECFA 調查了約 1800 個組織,他們發現,2021 年收到了超過 190 億美元的捐款。經通膨調整後的奉獻金額增加了約 3%,而過去十年的奉獻平均增幅僅僅接近 2%。

ECFA 的總裁兼執行長邁克爾‧馬丁(Michael Martin)在報告中說:“與許多人所預期的相反,在疫情流行期間,ECFA 成員收到的奉獻很充足”。他繼續說:“我們的調查結果顯示,ECFA 成員在面對通貨膨脹和其他挑戰時持續做著善工、擴展他們的事奉範圍”。

雖然基督徒對福音機構的事工感到興奮和樂觀,但巨型教會面對的則是另一番風景。ECFA 調查了 87 個參與他們組織的教會。2021年,這些教會的奉獻收入下降了 6.6%,和前一年比又下又降了 1.1%。

ECFA 副總裁杰克‧萊普(Jake Lapp)主要負責成員機構的財務狀況,他將奉獻收入下降的原因歸咎於 COVID-19 的流行。一些教會回報其聚會出席率依舊只達到疫情流行前的一半。

萊普說:“較大的影響因素是教會前一年無法有實體聚會,或是得限制實體聚會的人數。而會眾回來實體聚會的速度非常緩慢”。

研究顯示,並非所有教會的奉獻收入都受到相同程度的打擊。年度預算超過 2000 萬美元的教會奉獻收入只下降了約 2.5%,年度預算低於 200 萬美元的教會獻收入則下降了 8%。受影響最嚴重的為每週主日有約四千至八千人出席的巨型教會。

根據另一項 ECFA 的研究,有接近 10% 的新教徒於巨型教會聚會,但在美國大約三十二萬個新教教會中,這些巨型教會只占不到 1%。(ECFA 的奉獻調查並未包含小型教會。)

考量到嚴峻的經濟情況,以及許多教會正面臨歷史性的低出席率等挑戰,奉獻收入的下降並不令人意外。但另一方面,近 80% 的非營利事工收到的奉獻有所增長,這一點意義非凡。

萊普說:“這是個令人驚嘆的消息,雖然 2021 年底通貨膨脹創下了紀錄,並且在經濟依舊不穩定的情況下,捐贈人還是非常地慷慨”。

其中一些增加的奉獻收入被直接用於幫助正經歷經濟困難的人。報告中所調查的每一個孤兒事工收到的奉獻都有增加,93% 關懷街友的事工也是如此。

因有許多福音派信徒支持最高法院推翻「羅訴韋德案」(Roe v. Wade),每十個關懷未婚媽媽的福音機構就有近八個 2021年收到的捐贈金額增加。反人口販賣的事工收入增加 29%;美國基礎教育(K–12 education)收到的捐贈上升了 18%;為教會植堂的奉獻也增加了 12%。

根據美國捐贈基金會(Giving USA)的資料,平均每一個美國人對位於美國的慈善機搆的捐贈只增加了 0.2%。

有兩類福音事工今年收到的捐贈有所下降:戒酒戒毒康復中心的捐款下降了 2.7%;學青事工的捐款則下降了 2.9%。

ECFA的年度奉獻狀況報告根據成員機構於2021年收到的現金奉獻,其中包括加密貨幣和股票期權(Stock Options)。調查範圍不包括非財務性捐贈,如志工參與的形式或其他奉獻的形式(例如學費或課程費用)。

報告中記錄, 2021 年被迫動用備用金的事工數量有所上升。在疫情流行的第一年,每四個受訪的 ECFA 事工中,只有一個表示他們不得不動用存款。而去年每三個事工中就有一個不得不動用備用金。不過只有極少數的事工表示已用盡所有存款。

然而對福音派非營利組織來說,整體的趨勢是好的。

萊普說:“在過去五年的歷史中,有三年 ECFA 的成員收到的現金捐贈超越全國慈善機搆所收到的總額”。

將2022年所收到的數據一起來看,這股趨勢似乎會持續下去。有近一半的 ECFA 組織成員表示,今年迄今為止的奉獻收入已經比去年同時期還要多。

根據美國勞工部的最新資料,目前的年通膨率約為 8%。在 ECFA 組織成員中,2023 年度加薪計畫的中位數是 5%。

翻譯:思慕

校閱:Yiting Ts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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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教會內因政治起衝突的三個原則

當我們理解公共政治的參與有其限制性,不該成為我們道德認同的來源時,我們就能更好地跨越黨派之間的隔閡。

Christianity Today January 11, 2023
Ilustración por Mallory Rentsch / Source Images: WikiMedia Commons / Unsplash

每個選舉季節來臨前,有些基督徒會提醒我們「耶穌不是共和黨支持者或民主黨支持者」。

但同樣在每場選舉來臨前,其他基督徒則會跟我們說「投給支持墮胎的候選人是錯的」或「基督徒應該只投給那些會為種族正義奮鬥的候選人」。

由於選票背後的問題涵蓋嚴肅的道德意義,涉及——人的生命、宗教自由、婚姻、經濟、種族平等以及對弱勢群體的醫療照顧——上帝肯定會在乎我們是如何投下這一票的。然而,同樣明顯的是,基督徒無法在「投給誰」的問題上達到共識,即使是在與聖經教導有關的議題上。

一些基督徒自豪地戴著MAGA(「讓美國再次偉大」為共和黨口號)帽子,搖著川普的旗子,在共和黨的政治人物來訪他們的教會時為他們歡呼。這類行為背後部分的原因是他們認為共和黨是唯一會阻止墮胎法案,或捍衛保守派基督徒的權益,讓他們能安全地根據基督信仰對性道德(sexual ethics)相關議題表達自己看法的政黨。

其他基督徒則撰寫社論,認為支持川普等同於放棄福音派價值觀,因為他們認為川普的行為和言論(其他共和黨政治人物也有同感)與聖經中關於愛陌生人、關心窮人或將他人視為神的形象來相待的教導不相符。

那麼,基督徒該如何與在政治上跟自己意見相左的其他基督徒相處?我們是否有辦法在福音裡找到共同點,同時對我們在政治上的分歧保持開放的態度?

這是有可能的。

但這種作法需要我們超越一種普遍存在於美國基督徒之間的錯誤想法:我們是否是個道德的人取決於我們的政治選擇(所投下的政黨)。

一項2020年的民意調查顯示,如果他們的孩子跟一個支持別的政黨的人結婚,有38%的美國人會「很苦惱」。一個問卷參與者解釋「這不再是『單純的政治問題』了。這是嚴重的道德鴻溝。」這份問卷於2021年1月6日美國國會大廈被襲擊、川普的第二次彈劾案,以及最高法院推翻羅訴韋德案(墮胎違法法案)的裁決之前所進行——而這幾個後來發生的事件都使各黨派在道德議題上的分歧更加劇烈。

耶穌的追隨者致力於反對罪惡及尋求公義,也因如此,若有人說「我們應該謹慎地將我們的政治選擇視為決定我們是否道德的根本因素」則有悖常理。因為,正是因著我們所信仰的基督教,我們知道屬世的政治本身的道德局限性。

我們確實應該利用政治來追求公義。這一點是毫無疑問的。但我們也必須認知到我們這樣做的時候的可錯性。當我們和其他與我們做出不同政治選擇的基督徒打交道時,我們必須非常謹慎地不要把自己的政治選擇作為衡量道德的標準。換句話說,正如邁克爾·韋爾(Michael Wear)在本刊近期一篇文章所說,我們必須避免「政治宗派主義(political sectarianism)。」

(編按:「政治宗派主義」意指兩個意見相歧的群體不再關注思想上的優劣,將對方妖魔化及自我道德化,且充滿厭恨情緒)。

理論上而言,若我們認知到三個關鍵原則時,我們就能跟與我們政治觀點相反的基督徒維持良好的關係:

1. 兩個主要的政黨都反映了部分的基督教原則,但同時也都將這些原則與對聖經真理的扭曲解釋混淆在一起。

由於美國深受基督教的影響,共和黨和民主黨都受到了大量信奉聖經的基督徒的影響。目前,這兩個政黨都有曾被按牧過的基督徒黨員在美國國會任職。這兩個黨的政綱都能反映出數十年來基督徒參與其中的痕跡。

民主黨對貧困、種族正義、醫療保健和環境保護的關注不僅得到主流新教徒和天主教徒的支持,也得到了許多黑人和西班牙裔新教徒及來自其他族裔的福音派的支持。

民主黨的信念深深地被有基督教信仰的人所塑造。富蘭克林·羅斯福總統在1930年代開展的羅斯福新政(The New Deal )正是由社會福音(Social Gospel)派基督徒草擬。該黨對公民權利的擁護及提倡從未遠離對黑人教會的關心。

儘管民主黨在一些議題上的立場——特別是與性及墮胎有關的議題上——與神學上正統的基督徒的立場大不相同,但該黨對平等和多樣性的支持確實植根於深受20世紀末自由派新教徒歡迎的基督教普世願景。

同樣地,共和黨也深受基督教信仰思想的影響。共和黨2016年發佈的黨綱裡提及上帝多達15次,並支持宗教自由、保護未出生的嬰兒及婚姻的重要性等原則。

共和黨自美國內戰前成立至今,一直是守護主流新教教派道德理念的堡壘。但在20世紀末,它也成為充滿白人保守派基督徒的政黨,這些人深受該政黨在公共生活領域裡對墮胎、性及宗教議題中的保守立場所吸引。

因此,該黨的一些黨綱聲明似乎是直接取自保守派基督徒學者的作品。例如,有條綱領宣稱,「在雙親家庭中長大的孩子往往在身體和情感上更健康,更可能在學校有良好的表現,不太可能使用毒品和酒精、參與犯罪或婚外懷孕。」

但是,若民主黨和共和黨都是由基督教原則所塑造,他們同時也都扭曲了基督教的真理,意思就是,狂熱的黨派信徒極有可能將異端教導與基督教教義混淆。

例如,民主黨對多元化和平等的強烈支持,導致該黨對墮胎權、同性婚姻和其他LGBTQ權利的強烈肯定,這與歷史上的基督教正統觀念不符合。

共和黨在援引上帝之名的同時,也提出了許多關於提升美國軍事力量、美國特例主義( American exceptionalism)、槍支權,以及將有利於增長(而不是進步)的稅收制度道德化⋯等,其他基督徒也對這些政策表示異議。

認識到每個政黨在某種程度上同時認可基督教原則及異端想法,應該能讓基督徒有接納支持不同政黨的其他基督徒的能力。

身為一名美國基督徒,我知道我支持的政黨有很大的缺陷,我也知道另一個政黨包含一些基督教真理的元素。因此,我很高興能見到其他基督徒去接觸另一個政黨,或者更好的是,去挑戰這兩個政黨去更充分地反映公義的原則。

2. 基督徒政治分歧的主因往往來自於不同的策略而不是不同的道德原則。

即使我們為了一個跟道德原則有關的的政治問題爭論,我們在道德上的堅持雖然很明確,但對於何項政策才能達到這個道德目地則無法那麼確定。

例如,也許基督徒都同意墮胎是錯的,但對於哪些政策最有可能拯救未出生的生命卻有不同的意見。有些人認為,拯救未出生的嬰兒意味著投票給那些會將墮胎訂為非法的政治人物。另一派人則認為,拯救未出生的嬰兒意味著投票給那些會製定擴大產婦健保政策及更好的產假政策的政治人物。

當我們意識到許多的分歧是來自於不同政策理念而不是不同的道德原則的時候,我們就能更好地聆聽那些跟我們有不同政策選擇的基督徒,更好地意識到他們可能同樣是正統的基督徒,和我們一樣關注潛在的道德問題。

如果某方面來說,在墮胎議題上的辯論是如此,那其他任何與道德原則相關的政治辯論也同樣如此。尊敬地善待移民、追求種族正義、在乎上帝的創造物(環境)、支持婚姻、減輕貧困和尋求和平的要求⋯等,都是基督教倫理中不可抹滅的原則。但是,對於如何將這些任務轉化為具體的政策,信徒們之間有分歧是很正常的事。

雖然基督教神學啟示我們能努力將一些上帝國度裡的目標帶入當代社會裡,但我們同時需要查考歷史學、經濟學、政治學、社會學和其他相關領域,以找出如何能更好的實現這些目標。即便如此,我們所得出的答案可能更常是取決於我們自身成長文化的濾鏡,這一點是我們所不願承認的。

3.任何透過立法使社會變得更有道德的嘗試都無可避免地帶有選擇性和不完整性,且可能產生混合的結果。

美國有哪個主要政黨致力於解決離婚、賭博成癮、婚姻不忠和酗酒等問題?哪個政黨會做最多的努力來保護窮人不被預支薪水所生的利息剝削?有哪個黨致力於消滅情色產業?

如果在這個選舉季,你還沒有看到任何涉及以上這些問題的政治廣告,也許這就是我們在當前的黨派政治中有道德選擇性的最佳證明。這同時也是個跡象,表明政治無可避免會有的局限性。幾代之前的美國基督徒在政治運動上對於這些問題都有一定程度的努力,卻沒有取得多少持久性的成功。

因此,今天的政治人物們不會再過多地談論這些議題——但當然,基督徒應該要關心政府是否與這些邪惡現象及其他形式的邪惡對抗。當我們越是拓寬自己的視野,了解如何在這個世界追求上帝的公義,我們就越不可能以政黨政策這種非常有限和不完美的手段來作為我們衡量他人道德與否的標準。

將上帝國度的光帶入我們的社會的任務比黨派自身的議程要弘大得多——這也是為什麼我們不該把上帝的國度與政黨政治混為一談。政治選擇當然重要,但在大多數的情況下,對信實的基督徒來說,其中的意義更多的是智慧和策略上的問題,而不是道德問題。

對於想要實踐特定的目標而言,政黨是個非常不完美但有效的工具,但一旦我們把它們當作我們道德認同感的來源時,它們就成了可怕的偶像。

在這個選舉季節,讓我們好好使用上帝賜予我們的選舉工具,同時也毫不猶豫地接納那些碰巧與我們做出不同政治選擇的基督徒姐妹或弟兄——因為我們深深知道,另一位基督徒可能跟我們有同樣的道德關切,只是對於如何能實踐這樣的目標有不同的想法。

丹尼爾-K-威廉姆斯(Daniel K. Williams)是西喬治亞大學的歷史學教授,也是《未出生嬰兒的捍衛者》的作者。

《Speaking Out》是本刊的特邀意見專欄(與社論不同),不代表本刊的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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