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ver Story

空蕩蕩的教會長椅是美國公共衛生的一個危機

美國人正在迅速放棄教會。我們的思想和身體將付出代價。

Christianity Today November 24, 2021
Illustration by Ryan Johnson

威廉·格拉斯(William Glass)是聖公會牧師和神學家,精通五種語言,在市場營銷方面擁有了不起的履歷。然而,這並不是一個生而如此的故事。在格拉斯看來,教會救了他的命。

格拉斯在佛羅里達州的一個拖車公園的赤貧中長大。他的家人也許每年去一次教堂,但用他的話說,他的宗教背景是“南方酒鬼”。他的父親要麼缺席,要麼虐待他。他沒有親密的朋友,上學也是一種煎熬。年方十幾,他就開始用毒品和酒精來控制壓力。

但後來,格拉斯訪問了一個長老會的青年團體,以“打動一個女孩”。這並沒有一夜之間改變一切:他繼續過着艱難的生活,幾近無家可歸。但格拉斯也有教會中的朋友,他們在危機中照顧他,幫助他保持聯繫,並向他展示了另一種生活方式。

在格拉斯看來,教會首先為他提供了“社會和關係資本”,而這種資本在他破碎的社區中是很缺乏的。“我在教會中形成的紐帶,”他說,“意味着當事情變糟時,除了下一件壞事,還有別的事情可以做。”

格拉斯的案例可能是富有戲劇性的,但它表明了我們社會中的一個模式:人們經常去教會時,他們的社交和個人生活有了改善,有時甚至生命也得到了拯救。2019年,蓋洛普報告說,只有36%的美國人對有組織的宗教有“很大的信心”,比1975年的68%低。研究報告的作者推測,這種趨勢的部分原因是宗教機構和領導人臭名昭著的失德和犯罪。

伴隨着對教會信心的下降,最近教會成員和出席人數都在急劇下降。巴納集團發現,10年前(即2011年),43%的美國人說他們每周都去教堂。到2020年2月,這一比例是29%,下降了14個百分點。

但是,當美國人描述他們很少或從不去教堂的原因時,醜聞並不是最大的原因。相反,自認為是基督徒的人更有可能說他們以其他方式實踐信仰(44%),或者說他們對主日聚會有一些不喜歡的地方(38%)。

無論是否涉及憤怒,基督徒不去教堂,最常見的原因似乎不是刻意的選擇,而是習慣的替代。換句話說,很大一部分基督徒正選擇獨善其身,將他們的信仰轉移到隱秘之處,如此私密,甚至連教會都被拒之門外。

很明顯,這種趨勢促使教會的出席率和成員人數下降。但是直到最近才顯明的是,這也損害了那些已經停止參加聚會者的幸福。過去幾十年來的大量研究表明,格拉斯的故事是一個更廣泛現實的有力例證:參與宗教有力地促進了健康和幸福。

這意味着,美國人對有組織宗教的越來越不滿,不僅僅是教會的壞消息;它還代表了一場公共健康危機。這場危機在很大程度上被忽視了,但其影響在未來幾年內可能會持續發酵。

當然,福音的重點不是降低你的血壓,而是認識上帝、愛上帝,因為你被祂認識、為祂所愛。今生有可能實現的不完美的繁榮,來生則有完美的幸福和喜樂,我們必須區分這兩者。

不幸的是,很難找到關於天堂生活的大型數據集。但是,我們可以研究幸福的部分種類,那些與此生有關的健康、幸福和完滿的方面,以及宗教團體對它們的貢獻。而這些對上帝來說也是有價值的。

那麼,參加教會活動對公眾健康有什麼好處?考慮一下它對衛生保健從業人員潛在的影響。我(Tyler J. Vanderweele)的一些研究,利用護士健康研究的數據,研究了他們在超過十五年的時間裡的行為。該研究跟蹤了7萬多名參與者。

那些說自己經常參與宗教聚會的醫務工作者(考慮到美國的宗教構成,主要是在某種形式的基督教教會中進行),與那些從未參與過宗教聚會的人相比,他們抑鬱的可能性低29%,離婚的可能性低50%,自殺的可能性低5倍。

也許最引人注目的發現是,16年的跟蹤調查也發現,每周參與宗教聚會的衛生保健從業人員比從未參加聚會的人死亡的可能性低33%。這些影響的規模大到足以產生實際的差異,而不僅僅是統計上的差異。

在宗教中養育孩子也深刻地影響着他們一生的健康和幸福。我們發現,定期參加聚會有助於保護兒童免受青春期的三大危險:抑鬱、藥物濫用和過早的性活動。兒時參加教會的人也更有可能在成長過程中快樂、有寬容心、有使命感、有目標感,並成為志願者。

我(Tyler)最近對衛生保健從業人員的一項研究表明,參加宗教聚會的人因“絕望死亡”——因自殺、吸毒過量或酗酒而死亡——的人數遠遠少於從不參加聚會的人。在這項研究中,女性死亡人數減少了68%,男性減少了33%。

這並不是獨特的發現。一些大型的、精心設計的研究發現,參加宗教服務與更長壽更少抑鬱更少自殺更少吸煙更少藥物濫用更好的癌症和心血管疾病存活率更少離婚大的社會支持更大的生活意義更大的生活滿意度更多志願服務更多公民參與相關。

研究成果是大量的,而且在不斷增加。最近的重要研究由臨床醫生和社會科學家領導,如哈羅德·科尼格(Harold Koenig)、拜倫·約翰遜(Byron Johnson)、艾倫·伊德勒(Ellen Idler)、大衛·威廉姆斯(David Williams)、羅伯特·普特南(Robert Putnam)、大衛·坎貝爾(David Campbell)和W·布拉德福德·威爾考克斯(W. Bradford Wilcox),以及我們在哈佛大學人類繁榮項目的研究團隊。

雖然關於這個主題的一些早期研究在方法上很薄弱,但研究和調查已經變得越來越有力,其中許多發現現在被認為是已被證實的。參加宗教活動能有力地增強健康和幸福感。

有的宗教都是複雜的,由教義信仰、個人奉獻和各種社區活動組成。宗教活動的某些特定方面是否比其他方面更強烈地影響這些健康結果?

我們的研究表明,具體而言,參加宗教聚會——而不是私人活動或自我評估的宗教或靈性活動——最能預測健康。當然,在宗教生活的背景下,宗教身份和私人靈性可能仍然非常重要而有意義,但它們對健康和幸福的影響似乎沒有與其他信徒定期聚會的影響那麼強烈。

信奉宗教似乎可以減少抑鬱症,提高生活滿意度,特別是通過擴大參與者的社會支持網絡,以及通過促進樂觀或希望和生活意義感。

參加聚會對預期壽命的影響中,似乎只有大約四分之一直接來自於更大的社會支持;一些影響似乎取決於參加宗教活動減少抑鬱症和吸煙,同時增加樂觀、希望和使命感的方式。

參加聚會的人中自殺人數減少五倍的原因並不完全清楚,但它可能與各種保護性因素有關,包括教會關於結束自己生命的教導,以及在社區中的社會支持,還有較低的抑鬱症和酗酒風險。

類似的支持和教導組合,不鼓勵離婚和婚姻不忠,鼓勵愛和相互服事,可能也有助於解釋參加宗教儀式的人的低離婚率。然而,這些積極的婚姻結果可能也取決於宗教社區內眾多的支持家庭和婚姻的項目,以及取決於信徒婚姻生活中更高的生活滿意度和更少的抑鬱症。

從宗教崇拜到健康和幸福的另一條重要途徑可能是通過寬恕。許多宗教將上帝對人類罪孽的寬恕與我們彼此的寬恕聯繫起來。虔誠的猶太人在贖罪日(Yom Kippur)尋求上帝的寬恕,但必須在前一天(Erev Yom Kippur)尋求彼此的寬恕。對於基督徒來說,寬恕是踐行信仰一個毋庸置疑的部分。許多基督徒每天都求上帝“免我們的債,如同我們免了人的債”(太6:12),但即使沒有這個禱告,《聖經》也教導基督徒必須寬恕(太6:15)。

幫助人們變得更加寬容的實驗(以及對許多研究結果進行分類的文獻綜述)表明,寬恕與更少抑鬱、更多希望有關。寬恕有如此果效,其實現方法似乎是通過促進對個人情緒的更大控制,以及提供一個替代壓制憤怒或替代無休止地咀嚼憤怒的方法。

總而言之,參加宗教服務可以通過多種方式對一個人的身心健康產生積極影響,包括提供社會支持網絡,提供明確的道德指導,以及建立問責關係以強化積極行為。

果你試圖畫出影響教會信徒幸福的因素,它看起來會更像一張關係網,而不是一張流程圖。每種情況下的因果關係都很多,相互重疊,而且可能相互加強。在教會裡,每一個導致幸福的因素都通過與其他因素的結合而得到加強。

理所當然地,這些事業中的每一項——社會支持、道德指導和責任感——都被標示為新約中教會的作用。

例如,在《馬太福音》中,耶穌為他的追隨者規定了一個不斷升級的問責制度,這種策略可以幫助人們彼此和睦相處(18:15-16)。基督徒作為一個群體,被要求幫助彼此懺悔、改變和和解。

《希伯來書》強調了教會教導的重要性,特別是在與他人一起生活的時候:“又要彼此相顧,激發愛心,勉勵行善。你們不可停止聚會,好像那些停止慣了的人,倒要彼此勸勉;既知道那日子臨近,就更當如此”(10:24-25)。

這種經常性的鼓勵和勸告可能解釋了參加宗教聚會在多個方面的影響,比如社會支持、降低離婚率、提高生活意義和目的、提高生活滿意度、更多慈善捐贈、更多志願服務和更多公民參與。

然而,許多基督徒體驗到,參加教會不是參與一個特別有吸引力的社團,而是與上帝所造之人的相遇。在《聖經》以及教會中,我們看到上帝的力量與我們可以研究的力量並存。

使徒保羅將教會比喻為一個身體,這也可以幫助我們理解集體宗教生活的部分力量。在給哥林多教會的第一封信中,保羅寫道:“就如身子是一個,卻有許多肢體,而且肢體雖多,仍是一個身子;基督也是這樣。… 眼不能對手說:‘我用不着你。’頭也不能對腳說:‘我用不着你。’…

你們就是基督的身子,並且各自做肢體”(12:12、21、27)。

通過不同的恩賜及相互之間的幫助,教會成員在宗教信仰和精神成長方面得到支持,同時也在更多的世俗事務中得到支持,從生病期間的照顧到失業后得到的求職幫助。

然而,保羅對身體意象的使用不僅僅是一個比喻,而是宣告了對基督同在的力量和現實,存於教會、發於教會。在使徒行傳中,教會的經歷甚至也能算作基督自己的經歷:當耶穌在大馬士革路上面對仍未皈依的掃羅,論及他對教會的攻擊時,耶穌問道:“你為什麼逼迫我?”(徒9:4)。

教會作為基督的身體這一思想,為基督徒社區生活的各個方面設置了一個 “神聖的遮蓋”(借用社會學家彼得·伯格(Peter Berger)的說法)。在這種情況下,道德禁令不只是好的建議,更回應了西奈山的火焰和雷聲,就像對窮人和被囚者的服務不只是一個好的行為,更是蒙基督悅納的、為祂而做的事工(太25:37-40)。難怪參與這樣一個社區對生活的許多方面都有變革性的影響。

然,人們一般不會為了增加壽命而信教。使人皈依的不是壽命表;而是聖徒的見證,包括普通人的見證;是巴赫大合唱或韋斯利讚美詩的美,甚至是電台的熱門歌曲;也是愛、仁慈和寬恕的日常經歷(更不用說聖靈的工作)。

儘管如此,很明顯,宗教確實對公共健康有重大影響。

正如威廉·格拉斯的故事所述,宗教團體提供了一個強大的社會安全網,是其他機構無法輕易取代的。這不僅對宗教團體本身,而且對諮詢和保健、對公共政策、對個人和家庭都有重要影響。

首先,所有宗教信徒都應該高興地知道,參加宗教聚會對健康和幸福有尤其強烈的影響,他們想傳播這個消息絕對是自然的。

但是,不應該只讓教會成員和牧師來提高聚會的參與率。例如,我們可能會想,臨床醫生是否有義務像詢問其他行為一樣,詢問他們的信教的病人參加聚會的情況。

關於宗教和健康的研究結果並不意味着醫生應該將參加宗教聚會當作一種通用的“處方”。不可知論者不願意背誦《使徒信經》,這是可以理解的,即使他們認為這對他們的抑鬱症有幫助。對那些在宗教團體中有過負面經歷,甚至有過虐待經歷的人,我們也應該採取適當的謹慎措施,但一些簡單的信仰方面的問題可能有助於專業人士。

對於大多數基督徒來說,信仰告訴他們要與他人見面。醫生問他們是否參加了聚會,可能可以鼓勵他們,而這種鼓勵是他們的牧師或家庭成員無法給與的。

除了個人層面,我們的公共政策還應該確保,提供這種福利的機構能夠繼續這樣做。

為政府省錢並不是機構能夠免稅的主要原因。

不過,每當我們重新評估教會的免稅地位時,還是應該考慮我們國家從教會服務中獲得了多少健康和幸福的提升。

宗教參與不僅是一個公民自由的問題,也是一個重要的公共衛生問題。因此,在討論自殺和其他令人擔憂的社會趨勢(如青少年抑鬱症的增加或結婚率的下降)的公共政策時,它應該佔據更突出的位置。

當我們美國人試圖解決社會問題時,我們所有人——不僅僅是基督徒——都應該記住宗教在人們生活中扮演的角色。例如,關注美國自殺率的上升,許多研究者和評論員將注意力集中在重要因素上,如鴉片類藥物的開藥過量或製造業工作數量的下降。

我們自己的研究表明,在過去15年中,宗教聚會出席率的下降占自殺率上升因素的大約40%。假如可以防止出席率的下降,那麼可以挽救多少人的生命?

宗教參與對公眾健康的益處強調了促進和保護宗教機構和宗教自由的重要性。它們還表明,需要對媒體、學術界和其他領域如何描述宗教機構的貢獻進行重大變革。

當然,在新冠疫情中,許多事情已經發生了變化。許多宗教團體不得不在一段時間內改變,考慮是否和如何線下聚會,以防止感染的傳播。許多人找到了方法,至少部分抵消這種損失,轉向線上聚會和網絡直播,建立在線討論小組或查經班,或是鼓勵增加個人和家庭的靈修、禱告和儀式。有些人甚至建立了可以“開車經過、即停即走”的祈禱和懺悔。

每一項肯定都比沒有宗教聚會要好。然而,沒有任何一種方法可以完全替代線下聚會和社區。

巴納集團(Barna Group)最近的一項調查發現,大約三分之一的“實際基督徒”(practicing Christians)在疫情期間完全停止參加集體敬拜,而這一群體報告的焦慮和抑鬱程度比那些仍然以某種方式敬拜的人要高。

當目前的疫情過去后,重要的是重新建立面對面的聚會,而不是完全依賴遠程替代方案。此外,我們還需要考量這些抑制疫情的措施背後實際的公共衛生成本。聚會出席率的暫時下降是有實際代價的,這可能會導致敬拜習慣的永久改變。

這裡有一個危險,宗教領袖必須考慮。全世界有大量的教會宣揚“成功福音”,說耶穌會給他的追隨者健康和財富,只要他們有足夠的信心(並通過捐款進行了足夠的”投資”)來索取。

無論是根據《聖經》還是我們的研究結果,都沒有理由認為上帝會以這種方式行事。首先,許多宗教信仰所帶來的積極果效並不是通往成功的捷徑,而是在面對生活的諸多挑戰時培養希望、寬恕和紀律的方法。格拉斯的皈依給了他新的資源來應對考驗和麻煩,但很難為他提供一張中獎的彩票。

此外,那些只為促進自身健康和幸福而加入宗教團體的人究竟能在多大程度上如願,這目前還不清楚,但有理由相信,這樣的好處不會那麼明顯。

考慮一個比喻:婚姻在許多方面使配偶受益,但當配偶因對方的緣故彼此相愛、彼此享受時,它的作用最為強烈。也許,宗教也是如此:正如魯益師(C. S. Lewis)明智地指出,“瞄準天堂,也能得到大地;瞄準大地,則兩者都得不到”。

最後,這項研究在更個人的層面上有影響。對於大約一半相信上帝但不定期參加聚會的美國人來說,參加聚會和健康之間的關係也許能邀請他們重歸公共宗教生活。

關於公共宗教體驗的一些東西似乎很重要。它是有力的,鞏固了健康和幸福;這與來自獨自靈修的東西非常不同。

這項研究應該挑戰越來越多的美國人,他們自我認同為 “有靈性但無宗教信仰”,或者對有組織的宗教懷有疑慮。研究挑戰他們考慮是否可以將自己的靈性之旅放置於一個由志同道合的追求者組成的社區中,在經過考驗的信仰和實踐傳統的約束下更好地進行。

我們的研究表明,那些忽視聚會的人(來10:25)很可能會錯過一些有力的宗教體驗,這對健康和其他許多方面來說都是如此。數據很清楚:去教會仍然是真正人類繁榮的核心。

泰勒·范德維利(Tyler J. VanderWeele)是哈佛大學T. H. Chan公共衛生學院John L. Loeb和Frances Lehman Loeb的流行病學教授,也是哈佛大學人類繁榮項目的主任。 布蘭登·凱斯(Brendan Case)是哈佛大學人類繁榮項目的研究副主任,也是《有責任的動物:正義、辯解和判斷》(T&T Clark出版社)的作者。

翻譯:LC

責任編輯:吳京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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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的樣子

12 月 13 日的將臨期讀物。

Christianity Today November 21, 2021

將臨期週三:獻祭與拯救



神通過舊約中的先知說話,用詩意的話語和意象來描述救恩的盼望。本週,我們思考指向彌賽亞的預言——上神的子民所渴望的僕人、光以及所應許的那一位。

閱讀:以賽亞書11:1-5,耶利米書33:14-16

我有三個女兒,我常帶着驚奇打量她們。我無法想象整個世界——我女兒們的生活、身份和未來——會是從一個微觀的受精卵開始的。人類生命的奇迹和奧秘要怎樣成為可能?只有神知道。

從先知以賽亞的時代一直到耶利米的時代,南國和北國的以色列人經歷了土地、生命、家庭和生計的盡都毀滅,這是神對他們罪孽的審判。所有美好出路的希望都已破滅。一代代人以各種方式經歷了死亡,以至於他們無法相信情況有一天會發生改變。然而,他們仍然渴望有一位救世主來拯救他們,渴望一位彌賽亞從敵人的魔掌中把他們解救出來。

當希望消失不見,當他們作為遭欺壓的外來者、在滅了自己民族的帝國中生活時,先知以賽亞和稍晚一點的先知耶利米都預言了希望。透過他們,神傳達了這個希望的應許,並將它描述為“從耶西的本必發一條”,就像“大衛公義的苗裔長起來”(賽11:1;耶33:15)。

在神應許的希望出現之前,好幾個世代過去了。然而,藉着我們的主耶穌基督的降臨,這應許終於成為現實。當一代又一代神的子民疑惑神是否真的會出現時,就在這恰好的時間,耶穌來了。耶穌,這位 “我們的義”(耶33:16),聖靈降下住在祂的身上,滿有公義和公平。

按着人性,耶穌是從託付給約瑟和馬利亞撫育的神聖種子中誕生的。耶穌:從耶西的本發出的一條小芽,祂包含了世上的一切和所有可能的世界——因為在祂裡面,“萬物是藉著他造的”,“萬有也靠他而立”(約1:3;西1:17)。再一次,我停下來,充滿了驚奇和敬畏。

就像我無法理解我的女兒們如同奇迹一般的生命的本質一樣,我也無法理解神拯救的奧秘或神的計劃的時間、地點、人物、起因。但我確實知道神會遵守祂的承諾——在歷史中,對祂的子民的應許,也有對個人的應許。神總是會出現。總會如此。祂會在最意料之外的時間、以最出其不意的方式出現——即當所有的希望都似乎消失之時。的確,我們的神出現時,會如同一片燒盡的森林中新發的一支綠芽。請留意它。

瑪琳娜·格雷夫斯(Marlena Graves) 是一名博士生、神學院兼職教授。她是多本書的作者,包括《上升之路:通過忘記自我而成為自我》。

思想:以賽亞書11:1-5,耶利米書33:14-16。

這些經文帶來了怎樣的希望?這些預言的最初讀者可能會如何思想?禱告,反思神應許給祂子民的希望和救恩的萌芽。

Books

伊拉克基督徒的好消息:更多的自主權,更少的宗教壓迫

在埃爾比勒(Erbil)的基督徒終於可以管理自己的時候,迦勒底天主教(Chaldean Catholic)大主教巴沙爾·瓦爾達(ashar Warda)向CT解釋了ISIS如何將基督徒從多個世紀以來二等公民的地位中解放出來。

迦勒底天主教大主教巴沙爾·瓦爾達站在埃爾比勒天主教大學前,它坐落於伊拉克庫爾德斯坦首府安卡瓦區(Ankawa)。

迦勒底天主教大主教巴沙爾·瓦爾達站在埃爾比勒天主教大學前,它坐落於伊拉克庫爾德斯坦首府安卡瓦區(Ankawa)。

Christianity Today November 19, 2021
圖片:巴沙爾·瓦爾達提供

本周,位於伊拉克庫爾德斯坦的首府埃爾比勒(Erbil)的基督教飛地安卡瓦(Ankawa)被該自治區總理指定為具有行政自治權的官方地區。從下周開始,基督徒將直接選舉自己的市長,並負責區域安全等事務。

總理馬斯魯爾·巴爾扎尼(Masrour Barzani)安卡瓦是一個“宗教和社會共存的家園,也是一處和平的地方”。

埃爾比勒的迦勒底天主教大主教巴沙爾·瓦爾達(Bashar Warda)稱這是一個“重要的戰略決策”。

“我們對庫爾德斯坦的未來充滿信心,我們不僅鼓勵基督徒留下來,”他告訴庫爾德斯坦24頻道,“而且還鼓勵他們在這個地區投資。”

瓦爾達於1993年被按立為神父,2010年被祝聖就認目前的職位。自2003年美國入侵以來,伊拉克的基督徒不斷流失。瓦爾達在庫爾德自治區的主教區很快就成為一個天意的權宜之地。

從2014年開始,ISIS將基督徒趕出摩蘇爾(Mosul)和他們在尼尼微(Nineveh)平原的傳統家園,成千上萬的人在埃爾比勒和安全的東北部其他城市避難。迦勒底天主教會在2003年有150萬名基督徒,到現在估計只有不到27.5萬名基督徒了。

瓦爾達長期以來一直在耕耘,以期扭轉局勢。

2015年,他建立了埃爾比勒天主教大學,並協調政府和慈善機構的救濟援助。2017年ISIS被擊敗后,局勢趨於穩定。

但自由並不僅僅來自於政治。兩年前,基督教徒支持針對政治領導層的廣泛民眾抗議行動。

雖然該抗議行動受到暴力鎮壓,但卻有一個令人鼓舞的成就,即根據一部旨在促進更好的地方、小黨派代表權的新法律所提前進行的選舉。

投票於10月10日開始,宗教配額使基督教徒在議會的329個席位中有5個席位。

然而,瓦爾達的基於巴格達的總主教呼籲基督徒抵制選舉,因為擔心有欺詐行為。

瓦爾達期望的是基督教的復興。在教宗方濟各3月到訪的鼓舞下,他認為ISIS打破了支撐所謂伊斯蘭教優越感的最基本的宗教和文化基柱。基督徒不再被看作是二等公民。

在7月於華盛頓召開的IRF峰會間隙的一次採訪中,瓦爾達向CT談及他對宣教士的歡迎、天主教向穆斯林作見證的方式,以及基督教在伊拉克影響力的恢復是否會導致未來的教會增長。

自從ISIS在伊拉克被打敗后,教會面臨的最艱難挑戰是什麼?

關於流離失所者,腦海中立即浮現的畫面是散落的帳篷。但艱巨的部分不在於為他們提供食物、衛生設施或醫療用品。這並不容易,但這很明顯的。

困難的是幫他們得回尊嚴。他們明白,ISIS是一個犯罪團伙。他們可以承受無辜者的傷痛,因為他們知道自己與這場爭端毫無關係。

但他們的疑惑是“為什麼”,但也是“現在怎麼辦”。

男人是家庭的頂樑柱。當他們坐着什麼都不做,他們會告訴我:“主教,我們不想要錢,我們想要一份工作。我們要為我們的食物付出努力。”

假設有足夠的援助來重建家園、教堂和學校,甚至提供就業機會,你已經說過,這還不夠。

這些都沒有確立公民權和多元化的基礎。

這是真的。但是,如果沒有住所、教堂、學校和工作,人們就會離開這個國家。然後就沒有公民了。

有了重建的社區,你可以到政府去論憲法,捍衛人民在法律下的全部權利。兩件事的聯繫就在這裡。首先要有社區;然後再談落實理想的問題。

在ISIS之前,當社區穩定時,你是否能夠尋求自己的權利?

1400年來,有一種社會契約:伊斯蘭教是國家的宗教,而你們是聖書的人民(People of the Book)。但要知道,伊斯蘭教是真主的尊貴宗教,這意味着你是第二位。

《古蘭經》中說,信仰伊斯蘭教的人和不信仰伊斯蘭教的人之間沒有平等。是的,它說他們應徵求你的意見。但我們是要“被保護”的人。這意味着我們總是在他們之下,不得不付出社會和經濟代價。現在已經沒有吉茲亞(jizia,伊斯蘭統治下受保護群體所繳納的人頭稅),但社會代價依然存在,並使你成為二等公民。

這在現今社會意味着什麼?

天主教徒的婚姻有時會出現問題。一些配偶不願意麵對這些問題,而是採取簡單的解決方法,比如皈依伊斯蘭教,並立即離婚。他們不相信伊斯蘭教,但憲法賦予他們帶走孩子的權利。

那母親呢?如果其中一個孩子不願意怎麼辦?不,不,不,我們被告知,伊斯蘭教是高貴的宗教。

這也意味着你不能傳福音。如果有一個穆斯林來到你的教會,詢問基督,你必須告訴他:“不行,走開吧;你是一個穆斯林。我是不允許向你傳道的。”

現在在ISIS之後,我告訴穆斯林,“不,你們已經破壞了社會契約”。

對於現在來教會詢問基督教的人,我們都接待。我們溝通,提供文字資料。當然,我把決定權交給他們。但我的責任是告知他們,在我們身上有個希望的源頭。

伊拉克基督徒社區的其他部分是否已經意識到社會契約被破壞了?他們能採取相應的行動嗎?

這取決於他們在哪。在巴格達和巴士拉是另一種情況。但在受ISIS影響的省份,我們可以告訴他們,“我們履行了作為基督徒的義務。你們呢?”

在您看來,巴格達和巴士拉的社會契約是否被打破?

沒有,但他們的生活和挑戰是不同的。他們生活在政黨之間的政治爭端中。這導致了安全方面的某種混亂,一些人欺負較弱的一方。以前有一些針對教堂和牧師的直接暴力,只因他們是基督徒。但近年來,更多是單純的犯罪行為。

但伊斯蘭教的優越感文化仍然存在?

是的,當然了。無處不在。在整個中東地區。

庫爾德斯坦的穆斯林是否接受舊的社會契約已被打破?

當我與伊瑪目族交談時,他們說,ISIS不代表伊斯蘭教。好吧,但你還沒有給受害者寫任何道歉信。他們說,“但是我們接待了你。我們歡迎你。”是的,但要寫下來:我們對他們以真主的名義所做的事感到抱歉。這有助於避免歷史重演。

如果他們能夠接受你對這個新現實的理解,會發生什麼事?

他們會在伊斯蘭歷史書中深入挖掘,發現哪裡談到了人的尊嚴,只是因為人是由真主創造的。然後就會改變他們的說話方式。他們會用《古蘭經》來活出相互尊重的行為。

這將改變對宗教的論述,但普通穆斯林怎麼辦?

他們會更了解我們。

當我要求當局將教宗方濟各的彌撒放在戶外時,其中一個目的是要讓穆斯林看到基督徒在教堂里做什麼。這樣他們就會意識到 基督徒 在那裡不是為了跳舞和飲酒。基督徒 是安靜的;他們慶祝;他們吟唱美麗的音樂。

我要求唱詩班的負責人選擇穆斯林音樂家。選了他們10個人。這是一種接近對方的方式說:“這就是我。聽我說。看着我。”然後他們可以看到我們的崇拜,並反覆聽到我們相信有一位上帝。

教宗方濟各的訪問是否改變了他們的心態?

我們的年輕人將體育場準備好,每天工作16個小時,持續了三個星期。活動結束后,媒體展示了體育場的照片,並說它很乾凈。這本來不屬於我們的責任;收垃圾屬於政府的責任。但是,媒體的照片說明,“這些人值得我們尊重”。

這意味着很多。

當你試圖活出社會契約被破壞的事實,並在其他基督徒中傳播這觀念時,會有後果嗎?

我們必須在對話中顯出熱情和耐心。

我去見極端的穆斯林,那些人不會想到我會在他們的家門口出現。我告訴他們,“我在這裡。你願意接受我嗎?”

他們還沒有直截了當的答案。他們回答說:“伊斯蘭教是真主的尊貴宗教”。好吧,我尊重這一點,但讓我們談談如何一起工作。

你怎樣教導你主教區的基督徒,幫他們生活在這個新的現實中?

我們的地區接收了流離失所的基督徒,因為這裡是安全的。這有助於我自由地實踐我的信仰,而庫爾德斯坦也相當支持。我們正與政府並肩工作,以實現基督教社區的可持續性。

我們有四所學校、一所大學和一所醫院。這些提供了460個就業機會。正因我們能提供教育機會和保健設施,我們可以成為有影響力的人。而且我想在伊拉克提供最好的服務。

第一階段是創建結構。第二階段是與美國的大學合作,形成一個聯盟。斯圖本維爾方濟各會大學(Franciscan University of Steubenville)已經作出回應。達拉斯大學也是如此。我們也在與貝勒大學協商。

這是一個漫長的旅程。但是感謝上帝,美國和全世界的基督徒的反應令人鼓舞。他們對我們正在做的事情有信心。

你是否歡迎宣教士到你所在地區作見證?

哦,當然。只要他們尊重這事實,這不是一塊讓基督徒轉而皈依新教會的土地。

不幸的是,有些人來告訴我們,“我們會告訴你關於基督的事,因為你不認識基督”。他們怎麼能這樣說呢?他們應該說,“我們願意與你分享信仰。”

是的,他們是受歡迎的。在我們這裡他們有些人在大學里擔任教師和教授。

這裡的教會在人數上很薄弱。我們不希望進一步分裂。這裡有九個教會,在過去三十年中,有超過15個福音派團體來到伊拉克。大家應該注重合作和協作。讓我因你的信仰經驗而被充實,你也因我的信仰經驗而被充實。宣教士應該幫助我維持我的信仰,而不是削弱我。

如果我教區的任何一個人告訴我,“主教,我在這個新的社區里感到有生命力,”我說,“上帝祝福你”。但讓他們公開地說出來。我不是審判他們的人。

一些西方傳教士在穆斯林中工作。你如何建議他們加入你們的見證,幫助而不是傷害?

他們必須知道,在這裡傳福音是不允許的。我首先關心的是他們的安危。他們必須有智慧。

對我們來說,很遺憾有一次在垃圾桶里發現《聖經》。這不是關於分發《聖經》的問題,關鍵是你把它提供給誰。《聖經》是一個寶藏。

以前說過,隨着社會契約的打破,伊拉克基督徒現在有一個見證的角色——在他們的社會中成為宣教士。外國宣教士如何能很好地與你們配合?

來和當地教會在一起,準備提供幫助。

你將成為我們其中一所學校的老師——與穆斯林一起。你的榜樣和奉獻將吸引他們更多地了解你和你的信仰。當他們問你為什麼離開美國時,你可以告訴他們,“我是一個基督徒。我相信耶穌基督,我的救主。他推動我來幫助你們,儘管你們不是基督徒。”這些種子會成長,他們會想知道更多,更多。

輕輕緩緩地來,就像聖保羅那樣。要忠心。每當有機會談論基督,他都會以尊重對方的心態來分享。

現在教會怎樣對待那些對基督教感興趣的穆斯林?

我們有關於基督徒是怎樣的人的文字資料。我把這些給他們,他們讀了,會帶着更多的問題回來。

他們有可能加入你們,成為一名基督徒嗎?

不,我們告訴他們,“這將危害你的生命。你不能這樣做。”然後他們堅持。我們和他們一起團契六個月,也許一年,他們仍然堅持。我們有什麼資格對他們說不呢?於是,我就給他們施洗。

我告訴我的神父們,“如果你們碰到這樣的例子,上帝祝福你們,接着做下去吧。”

但我總是對詢問者說得很清楚:這不會在法律面前、在身份證上改變你的宗教身份。這可能會使你自己與你的家人、部落陷入困境。但如果你準備好承擔後果,上帝會保佑你。

他們是否能夠留在伊拉克?

他們中的一些人秘密地留下來。有些人已經決定離開。

你的同事巴瓦伊·索羅(Bawai Soro)主教經過研究發現,自從伊斯蘭教傳入伊拉克以來,基督徒的人數從未增加。信仰不是一種競爭,但這種情況是可以改變的嗎?基督徒是否可能不僅從ISIS的迫害中恢復,而且還能成長?或者說,你的命運只是接受一個正在萎縮的社區,你所能做的就是放慢萎縮步伐,以穩定為目標?

我將從最後一個問題開始回答。穩定,將帶來一個良好的未來。這不僅是現實,而且是實際的。我不是一個一廂情願的人,而是一個有盼望的人。有盼望意味着,如果我們一起努力工作,我們就能成功。在上帝的恩典下,我認為我們可以保留相當數量的基督徒,以及其中有影響力的領導人。

這些話里有希望。但是否也有一種傷感?

讓我們面對現實吧:全世界有決心, 有毅力的基督徒越來越少。

我們是地上的鹽。只要做一支蠟燭。基督徒註定不會成為最強大的群體,只是最具有影響力的群體。當然,生活在基督教徒占多數的地方是令人振奮的。但這些地方也有無數的挑戰。

讓我們持續守候在伊拉克,這個上帝所賜,相比下較為簡易的大環境。

翻譯: Pearlyn Koh

責任編輯:吳京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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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deas

11月的神聖周:為受迫害者提出的一個溫和建議

從萬聖節(All Saints’ Day)到國際祈禱日,讓我們向受困的信徒致敬,在倡導所有人的宗教自由時遵循三個規則。

2017年4月,在伊拉克軍隊從ISIS手中奪回附近的摩蘇爾(Mosul)后,在伊拉克的卡拉戈什(Qaraqosh)的聖約翰(Mar Yohanna)教堂舉行的復活節崇拜。

2017年4月,在伊拉克軍隊從ISIS手中奪回附近的摩蘇爾(Mosul)后,在伊拉克的卡拉戈什(Qaraqosh)的聖約翰(Mar Yohanna)教堂舉行的復活節崇拜。

Christianity Today November 10, 2021
圖片: Carl Court / Getty Images

本周(原文發表於2021年11月4日——譯註)因為有兩個紀念活動——11月1日的萬聖節和11月7日的為受迫害教會的國際祈禱日(IDOP)——代表了一種新的神聖周。它們一起提供了一個機會,以紀念我們在海外的為信仰而受苦的基督徒弟兄和姐妹。

生活在海外的基督信徒在許多地方面臨著極端的環境,以及緩慢滾過的鎮壓,將信徒們碾壓。這些日子提供了一個機會,讓我們暫時放下手中其他事項,紀念他們、致力於倡導他們的權利,並通過幫助其他因不同信仰而受迫害的人,來紀念他們的犧牲。(在下面的側欄中,我提供了三條要遵循的規則。)

基督徒經常受到人身攻擊。一個令人震驚的趨勢是針對基督徒的恐怖主義暴力。根據我20多年的外交工作經驗,我認為這代表了全球教會面臨的最大挑戰。

像塔利班、ISIS和基地組織這樣的恐怖組織,手上都沾有基督徒的血。在無人管理或管理不善的國家,教會蓬勃發展,但恐怖分子也可以肆無忌憚地襲擊。動機各不相同——包括對基督教的敵意、對資源的嫉妒、純粹的犯罪行為,或以上所有這些。但無論如何,恐懼籠罩着整個社區。

例如,“博科聖地”(Boko Haram)在尼日利亞對基督教徒的暴力行為,因其嚴重性和它所傷害的基督教人口的規模而引人注目。博科聖地燒毀教堂、謀殺牧師,並摧毀了城鎮。此外,在被綁架、被強迫改變信仰和被逼結婚時,尼日利亞的基督教女孩面臨著肉體和精神上的強姦,例如利亞·沙裡布(Leah Sharibu)所遭受的

當然,有些政府也仍然在進行迫害。共產黨中國是世界上最大的迫害基督教徒的國家。信仰和實踐自由的空間正在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推崇習近平主席的強制意識形態,並由警察和推土機強制實施。由於資源充裕,共產黨政權想要壓制擁有7000萬人口的中國教會。

在其他地方,朝鮮抨擊任何獨立的基督教活動。在緬甸,軍方對以基督教為主的少數民族和宗教少數群體的戰爭已經升級。伊朗積極迫害福音派,而阿爾及利亞針對皈依者教會的新運動玷污了中東地區曾經的一個亮點。在整個阿拉伯世界,皈依基督教通常是非法的,僅僅是因為一個人在遵循自己的良心,就會把這個人單劃出來。

而在此方面基督徒並不孤單。幾乎在每一種情況下,當基督教聖徒面臨迫害時,其他人也會因為他們的信仰、宗教活動或信仰團體的成員身份而受到傷害。

有時對於其他信仰的迫害超過了基督徒所經歷的。例如,中國對宗教的戰爭還針對西藏佛教徒和維吾爾族穆斯林,對其進行種族滅絕式的報復。也許出乎意料,穆斯林在全世界的政府鎮壓中首當其衝。除了穆斯林受迫害外,其他感受到迫害影響的群體包括巴哈教徒、印度教徒、錫克教徒和無神論者。

這些紀念日提供了一個機會來反思那些來自我們社區和來自其他人的痛苦。雖然《聖經》沒有使用“人權”一詞,但我們發現尊嚴和正義的全球概念交織在一起。先知以賽亞宣告,“學習行善,尋求公平,解救受欺壓的;給孤兒伸冤,為寡婦辨屈”(賽1:17)。加拉太書第6章9-10節宣告了幫助每個人的責任:“我們行善,不可喪志 … 所以,有了機會就當向眾人行善,向信徒一家的人更當這樣。”

基督在《馬太福音》第25章的“這弟兄中最小的一個”的背景下明確提出了這一點。在這裡,耶穌挑戰他的追隨者(以及今天的我們)去幫助陌生人:“因為我餓了,你們給我吃,渴了,你們給我喝;我作客旅,你們留我住;我赤身露體,你們給我穿;我病了、你們看顧我;我在監里,你們來看我。”他最後說:“我實在告訴你們,這些事你們既做在我這弟兄中一個最小的身上,就是做在我身上了。”我們在《路加福音》第10章中的好撒瑪利亞人的比喻中發現了類似的主題。儘管信仰和國籍不同,那位英雄還是幫助他的鄰居,耶穌最後說他的追隨者應該“去照樣行”。

誰是在宗教自由方面“最小的一個”?誰是我們的鄰居?任何因信仰而面臨酷刑、毆打、監禁甚至死亡的人就是。為了真正關心我們的全球鄰里,像愛我們自己的鄰居一樣愛他們,我們應該為他們以及為我們信仰中的兄弟姐妹大聲說話。對鄰居的英勇之愛要求基督徒為人權而戰,並幫助受苦的人,包括我們自己和其他人。

宗教自由的國際環境是令人沮喪的。我們必須現在就開始這項工作。恢復對宗教自由的尊重將需要幾十年,甚至幾代人的時間。借用尤金·彼得森(Eugene Peterson)的話說,成功將需要在同一個方向上長期順從。已故國會議員約翰·劉易斯(John Lewis)關於在美國爭取民權的論述,當然也適用於倡導國際宗教自由:“我們的鬥爭是一生的鬥爭,甚至可能是幾代人的鬥爭,我們每一代人都必須盡自己的責任”。

雖然大多數人無法前往前線,但所有人都可以堅定不移地禱告,堅持向我們的民選領導人請願,要求他們採取行動,並支持致力於推進所有人的宗教自由的組織。此外,還有一些資源可以用來教育信徒了解事實,在禱告中引導他們,並幫助他們有效地向政策制定者倡議。很好的例子包括“開放之門”(Open Doors),“斯提反聯盟”(Stefanus Alliance),CSW等等。

許多教會在復活節前的神聖周舉行紀念活動,每天提醒人們耶穌為全人類做出的犧牲。為了紀念在萬聖節和為受迫害教會的國際祈禱日(IDOP)之間擬議的新聖周,讓我們記住那些現代聖徒遭受身體暴力的最簡單的原因:他們的基督教信仰。

在這一周里,在記住我們的兄弟姐妹如何需要我們的幫助的同時,我們可以為我們來自其他宗教傳統的全球鄰里禱告,他們也在呼喚着我們的援助。教會對上帝之愛的最好見證,莫過於倡導所有人的宗教自由。

諾克斯·泰晤士(Knox Thames)在奧巴馬和特朗普政府中都擔任過國務院宗教少數群體特別顧問。他目前正在寫作的著作是關於在21世紀對抗宗教迫害的戰略。你可以在Twitter上關注他@KnoxThames

“直言不諱”(Speaking Out)是《今日基督教》的客座意見專欄,(與社論不同)不一定代表雜誌的觀點。

倡導宗教自由 101

通過促使政府和國際機構採取行動,倡導宗教自由可以挽救生命、釋放囚犯並增加宗教自由。任何希望為受壓迫、受迫害的人發聲的人,都必須明智地行事並具有極強的辨別力。與每一個通過國際呼籲,使宗教囚犯得釋放或改革法律的美好故事相伴的,總有另一個因為過於激進或令人不安、不諳實情的活動分子而造成結果弊大於利。

在制定行動計劃時,宗教自由倡導者應考慮以下三個規則:

1) 遵守希波克拉底誓言:

“不行傷害”是絕對規則。倡導者必須與受害者或其家人協調他們的努力,因為他們將首當其衝地應對針對國際倡議努力的任何反應。

2) 為所有人發聲:

對於宗教自由倡導團體來說,發聲反對所有形式的宗教迫害和鎮壓也很重要,即使他們的核心信徒不受影響,或無信仰者成為攻擊目標。通常,在一個案例中得出的積極結論對處於類似情況的其他案例也有用。如果不是每個人都能享有宗教自由,那麼沒有任何人能有完全的宗教自由。

3) 誠實並以事實為基礎:

倡導者必須非常注意事實。如果被發現誇大或歪曲事實,或者消息不全,那麼他們將很難說服有權勢的人。倡導者必須抵制誘惑,不要為了刺激更快的反應,而去誇大其詞、使情況聽起來更引人注目。例如,

迫害(persecution)

這個詞經常被隨意到處使用,而沒有考慮它的真正含義。濫用只會貶低這個詞,並使在真正有迫害情況下,這個詞帶來的影響被削弱。

摘自《國際宗教自由倡導:組織、法律和非政府組織指南》

翻譯:J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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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s

像讀詩一樣去讀神的話語,而不是當作使用手冊

馬修·穆林斯 (Matthew Mullins)說,《聖經》教導我們,但它的教導方法所蘊含的不僅僅是信息和指導。

Christianity Today November 10, 2021
Alex Boerner

《聖經》中有很多經文談到它的目的和權威。其中大家最熟悉的經文應該是《提摩太後書》第3章16、17節,保羅寫道,“聖經都是神所默示的,於教訓、督責、使人歸正、教導人學義都是有益的, 叫屬神的人得以完全,預備行各樣的善事。”

對於擔任東南浸信會神學院英語和思想史副教授的馬修·穆林斯(Matthew Mullins)來說,這樣的經文確實是信徒閱讀神的話語時不可或缺的指南。但他認為,問題出在對於一些詞彙的解釋趨於狹隘,比如 教訓督責糾正教導 等,這會誤導我們把《聖經》單純當作一本要相信什麼以及該做什麼的使用手冊。

在《享受聖經:從文學的思路來愛聖經》(Enjoying the Bible: Literary Approaches to Loving the Scriptures)一書中,穆林斯展示了《聖經》的指導方式是如何觸及我們的理性和情感的。換句話說,這就像詩歌和其他類型的文學作品,它不僅在對我們的理智説話,同時也在激發我們的情感。潔西嘉·胡滕·威爾遜(Jessica Hooten Wilson)是一位作家,也是達拉斯大學專門研究神學和文學的學者,她與穆林斯談到詩歌是讓我們能更能享受神和祂的話語的途逕。

你希望這本書會有什麼樣的讀者?

我試圖交流的對象,是任何可能會這樣說的人,“我想拿起這本古老、多元、了不起的著作, 享受閱讀它的樂趣。”我也是寫給我那些福音派的學生和朋友,他們和我一樣,傾向於以一種把資訊和教學置於享受之上的方式來思考《聖經》的目的。

老實說,這本書也是寫給我自己,一個心裡面喜歡在 Netflix 上追劇, 而不是深究《聖經》的人。我期待著喜歡的樂隊所發行的新專輯,遠過於期待閱讀福音書。我知道本不應該是這樣,但事實就是如此。所以我寫這本書也是一種屬靈的操練。

你在書名中用了 享受(enjoy) 這個詞。“享受”《聖經》是什麼意思?這與你喜愛 Netflix 一樣嗎?

最初書名的意思大概是,“如果你不喜歡詩歌,你就不能理解《聖經》”。這比我們最終選定的更具爭議性。但基本上,我認為“享受”《聖經》,就是讀的時候有喜樂。然而,我的信念並不是說我們應該把享受《聖經》當作最後的目的。在理想的情況下,通過學習享受神的話語,我們培養的是更多地享受神祂自己。

你想為何許多信徒很難愉快地閱讀《聖經》呢?

和我一樣,我大多數的學生都是在教會裡長大的,教會裡對《聖經》非常尊敬。部分原因在於,我們很容易相信它就像是一本使用手冊,會為生活中應該做的事情提供實際的指導:我應該上大學嗎?我應該去這個教會,還是那個教會?我應該嫁給這個人,還是那個人?當你翻閱《聖經》時,如果只是尋找這類問題的答案,那將會剝奪你閱讀的樂趣。因為你總是擔心你會不會讀錯。

在本書的引言中,我也談到我們傾向於把《聖經》的內容視為如此狹隘。事實上,它集合了各式各樣類型的題材和文學形式。因此,是我們誤解了應該如何去閱讀它。我寫這本書的一個目的,就是試圖改變我們對《聖經》是本什麼樣的書的理解,以及了解這一理解上改變意味著什麼。

如果《聖經》不是使用手冊,那它是什麼樣的書呢?我們應該採取什麼樣的方式去閱讀它呢?

我想說的是,《聖經》 不僅是 一本使用手冊——即使我們在閱讀智慧文學中一些最有詩意的章節時,我們仍然可以直接從其中得到教誨,或至少有時是這樣。我的觀點是,如果我們只是尋找實際的东西,那种“我應該如何過我的生活”的教導,那麼我們將錯失了一個重要的層面,就是讓這些章節 指導 我們,意味着什麼。它們不只是試圖訓練我們的理性。它們還試圖教導我們的慾望和情感。這就是文學成分的功用。

在我的引言中,我用《詩篇》119章105節作為例子:“你的話是我腳前的燈,是我路上的光。”這裡對我們的理性有一個明確的教導:你應該在不確定的時候諮詢神的話。我的論點是,如果這就是這《詩篇》打算傳達的全部信息,那麼它就會用直截了當的訓誡來表達。但是,它卻用這種充滿詩意、隱喻的語言在潛移默化中傳達這種渴望。

因此,這段經文不僅僅是教導我們要做什麼。它也訓練我們渴望《聖經》的文字,這是它給出的“指令”中非常重要的部分。我想闡明的,要远远超过将《聖經》形容成是指示与渴望、慾望、喜悅等其他的组合。我要說,《聖經》的教導形式本身必然使其他這些成为 必要

讀詩歌怎麼能訓練我們以這種渴慕和喜樂來讀《聖經》呢?

我們與詩歌的掙扎,不僅僅是一个徵兆,表明我們不知道該如何讀《聖經》,也顯示我們並不總是完全了解我們自己是什麼樣的生物。在重新訓練我們的眼目和閱讀習慣方面,詩歌之所以如此寶貴和有效,是因为在我們意圖將經文簡化成一條簡單信息或一個明確指示时,它經常使得這一企圖不能得逞。

當我第一次研究《聖經》中詩歌的成份時,我厭惡那讓我困惑的部分。但我現在欣然接受它。我想,“或許我對有些事情看走了眼。也可能我的閱讀和思考方式需要作些改變。”

讀詩歌比普通散文更需要全神貫注。每当你重讀一首詩時,總會發現新的東西,又多一些,再多一些。既然有限的凡人所寫的詩尚且如此,那麼《聖經》的文字更是這樣,這些經文已經久經歲月,並將繼續從根本上改變著人們的生命。

你所討論的實踐法之一是沉思地閱讀《聖經》。對一位可能不熟悉這種傳統的新教基督徒,以這種方式閱讀《聖經》,從中必須獲得什麼?

我從小就被教導要對《聖經》給予高度尊重。我父親擁有神學學位,他牧養一間教會。在星期天早上,以及星期三、星期天晚上,我們都聆聽對神話語的詳盡闡述。我上過一所神學觀念很保守的浸信會學院,它們把《聖經》當作權威。我非常珍惜這段成長的背景。

然而,身為一個來自相對保守的福音派傳統的人,我希望提供一個途徑或某些漸進步驟,使讀者了解更反思和深思的方式,例如 聖言詠讀法(lectio divina)。在如何看待《聖經》詮釋方面,如果我們能有更多地的改變,能以讀詩的方式閱讀《聖經》,我們就越能思考它的優美,感受到它在牽動我們的情感,而不僅僅在於注意它的指令。

這還有一個額外的效果,就是讓我們放鬆對確定性的把持,即便是稍微一點點,幫助我們成為一位更謙遜的讀者——即使我們依然完全忠於《聖經》的權威。

如果當我們讀《聖經》的時候,我們的情緒被觸動,我們怎麼知道這些情緒是否能信任呢?它們是不是也有可能扭曲而沒有加深我們的理解嗎?

我當然不想聲稱情感在某種程度上是理解的基礎。我也不相信,所謂的真理的調配公式,能以某種形式,就是用這麼多的情感,加上一些想像力,再加上這些許事實。

話說回來,我相信,當我們以具體和實際的方式閱讀《聖經》時,美和情感的元素就會發揮作用。每當我們讀一件文學作品時,甚至《聖經》本身,頁面上的字句會吸引我們的想像力。這發生在無數不同背景和生活經歷的讀者身上。

對我來說,這就是真與美的結合。一旦我們的想像力被激發,我們就能與那文學作品產生連結或聯繫,正如將感覺和知識緊密地結合起來一樣。這時就能產生真正的理解。

在現代基督教中,主要是由於啟蒙運動,我們繼承了一個過於理性的框架。我不贊成這樣。我們不需要為了去理解事物而拋開我們的情感。事實上,把它們閒置在一旁反而會阻礙這個過程。

《聖經》敘述的背景是與我們現在不同的時空。詩歌和文學如何能幫助我們了解陌生的事物呢?

詩歌和文學的功能之一是幫助我們跨越不同的經歷,這是藉由邀請我們去認同我們還陌生的世界來達成。

在這本書中,我探索了早期清教徒詩人安妮·柏瑞絲翠 (Anne Bradstreet) 的創作。在柏瑞絲翠的詩《作者寫給她的書》(The Author to Her Book)中,她把寫作比作身為母親的工作。儘管我從未當過母親,但我偶爾也會經歷柏瑞絲翠描述的脆弱性和自我懷疑,在她的創作過程中和作一位母親時。因此,我覺得我可以認同她,儘管我們的經歷可能會大相徑庭。良好的文學作品就會營造這種氛圍,促進這種跨越時空的聯繫。

特別要注意的是,完完全全地從別人的角度看這世界的那種完美的同理心是不可能的。試圖認同不同經歷的人有時會導致我們得出錯誤的替代物。但是文學仍然有很大的力量來告訴我們對陌生事物的想像。

如果你要給你的讀者一個最主要的信息,那會是什麼?

如果我能有一個期望的結果的話,那麼讀這本書的人會體驗到另一種閱讀《聖經》的方式。我從自己的教學經驗中發現,詩歌和文學可以讓我們成為更好的《聖經》讀者。

但這不是終點。成為更好的《聖經》讀者能使我們成為更愛神的人,另一方面,更愛我們的鄰舍。

翻譯:江山

責任編輯:吳京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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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deas

我們更需要的是一位救主,而不是一個國家

為了建立所謂的「基督教國家」而放棄基督並不值得。

Christianity Today November 5, 2021
Illustration by Rick Szuecs / Source images: Envato Elements / Wikimedia Commons

幾年前,一位羅馬天主教的朋友向我感嘆,他不得不去一間福音派教會聆聽「美好的關於寶血的古舊讚美詩」。他覺得不可思議的是,相信餅和杯真實轉化為基督的身體和血的天主教教會彌撒,竟然如此不願意唱誦那為我們而捨的血。

不過,他分享到,即使在福音派教會裡,也越來越難聽到關於血的音樂。「因為你們的教會獲得了足夠的成功,以至於他們發現歌唱關於用血洗凈罪的詩歌是很不悅耳的,所以他們選擇唱更屬靈、更抽象的詩歌,」他說。「但當你去到又窮又受傷的福音派基督徒之中時,你會聽到他們仍唱著:大能,大力,奇蹟般的力量,就在羔羊的寶血裡。」

他說:「我知道你們都想和人們分享福音——但在我看來,當你們在舒適和寶血之間做選擇時,你們之中有太多人做了錯誤的選擇。」

當我想到,我們中許多人對有時被稱為基督教民族主義的東西感到震驚時,我經常想到那次談話——這種主義要麼是以更常見的、不那麼強烈的「上帝和國家」的公民宗教形式,要麼是我們看到的基督教符號是如何更明確、可怕地被蠱惑性、專制性的民族中心主義或民族主義運動利用。

每當我想起我和許多人對有時被稱為「基督教民族主義」的東西愈發敏感的現象時,我常想起那次談話。「基督教民族主義」——無論是比較常見的、不那麼激烈的詞彙,如「上帝和國家」等將基督教變成美國公民宗教的想法,又或是當我們看到基督教的符號如何以更明確、更可怕的方式被蠱惑人心的、獨裁的種族中心主義或民族主義運動所利用。

是的,那類行為深深傷害了教會的信譽和見證。它合法化一些聖經裡所譴責的行為,使教會被那能稱為偶像的東西擄掠成奴隸。不過,我們經常忽略的是,這些基督教民族主義運動所出賣的,是基督的寶血。

我們親眼目睹美國教會被死灰復燃的異端審判搞得四分五裂的局面,有其發生的原因。這些審判不太多是關於基督教教義的基本問題——如三位一體、聖母生或身體復活——而是更多關於民粹主義裡的議題。在我們身處的世界裡,政治不再是關於政府如何運作的哲學,而是關於身分的對立(例如「我是支持Costco的人」v.s 「我是支持家樂福的人」)。在這樣的世界裡,關於民族身份和政治的議題——即使是最微小的瑣事——對人們而言,也遠比耶穌用土裡的種子、麵團如何發酵成餅,或者風吹過樹葉所描述的神的國度更為真實且實際。

當我們從這個角度來看,就會很快地發現,即使在最無害的情況下,人們會視美國為與上帝立約的國度,就像舊約裡的以色列,不是受到上帝的祝福就是詛咒,或者,在更黑暗情況下,人們開始視古代以色列透過武力與其他民族分別開來的行為能成為他們「種族優越」的理由,認為自己有無情消滅那些非我族類之人的許可——無論這種「消滅」是字面上的意義還是數字上的意義。

但這種想法曲解了聖經裡的救贖敘事,導致一種強迫性的「聖經文盲」結果,最終引向一種異端性的國族成功神學(national prosperity gospel)。但也許更重要的是,這些將國家身分、種族身份、政黨偏愛性、甚至將模糊的用詞,如「價值觀的復興」⋯⋯等等議題與基督信仰混為一談的做法,傷害了我們對福音的核心的理解:耶穌基督的十字架。

舉例來說,在歷代志下第7章中,上帝確實應許,若以色列民自卑、禱告,尋求祂的面,祂必「醫治他們的地」(14節)。但那是在建造聖殿的時候,那是一座用牛羊的血獻祭的聖殿,一個上帝的存在聚焦於施恩寶座的聖殿。所有這一切——血、聖殿、施恩寶座、祝福、詛咒——都指向基督,並在祂身上得到了應驗,祂是上帝和人類之間唯一的中保。

如果我們不再以這樣的角度看待自己——完全倚賴基督的身體、寶血,和祂不間斷的中保——才能佇立在祂面前,我們就會找其他東西來填補空缺,而這包括那種糟糕透頂的「血與土」式的排他運動(blood and soil是納粹時期的意識形態口號)。但是,如果我們視自己為一座聖殿,是基督用血贖回、由聖靈建造的,我們就會把心裡那種試圖「使用」基督教來達到其他目標的想法釘在十字架上——無論這種目標看起來有多崇高,如家庭價值觀、國家統一,或是如本土文化主義或暴力等卑劣的目標。我們不需要巴拉巴(約翰福音18:)、凱撒,或野獸來為我們戰鬥。我們需要那個為了我們獻上的羔羊。沒有其他東西能使我們重新成為完整的人。除了耶穌的血,再無其他事物。

羅素·摩爾(Russell Moore)為《今日基督教》主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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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s

我們的禱告神學比我們的感覺更重要

多年來,我進行禱告仿如我與上帝的關係建基於其上。現在我對祈禱的看法不同了。

Christianity Today November 4, 2021
Illustration by Cassandra Roberts

在我的基督徒生命中,曾經有段時間,當別人要祷告時都會來找我。如果你有代禱事項,你可以放心,我會把你加到我的清單上,並且每天早上當我靈修時,我都會為你禱告。多年來,每一天我都會刻意地花時間禱告。如果你問我,當我疲累或氣餒時,我會怎樣做。我以往會坦誠地告訴你,沒有甚麼比跪下祷告更令人重新得到力量或鼓舞。

如果你對不同種類的祷告感到好奇,我會告訴你我是如何學會通過所谓ACTS方式(即讚美 adoration、認罪 confession、感恩 thanksgiving、祈求 supplication 的缩写)祷告的,後來又如何發現了我們可以通過寫札記和唱詩來祷告。我會分享我從理查·福斯特(Richard Foster)和達拉斯·威拉德(Dallas Willard) 學到通過以沈默和靜止作為祷告的操練;像勞倫斯弟兄一樣,把互動的祷告融入生活中;學習保羅使用豐富而有意義的祷告(這些禱文都放進伊莉莎白·艾略特(Elisabeth Elliot)的一本小冊子中);最終,我學習欣賞在大公禱文中優美的禱告。

我喜歡閱讀與祷告有關的文章,談論祷告,嘗試不同種類的祷告,並在其他人的祈禱生命中鼓勵他們。最重要的是,我喜歡祷告本身愜意的親密。我每天也閱讀和研究《聖經》,但祷告是我與神關係的中心。

然後有一天,在沒有警告、原因或解釋的情況下,那種愜意的親密感消失了。我花了幾年時間培養的祷告生命似乎消失了。我和上帝的關係似乎受到威脅。

旱季?

我仍在用相同的方法和原刖,但他們似乎都不奏效。我繼續每天撥出時間祷告,但我的經歷卻大相徑庭。有些日子我找不到可以說的話。其他日子我不能集中精神。之後,我會懷疑自己究竟是否一直在祷告,還是一直在做白日夢,又或者我的憂慮是否控制了我的祷告時間,我是否睡著了,或者是以上所有的我都做了一點點。

最讓我擔心的是,在那些時候,我感覺不到上帝同在。雖然我被教導知道我的信仰並不依靠我的情感,但我已經習慣了在祷告時感到與神有一種屬靈緊密,是我在任何其他時候都沒有經歷過的。當這種親密感消失時,我被嚇倒了。

這就是鲁益师(C.S. Lewis)在《地狱来鸿》(The Screwtape Letters)一書中所說的,上帝 “遲早…會沈默不語,即或不然,至少在他們的良心中會這樣”?我是否最終進入了鲁益师所說的“低谷期”呢?鲁益师是對的嗎?“在乾竭狀態中的祷告是最能取悅祂的嗎?”還是這是十架聖約翰(John of the Cross) 所描述的靈魂的黑夜?阿維拉的特蕾莎(Teresa of Avila)多年在祷告中的掙扎,以及她所描述那朝着神往上行的靈魂旅程,能幫助我去理解我當時所經歷的嗎?

儘管經典和現代的資源提供了對祷告的智慧,但上帝最終教曉我的是,我與祷告的鬥爭並不是因為我處於乾竭狀態或是要進入新階段,而是,諷刺地,我現在終於看到了,我把禱告看得 重要了。

重新認識祷告

我不需要另一個祷告方法,也不需要再讀一本關於祷告的書。我需要的是一個忠誠的祷告神學。那個支撐我祈禱生命多年的神學原來是扭曲的。

我在上面寫道:“祷告是我與上帝關係的中心。”我現在看到各種各樣的危險信號。我的祷告仿如我與上帝的關係建基於其上。而事實上,我與上帝的關係不是取決於靈性修行,而是取決於在耶穌基督裡藉着聖靈的大能所展現的恩典和憐憫。我並沒有接受祷告其實是一個是神用來增強我與祂的關係的滿有恩典的途徑,卻以為祷告就是那關係的錨,我把重點及信心都放在祷告上。然後,當我的祷告生命似乎消失了,我變得流離漂泊。

雖然我肯定地相信我是因着恩典而不是工作成果被拯救的,但我也認為我與上帝的日常關係基本上取決於我的祷告時間,這最終使我的祷告變得很像“工作”。根據我多年來與信徒和學生的談話,我們許多人似乎認為——祷告是我們必須做的事情——這讓我們感到內疚或羞愧,因為我們祷告不足。或者我們覺得上帝離我們很遠,因為我們沒有祷告。《聖經》為祷告提供了不同的畫面。

“回話”

在禱告中,我們以感恩回應神,神已經藉基督與我們溝通。正如耶穌教我們,我們祈禱“我們的父”,因為我們已經是神的盟約家庭的一部分。藉着基督和聖靈我們被上帝收養了。祷告是一種家庭習慣,不是為了尋找進入這家的途徑或保持我們在家中的地位而做的事情,而是因為我們已經是家庭的一分子。禱告就是一個回應:在祈禱中,我們回應上帝,祂創造了我們,救贖了我們,並呼召我們進入祂的家。

尤金·彼得森(Eugene Peterson)將祷告描述為“回話”。他在 《運用不同角度》 一書中寫道:“祷告從來不是首先的說話,總是回話。”上帝先開始說話。禱告是回話;它主要不是去提出,而是“回應”。實踐禱告的關鍵是充份體現這種非首先的特性。我們與上帝的整個關係是這樣——取決於上帝先前的行動——祷告也是如此。上帝以說話去創造,主呼召亞伯蘭進入與祂的盟約關係,道成肉身以致我們可以成為神的兒女,我們所回應的是同一位神。

我們不用把所有重擔扛在肩上,以發起者身份進入我們的祈禱,而是作為 回應者,向着那位上帝,祂慷慨地給了我們在與他的關係中所需要的一切。這不僅僅是一個過去时的真理——由於基督在十字架上的救贖工作,我們可以與神建立關係——它也包括 當下 聖靈在我們的生命中與我們同在。藉着聖靈,我們呼叫“阿爸,父”(加4:6),聖靈是永遠與我們同在的保惠師(約14:16)。上帝賜予我們聖靈,讓我們在基督中與祂結連,並引導我們如何作為神的兒女過每天的生活。有鑒於此,奧古斯丁經常把聖靈稱為“禮物”。

與聖靈一起祷告

這對我們的祈禱生命有切實的影響。彼得森在《基督在一萬個地方出現》寫道:

如果聖靈——即上帝與我們同在、通過我們工作、和我們對話的方式——是維持耶穌的生命與屬於耶穌的群體的生命之間的延續性,那麼,祷告就是那群體能够主動地接受和參與那同在,工作及對話的方式。禱告是我們能專注於神的方式,這位神在聖靈中與我們同在。

這使我們擺脫了祷告是關於我們的姿勢或我們“正確的話語”的思想。禱告是專注於那位已經與我們同在的神;那已經在我們、我們的群體和世界中工作的神;那位希望我們參與他不間斷的工作的神。

在我們祷告時,無論我們承認與否,我們都依靠着聖靈。因為“我們本不知道當怎樣禱告,但是聖靈親自用無可言喻的嘆息替我們祈求。那鑒察人心的知道聖靈所體貼的,因為聖靈照著神的旨意替聖徒祈求。”(羅8:26-27)。保羅不只是說:“當你找不到字詞時,聖靈會幫助。”《聖經》應許說,聖靈自己 常常 替我們祈求!我們不會常常完全知道我們應該為甚麼祷告,這是沒有關係的。無論我們的話語是豐富或貧乏,無論我們是專注或分心,聖靈都會接受我們所奉上的,也會按照上帝的旨意替我們祈求。感謝上帝!

在《啟示錄》第五章,約翰描述了一個異象,被殺的羔羊坐在寶座上,被跪下崇拜祂的眾長老所包圍。他們每個人都拿著“盛滿了香的金爐;這香就是眾聖徒的祈禱”(第8節)。令人驚喜的想像是:我們平凡的、日常的祈禱達到了上帝的面前。這段話中沒有任何跡象表明只有優美的祷告,或是只有那些已經達到思想和心靈都絕對平靜的人的祷告才能進入那些金碗。無論我們奉上甚麼,無論我們感覺到或感覺不到甚麼,聖靈都會接納我們的話語、呻吟或沉默的時刻,根據上帝的旨意去訴說和煉淨它們,並把它們獻給上帝,就像香氣上升到在寶座上的羔羊。

基督自己為我們祷告

不單是聖靈主動地在我們的祈禱生命中出現,耶穌自己也為我們祈求。在《希伯來書》中,我們看到基督是那位“不可更換的祭司”和他“長遠活著為我們祈求”(7:24-25)。基督把自己獻上,一次及完全地為我們的罪犧牲自己,當他坐在父的右邊及在聖所中服侍時,一直為我們代求(7:27-8:2)。這包括代表我們祷告,正如舊約中的大祭司,不僅為人民獻祭,而且為人民祷告一樣。耶穌是我們永遠的祭司,這進一步強調,當我們祷告時,我們從來不是靠自己的。我們所有的祷告都被我們的救主不斷的代求所包圍。

光靠自己,我們在上帝面前是無助的,只有完全依靠耶穌基督所成全的救恩。同樣地,我們的祷告生活也不會少靠上帝的恩典。正如詹姆斯.托倫斯(James B. Torrance)在 《崇拜,群體,和三一的恩典神》中寫道:

那位我們向祂祷告,與祂對話的神,知道我們渴望及嘗試,卻不會祷告。因此,上帝以人子耶穌來到我們這裡代替我們,為我們祷告,教導我們祷告,並引導我們的祷告。在恩典中,通过賜給我們耶穌基督和聖靈,上帝賜予我們祂想從我們當中尋找到的——禱告的生命。所以基督就是上帝,我們向之祈禱的上帝。他也是人子,那位為我們祷告和與我們一起祷告的。

當我們祷告時,我們可以依靠耶穌基督,他總是在為我們祷告和與我們一起祷告。

潘霍華(Dietrich Bonhoeffer)甚至說,正因為基督代表我們祷告,我們的祷告才可以成為真正的祷告。基本上,禱告並非是把我們的話語、我們的心,或我們的情緒傾注給上帝。潘霍華在 《共同生活》中寫道:“基督徒的祷告”建立於已被揭示的話語的穩固根基上,不是模糊的、自我中心的虛無。我們祷告的基礎是真正的人子耶穌基督的祷告。…我們只能靠主耶穌基督的名向上帝祷告。

當我們奉“耶穌的名”祷告時,我們承認我們的祈禱靠賴耶穌基督,這給了我們自由。當我們祷告時意識不到上帝的同在,沒有關係。無論我們是否感覺到,因着聖靈,我們是常常與耶穌不間斷的禱告結連一起。當祷告不能帶來我們預期的親密感時,因為知道我們與基督的結連是穏妥的,我們就可以找到喜樂。當痛苦和悲傷使祷告變得困難時,因為知道聖靈和耶穌基督會繼續為我們代求,我們便可以在這現實中安息。當我們經歷乾竭的季節時,我們可以堅持信念,記住我們祷告的經驗並不是那根基。耶穌基督自己才是根基,是神的話語,祂永遠長存,並替我們祈求。

借來的話

我的祷告生命已經被顛覆超過20年了。在那些年裡,上帝重建了它,使它建立在基督自己的穏固根基上,而不是基於我的期望或經驗。隨著我對祷告神學的理解加深,我欣喜地明白到我微小的祷告,無論是多麼卑微或軟弱,都是那美麗的、長存的三位一體現實的一部分。我找到了自由,因為我知道祷告是對上帝的回應,是上帝的恩典驅使我發出的回應,而不是一個依靠自己的責任。

這些年來,我發現用《聖經》的話語祷告,能讓我想起這些使人自由的神學真理。潘霍華在他的《詩篇:聖經的祈禱書》中寫道:“我們學習向上帝說話,因為上帝已經向我們說話,也仍在對我們說話。”…神在耶穌基督裡的說話在《聖經》中與我們相遇。如果我們想有信心和快樂地祷告,那麼《聖經》的話語必須成為我們祷告的堅固基礎。潘霍華的話對我是真實的。用《聖經》借來的話祷告,是上帝在更堅固的基礎上重建我祷告生命的一種方式,它提醒我祈禱是回應上帝,而不是製造出我與上帝的關係。

以《詩篇》祷告提醒我,我的祷告植根於耶穌不間斷的祷告工作。耶穌自己在世上工作時,也慣常以《詩篇》祷告。潘霍華說,當我們這樣做時,我們會遇見祷告的基督,我們的祷告與他的結合。正如潘霍華所說,以《詩篇》祷告幫助我以“信心和快樂”擁抱祷告,知道我的祷告生命完全依靠聖父、聖子和聖靈,而不是我自己。

當我們在禱告中面對沮喪時,願基督為我們祷告和聖靈為我們代求這現實把我們帶進喜樂和自由。我們的祷告是回應那先尋找我們的神。

克裡斯汀·迪德·约翰森(Kristen Deede Johnson)是密歇根州荷蘭城西部神學院的副院長和學術事務長,也是神學和基督教靈修學教授。她的著作包括與貝薩尼·漢克·霍恩(Bethany Hanke Hoang)合著的《 公義的呼召》

翻譯:季小玲

责任编辑:吴京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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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s

Crossway改變其固定英語標準版(ESV)聖經譯本的決定

經過大量公開討論,該出版商說關於一本“穩定”的《聖經》所謂策略是一個“錯誤”。

Christianity Today October 30, 2021
Crossway

在調整了29節經文之後,英語標準版(ESV)聖經的出版商確定了所謂“最後”文本,然後又推翻了這一項有爭議的決定(本報道發表於2016年——譯註)。

“我們已經確信這個決定是一個錯誤,”Crossway總裁兼首席執行官雷恩·丹尼斯(Lane Dennis)在今天發布的一份公告中說。“我們對此表示歉意,並為此事給ESV的讀者帶來的擔憂而道歉,我們想解釋一下我們現在認為的前進方向。我們的願望,首先是在主面前做正確的事”。

“這個改變對ESV來說是好事,”斯科特·麥克奈特(Scot McKnight)在推特上說,他曾批評將該譯本固定化的決定。

上個月,Crossway宣布,在修改了31000多節、775000多個詞中的29節、52個詞之後,ESV文本將 “在未來的所有版本中保持不變”。

出版商原本的目標是,“穩定ESV,通過將ESV確立為一個可以‘世代使用’的譯本來為其讀者服務”,丹尼斯今天是這樣說的。“我們希望有一個穩定的標準文本,能夠滿足全世界基督徒一代又一代的閱讀、背誦、講道和禮儀需求”。

“從出版的角度來看,有一些實際的擔憂可能會推動這樣的決定,”出版《新生活譯本》(NLT)的丁道爾出版社(Tyndale House Publishers)的《聖經》開發總監馬克·諾頓(Mark Norton)說。凍結譯本可以簡化保持新版本相互同步的過程,也可以增加對譯本本身的信心。

“讀者… 往往對引入變化的出版商相當苛刻,”他在Crossway宣布停止修訂的決定后告訴CT。“對於ESV的許多讀者來說,一個值得信賴的文本是一個不改變也永遠不會改變的文本,而不是一個正在不斷改進的文本。”

諾頓說,雖然丁道爾和NLT聖經翻譯委員會永遠不會對NLT進行“絕對鎖定”,但丁道爾及其NLT許可過程要應對與Crossway同樣的出版挑戰。“在NLT的翻譯歷程中,我們正處於計劃對文本進行軟鎖定的時刻,但我們將繼續審查人們提出的有理有據的質疑。”

但是,NLT翻譯委員會成員特蘭波·朗曼(Tremper Longman III)說,讓譯本固定化就會忽略更新的需要,無法反映學者們對文本理解的進步,以及英語作為一種活的語言的持續發展。對於像ESV這樣使用逐字翻譯法的譯本來說,情況尤其是這樣。

“大多數翻譯家和語言學家都會說,這樣的翻譯方法在向現代觀眾傳達古代作家的思想方面實際上不太準確,”朗曼說。“英語語言在變化。我的猜測是,隨着時間的推移,即使是這種特別類型的翻譯,聽起來也會越來越呆板,就像欽定版(KJV)對現代讀者一樣。”

經過對此決定的大量公開討論,Crossway改變了其策略。

“我們現在看到,實現這一目標的手段不是確立一個固定的文本,而是允許對文本進行持續的定期更新,以反映《聖經》學術研究的現實情況,如文本的發現·英語隨時間的變化,”丹尼斯說。“這類更新將是微小的,也不常發生的,但是對《聖經》的忠誠要求我們在原則上對這種變化持開放態度。”

丹尼斯在他的聲明中引用了ESV目前的序言。

我們知道,沒有哪種《聖經》譯本是完美的;但我們也知道,上帝會使用不完美、不充分的事物,來彰顯祂的榮耀和讚美。因此,向我們三位一體的上帝和祂的子民,我們奉獻上我們所做到的一切,並祈求它可能被證明是有用的,對被給予的許多幫助表示感謝,並對我們的上帝將如此重要的任務委託給我們,我們始終感到驚嘆。榮耀只歸於上帝!

“我們深信,翻譯和出版《聖經》是一項神聖的信任和難以言喻的榮幸,”丹尼斯說,“我們希望盡自己所能,在上帝面前,以應有的敬畏和細心來旅行這一呼召。”

“這很好,”神學家兼作家溫迪·阿爾蘇普(Wendy Alsup)在推特上說

“Crossway(謙虛地)撤回了其將ESV文本固定化的決定。(哦!) ”伯利恆學院-神學院的新約聖經教授安德魯·納塞利(Andrew Naselli)在推特上說

ESV是在效仿一個更古老的、但卻相當流行譯本的做法:欽定版。

據統計,ESV是美國第三大最受歡迎的聖經翻譯,僅次於欽定版和新國際版(NIV)。根據2015年《聖經》狀況報告,大約8%的美國成年人,以及令人驚訝的15%的千禧一代,更喜歡它。根據OpenBible.info的分析,ESV已經成為谷歌搜索《聖經》經文時要求第三多的一種翻譯。

CT對《聖經》翻譯的報道包括:為何最受歡迎和增長最快的譯本不是你所想的那樣,以及一本新的表情符號《聖經》是如何喚起一場經久不息的關於翻譯的辯論。

翻譯:吳京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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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停地發帖?社交媒體是如何重塑我們的禱告生活的

在Instagram上代禱似乎是21世紀特有的現象,但公元一世紀的基督徒已經在遠距離禱告了。

Christianity Today October 29, 2021
Illustration by Cassandra Roberts / Source image: Duncan1890 / Getty

數以千計的人為薩拉·沃爾頓(Sarah Walton)祈禱。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她都沒有見過。

在過去十年中,暢銷書《痛苦時的希望》的作者之一沃爾頓經歷了慢性疾病、因腳部受傷而進行的多次手術、因丈夫失業而產生的經濟壓力,以及帶着四個同樣有嚴重健康問題和特殊需要的孩子跨國搬家。

每天,她的社交媒體頻道都會傳來她的朋友們為她代禱的通知。

“當我登錄Facebook或Instagram時,我看到來自全國各地的人說他們正在禱告,”她告訴我。

“他們留下了‘禱告的手’的表情符號。他們通過私信發送那天早上禱告的具體事項。”

沃爾頓的禱告者並不都是她傳統意義上的朋友——她從未與他們中的許多人共進咖啡或面對面交談——但他們都是關心沃爾頓的基督徒肢體,為她的醫治向上帝祈求。

在這網絡時代,特別是在疫情當中,許多互動轉移到了虛擬平台上,而沃爾頓的經歷並不陌生。我們大多數人都在社交媒體上看到過為某人禱告的請求,我們中的許多人都花過時間來禱告。

在Instagram上代禱似乎是21世紀特有的現象,但人們在公元一世紀就已經在遠距離禱告了。

正如他的書信所見證的那樣,使徒保羅經常為不與他在一起的人禱告,有的人甚至他從未見過。

社交媒體是一個不完美的禱告工具;膚淺而短暫,這讓它難以支撐靈性搏鬥的艱苦任務。但是保羅的禱告例子在幾個方面挑戰了我們——教導我們如何能夠使用甚至是TikTok來獲得屬靈的益處。

身邊

“誰是我的鄰舍?”律法師問耶穌(路10:29),這也是我們這個時代的一個重要問題。

在社交媒體上,當地教會肢體的更新旁邊,是我們未曾謀面的人的請求。我們真誠地想愛我們的鄰舍,但網上鄰舍的邊界已延伸到全球各地。而且每個人都可以使用禱告。

伴家屋而來的福音》(The Gospel Comes with a House Key)》一書的作者羅莎莉亞·巴特菲爾德(Rosaria Butterfield)不在Twitter、Facebook或Instagram上。她不在YouTube頻道上發帖,也不在Clubhouse里閑逛。相反,她致力於愛她的鄰舍——她實際的在隔壁和街邊的鄰居。

巴特菲爾德專門使用一個名為Nextdoor的鄰里社交媒體平台。她告訴我:“我早上查看Nextdoor,看我如何為我的鄰居禱告,以及我如何能幫助他們。每天遛別人的狗,倒別人的垃圾,在我的家庭教育桌上為別人的孩子騰出空間,這對靈魂有好處。這對愛上帝和愛鄰舍的整個事業也有好處。”對巴特菲爾德來說,為他人禱告最好與關愛身邊鄰舍的實際工作結合起來。而她只有在優先考慮身邊的情況下才能做到這一點。

保羅也珍視基於面對面互動的禱告關係。在給歌羅西人的信中,保羅讚揚了歌羅西的牧師以巴弗。以巴弗在禱告中為會眾中的人——那些與他同吃同住、並肩作戰的人——進行搏鬥。當身在遠方時,他也繼續為他們禱告(4:12-13)。雖然社交媒體給了我們無數的機會為幾乎任何人祈禱,但保羅教導我們要從教會裡或是街上的人開始。

互動

我們當地教會和社區的人也最有可能為我們禱告。發佈於社交媒體上的禱告請求往往是單向的——但是當禱告是雙向的時候,這種關係就會發展得最好。就像保羅多次為眾教會禱告一樣,他也要求他們為他禱告(林前1:4-9;林后1:11)。他不只是用一個“禱告的手”的表情符號進行評論;他邀請各教會建立關係。

過去的一年裡,亞歷克斯和瑪吉·哈爾伯特(Alex and Maggie Halbert)一直在為去洪都拉斯的宣教事工尋求支持。他們定期通過電子郵件向全美國的教會發送禱告和資金援助請求。但是,有一天,他們的收件箱來了一個驚喜。“一個支持我們的教會向我們發出了禱告請求,”亞歷克斯說。“它鼓勵了我們,讓我們更深刻地感受到為福音而合作的意義。我們覺得我們可以成為參與者,而不僅僅是接受者。”

隱蔽

最近,Facebook一直在 測試 “祈禱帖”功能,讓人們分享和回應請求。只要點擊一下,用戶就能通知發帖人和所有人,他們正在為該請求禱告。

這些可見的禱告符號可以鼓勵有需要的朋友,但也會給禱告的人帶來屬靈上的危險。巴特菲爾德說,挑戰在於,“大多數形式的社交媒體都將美德的展示置於美德本身之上”。耶穌自己提醒我們,禱告的工作最好在暗中進行(太6:6),在那裡,沒有人會被我們的敬虔所打動。

當然,社交媒體的吸引力往往是基於可見的東西。對於Instagram和Facebook等平台的用戶來說,這種體驗關乎分享圖片或視頻的能力——讓朋友和關注者看到一些東西。相比之下,禱告是一種靈性的工具,鍛造於靈性的隱秘之處。而這些地方往往是隱而未見的。

當保羅為其他基督徒禱告時,他的禱告集中在隱蔽的、屬靈的目標上。他祈求他們有智慧、認識基督、有希望、靈上飽滿、對上帝力量的充滿信心以及愛教會(弗1:17-23)。你不能發表任何圖片來代表這些東西。

為禱告尋求有形的答案當然是好的,也是正確的——身體的痊癒(雅5:13-18)和日用飲食(太6:11)都是我們奉命祈求的事項,但我們不能讓網絡互動的本質,即凡事可見,限制我們的禱告(或滿足我們的驕傲)。沒有圖片並不意味着主沒有在做工。

恆切

沃爾頓說,“禱告會改變事情,也會改變禱告的人。”她講述了上帝的方式,如何在多年的試煉過程中改變她的內心。她曾經祈求特別的醫治,而現在,她經常祈求上帝更多地顯現給她。

她說:“如果人們只為我禱告一兩次,他們就沒有機會看到我自己的禱告和內心在這段旅程中是如何成熟的。正是那些堅持下來的人——無論是在現實生活中還是在網上——能夠看到上帝在沃爾頓生命中的作為。保羅代禱的一個最顯著的特點是他的恆切。他向各教會報告說,他在很長一段時間內為他們“晝夜”(帖前3:10)禱告。基督也鼓勵他的追隨者”常常禱告,不可灰心”(路18:1)。網絡故事在24小時內就會消失。在這樣的世界里,持久的事蒙主喜悅。

事實上,為某人只禱告一次並沒有錯,但那樣我們可能永遠看不到任何結果。禱告的答案往往在很長一段時間后才會出現。正是那些堅持不懈、不斷禱告,並期盼憐憫和靈命成長的人,才能看到神的做工。

對於培養豐盛的禱告生命而言,社交媒體的無限滾動和即時滿足可能並不理想,但這情況並不致絕望。身邊、互動、隱蔽、恆切——保羅示範了可以塑造我們的禱告習慣。他有目的地用紙筆寫下禱告,改變了世界。也許,通過效法他的榜樣,我們的Instagram代禱也會做到這一點。

梅根·希爾(Megan Hill)是福音聯盟(The Gospel Coalition)的編輯,也是幾本書的作者,包括《一起禱告》和《福音的夥伴》。

翻譯:LC

責任編輯:吳京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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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粹主義給民主帶來危險。它同樣影響基督教的見證。

兩極分化的敘事是如何腐蝕我們的心、重新定義我們的信仰的。

Christianity Today October 29, 2021
Illustration by Rick Szuecs / Source Images: Source Images: Unsplash: Michael Schofield / Colin Lloyd / Library of Congress / David Todd Mccarty / Alejandro Barba / Flickr: Nato / Wikimedia Commons: Gage Skidmore / David Shankbone / Tyler Merbler

法國貴族亞歷克西斯·德·托克維爾(Alexis de Tocqueville)在19世紀30年代初期訪問美國後得出的結論:“在基督徒中組織和建立民主是我們這個時代最大的政治問題。”

過了將近兩個世紀,美國的問題已經從建立民主演變為維持民主,但美國基督徒面臨的根本挑戰沒有改變。作為一個民主共和國的公民,我們被要求以基督的教導思考民主,正確回應民主,並忠實地生活在民主共和國中。這意味著,在其他事項外,要弄清楚如何看待目前改變美國左派和右派政治的民粹主義浪潮。

然而,在這樣做之前,我們必須首先定義“民粹主義”。而事實證明,這比你想像的要複雜得多。乍一看,這個詞似乎如此可塑,以至於毫無用處。民粹主義可以出現在民主黨和共和黨、社會主義者和資本主義者中。自 2016 年以來,美國最著名的兩位民粹主義者是唐納德·川普(Donald Trump)和伯尼 · 桑德斯(Bernie Saunders)。想一想,什麼樣的現象能彌合這麼大的鴻溝?

消耗一切的緊迫感

一旦我們把注意力從 政策 轉移到 戰略,答案就會開始成形。統一民粹主義的是其一貫的修辭方式——它用來描繪政治問題、吸引選民和一旦執政就把行使權力合理化的獨特方式。心理學研究表明,基於事實的政治論點在影響我們投票方面起著很小的作用。最有說服力的政治論點被包裝成故事。這些故事幫助我們定位我們的生活,解釋我們是誰,我們應該害怕什麼,以及我們的希望在哪裡。為了評估民粹主義,我們需要關注它所講述的故事。

民粹主義故事的情節簡單、不變、誇張:人生處於“普通人”和剝削他們的精英之間持續的鬥爭中。前者是高尚的、善良的、正義的;後者是腐敗的、傲慢的和自私自利的。消除社會弊病和不公正的關鍵是幫助“人民”認清他們真正的敵人,並動員起來打敗他們。

在這個基本範本中,可以插入廣泛的具體細節,有點像民粹主義版的瘋狂填字(Mad Libs)遊戲。左派的民粹主義者經常把貪婪的華爾街金融家、“不勞而獲的億萬富翁”、或無定形的“美國公司”作為劇情中的惡棍。那些右派的瞄準馬克思主義知識份子、好萊塢自由主義者、或主流媒體的主播。

左派和右派的民粹主義者譴責“大科技公司”,以及在“政治機構”裏與人民脫節的官員和官僚。值得注意的是,雙方也傾向於擁護有魅力的英雄、堅強和“直言不諱的”領導人,這些人承諾要改變現狀。

這個故事的方方面面囘應了美國政客們幾個世紀以來一直發出的典型呼籲。在美國人從19世紀早期就認識的民主制度中,尋求選票的人經常奉承人民的智慧,並將道德權威歸咎於他們的喜好。他們譴責政治腐敗,自稱是“局外人”。他們聲稱是人民的擁護者,把選舉說成是“我們對抗他們”,並警告說,如果對方獲勝,普通民眾的境況會更糟。這些言論不斷地在民粹主義中囘應著。

民粹主義言論增加了恐懼、憤怒和耗竭精力的緊迫感。這些特徵不是偶然的,它們是不可或缺的。民粹主義——無論是從左派還是從右派——如果沒有它們就會枯萎。在不是它們自然出現的地方,它們必須被積極地鼓吹,因為共同的委屈和痛苦感給民粹主義帶來獨特的情緒激動。

在最理想的民主言論中,美國人的團結被描繪成是基於對《獨立宣言》所闡列的原則的共同承諾。從這個角度看,“我們與他們對抗”的政治鬥爭可能是混亂和有爭議的,但它們是一種有原則性的鬥爭的一部分,為的是如何最好地活出共同的信條。但民粹主義強調說,我們的政治對手不僅僅是對手,他們是敵人。他們離我們的原則很遠,他們憎恨我們熱愛的東西,鄙視我們珍惜的東西。

這一假設陸續地將每一次全國選舉變成一場世界末日般的攤牌,一場“93號航班”的緊急事件(借用邁克爾·安東(Michael Anton)在2016年所寫的那篇非常流行的文章中的描繪),我們必須衝進駕駛艙或是為嘗試衝進去而犧牲。在這種心態下,失敗意味著我們所認識的國家的終結,是不可逆轉的喪失自由。

令人不安的傾向

我們應該如何看待民粹主義的故事?美國人擁抱它的程度如何影響美國的民主?美國基督徒擁抱它的程度如何影響福音信息的純潔和教會的見證?

我們將依次處理每一個問題,但首先提出幾個需要注意的事項:民粹主義言論有一些好處,至少有關其政治後果,我很容易想像出,為什麼許多美國人——在黨派分歧的雙方——會覺得民粹主義言論鼓舞人心。此外,我不抨擊被民粹主義信息吸引的選民的動機,也不質疑他們的誠意。我的目標不是責備,而是勸告。我們需要更深入地思考。

讓我們從美國的民主開始。《聖經》教導我們要愛我們的鄰舍,尋求我們社區的和平與繁榮。而民粹主義故事是怎樣教導美國人在政治方面如何思考和行動的呢?

從正面看,民粹主義言論往往能找出真正的社會弊病,並突出阻礙國家繁榮的關鍵障礙。它可以激勵更多的公民關注公共領域,就這些問題進行自我教育,並追究當選代表的責任。這些都是民主健康的基本特徵,沒有這些特徵,自治就只不過是一個徒有形式的言論。然而,基層激進主義的品質與其影響同樣重要,民粹主義言論中有兩種傾向尤其令我們感到震驚。

首先是它傾向於把對手妖魔化、非人性化。這些故事常說,反對民粹主義議程的政治精英是邪惡的種族主義偏執狂,或是有同樣決心破壞我們自由的社會主義激進分子。同意他們觀點的選民並不一定是惡毒的,但他們也不是“真正的美國”的公民。

由於民粹主義歌頌老百姓的智慧和美德,民粹主義邏輯規定那些反對該運動的人不可能是真正的人民的一部分。當民粹主義領導人援引“人民”時,他們真正想到的是那些同意他們觀點的人,而其他人都是敵人。這種說法把政治世界分成兩組,這并不是新鮮事,但它接著又堅持說,這兩組中只有一組值得有發言權。在這個極端裏,民粹主義的訊息與一個開放、多元化的社會從根本上就不相容。

第二個令人不安的趨勢,是傾向於將選舉失敗的後果災難化。這不僅放大了“我們對抗他們”的敵意,更大的危險是,這將逐漸削弱我們對法治的承諾,並增加我們對用威權來解決所面對的“存在威脅”的容忍度。如果我們所珍惜的一切真的岌岌可危,放棄憲法程序的理由不可避免地會獲得更多的支持。

幾年來,民意調查發現,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的美國人願意接受一個政治制度,這個政治體系的特點是“一個不必為國會或選舉操心的強有力的領導人”。就在今年夏天,公共宗教研究所(Public Religion Research Institute)的一項調查發現,15%的受訪者(包括28%的共和黨人)同意“真正的美國愛國者可能為了拯救我們的國家而不得不訴諸暴力”的說法。若非民粹主義信息的必然後果,這是什麼?

總結,如果我們把民粹主義的故事吸收進入心裏,我們很可能會對複雜的解決方案缺乏耐心,會減少與其他觀點進行建設性接觸,會降低與對方妥協的開放性,會減少真正多元化的空間,也會降低和平地接受選舉失敗的意願。在這個過程中,我們會發現自己更傾向於不容忍,更接受威權主義。

就我們受到民粹主義承諾影響的程度而言,它對民主的長期威脅是可怕的。但它對教會及其見證的長期影響可能更糟。

恐懼加劇、希望錯位

民粹主義故事公然地(雖然可能是無意的)削弱了基督教正統觀念的兩大支柱。第一個支柱是原罪的教義,即瞭解到我們進入世界時的身份,都是反對我們的合法統治者的天生反叛者。第二個支柱是 上帝的形象(imago Dei),這教義就是說每個人都有上帝的形象,賦予我們所有人平等的尊嚴。

用俄羅斯異議人士亞歷山大·索爾仁尼琴(Aleksandr Solzhenitsyn)的話說,這些真理生動地提醒我們,“善與惡的分界線”從來不會整齊地根據政黨或政治運動來劃分。相反地,它“穿過每一個人的心”。

與此相反,民粹主義言論意味著,威脅我們的危險完全是從我們外面來的。邪惡是真實的,但它只住在我們的敵人裏。實際上,“我們對抗他們”的民粹主義故事否認了我們身上的罪惡和上帝在他們身上的形象。在這個過程中,它教導我們,不用改變我們的心也能夠解決最緊迫的問題。

兩個世紀前,我國第一位民粹主義總統安德魯·傑克遜(Andrew Jackson)為這種言論樹立了模式。老山核桃木(Old Hickory,傑克遜的綽號——譯註)向他的追隨者保證,他們“廉潔不會腐化”,並且“以高尚的道德品格而聞名”,但那些反對他議程的同胞們是“骯髒的”、“邪惡的”、“懦弱的”、“污穢的”和“卑鄙的”。傑克遜還警告人民,他們的自由正處於危險中,他指控華盛頓官員收受賄賂,並暗示沒有他,人民的前途是無望的。

最近,我們聆聽了我國第二位民粹主義總統唐納德·川普也表達了同樣的主題。川普稱讚他的追隨者是“善良賢惠的人”,並譴責他的政治對手是“懦夫”、“人類敗類”和“壞人”,說他們“憎恨我們的國家”。川普指責華盛頓的“叛徒”一心想摧毀美國,他嘲笑聯邦政府的腐敗和無能,並呼應傑克遜的宣稱,“只有我能解決它。”

把辱駡挪開後,兩位總統的基本信息仍然是典型的民粹主義:一個天生偉大的人民正被在他們中間邪惡的敵人所背叛。政府機構不再值得信任。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跟隨人民的擁護者,一個承諾拯救他們的強人。

如果一個政治家在每一次演講中都堅持“上帝已經死了”,或“基督教是一個神話”,或“宗教信仰是弱者和弱智者的拐杖”,我們會存正義的憤怒站起來,譴責他。可是當一個公眾人物宣稱 我們 是善良的,他們 是邪惡的,而我們唯一的希望就在 他身上 時,我們為什麼要歡呼呢?這種說法難道不是對基督教真理有同樣的腐蝕性嗎?它們不是同樣和福音對立嗎?

民粹主義有關即將來臨的災難——要奮鬥不然就死亡——的敘述,我們也應該對它持懷疑態度:它是為今天“困擾這麼多白人福音派人士的恐懼”量身定做的,以引起共鳴,並在政治上利用這恐懼。歷史學家約翰·費亞(John Fea)在他寫的文章裏有說服力地說,當對人的恐懼掩蓋了對上帝的盼望時,我們公開的見證會受到的影響。保守派基督徒對美國文化的迅速世俗化感到悲哀,這是可以理解的,民粹主義的信息往往導致恐懼加劇和希望錯位。

每當一個政治家承諾説要幫助基督徒“奪回我們的國家”時, 我們都應該聽到警鐘在響。這種承諾蘊含著一個建議:以文化力量換取政治支持。這種交易的價格很高。民主黨候選人基本上已經放棄了在任何基礎上呼籲白人福音派的支援,但共和黨政治家經常提出如此誘人的議案。

毫不意外,川普把交易條款定義得最明確。在2016年競選初期接受基督教廣播網(CBN) 採訪時,川普提出了一個主題,並後來反覆強調。他哀歎道:“我們國家的基督徒沒有得到適當的待遇。我想把權力還給教會,因為教會必須擁有更多的權力。”正如他在愛荷華州黨團會議前對福音派聽眾說的,川普的總統任期將意味著 “基督教將擁有權力… 你會有很多的權力。你不需要其他人。”

基督教將擁有權力…你不需要其他人 。說出這些話並相信這些話,是狂妄自大的高峰。聽到這些話並相信這些話,是偶像崇拜的縮影。

特洛伊木馬式(Trojan Horse)的修辭

如果這聽起來像是一個傷痛的哀歌,沒錯。我不是在遙遠地暗示民粹主義 本質上 是民主的敵人,我也一刻都沒有在想那些被民粹主義候選人所吸引的選民故意尋求民主的垮台。

但作為美國的歷史學家,我深信兩個真理:民主是脆弱的,我們過去許多最重要的發展都是無意的,而不是有預謀的。民粹主義資訊中有一種傾向,無論多麼誘人,有可能微妙地腐蝕美國人對民主的承諾,從而削弱美國的民主。我們完全有可能在以爲我們正在努力維護民主時,其實是在破壞民主。

我也并不是在爭辯說民粹主義言論 總是 與基督教真理相悖,更不是在說支援民粹主義言論的基督徒總是有罪。但我知道,沒有辨別力的熱枕不是美德(羅10:2)。民粹主義言論中有一些傾向,我們必須抗拒。民粹主義的故事常常誤導我們有關我們是誰和我們的盼望在哪裡。換句話説,民粹主義言論傾向於宣佈一個虛假的福音,並宣佈一個虛假的神。一個墮落的世界在傾聽。危險是在於教會也在傾聽。

那我們該怎麼辦呢?我們該如何回應?民粹主義不可能很快消失。它顯示了太多的吸引力。只要選民獎勵他們,就會有超過足夠多的競選者願意宣告民粹主義的信息,就是選民“癢癢的耳朵”樂於聽到的:“我們是善良的,他們是邪惡的,我們的心不用改變,也能使社會所有的弊病得到補救。” 但是,即使民粹主義的信息持續存在,我們也可以決心不無條件地肯定它,我們也可以積極抵制,不允許它塑造我們的心與重新定義我們的信仰。

這需要我們至少做兩件事。首先,我們必須振興那些與民粹主義相矛盾的基督教基本真理。我們需要重新感受到原罪的份量,並每天提醒自己,正如它標記我們每個人一樣,它也把印記留在每一個我們崇敬的政治機構、我們擁護的每一個政黨、我們鼓掌歡迎的每一個現任者、我們投票支援的每一個候選人。

同樣地,我們必須再次敬佩 上帝的形象 的奇跡,永遠與魯益師(C.S.Lewis)一起記住沒有“區區凡人”,即使我們最苦澀的政治對手,也是上帝所愛,上帝奇妙地按祂的形象所創造,並為他們捨棄自己的獨生子。

第二項任務,我們前面已經暗示了,就是我們必須開始更加嚴肅地對待政治言論。近年來,福音派的政治參與被一種世俗的實用主義所定義,這種實用主義強調目的過於途徑。我們說:“行動勝於言語。如果候選人在重要問題上同意我們的看法,那不就夠了嗎?”正如一位著名的保守派專欄作家在2020年大選前夕建議的那樣,評價候選人時只要“把聲音關起來”就行了。

當然,當我們最喜歡的政治家從事“更衣室交談”或妄稱上帝的名時,基督徒應該皺眉頭,但除了這些過犯外,我們為什麼要關心他們如何描繪議題,只要他們站在我們這邊,並似乎很可能帶出結果?

這是對言論力量的悲劇性誤解,我們需要放棄它。我主要並不是建議我們要提高對公共廣場庸俗和褻瀆言詞的敏感度,儘管這也許不是件壞事。而是建議,當我們的領導人在徵求我們選票時所告訴我們的故事,我們要用《聖經》中的原則來審查。特洛伊木馬式的修辭,充滿了令人心動的假設,若疏忽了就會進入險境。即使候選人提倡我們珍視的政策,他們還是可能會用與我們宣告的福音對敵的敘述來描繪。

羅伯特·特蕾西·麥肯齊(Robert Tracy McKenzie)是一位歷史學教授,在惠頓學院擔任亞瑟·福爾摩斯(Arthur F. Holmes)信仰和學習的主席。

這篇文章改編自他的著作《 我們,墮落的人民:美國民主的創始人和未來》。

翻譯:元鵬

責任編輯:吳京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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