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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烏克蘭,明日台灣?」—— 俄烏戰爭期間台灣基督徒的關注與禱告

很少有台灣教會願意針對涉及中國的敏感政治議題發聲,但大多數台灣教會領袖呼籲基督徒為和平禱告。

Taiwan Christians Watch and Pray for Ukraine

Taiwan Christians Watch and Pray for Ukraine

Christianity Today March 22, 2022
Illustration by Christianity Today / Source Images: Chiang Ying-ying / AP Images

在俄羅斯入侵烏克蘭的幾周前,台灣聯合差傳理事長彭書睿與一些國際宣教士聚集在一起,為烏克蘭和台灣禱告。許多人走到彭(房間里唯一一位台灣人)身邊,表達他們對台灣局勢的關注。但是當彭後來在臉書上查看他在台灣的朋友們的動態時,他發現他的朋友們都在張貼歡快的火鍋聚會的照片,或在表達要在春節期間暴飲暴食后努力減肥的決心。這讓他感覺好像他的宣教士朋友們是在談論一個不同的台灣。

“這真的很奇怪,”彭說。“我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彭說台灣人對俄烏戰爭的典型的淡定很像他住在台灣東海岸地震多發城市花蓮的岳父岳母對地震的態度。有一次,彭去花蓮看望岳父母時發生了地震,他馬上因為地震的強度擔心起來。但他的岳父岳母卻只是一笑置之,因為他們已經習慣了地震的感覺。同樣地,一生都生活在中國大陸入侵的威脅下的台灣人,在他國戰爭爆發之時會繼續他們的日常生活,而不會太多地考慮戰爭的威脅。

但2月24日,這種淡定開始被打破。俄羅斯對烏克蘭的入侵引發許多台灣人的情感共鳴,因為他們看到來自烏克蘭的新聞片段,會想有一天這也可能成為他們自己的現實。在網上,一些人宣稱 “今日烏克蘭,明日台灣”,而專家們則爭論美國軍隊是否真的會在台灣被入侵的情況下前來援助。電視上的新聞台建議如果開戰在應急包中應該包括什麼(劇透:日本麵包罐頭)。

然而,在主日上午,台灣的許多教會除了將烏克蘭列為代禱事項以外,並沒有提及這一話題。教堂里的台灣基督徒對中國和台灣的關係持有彼此不同的政治觀點——有些希望台灣獨立,有些希望台灣與中國統一,還有一些介於這兩者之間。但是,台灣的基督教領袖們仍然試圖用聖經的視角來看待正在發生的地緣政治衝突,並在這個不確定的時期從他們的信仰中找到希望。

一個分裂的島嶼

雖然台灣距離俄烏衝突有5,000英里之遠,但入侵事件在這個擁有2,360萬人口的島嶼上引起了共鳴,因為台灣也面臨著類似的生存威脅。中國聲稱台灣是其領土,並長期威脅要使用武力將台灣納入其版圖。兩岸關係在過去70年裡起起伏伏,然而,由於各種因素的交織,威脅最近加劇了。這些因素包括:中美關係惡化,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鞏固權力和加強中國的軍力,以及台灣總統蔡英文與西方的關係日益密切。去年,一位美國高級海軍將領成為頭條新聞,因為他說中國可能在未來六年內發動對台灣的入侵。

旅居台灣的烏克蘭裔美國人霍門科(Alex Khomenko)說:“我認為,如果有人能體會到作為一個小的民主國家生活在一個大的非民主國家的陰影下的情況,那麼台灣人對此是有一個非常獨特的視角的。” 霍門科近來一直在台北(他現在的家)街頭參與反戰抗議活動。

許多台灣教會將政治和信仰分開。牧師們避免在講台上討論被認為是政治性的話題,以防止教會內部的紛爭。台灣的政治是非常分化的:對北京友好的國民黨和傾向於獨立的民進黨的立法者經常為立法發生爭吵,甚至拳腳相加。

分裂的根源在於台灣人的身份認同。民進黨的支持者通常屬於世代居住在台灣,包括在日本殖民統治下生活過的家庭,而國民黨的支持者則多半與1949年中國內戰結束時隨國民黨軍隊從中國逃到台灣的外省人相聯。不同的背景決定了台灣人如何看待台灣、中國以及兩者之間的關係。

為了維持和平,許多教會試圖保持中立。董家驊對這一挑戰有切身體會。作為世界華福中心的總幹事,他需要在許多問題上保持外交態度,包括台灣的地位。

他強調教會的共同點:“既然我們是因着福音而聯結在一起的,我們就需要回到上帝的話語裡面來看,而福音對每一個人的意識形態都有所批判,”他說。

董在講道時不在政治立場上挑邊站,而是試圖教導聖經對某一主題的看法。他認為牧師的工作是使會眾能夠用基督教的世界觀來看待所有問題。然而,在某些時候,情況可能會變得如此緊迫,以至於牧師有責任針對時事發聲。

“但什麼時候才是必須發聲的時刻呢?這真的是一門藝術。很多時候你要到事後才能看清楚。”董說。牧師們面臨著要麼變得自以為是,要麼永遠三緘其口的危險。“這真的很需要智慧”。

流亡中的香港人

六年前,當李牧權第一次從他的家鄉香港搬到台灣上神學院時,台灣教會對政治的沉默讓他感到驚訝。他曾以為,由於台灣是採用民主制度,台灣的教會應該比香港的教會更願意討論時事問題。但是他發現,在台灣的教會中討論任何被認為是 “政治 ”的東西的空間都更小。

這使得一些從香港移居台灣的基督徒難以加入台灣教會。北京在2020年通過《國家安全法》,把香港的政治異議壓制下去,成千上萬的人離開了香港。但當移居台灣的香港基督徒想談論他們在過去兩年中的經歷時,他們發現台灣的基督徒很不自在,因為台灣基督徒認為在教會中討論政治是不合適的。

李希望為他的旅台香港同鄉建立一個基督徒團契,但他們費了很大週摺才找到一個聚會場所。這個團契現在有100名參加者。台灣教會不希望跟他們的團契有任何關聯,因為香港問題也是一個有分歧的政治問題。目前,這個旅台港人基督徒團契每月在李工作的台北中華福音神學院聚會兩次。

俄羅斯入侵烏克蘭的消息對李和其他在台灣的香港人來說尤其令人擔憂。他們已經離開了自己的家園,許多人不確定他們是否還能回去。這場戰爭勾起了他們對於離家出走的回憶,並讓他們再次擔心他們的新家也可能面臨毀滅。

“我認為在台灣的香港人,會更有對中國的那種恐懼,因為在過去兩年,我們看到它怎麼對待香港。”李說。“我們也沒有想過他們會這樣對待香港,國際社會很多的反應和制裁它都不理。所以,如果國際社會沒有在烏克蘭這件事情上做出反應……那會不會我們(台灣)也將有這樣的危險?”

這場戰爭也讓李深刻認識到為在台灣的下一代香港人(其中許多是學生)做準備的重要性。這是一個在過去幾年中經歷了很多事情的群體——香港自由的消失,2019年反引渡法抗議的情緒傷害,全球大流行病的壓力……這也是一個感到無望和不知道未來將如何的群體。李希望幫助他們找到自己作為基督徒和流亡香港人的身份,探索他們在台灣可以做什麼,並為未來設定一個方向。

李相信,隨着地緣政治變遷來到台灣的家門口,台灣的教會將被迫對政治問題發出更多的聲音,就像香港的一些教會在2019年的抗議活動中所經歷的那樣。他已經看到一些教會採取了一些行動。在烏克蘭被入侵后,台灣幾間主要的神學院發表了聲明(例如華神的禱告辭),呼籲為烏克蘭和俄羅斯的人民祈禱。這在過去的危機事件中是不常見的。

直言不諱的長老會

作為台灣島上最大的新教宗派的台灣基督長老教會是一個與沉默的趨勢背道而馳的教派。歷史上,台灣長老會在政治上一直積極支持台灣的主權。在1977年的一個聲明中,該教派要求國民黨政府宣布台灣為獨立國家。然而,即使在該教派內部,教會也是多元的,願意就政治議題發聲的程度也各不相同。

台灣長老會總部研發部負責人黃哲彥說,他希望中國不要入侵,但如果中國入侵,台灣基督徒需要站出來保衛他們的土地。“我們必須了解,是上帝給了我們這塊土地,以及他賦予我們的特殊使命是什麼。”

台灣長老會已經發表聲明,呼籲教會為烏克蘭以及台灣自身的安全與和平禱告。

“求上主幫助我們,透過烏克蘭戰爭的啟示,有願意站出來保衛自己的家園的心志。”聲明說。

該教派也在尋找禱告之外幫助烏克蘭人的具體方法,例如與援助團體合作,及幫助在芬蘭的一位正在向烏克蘭難民開放他的教會的台灣長老會牧師。

看到普京入侵烏克蘭,黃並不特別驚訝,但他對烏克蘭人站出來抵抗俄羅斯侵略的反應感到驚奇。

“台灣跟烏克蘭在很多地方都不太一樣,”黃說。“但是其實這次烏克蘭的事情讓很多台灣人看到,當敵人侵略自己的時侯,你必須自己先站起來。這不是說誰會來幫助你——現在很多台灣人在說美國會來幫助——但是你會發現,其實我們必須自己站起來,你要自助,然後人家才會來幫助你。”

尋求和平

在國立台灣大學教授國防課程的廖天威認為,無論目前烏克蘭衝突的結果如何——無論戰爭是以停火、烏克蘭被摧毀,還是俄羅斯衰落而告終,21世紀下半葉的地緣政治都將發生巨大變化。這將對宣教士以及對他們傳播福音的方式產生很大的影響。他們的生活已經被新冠疫情顛覆。廖認為宣教士需要了解這些全球趨勢,以制定新的策略來接觸不同的國家和族群。

廖個人認為俄羅斯對烏克蘭的入侵應該促使台灣仔細審視它是否準備好面對戰爭;當面臨兩岸關係不穩定的局勢,台灣應該如何反應,以及如何尋求維護和平的方法。他希望台灣能根據未來可能發生的情況小心權衡其目前的行動。例如,台灣最近加入了西方主導的對俄羅斯的制裁,導致俄羅斯將台灣列入不友好國家名單。廖擔心這可能會導致台灣變得更加孤立,失去獲得俄羅斯天然氣的機會,並被禁止進入俄羅斯領空,而台灣的航班通常要穿越俄羅斯領空才能到達歐洲。

他告誡台灣基督徒不要太快將衝突中的某一方妖魔化或把某一方塑造成英雄。相反,他們應該嘗試從不同的角度了解正在發生的事情,這樣他們就可以有一個更平衡的視角,並像保羅所說的那樣,“為萬人懇求、禱告、代求、祝謝,為君王和一切在位的,也該如此,使我們可以敬虔、端正,平安無事地度日。”(提摩太前書2:1-2)。

廖的教會盡量不討論政治,但他認為神學院和基督教智囊團應該向台灣的牧師們講授地緣政治的現實,以便他們能夠更好地牧養他們的會眾。

雖然台灣教會充滿了不同的政治觀點,但董家驊認為,一場危機可以使人們團結起來,就像現在在烏克蘭發生的一樣。董和其他台灣基督教領袖就西方教會如何在入侵發生時支持台灣教會提出了若干建議——首先是代禱。

“如果戰爭打起來,你希望中國的基督徒如何為台灣的基督徒禱告並且表達同情?” 彭書睿說。

廖天威回應了這一呼籲。

“在這個混亂的世界的環境中,基督徒需要持守一個純正的、從上頭來的信仰。”他說:“無論我們面臨什麼樣的困難或戰爭的危險,我們都要持定一個禱告的心志。我們最能為其他國家的教會或信徒做的事情,就是為他們禱告,為萬國求平安”。

董家驊說,隨着世界秩序的變化,基督徒需要為未來的困難時期做好準備。他指出但以理書和彼得書信中描述的流亡模式。

他說:“基督徒的盼望從來都不在這個世界上的國度的興衰上。我們最終的盼望,是上帝的國度會到來,我們在這世上所依靠的一切都會過去。”

董指出,這在和平時期很容易說,但在戰爭時期卻更難活出來。這就是為什麼他認為基督徒向烏克蘭教會學習如何忍受苦難很重要——不是把受苦看作可憐的事情,而是作為 “真實的福音的榮耀的見證”。

Angela Lu Fulton是一名記者和編輯,現居台灣台北。

翻譯:Sean Che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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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保護員工方面,我們做得遠遠不夠

在應對性騷擾方面,我們這個機構在過去是如何犯下錯誤, 在將來該如何改善提高。

Christianity Today March 22, 2022
Illustration by Christianity Today / Source Images: Vandervelden / Getty

我於2019年5月加入《今日基督教》,擔任其總裁和首席執行官。 同年8月我注意到,我們的一位編輯部領導以不專業的方式對待他的女性下屬,對她們進行了不當觸摸(unwanted touch),儘管他多次被告知這種行為是錯誤的、不受歡迎的、必須住手。 關於這個問題的歷史,我收集了更多的信息。很明顯,早先與這個人相關的事件主要是通過一對一的談話來解決。

在沒有任何書面警告的情況下,我們在2019年8月的選擇是有限的。 我們對他進行了處分、記錄在案,並警告他,如果再發生這種情況,他將被停職或解僱。 從那時起到他退休,沒有再出現有關不當觸摸或其他不當行為的指控。

然而,在2021年9月,兩名現任女員工找到了我和CT的執行編輯泰德·奧爾森(Ted Olsen)。 她們對這個人的行為做了更詳細透徹的敘述,他的行為可以追溯到許多年前,甚至在他退休后仍在繼續。

我們對這些婦女抱有最崇高的敬意,聽到她們的故事,我們深感悲痛。 她們描述了非常不得體的評論和不當觸摸,讓她們感到不受尊重、被物化和不安全。 我們直接的反應是,與她們一起悲傷,感謝她們的勇氣,承諾開啟一套嚴格的審查程序,審視我們這一事工都在哪些方面做錯了,今後該採取什麼不同的做法。

(我們還知道第二件事情,也是發生在若干年前,在廣告領域工作的另一位CT員工,被指控在工作場所之外有性犯罪行為,本事工隨即將他解僱。 我們希望能檢視自己,即使在這后一種情況下,我們是否也應該做得更多。)

致力於變革

為了全方位地面對發生的這些事情,並決意於變革,我們邀請做出舉報的婦女參與規劃我們機構應有的反應機制。 對我們來說,重要的一點是她們應該有發言權,而她們也自始至終都以智慧、關心和正直參與了這個過程。

我們還立即聯繫了律師瑞秋·丹霍蘭德(Rachael Denhollander)。事實也已證明,在處理這些問題上,她是無價的智慧來源。 她為我們的員工提供了支持,並對我們應該遵循的程序提出了見解。 我向CT的董事會通報了這一情況。 董事會支持採取強有力的行動。

在丹霍蘭德的建議下,我們聘用了 Guidepost Solutions。這是一家受人尊敬的公司,在有關性騷擾和不當行為的預防、合規、監測和調查方面,幫助各機構建立最佳的處理機制。 Guidepost 對我們的事工,以及我們對收到的指控所做出的回應進行了獨立評估。 我們還希望了解CT是否存在更廣泛的性騷擾或性侵問題,以及我們如何發展我們的文化、政策和措施,以便防止、識別、調查和正確地懲處性騷擾行為。

在這項評估完成之前,我們幾乎不能公開說什麼。 我們不想歪曲或預先架空 Guidepost 的工作,而且對我們的現任和前任員工,我們負有保密義務。 但我們從一開始就承諾,我們將公布 Guidepost 的評估。 我們強烈地感到,對於我們所知曉的以及我們打算下一步怎麼做,我們有責任要儘可能透明地操作。

為什麼說這種透明度很重要? 我們有責任對涉及到的婦女說,我們相信她們的故事,對於我們事工未能創造一個使她們得到尊重和尊嚴的環境,我們深感遺憾。

我們也必須對我們的讀者、我們的員工和教會負責。 《今日基督教》作為一個事工之所以存在,是為了服務教會,而我們服務教會的方式之一,就是讓事工對我們信仰的理想負責。 因此,我們也必須以最高標準要求自己。 當我們沒有達到這些標準時,我們必須展示出透明度、問責制和懺悔。 在當今這個時期,當許多教會和事工都掙扎於如何面對性騷擾問題和工作場所兩性之間的恰當關係時,我們為教會服務的最好方式也許就是在我們的旅程中儘可能地開放,並邀請他人與我們一起學習。

一個全面的評估

鑒於這一承諾,我們今天公布了Guidepost所做的評估。 Guidepost調查了在職員工,與許多在職和前任員工進行了訪談,並檢視了許多文件。

我們感到慶幸,正如報告所說,Guidepost “沒有發現CT有任何普遍的性騷擾或性侵問題”。 但是,對於我們的機構反應明顯不足的領域,我們深感遺憾,我們感謝 Guidepost 指出我們今後在哪些方面應該採取不同的做法。

在 Guidepost 進行評估的同時,我們還邀請了CT的新聞編輯丹尼爾·西利曼(Daniel Silliman)考慮對我們事工的情況進行報道,就像他對其他事工所做的專業報道一樣。 我們讓丹尼爾和我們的高級新聞編輯凱特·謝爾納特(Kate Shellnutt)獨立做出決定:如果同樣的情況涉及的是另一個教會或事工,CT是否會報道這個故事。 他們的決定是:CT會的。

丹尼爾的調查與 Guidepost 的評估平行進行,沒有將兩者混為一談。 我們沒有向丹尼爾或凱特提供我們在法律上不能與自己的員工分享的文件,而他們第一次看到 Guidepost 的評估是在它今天被公布的時候。 然而,我們已經請他們追蹤故事的發展,無論它可能引向何處。

我和《今日基督教》執行團隊的任何其他成員都沒有對他們的報道施加影響,我和執行團隊的任何成員也不會在報道發表之前看到它。 我們相信新聞報道暴露真相和促進問責的能力,我們用於要求其他事工的高標準,也應用來要求自己。 丹尼爾的報告一經發表,我們將在此發布報告鏈接。

我們正在學習的內容

那麼,我們學到了什麼? Guidepost 的評估充滿了極好的建議,對任何教會、事工或企業都有幫助。 我們鼓勵大家閱讀它

就《今日基督教》而言,我們在此公開承諾,將實施 Guidepost 在其報告第5、6頁所提出的六項高度優先的建議。 我們還承諾,在未來六個月內,將通過另一篇社論向我們的讀者介紹本事工在這些方面的進展。 然而,除了政策和程序的(重要)細節之外,讓我強調我們正在學到的最緊迫的三點。

首先,我們的事工屈服於那種誘惑,即將不當行為解釋為誤解——或者是男女之間的誤解,或是不同世代的事工成員間,因為對工作場合的正當行為有不同的期望而導致的誤解。 換句話說,正如 Guidepost 所明確指出的那樣,我們過分強調了行為人的 意圖,而對接受者受到的 影響 重視不夠。

判斷意圖始終是一項可疑的工作,但性騷擾 就是 性騷擾,不管它是否有性動機。 它使接受者感到被物化、被操縱,並因為他或她的性別而受到不當對待。 與其說,“他並沒有真正的 那個意思”,不如說,“但這對她 意味着 痛苦和羞辱”。 我們應該更早地做出有力的回應,以保護我們的同事,並傳達出這樣的信息:這種行為將導致馬上被解僱。

第二,代表權很重要。 CT一半以上的員工是女性。 超過一半的編輯人員是女性,包括一些中層領導職位。 但是事工的最高領導層和CT編輯團隊一直是以男性為主。 我們在自己身上看到了在無數其他機構中看到的東西:如果在有關婦女利益的決定中婦女有很少的或者沒有發言權,那麼所做出的這些決定就很少會是明智的。

目前,CT的執行團隊中有一名女性(最近因退休原因而失去了另一名女性)。 我們計劃在今年年底前讓三名女性加入執行團隊,並在未來幾年繼續努力提高事工領導層和工作人員的代表性和多樣性。 此外,由於有才華的女性是我們事工的核心,我們將研究其他方法,以絕對確保我們的女性員工在工作中得到重視、蓬勃發展。

第三,溝通是及其重要的。 工作人員需要從CT領導層那裡清楚、一致地聽到,在性方面的不當行為是不能容忍的,而不當行為或性騷擾的舉報者將受到充滿愛和體貼的接待。 如果我們原來提供了一套獨立和匿名的舉報機制,如果我們原來更致力於正式的懲戒和存檔程序,我們本可以避免這大量的困難,不論對受害者還是對事工來說,都是如此。

對真相的承諾

我們禱告,我們對於自己錯誤的透明度將幫助其他機構避免他們犯類似的錯誤。

我們預計,特別是在這個超級極化的時刻,我們會因此受到批評。 我們歡迎反饋。 然而,對於其中兩種可能的批評,我想先期解決。

一種批評意見可能是,這些揭露會破壞我們對教會或事工發生的不當行為的報道。 我認為情況並非如此。 《今日基督教》的新聞報道團隊在最近和以往都做了傑出的工作,在一些最有名的事工沒有達到他們的呼召時,對其進行問責。 如果我們表現出,為了通過掩蓋自己家裡的罪來保護自己,我們只是有選擇地揭露真相,那麼我們的可信度 更會 被損毀。

我們看到太多的案例,基督教機構掩蓋他們的失敗,因為他們認為他們所服務的使命太重要了,不能因為幾個害人的人而被破壞。 這種說法很誘人,但卻是錯誤的。 我們不能通過對少數人殘忍來愛多數人。 我們不能通過掩蓋真相來為真理服務。 正是因為我們對神的國度比對自己機構的利益更有承諾,所以我們必須誠實地對待我們的失敗,並分享我們從失敗中學習到的東西。 我們仍然致力於對自己和他人進行嚴格的新聞報道。

另一種批評意見可能是,我們正在向激進的女權主義屈膝,對並非真正有害的行為反應過度。 我們不知道事工內部有任何性侵、性攻擊、性的利益交換或類似的(更嚴重的)情況。 然而,我們當前所知道的這些不當行為,在人們表示這是不可接受的、需要停止之後,仍然長期存在。 我們最看重的婦女們受到了傷害,因為我們做得比愛要求的少。 性騷擾本身讓她們感到,作為女性的尊嚴、作為專業人士的地位以及在工作場所感到安全、受重視的能力被剝奪了。 這不僅是對2021年9月做出舉報的兩名婦女,而且對其他婦女們都造成很大傷害。 她們不得不懷疑,我們是否真的站在她們一邊。 我們與她們一起悲傷,承認我們的罪,並請求她們的寬恕。

最後,我們再次鼓勵您閱讀Guidepost的評估報告,並閱讀同時發表的丹尼爾·西利曼的獨立報道。 我們希望教會能夠儘可能多地從我們 做得好的 那些事情中受益。 如果能通過我們誠實地分享我們做得 不好的 地方,教會也受益,那麼榮耀歸於神。 畢竟,我們所做的一切是為了神的榮耀,而不是我們自己的榮耀。

戴倫博(Tim Dalrymple)是《今日基督教》的總裁、首席執行官和主編。

翻譯:吳京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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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今日基督教》雜誌發生的性騷擾行為沒有被制止

婦女們就兩位高層領導人在超過12年的時間裡的不當行為做出了舉報, 但是機構沒有採取什麼措施。

Christianity Today March 21, 2022
Christianity Today

公開聲明:本故事由《今日基督教》(CT)新聞編輯丹尼爾·西利曼(Daniel Silliman)報道,由資深新聞編輯凱特·謝爾納特(Kate Shellnutt)編輯,並在未經部內高管事先審查的情況下發布。 兩位編輯都沒有接觸到有關指控或調查的人事檔案或會議記錄。 你可以在這裡閱讀CT總裁兼首席執行官戴倫博(Timothy Dalrymple)的聲明。

十幾年來,對於兩位事工領導人在其伊利諾伊州卡羅爾溪(Carol Stream)辦公室的性騷擾行為,《今日基督教》沒有追究其責任。

一些婦女報告了前主編馬克·蓋利(Mark Galli)和前廣告總監奧拉托昆博·奧拉沃耶(Olatokunbo Olawoye)的侮辱性的、不恰當的無禮行為。 但根據周二公布的對該事工文化的一份外部評估,他們的行為沒有得到制止,這些人也沒有受到懲戒。

該報告指出了美國福音派的這份旗艦雜誌的兩個問題:“報告、調查和解決騷擾指控 ”的程序不完善,以及可能“讓婦女深感不適(inhospitable)”的下意識的性別歧視文化。 CT已經公開了評估結果

“我們希望踐行我們所宣揚的透明度和問責制,”CT總裁戴倫博(Timothy Dalrymple)說。 “在這些問題上,我們必須做到無可指責。 如果我們沒有本着愛完全做出我們所當做的一切,我們想知道都是在哪些方面有缺陷,並且我們想做得更好。”

在單獨進行的獨立報道中,CT新聞編輯採訪了二十多名現任、前任員工,聆聽了12份關於性騷擾的第一手敘述。

在工作場合中受到的觸摸,讓在CT工作的婦女們深感不安。 她們聽到,作為她們上司的男人們對她們身體的性感程度公開發表評論。 而且至少在兩例中,她們聽到部門主管暗示對外遇持開放態度。

從2000年代中期至2019年期間,有不止六七個員工向經理或人事部門報告受到蓋利或奧拉沃耶的性騷擾。 但這兩位領導的不當行為都沒有被以書面形式提出正式警告,沒有被停職,也沒有受到其他懲罰。 沒有記錄表明,即使在人們多次投訴幾乎相同的過犯行為之後,《今日基督教》採取過任何糾正措施。

“我還在那裡的時候,那裡的文化是要不惜一切代價保護機構,”副發行人艾米·傑克遜(Amy Jackson)說。她在2018年離開了她所說的已經是充滿敵意的這一工作環境。 “從來沒有人被追究責任。 馬克·蓋利當然受到了保護。”

雖然在 CT 發生的不當行為可能無法與 #MeToo 運動所曝光的最糟糕的例子相提並論,但該事工從未以這些標準來衡量自己。

“在我們這個醜陋的世界中,”蓋利在2015年寫道,“《今日基督教》提供了一個真、善、美的綠洲。”

在蓋利為 CT 開發“美麗的正統”(beautiful orthodoxy)品牌的同時,他也在對婦女做出不當的評論。 有三個人回憶起他在辦公室里所說的話,比如,他說喜歡看女高爾夫球員彎腰。 蓋利否認做過這一評論,但表示他可能曾把高爾夫球場上的女性稱為“養眼的人”。

推動進行外部評估的網上內容管理編輯安德莉亞·帕爾潘特·迪爾利(Andrea Palpant Dilley)說,關於女性身體的評論,甚至偶爾的伸手亂摸,都可能被視為只是“粗魯”而已。 但這種行為對在CT工作的女性產生了影響。

“性騷擾會導致肉體上的恐懼,但對我來說,更大的恐懼是我害怕被貶低、不被尊重,”帕爾潘特·迪爾利說。 “這是對我的職業精神的威脅,從根本上講,這威脅到我作為一名女性在CT得以成功的能力,使得我無法相信我會得到尊重。”

向人事投訴所帶來的反彈

在2008年至2019年期間任人事總監的理查德·希爾茲(Richard Shields)拒絕就涉及本報道的任何具體的員工或指控發表評論。 但是他不認為人事部門做得不夠。

“我總是認真對待投訴,而且非常、非常保密,”他告訴CT新聞編輯。 “我自信,我們非常一致地、非常徹底地、非常有效地遵守、使用了我們現有的程序。”

CT政策規定,人事部門要記錄對任何不當行為的指控,然後向執行團隊報告。 然而,據2007年至2019年間任總裁兼首席執行官哈羅德·史密斯(Harold Smith)說,執行團隊並沒有明確的機構層次的指導方針,對於違規的後果做出規定。

直到 #MeToo 和 #ChurchToo 社交媒體運動開始后,CT領導層才開始審查政策並對員工就性騷擾問題進行培訓。

“我們在進行補救,”史密斯說。 “令人遺憾的是,婦女們一直就這一問題提請我們注意 … 同時她們還要難過地陷入苦苦等待,等待着某種解決的出現。”

當人們提出指控時,人事部門打開文檔並做了記錄。 但後來什麼也沒發生,給許多現任和前任僱員留下的印象是,任何不到重罪程度的不當行為都不會有任何後果。

對一些人來說,向人事部門報告實際上會使事情變得更糟。 其中一位女性,因向人事部門的一次投訴而招致如此強烈的反彈,以至於改變了她在CT的經歷。

按照CT關於性侵的舉報政策,她的名字和其他遭到性騷擾的婦女的名字一樣被保密。 然而,每個故事的細節都得到了多個消息來源的證實,他們觀察到了相同的事件,在當時知道第一手資料,或者看到了相同的騷擾事件。

當這位女士在2000年代中期被聘為編輯時,有人開玩笑說,她被聘只是因為一位資深編輯想和她做愛。 她沒有向人事部門報告此事,但一位同事報告了。 此後,這名婦女經常聽到CT的男性評論說,她太容易把什麼事情都看作性騷擾了。

她回憶說,尤其是蓋利開始問她,當他為她開門時,她是否感到被冒犯了。 她說,他將就性別問題做一個平淡無奇的陳述,然後補充說:“你要報告這個嗎?”

這使她相信,不論她把任何事情上報,都會被當作是在喊狼來了。 “這真讓人毛骨悚然,”她說。

過了不久,CT的廣告總監奧拉沃耶走進她的辦公室,關上了她的門。 她回憶說,他告訴她她看起來有多漂亮。 然後他開始談論他的婚姻如何不幸福,並將手放在她的腿上。

她沒有向人事部門報告此事。 她認為這不值得冒這個風險。

“人們很難站出來聲稱受到騷擾——非常難,” HR Source 在就業法律服務方面的助理主任索納爾·沙阿(Sonal Shah)說。 “大多數投訴都沒有被上報。所以如果你收到多起投訴,那麼問題可能比你意識到的更嚴重、更普遍。”

2000年至2019年期間在CT工作的多名女性表示,她們甚至不清楚人事部門是否負責處理性騷擾投訴。 伊利諾伊州在2019年強制要求所有工作場所進行關於性騷擾的培訓,CT現在要求員工每年完成一門這方面的在線課程。 這些婦女回憶說,在此之前,人們的普遍印象是,人事部門對性騷擾指控不感興趣,只負責處理聘用、解僱和退休計劃。

人事總監希爾茲還與該事工一群也打高爾夫球的高級人員密切來往,其中包括蓋利、奧拉沃耶和其他幾個人。 好幾位婦女說,她們決定不報告騷擾行為,因為他似乎更有可能同情領導層中的男性,而不是那些提出指控的年輕女性。

“我被告知不要指望從人事部門得到任何結果,”一名前僱員說,“而要去找其他女性求助。”

婦女幫助婦女避免性騷擾

辦公室里的婦女們非正式地組織起來,互相保護,以免受到來自奧拉沃耶的不受歡迎的關注,後者在CT公司的綽號是“Toks”。 有幾個人描述了對新員工的警告:他不尊重個人界限,而是經常未經邀請就進入女性的辦公室,關上門,並與她們進行長時間的個人談話。

有些人甚至達成協議,假裝在與對方開會,以創造借口,禮貌地結束與更高等級別的男人的談話。

儘管做出了這些努力,還是有三名婦女經歷了了同樣的騷擾。 分別地,每個人都說,奧拉沃耶對她們的外貌進行了評論,告訴她們他的妻子不像以前那樣有吸引力,並提到他沒有像他希望的那樣有很多性生活。

“我的整個身體都繃緊了,我想嘔吐,”一位婦女回憶說。 “我當時就像這樣,‘呃,呃,呃,我不想成為你的朋友。 我不想呆在這裡。 我不想再和這個人單獨談話了。”

這些婦女中沒有人向管理層或人事部門報告這些事件。 一個人說她覺得該自己私下處理,其他人說她們很尷尬,不認為報告會有幫助。

她們可能是對的。 當其他人確實報告了奧拉沃伊的不當行為時,她們發現自己卻被當成了問題人物。

一位女士告訴她的經理,奧拉沃耶在開會時盯着她的胸部看。 經理的回答是:“如果你戴上圍巾,會有幫助。”

該經理是一名女性,她證實了這一說法,但指出她在晉陞時沒有接受關於性騷擾的培訓,不知道要提出正式投訴。

另一位經理,一位男士,確實提出了投訴。 他去找人力資源部門,說奧拉沃耶花了過多的時間與一個大學實習生交談。 他似乎在問她一些不恰當的問題——她是否有男朋友,她是否曾經有過男朋友,以及她是否願意到他家吃飯。

幾天後,奧拉沃耶衝進舉報他的這位經理的辦公室,要求他道歉。 他已經知道是誰提出的投訴,並對他的記錄上可能出現的“可怕的標記”感到憤怒。

該經理在《今日基督教》工作期間沒有再向人事部門提出任何投訴。

沒有記錄表明奧拉沃耶因這一事件受到正式訓斥,也沒有記錄表明這一事件在他的記錄中留下了任何形式的痕迹。

在2017年聯邦特工的一次卧底圈套行動中被逮捕后,奧拉沃耶在CT的任職結束。 他試圖花錢與一個十幾歲的女孩發生性關係。 他最終認罪,並被判處三年監禁。

今天,他住在芝加哥郊區,被登記為性犯罪者。 他沒有回應為本報道所發出的多次評論請求。

據多名員工稱,在奧拉沃耶被捕后,人事部門為可能感到不安的員工提供諮詢,但沒有調查奧拉沃耶在這個辦公室工作期間是否有人受到傷害。 相反,CT的領導人敦促工作人員對奧拉沃耶表示寬容,並記住,在證明有罪之前,每個人都是無辜的。

蓋利被指控觸摸八名婦女

在CT的編輯部,是馬克·蓋利通報了奧拉沃耶被捕的消息,並傳達了關於緩下論斷的信息。 他至少對兩名下屬婦女說,他理解一個男人怎麼會被誘惑去付錢與十來歲的少女發生性關係。 據這些婦女說,蓋利說他也有無法滿足的性衝動,而這是男性常見的經歷。 重要的是學會不按這些衝動行事。

兩人後來都會質疑他為什麼要告訴他們這些。 兩人後來都被這位當時的主編不適當地觸摸過。

總共有八名婦女說蓋利不適當地觸摸了她們。

其中六人向人事部門報告了這種事情, 有一個沒有, 另一個人的遭遇是由同事報告的。 蓋利沒有受到書面訓斥,也沒有為他的行為受到任何形式的正式警告。

“人事部門應該保護我們,”一位前僱員說。 “它應該處理這些情況。但我一次又一次地看到,人事部門在頭銜上似乎有權力,但沒有權力實際做什麼。”

這些婦女中沒有人看到蓋利受到任何處分,有幾個人說他似乎把這些投訴當作小麻煩、代溝或“政治正確”文化的問題來處理。

今天,蓋利認為這些指控是誤解。

“我從未有意識地、故意地做錯任何事,”他告訴CT新聞編輯。 “對於那些我未能正確地傳達信息或讓人們誤解我本意的領域,我很樂意向對方道歉。 我很樂意這麼做。”

蓋利對CT允許誤解“發酵”表示沮喪,並說他真希望該事工當初能促進他與指控他有不當行為的婦女之間的和解。

“一些人可能將任何形式的觸摸理解為性試探,”他說。 “如果我所做過的任何事曾給別人帶來麻煩、冒犯、困擾,即使是我已離開機構兩年了,如能有機會了解他們在說什麼,即使是在有第三方在場的情況下,我也會很感激的。”

與CT新聞編輯分享的經歷幾乎都遵循相同的模式。 大多數婦女說,他的手在她們的腰部揉搓,並觸摸她們的胸罩扣子。

一些人說他的觸摸似乎是關於性的,她們感到被侵犯了。 另一些人說,她們不相信他的意圖是性,但她們對他不尊重個人界限感到不安。 她們說,他的行為就好像他可以跨越任何個人或職業界限。

一位婦女說,在2008年或2009年的一次事件中,蓋利在走到在複印機前的該名婦女身後,將手放在她的腰部。 據這位前僱員說,這並不明顯是性行為。 但這讓她很不舒服,她想:“他為什麼要摸我的小背?”

這名婦女向人事部門報告了這一事件。 她與希爾茲會面。 她說,人事總監做了記錄,並且似乎理解為什麼這種行為讓她感到不舒服。

然後什麼也沒發生。 她說,幾周后,蓋利找到她,說:“下次直接來和我談吧。” 直到後來她才意識到,他還以為會有下一次。

她說,“從那之後,我覺得不敢再和人事部門談話了。”

另一名前僱員講述了蓋利如何兩次以令人感覺不對的方式觸碰她,包括在2000年代末的一次活動中他們坐在一起時,撫摸她的裸肩。 根據當時寫的電子郵件,她向她的經理報告了這一行為,但他決定不向人力資源部門投訴。

第三位婦女回憶說,2012年,蓋利告訴她,他不應該擁抱她,但是他還是要擁抱。 她感到他的手在她的胸罩扣上徘徊。

第四個人說,蓋利揉搓她的背部,並把他的手卡在她的胸罩下。 當她告訴一位副總裁時,這位高層領導認為她誤解了情況,並勸阻她不要“把它變成人事問題”。

“對我說的的話具體是這樣的:‘沒有人舉報過他’,‘人事部門沒有過任何針對他的投訴’,‘他有着無瑕的的記錄’,”這位女士說。 “我記得這個意思用三種不同的說法表達,我想,也許我才是問題所在。”

該員工還是去找了人事部。 她後來被告知,由於蓋利否認,沒有目擊證人,而且以前也沒有關於不適當觸摸的記錄,所以什麼也做不了。

蓋利證實了在工作中因觸摸他人而發生的多次衝突,但對婦女們對他的行為所作出解釋提出異議。

“我的手在她背上不可能超過一秒鐘,”他告訴CT新聞編輯。 “我顯然侵犯了她的空間。 對此,我真的很抱歉。 我沒有去摸她的胸罩。 … 我只是想從身體舉動上表示,我是作為一個友好的人,想和她進行交談。”

當然,我跨越了界限

蓋利告訴CT新聞編輯,在多次被向人事部門投訴后,為避免在辦公室里觸摸他人,他考慮要制定一項個人政策,但他最終放棄了這一想法。 他觸摸別人是為了鼓勵他們、聯繫他們,並進行有效的溝通,他說,他認為他只能忍受一些誤解。

“當然,我跨越了界限,”他說。 “認識我的人不應該感到驚訝,在那裡工作了30年,我可能跨越了界限。 是的,發生了這種情況。 我想說明的是,我從未對《今日基督教》的任何人有任何浪漫或性興趣。”

蓋利也違反了其他界限。 據一名婦女和當時知道此事的六名同事說,在2000年代初,他告訴這位在他手下工作的婦女,他發現她很有吸引力。 在她辭職后,蓋利說:“你是我願意與之發生關係的那種女人”。

2018年,蓋利闖入一間辦公室,那裡有一名員工正在泵出母乳。 曾有公告說,一位新媽媽需要隱私,門上有一個牌子,上面寫着“請勿打擾”。 據當時在場的兩個人說,蓋利看着這個標誌,大聲說:“這不適用於我。”

該事件已報告給人事部。 蓋利沒有受到正式的訓斥或紀律處分。

蓋利並非對於與每位與他一起工作的婦女都跨界。 一些現任、前任員工說她們有良好的經歷:蓋利鼓勵她們、培訓她們、提拔她們,並為她們的利益發聲。

然而,更多的人說,他是一個很難為之工作的老闆。 男的和女的都說他有強烈的專制傾向和不可預測的情緒。 他有時會生氣,對批評反應過激,在辦公室里大喊大叫,摔東西。

現任和前任員工說,似乎沒有一個有權力的人承認這種行為的存在,或以任何方式制止蓋利。 他會模仿一下,然後開玩笑說他是個壞老闆,就像 《辦公室》 (The Office)中的邁克爾·斯科特(Michael Scott)這個角色。

‘下一次再出這種事,將被嚴肅對待’

這種現狀一直持續到2019年8月,當時蓋利被指控在三天內不適當地觸摸三名婦女。

第一次,他走到一個女人面前,出其不意地從後面抱住了她。 據當時在場的多人說,一位經理看到後向人事部門報告了此事。

在2019年接替理查德·希爾茲擔任人事總監的傑米·帕特里克(Jaime Patrick)向新任總裁兼首席執行官戴倫博報告了此事。 三個月前剛被任命的戴倫博去找蓋利,告訴他這種行為是不可接受的。 那是一個口頭警告。

下一個事件發生在第二天。 在一次公開場合的合影中,蓋利摟着一位女同事,將手放在她的屁股上。 這名婦女在給人事部的書面聲明中說,他的手一直放在那裡,直到照片拍完。

戴倫博拒絕就本報道中針對特定員工的具體人事投訴發表評論。 然而,據熟悉情況的人說,他要求人力資源部門提供以前不當行為的文件,並研究暫停或解僱蓋利的法律選擇。 當時,蓋利已受雇於該事工近30年,一名人事部門的工作人員沒有發現針對蓋利採取紀律處分的證據。

在別的事情發生之前,人事部門又收到了一位女士的第三次投訴,她說蓋利在講故事時抓住了她的肩膀並搖晃她。

戴倫博發出了正式警告。 蓋利說,他簽署了一份聲明,承認受到了訓斥。 這是第一次有指控在他的人事檔案中留下記錄。

HR Source的專家沙阿說,人事部門的最佳做法,應該是對不當行為應該有明確的、不斷升級的後果。 通常情況下,第一次和第二次違規會得到警告,第三次會被停職,然後是最後的警告,最後是開除。

她說,調查和任何糾正措施也需要被徹底記錄下來,以便一個機構可以在法庭上證明,無論身份或其他因素如何,它對人們的懲罰是一致的,並盡職盡責地保護員工。

“說‘嘿,不要再這樣做’是不夠的,”沙阿說。 “那是不被重視的。”

然而,在戴倫博發出通知之前,蓋利受到的都只是口頭上的訓斥。

“下一次再出這種事,”一名人事部門的工作人員告訴其中一名在2019年提出投訴的婦女,“會被嚴肅對待。”

兩個月後,即2019年10月,蓋利宣布退休。 12月,他發表了一篇社論,呼籲將唐納德·特朗普趕下台。 1月,他退休了。

然而,另一起事件發生在2021年。 在伊利諾伊州惠頓(Wheaton)的一次聚會上,蓋利擁抱了一名現任員工,並用手摸她的背部。

她告訴CT新聞編輯:“他實際上就是在撫弄我,”她說。

然後他退後一步,上下打量她。 她把這種凝視解釋為“毫不掩飾的性”。 儘管她認為沒有什麼可以做的,因為他是一名前僱員,但她還是向她的經理報告了這一事件,後者將投訴交給了戴倫博。

此後,包括網上內容管理編輯帕爾潘特·迪爾利在內的幾位女性推動CT僱用一家外部公司,以評估為什麼蓋利的性騷擾行為被允許持續這麼久而不受制止。

“我們需要真正強健的規矩和程序,以便當人們犯錯誤時,這些人背後的系統不會失效,”帕爾潘特·迪爾利告訴CT新聞編輯。 “我們必須有制約機制。 作為基督徒,我們所有人都應該對人性有一個強烈而現實的看法,說明人們為什麼會犯錯誤,並使我們做好準備。”

一家名為 Guidepost Solutions 諮詢公司 於2021年9月簽約,負責審查CT如何處理性騷擾報案,評估該事工的政策和程序,並提出具體改革建議。

3月13日,Guidepost認為,雖然沒有 “更廣泛的系統性騷擾模式或文化”,但CT本可以做得更好。

報告說:“CT對性騷擾指控所做出有缺陷的機構性反應,可能部分受到無意識的性別歧視的影響。 對於性騷擾,該事工的領導人“有時試圖低調處理或為其找借口”,將其視為只是 “一個與當前工作場所風氣脫節的年長男性”的行為,而沒有認識到,“按任何標準、對任何人這種行為都是不適當的”。

Guidepost建議CT通過建立一個匿名舉報系統和制定有關調查的固定程序來改善其人事部門的反應。 外部審查指出,CT在人事調查方面“沒有關於保密的規定”。

戴倫博說,CT將在未來六個月內實施這些建議並審查其他潛在的變化。

他說:“雇傭中的各種做法都是有原因的,”他說,“我認為我們需要向員工明確表示,歡迎舉報不當行為,他們將不會受到報復,他們的關切將被認真對待。”

更廣泛的文化問題

在CT受到傷害的人都不認為該事工的文化是獨特的性別歧視文化。 有些人在其他基督教工作場所有更糟糕的經歷。 但是,性別歧視還是給女性帶來了額外的負擔,現在女性佔到了CT工作人員的一半以上。

現任和前任員工說,該部的男性通常認為單身女性總是想結婚和生孩子。 而各部門領導認為,在公司里的母親們會把家庭放在首位,以至於她們的工作對她們來說永遠不會像對男性同事那樣重要。

現任和前任員工說,一直存在着男人在會議上壓着女人說話的問題。 而當一些領導層的男人說兩性之間的生物差異延伸到智力方面、男人可能只是更聰明時,這被認為是可以接受的。

一些前僱員將性別歧視歸咎於福音派文化,稱其圍繞性別的規範可能模糊了可接受和不可接受的行為之間的界限。

一位前CT編輯艾格尼茲卡·澤林斯卡(Agnieszka Zielińska),後來脫離了基督教,認為自己現在是 “一個快樂的不可知論者”,回顧她2000年至2006年在公司的經歷,看到了明顯的問題。

“福音派文化傾向於鼓勵懇切和界限不當的表示,”她說。 “它提倡把同事當作家庭成員來對待。 這可以感覺很好。 但它也可能產生問題,例如在工作中無視職業界限。”

然而,更多的人對該事工未能履行其基督教承諾和CT的具體使命感到失望。 一些人指出,在2015年的一篇社論中,CT發出了對“道德失敗做出誠實見證”的呼籲。

這篇文章說,個別福音派領導人的醜聞是一個問題。 但是,如果許多人都知道,卻什麼都不做,這將是毀滅性的。

泰德·奧爾森(Ted Olsen)寫道:”如果你知道什麼,就告訴別人。”他當時是負責新聞的總編輯,目前是CT的執行編輯。 “如果你希望某件事情能夠自行解決,你更需要恐懼的是它將徹底搞砸。 如果你祈求神將一些東西暴露出來,那麼聽從祂的呼召,‘那暗昧無益的事,不要與人同行,倒要責備行這事的人’(弗5:11)。”

對於外部評估的消息,在CT公司受到傷害的大多數人都抱有戒心。 雖然戴倫博對透明度的承諾帶來了一些希望,但仍有不少人持懷疑態度。

現任和前任僱員說,他們擔心該事工會過早地認為其所有問題都已成為過去。 他們擔心下次有人向人事部門投訴時,會發生什麼。 他們擔心會很容易視而不見,很容易讓更多的男人越過更多的界限,也很容易不追究他們的責任。

“我已經感覺不到多少恩典了,”創意項目主管喬伊·貝絲·史密斯(Joy Beth Smith)說,“說實話,我不知道這個機構是否也一樣。”

翻譯:吳京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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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view

為什麼相同價值觀的人,會有不同的實踐方式?

基督徒也許擁有同樣的價值觀,但我們個人的認知及實踐並非全是唯一真理。

Christianity Today March 15, 2022
Illustration by Jared Boggess / Source Images: Ekely / Sanjeri / Mikroman6 / Getty

年前,比爾·柯林頓(Bill Clinton)當選總統幾天後,我正主持一個小組組長會議。其中一位政治信念強烈傾向共和黨的小組長建議,鑒於最近的選舉結果,我們的小組應該有一段哀慟的時刻。有些人點頭表示同意。但是,這真的是個好主意嗎?

我認為不是。

我向小組長們說,有大約80%的福音派基督徒會將票投給共和黨,這似乎是多數人都知道的事實。然後,我要求所有小組長拿一張紙,寫下他們小組中可能把票投給民主黨的2-3個人。

結果是一片死寂。 沒有人拿起他們的筆。

最後,一位小組長發言,說他們認為他們小組中沒有人把票投給民主黨。我指出,如果我們的會眾結構確實反映福音派教會在全美國的平均樣貌,那麼,一個12到14人的小組中應該會有至少3人投票給民主黨。我只是要求他們停下來想想那些人會是誰,以及,如果我們在小組裡一同哀慟選舉結果,這些弟兄姊妹可能會有甚麼感受?我說完後,組長會議出現一段尷尬沈默的時刻。

小組長們意識到,以哀慟來開始小組聚會可能不是一些小組員想見到的畫面。他們也意識到,在接近選舉這幾週,他們在小組裡的禱詞也可能同樣令一些弟兄姊妹感到疏離。我們漠視了小組內潛在的政治信念的多樣性。

信念(conviction) 一詞,根據標準字典的定義是這樣的:一種固定的或堅定持守的思想,一種我們不會輕易放棄的想法。然而,儘管我們對算數結果也有類似的想法,但我們通常不會稱之為信念。信念不僅僅關乎日常或一般的事實,而是關乎某些信仰。我們可以說,信念是 堅定的道德或宗教信仰,引導我們相信我們所相信之事,並影響我們的行動或選擇。信念切斷我們個人對喜好/品味的堅持(畢竟他們無關道德問題),也切斷那些我們雖相信但隨時可放下的想法(沒有相信它們到足以被它們改變我們的行為)。

請注意,這個定義帶出了兩種不同的信念,我們可以稱之為 「絕對 信念」和 「個人 信念」。絕對信念之所以被稱為絕對,並不是因為我們對這些信念有強烈的熱誠,而是因為我們認為它們「絕對」應該適用於每一個人。它們是普世性的;它們既適用於我們自己,也適用於我們的鄰舍。重要的基督教信經就是這種絕對的例子。

另一方面而言,個人信念是我們個人相信的東西,它引導我們個人的行為,而我們知道其他人未必需要跟我們一樣。有人可能因為自己一名家庭成員曾被酒駕司機撞死而擁有此生拒絕喝酒的信念。我們也許會相當堅定地堅持這個信念,但我們也知道,不是每個人都會有這個信念。我們在這裡對信念作的區分也並不是甚麼新鮮事;只是單純反映奧古斯丁的名言:「在基要的事上要合一,在非基要的事上要有自由,在一切事上要有愛。」(In essentials, unity; in nonessentials, liberty; in all things, charity.)

那麼,我們應如何塑造深刻的基督教信念,卻又不使教會分裂呢?讓我們更深入地瞭解信念本身。

信念就像光。在光譜上有多種顏色和狀態。想ㄧ想「上帝照著自己的形象創造人類」這個信念——是基於聖經的一個永恆神學真理(創1:26)。這種信念可以被稱為 認信信念——所有基督徒都應有的絕對信仰。

在幾章之後的創世記9:5-6,這個真理被塑造為一個 道德指令:禁止殺人,因為所有人都是按照上帝的形象創造的。而這種道德指令可以進一步擴大到一套積極 重視 所有人類的生命的主張。稍微拆解一下,我們就會發現,重視人的生命並不僅限於反對墮胎的口號(在美國,此口號為「pro-life」)。而是更廣泛的行為,如紅衣主教約瑟夫·伯納丁(Joseph Bernardin) 提出的 ,擁有一套「具有一致性的生命倫理」(consistent ethic of life)。這樣的道德觀既反對墮胎,也反對安樂死、戰爭和暴力。它也可能包含非常積極的內涵,例如支持承載著上帝形象的人類都能有基本的自由:根據自己的良心敬拜的自由,或是能獲得食物和居所等基本生活必需品的自由等。

這些日益增加的判斷力之所以出現,並不是因為我們在聖經裡發現越來越多明確的教導,而是因為我們越來越明白聖經所說的「人類是上帝照著自己的形象所創造」這個認信信條的含義。這些含義可以總結為一個核心價值的陳述,例如:「每個人都應該受到保護,免受危及生命的傷害,並獲得生命能茁壯成長所需的基本物品。」

顯然,我們正在光譜上移動,變得越來越具體。我們認信的含義及道德指令正在塑造我們靈魂的核心價值——塑造我們的慾望和追求。然而,這些「核心價值」 還不夠具體。最終,我們必須辨別出具體的「 行事規範。我們必須決定,禁止奪走承載上帝形象的人的生命是否意味著我們應該反對墮胎和死刑,或者只反對墮胎。

請注意,當我們在光譜上移動時,每多走一步都會令我們的信念更加具體,而隨著它們變得越來越具體的同時,也使它們變得越來越有爭議性。起初,聖經裡明確的陳述或普世信經的內容確保所有基督徒有一定的共識,對這些事的信念是絕對的和普世的。然而,當我們做出的判斷越來越具體,我們的文化、風俗、歷史背景和傳統智慧就越多的影響我們所做的結論,因此,大家的觀點也變得越來越多樣化。

我們可以這樣看待光譜上的想法:有具有絕對性的事、有具有爭議性的議題,以及其實並不屬於這個光譜,而僅關乎個人喜好的事(但已經變成一種強加於人的信念)。在光譜的其中一終端是「絕對性的事」,然後是越來越有爭議性的部分(基督徒之間的想法不同)。個人喜好並不屬於光譜,因為這些喜好無法形塑基督教信念。

四種層次的信念

認信信條:認信信條為基督教立定界限,也為教會和個別基督徒的信仰和實踐奠定基礎。它們經常在信經中出現,如使徒信經或尼西亞信經。通常教會會在公共禮拜中一同背誦。通常以「我們相信」開頭,而不是「我相信」。

很明顯的,這意味著所有會眾都應共同堅信這些信條的內容。若一個人否認這些信條的內容,我們能合理懷疑他信仰的真實性。這些信條是基督信仰的先決條件。我們甚至可以說它們就是基督信仰的內容,而不是個人信念,因為我們相信這些信條內容是基督教信仰本身不可缺少的部分。不僅僅是某個人相信與否的問題。

顧名思義,認信信條的內容為一種信念,而不是一種行動。認信信條的內容述說上帝的屬性、關於人類及救恩等等永恆不變的神學主張。教會和個別基督徒必須決定,在他們所處的特定時代和文化環境中,「尊耶穌為主」對他們而言意味著什麼。

道德指令: 辨識道德指令及屬靈指令是「開始實踐」我們認信信條的第一步,也就是將他們真實活出來。和認信信條一樣,道德上和屬靈上的指令對基督徒來說是普世性的或接近普世性的。認信信條及道德指令皆根基於聖經裡的教導及命令,道德指令的實踐對應著認信信條裡的神學主張。

我們可以用「指令」一詞來理解這個概念,但我們也要注意,這個詞涵蓋更廣泛的意義。「道德指令」的其中一部分是關於正確敬拜上帝和委身於上帝的 屬靈 議題,其他指令則涉及我們如何對待人類同胞的 道德 議題

人們傾向於同意價值觀本身,但往往不同意這些價值觀的優先次序

核心價值觀道德和屬靈指令都需要進一步說明。因此,我們把信念光譜的下一步稱為「核心價值觀」:這關乎我們認為重要的事、我們真正重視的事。

道德心理學家或社會學家通常會用「價值觀」一詞稱呼人們行為的潛在動機。我們的價值觀是我們渴望見到的結果,引導著我們做選擇,幫助我們評估政策、人物和事件。近期,社會心理學家喬納森·海特(Jonathan Haidt)提出一套「道德基礎理論」,指出人類有六個基本的價值觀面向:關照,公平,忠誠,權威,神聖性、自由。

而擁有一套「相同價值觀」的人,為何仍會有非常不同的行為方式?原因是人們傾向於同意價值觀本身,但往往不同意這些價值觀的優先次序 。多數具爭議性的問題都涉及不止一種價值觀,例如,促進自由(貿易)的政策可能會削弱公平競爭的可能性,或無法滿足所有人類的基本需求。

或是,在討論移民問題時,每個人都可能同意人民應該服從政府,並以愛和尊嚴對待移民,但在特定情況下,人們對執行時的比例原則持不同意見。此外,人們不會建立一個單一的、普世性的「價值等級」制度,而是會根據情況為這些價值定下不同的優先次序。換句話說,我們處理敘利亞難民時,以及我們處理跨越美墨邊境來到美國的中南美洲人時,會有不同比重、不同優先次序的價值觀(因而不同政策)。簡而言之, 價值觀就是,即使人們有相同的起始點,也通常會走向不同的終點。

行事規範:信念光譜上的最後一步是發展「具體的」行為準則。在這一步,道德使命和核心價值會在特定的文化背景下出現在實際的政策決定、對道德困境的回應和行動計劃中。行事規範會同時考量時間、地點和受眾。行事規範回答的是這個問題:「我如何在基督所安排給我的時間、地點和環境中以最能榮耀基督的方式行事?」

實踐智慧知識在行事規範的形成過程裡發揮極為重要的作用。提摩太·凱勒牧師(Tim Keller)認為照顧窮人是個明確的聖經教導和道德指令,但最好的實踐方式究竟是:1) 透過私人企業捐贈,由政府再分配,或是2)兩者的結合(政府增加稅收,使更有錢的人繳更多稅)?決定的過程與實踐智慧有關。同樣,因著鄰舍之愛和保護按照上帝的形象所造的生命的價值觀,我們應該減輕其他人類的痛苦、照顧受苦的人。但對於這類問題,我們並沒有單一的「基督教的答案」。然而,我們仍必須決定我們自己會怎麼做。我們不可能同時實踐所有選項。

總體而言,對於道德和政治相關問題,我們很常有著強烈的直覺感受。這並不一定是錯的——我們的良心往往憑直覺運作,在我們尚未識別、反思支持著我們直覺的原則有哪些時,我們就迫切想看到某種結果。然而,透過他人的智慧所啟發的理性反思來完善並深化我們的直覺,是非常值得做的事。我們自身及我們的認知並非一切真理的來源。

耶魯大學神學院的基督教倫理學家詹妮弗·赫德特(Jennifer Herdt) 指出,對上帝深刻的依賴對於發展「個人品格和能力的真實性」至關重要,倚靠上帝使我們能夠承認自己軟弱、能力不足的部分,也認識到自己的和長處及能力。

我們(教會)身為一個群體/共同體(community)被呼召一起追求真理。正如雅各所說,在追求真理的過程,重要的是理性、開放的心態,滿有憐憫和美善的果子,沒有偏見,沒有虛偽。這樣的美德能結出「正義的果實」(雅各書3:17-18)。當我們願意敞開心胸,真誠地聆聽別人的想法,我們便更能達到保羅所說的,各人都能自由的「在自己的心意上堅定」(羅馬書14:5)。

改編自Tim Muehlhoff和Richard Langer的Winsome Conviction 版權©2020年,由Tim Muehlhoff和Richard Langer提供。由InterVarsity Press,Downers Grove,IL出版。 www.ivpress.com.

翻譯:季小玲 / 校編:Yiting Ts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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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羅斯福音派領袖向烏克蘭基督教徒道歉

命辭遣意:我們和烏克蘭的兄弟姐妹站在一起,我們對俄羅斯的 “軍事入侵 ”深感 “憤懣遺憾”。

2022年3月6日,在烏克蘭西部切爾諾夫策(Chernivtsi)地區的比拉·克里尼齊亞(Bila Krynytsia),一個牧師為一名在頓涅茨克(Donetsk)地區遇難的烏克蘭士兵下葬到其家庭墓地舉行葬禮儀式。

2022年3月6日,在烏克蘭西部切爾諾夫策(Chernivtsi)地區的比拉·克里尼齊亞(Bila Krynytsia),一個牧師為一名在頓涅茨克(Donetsk)地區遇難的烏克蘭士兵下葬到其家庭墓地舉行葬禮儀式。

Christianity Today March 14, 2022
Alexey Furman / Getty Images

俄羅斯福音派聯盟領導人在迄今最受關注的聲明中,對其政府所做的決定感到 “痛苦和遺憾”。

但這是否足以與邊界另一邊的烏克蘭基督徒兄弟姐妹重建橋樑?

“我為我的國家最近對另一個主權國家烏克蘭的軍事入侵感到悲哀,”俄羅斯福音派聯盟秘書長維塔利·弗拉森科(Vitaly Vlasenko)在3月12日的公開信中表示。 “即使在最糟糕的情形下,我也無法想象現在的所見所聞。”

他一語中的,卻也十分謹慎。

因為早在3月4日,俄羅斯議會就修改了刑法,對傳播 “詆毀”軍隊 的“假新聞”的人,處以最高15年的監禁。

值得注意的是,弗拉森科沒有使用俄羅斯政府指定的 “特別軍事行動”來描述對烏克蘭的暴力行為。 他用 “衝突”和 “入侵”來代替,避免了使用官方禁止的“戰爭”之類的詞來描述它,但他又暗示了這其實就是戰爭。 他認同烏克蘭對 “佔領”的恐懼,也提到了俄羅斯的“非軍事化”目標。

此前兩天,俄羅斯法院對一名東正教牧師處以35,000盧布(261美元)的罰款,因為他在周日佈道時貶低了軍隊。 他的會眾幫助支付了罰款。

對此,俄羅斯媒體上的律師們在辯論該法律是否阻止公民質疑 “特別軍事行動”或呼籲結束該行動。

弗拉森科的聲明(全文見下文)故而小心翼翼不越雷池。

弗拉森科感嘆道:“為防止戰爭所能做的一切,我都做了。 我向所有受苦的人道歉。”

他最主要的努力是在入侵前兩天發表聲明,支持烏克蘭宗教領袖關於和平解決衝突的呼籲。 在精神方面,他發起了俄羅斯的禁食和祈禱活動,以及與歐洲和烏克蘭信徒的聯合會議,以祈禱和尋求和解。

而自戰爭開始以來,他提到他已經為向東逃往俄羅斯的500個難民家庭協調了援助。

弗拉森科說:“兩個密切相關的民族,其中的許多人是信仰上十分虔敬的 基督徒(主要是東正教),現在正處於激烈的戰鬥之中。 和平的感情在轟炸和炮擊中被摧毀。”

基督教的建築和基督徒的生命亦是如此。

周六(3月12日——譯註),炮擊破壞了迄今為止最引人注目的一處地點,這是建於16世紀的斯維亞托戈爾斯克聖母永眠拉伏拉院(Holy Dormition Svyatogorsk Lavra),一個被尊為烏克蘭三大聖地之一的修道院建築群(拉夫拉院,即Lavra,為東正教的一種修道院——譯註)。 儘管並沒有明確誰應對此負責,但教會的一份聲明提及裡面確實有人受傷。

在3月8日發表的一份聲明中,烏克蘭教會和宗教組織理事會譴責俄羅斯對平民區的襲擊。 它列出了在戰鬥中受損的三座教堂,其中包括被圍困的哈爾科夫(Kharkiv)市附近的一個福音派祈禱所。

現在這個數字還可以加上馬里烏波爾(Mariupol)的基督救主堂。

這個擁有43萬居民的港口城市已經有一個星期(指截至本文發稿時間,以下同——譯註)沒有飲用水了。 市長表示,自俄羅斯的攻擊開始以來,已有1500人死亡, 據《今日基督教》消息,其中包括了一位名叫邁科拉(Mykola)的福音派基督徒,他一直幫忙做疏散。 另一位基督徒卡蒂亞(Katya)姐妹是烏克蘭軍隊的一名輔助醫務人員,也不幸遇難。

教宗方濟各對這一“不可接受的武裝侵略”感到憤慨。 他指出,該城市是以聖母瑪利亞命名的,並發表了迄今為止最強烈的聲明。

教宗在周日:“結束爆炸和襲擊!。 讓談判獲得實際的和決定性的關注,讓人道主義走廊有效和安全。 以上帝的名義,我請求你們:停止這場屠殺!”

烏克蘭總統沃洛基米爾·澤倫斯基(Volodymyr Zelensky)周六表示,隨着戰爭進入第三周,已有1300名烏克蘭士兵死亡。 副總理表示,在商定的13條人道主義走廊中,只有9條是開放的。 在試圖撤離基輔東北郊區的人群中,俄羅斯的炮擊造成了7人死亡,其中包括一名兒童。

英國軍方官員表示,俄羅斯地面部隊現在距離首都15英里以內,他們正在分散開來,準備開始合圍。 基輔市長維塔利·克里琴科(Vitali Klitschko)表示,300萬人口中有一半已經逃離,但每所房子都在為即將到來的攻擊進行加固。

與此同時,位於烏克蘭最大的核反應堆附近的扎波羅熱州(Zaporizhzhia)梅利托波爾市(Melitopol)的市長被拘留,代之以一個親俄羅斯派。 當地居民強烈抗議要求釋放他。

扎波羅熱的烏克蘭東正教會UOC(Ukrainian Orthodox Church, UOC)對馬里烏波爾積極提供支持,而它隸屬於俄羅斯東正教會(ROC)的莫斯科宗主教區。 大主教盧卡(Metropolitan Luka)組織了一個車隊,試圖向馬里烏波爾運送90噸的食品和藥品。

至少有六個UOC教區已經停止向俄羅斯牧首基里爾(Patriarch Kirill)進行正式的認同禱告,它們是利沃夫(Lviv)、切爾卡西(Cherkasy)、羅夫諾(Rovno)、蘇梅(Sumhy)、伊萬諾-弗蘭科夫斯克(Ivano-Frankovsk)和穆卡切沃(Mukachevo)。

而且,UOC的高級神職人員大主教奧努弗里(Metropolitan Onufry)首次承認衝突是俄羅斯的攻擊。 像弗拉森科一樣,他使用了禁忌的詞語,只是他是在烏克蘭的安全邊界內。

他在星期四說:“由於俄羅斯聯邦軍隊的攻擊,我們的國家正在經歷一個艱難的考驗期, 那些發動戰爭的人沒有任何正當理由。”

其實在2019年,總部設在伊斯坦布爾的東正教大公會的普世牧首巴托洛繆一世(Bartholomew I)便承認分離出來的烏克蘭東正教會OCU(Orthodox Church of Ukraine)的民族獨立地位,但許多教區拒絕脫離,選擇繼續留在隸屬俄羅斯的UOC之下。 (烏克蘭境內分屬OCU和UOC的教會的確切數字難以確定。)

而俄羅斯對上述事件有不同的定性。

澤倫斯基強調,UOC下屬的拉伏拉院附近“沒有軍事目標”,而俄羅斯軍方卻表示,它從扣押修道士人質的烏克蘭民兵手中“解放”了該建築群。 同樣,俄羅斯國防控制中心的負責人,盧卡的車隊本來是為了疏散公民,但是後來因車被烏克蘭民族主義者開火擊中而停頓。

基里爾指責巴托洛繆和西方。

他在3月10日寫給世界基督教協進會(World Council of Churches,WCC)的信中:“他們不遺餘力,不惜重金,將武器和指導戰爭之人充斥烏克蘭。 然而,最可怕的還不是武器,而是試圖‘再教育’,在精神上把烏克蘭人和生活在烏克蘭的俄羅斯人改造成俄羅斯的敵人。”

此前在3月2日,世界基督教協進會寫信希望他進行調停以停止戰爭。 俄羅斯東正教會於1961年加入了該普世協進會。

現在基里爾用禮貌的教會語言讓他們滾蛋。

他寫道:“我強烈希望,即使在這艱難的時刻……[世界基督教協進會]也始終是一個不偏不倚的對話平台,免於政治偏好和片面的做法。”

對此,世界各地許多東正教學者和神職人員在一封公開信中,依據《聖經》教義,駁斥了俄羅斯和俄羅斯東正教會的宣傳。

這65名簽署者(其中包括一名俄羅斯人)表示:“莫斯科牧首的領導層支持弗拉基米爾·普京總統對烏克蘭的戰爭,其根源在於一種東正教民族主義的[將教會和國家之間混淆]的宗教原教旨主義。這一主義,具有極權主義性質,被稱為R usskii mir,即俄羅斯世界。

“我們反對[這種]異端邪說和俄羅斯政府的可恥行為 …,它們極不符合正統信仰、不符合基督教、反人類的。”

拉美神學教育福音協會(Evangelical Association of Theological Education in Latin America ,AETAL)也毫無保留地為他們在烏克蘭同修的神學生髮聲。

該協會的董事會表示:“我們完全支持烏克蘭人民和存在於這個國家的基督教會,並譴責俄羅斯總統普京的 ‘暴君’ 領導。

“AETAL絕對地、徹底地拒絕他在東歐的戰爭行為。”

在第一個落入俄軍之手的赫爾松市,塔夫里斯基基督教學院(Tavriski Christian Institute,TCI)報告說,軍隊正在接管神學院作為軍營使用。

而世界浸信會聯盟(Baptist World Alliance,BWA)則發表了一份聲明,俄羅斯福音派基督徒-浸信會聯盟(ussian Union of Evangelical Christians-Baptists)主席彼得·米茨凱維奇(Peter Mitskevich)是署名人之一,並致普京、澤倫斯基以及美國和法國總統。聲明迴避了誰該對當前衝突負責的問題。 而僅僅是確認了俄羅斯在歷史上對該聯盟的支持可以追溯到1933年,也回顧了1968年的決議,即 “以戰爭作為永久解決方案的手段是站不住腳的”。

但它並沒有在提到烏克蘭時使用(戰爭)這個詞。 而是為“暴力衝突”感到遺憾,呼籲結束“敵對行動”,就“彼此安全”進行談判,並限制 “傷害繼續擴散”。

關於2014年烏克蘭東部頓巴斯地區的危機,它提醒人們不要忘了(當時的)“嚴重緊張局勢 ”有多糟糕,以及對和解倡議的支持。

這份BWA秘書長伊利亞·布朗(Elijah Brown)和歐洲浸信會聯合會(European Baptist Federation)秘書長艾倫·唐納森(Alan Donaldson)也署了名的聲明還寫道:“整個基督教世界為你們祈禱,希望先知以賽亞的異象能夠得到顯現,刀劍都變成犁鏵。

“且隨着為所有人創造了和平和繁榮的生活條件,使徒保羅的祈禱將得到實現。”

但這樣的聲明始終未能消除大多數烏克蘭福音派人士的疑慮。 弗拉森科的信會起作用嗎?

這位俄羅斯福音派領袖寫道,他已經做了他能做的事情來彌補。

他說:“我的祈禱是,你們將從主那裡找到力量,伸出你們團結和寬恕的手,以便我們能夠作為上帝的子民生活在我們的世界里。 願我們的天父幫助我們所有人。”

維塔利·弗拉森科公開信的全文



2022年3月12日

致世界各地親愛的兄弟姐妹們。

作為俄羅斯福音派聯盟的秘書長,我對我的國家最近對另一個主權國家烏克蘭的軍事入侵表示悲哀。

和其他許多基督徒一樣,軍事入侵讓我深感震驚。 即使在最糟糕的情形下,我也無法想象現在人們在烏克蘭的所見所聞。 兩個密切相關的民族,其中許多人是信仰上十分虔敬的 基督徒(主要是東正教徒),現在正處於激烈的戰鬥之中——一方追求將烏克蘭非軍事化的目標,另一方尋求拯救他們的國家免受佔領。

許多俄羅斯人和烏克蘭人在對方國家有密切的家庭關係。 一個俄羅斯人可能有女兒和孫子住在基輔;一個烏克蘭人可能有孩子在莫斯科生活和工作。 今天,痛苦、恐懼和對親人以及對自己的生活和國家的未來的深深擔憂,像閃電一樣刺痛了許多人的心,因為自第二次世界大戰以來,沒有人知道戰爭的界限及其後果可能是什麼。

今天,來自一方和另一方的士兵正在死亡。 和平的感情在轟炸和炮擊中被摧毀,婦孺老人形成的難民潮遍布歐洲,日益強烈的衝擊着人們 的視聽神經。

所有這些事件使我對我國領導層所做的決定深感悲痛、苦澀和遺憾,並對那些因這一決定而遭受痛苦的人深感同情。

為防止戰爭所能做的一切,我都做了,試圖阻止這場軍事入侵。

– 我以俄羅斯福音派聯盟秘書長的身份,在入侵的前一天給普京總統寫了一封公開信,我在信中支持烏克蘭宗教領袖關於和平解決所有衝突的請求。

– 我們發起禁食,為俄羅斯和烏克蘭的和平與和諧祈禱。

– 我們的聯盟與俄羅斯、烏克蘭和歐洲領導人一起參加了為所有各方和解的公開祈禱。

– 俄羅斯福音派聯盟向安置在俄羅斯南部的500多名烏克蘭難民提供人道主義援助。

– 我們發起了一個關於軍事和政治衝突主題的圓桌會議和隨後的國際會議。

今天,作為一個公民和俄羅斯福音派聯盟的秘書長,我向所有因這場軍事衝突而遭受痛苦,失去愛人和親屬,或失去居住地的人道歉。 我祈禱你們能從主那裡找到力量,以使你們伸出團結和寬恕之手,以使我們能夠作為上帝的子民生活在我們的世界里。

願我們的天父幫助我們所有人。

懷着深深的敬意,你的主內兄弟。

維塔利·弗拉森科

翻譯:黃穎

責任編輯:吳京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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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克蘭福音派信徒的戰時祈禱

在俄羅斯入侵中,當地的基督教領袖邀請讀者分享他們的事工、聖經默想,與個人掙扎。

3月10日,在烏克蘭馬里烏波爾(Mariupol)的一個住宅區遭到炮擊後,一名烏克蘭士兵拍攝了一座受損的教堂。

3月10日,在烏克蘭馬里烏波爾(Mariupol)的一個住宅區遭到炮擊後,一名烏克蘭士兵拍攝了一座受損的教堂。

Christianity Today March 11, 2022
Evgeniy Maloletka

烏克蘭教會需要支援。但是,那些牧養基督身體的人也是如此。他們往往迷失在戰爭的頭條新聞和統計數據裡。甚至他們的引述也無法完全表達他們掙扎的深度。

《今日基督教》請求烏克蘭福音派領袖通過分享他們的一瞥來幫助讀者進入他們飽受戰爭蹂躪的世界。每一位都提供了一段被證實對毅力有意義的《聖經》經文,一些禱告事項包括具體的個人需求與更深遠的屬靈渴望,並引導讀者如何參與。

塔拉斯·迪亞特里克(Taras Dyatlik), “學術領袖國際”(Scholar Leaders International)的參與東歐和中亞事務總監:

迪亞特里克目前正在支援烏克蘭神學院網路,並確認了三個階段的需求。 當務之急是疏散,重新安置並尋找安全的地方,以挽救學生、員工和教職員的生命。 再過一兩周,他們的處境必須趨於穩定,住在長期住宿裡。 然後,在乎戰爭如何發展,他們將弄清楚如何繼續神學教育。

幫助他堅持不懈的《聖經》經文:

馬可福音14:27-28 – “‘我要擊打牧人,羊就分散了。’但我復活以後,要在你們以先往加利利去。”

有時候我們發現自己與耶穌同在,不是因為我們跟隨了祂,而是因為祂來到我們這裡——就像現在,在我們與俄羅斯的殘酷戰爭中。 祂問我們,就像祂在加利利海邊問彼得一樣:“你愛我嗎?”(約21:16-17)。 然而,這是在早餐之後——在祂先照顧我們的需要之後。 即使我們在這場戰爭的挑戰中失敗了,祂的友誼還在,讓我們重振旗鼓。

他在為甚麼事禱告?

我正在為我的妻子和許多其他人的妻子們禱告,在她們的丈夫留下來時,她們拒絕被疏散。 但我也禱告讓這場戰爭搖動人類的良知和教會的神學。 我們再也不能提升一種民族主義,一種經常要把別人壓低的民族主義,就像我們現在所看到,在俄羅斯那麼多基督徒正在採用的。

亚历山大·季申科(Oleksandr Geychenko), 敖德薩神學院(OTS)院長

“世界聯合使命”(United World Mission)數十年来一直是位於烏克蘭黑海西岸的OTS的合作夥伴。 正當在其他城市的神學院院長們將他們的校園變成避難所時,季申科一直在努力疏散學校的工作人員和學生,並盡其所能供應他們生活所需。

幫助他堅持不懈的《聖經》經文:

哥林多前書12:26-27 —— 若一個肢體受苦,所有的肢體就一同受苦。若一個肢體得榮耀,所有的肢體就一同快樂。你們就是基督的身子,並且各自作肢體。

上星期天,我們慶祝了我們每月一次的聖餐,這是戰爭開始後的第一次。 這次聖餐的高峰是與在受苦中的信徒認同,他們有些有親人仍然在鄰國尋找住所,也有些有親人在我們許多城市被襲擊時喪生。 但當我拿起餅時,我知道我是基督身體的一部分。

他在為甚麼事禱告?

處於幾乎是有形的痛苦所帶來的憤怒中,我向上帝禱告。 我不在處理神學院的事務,而在擔任一名緊急救援的志願者。 我們的生命被砸碎,我們的靈魂被焚燒,看不到盡頭。 要恢復我們國家的健全,我們需要上帝給這世界屬靈的洞察力和道德的清晰度。 然後,這場風暴可以轉向侵略者,並驅散他們。

尤里·庫拉柯維奇(Yuriy Kulakevych), 烏克蘭五旬節教會的外國事務處主任:

作為烏克蘭最大的靈恩教會聯盟,庫拉柯維奇的組織正在通過其區域網路提供援助給需要撤離的人員。 倉庫經理、電話詢問中心操作員、會計師、廚師和司機都是這援助的幕後人員,是他們使提供直接的人身照顧和靈命關懷成為可能。

幫助他堅持不懈的《聖經》經文:

哥林多後書6:9-10 —— 似乎不為人所知,卻是人所共知的;似乎要死,卻是活著的;似乎受責罰,卻是不至喪命的;似乎憂愁,卻是常常快樂的;似乎貧窮,卻是叫許多人富足的;似乎一無所有,卻是樣樣都有的。

儘管我們有許多煩惱,但我們必須記住,今天就是拯救的日子。 我們並沒有感覺到,可是在基督裡,我們有足夠的資源來敞開心扉,服侍我們周圍的人的需要。

他在為甚麼事禱告?

我祈禱在晚上短暫的睡眠中得到超自然的恢復! 每個人都在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身體上、精神上和靈命上——但有些人,尤其是年輕人,需要從創傷後的壓力中得到釋放。 然而,在戰爭的黑暗中,我為在俄羅斯聯邦各地的福音傳播祈禱,這福音被東正教修士的黑袍所遮蓋。

瓦蒂姆·庫林申柯(Vadym Kulynchenko), “我們的遺產烏克蘭”(Our Legacy Ukraine)的傳教士:

庫林申柯的事工是基輔以南145英里的卡米揚卡(Kamyanka)“使人作門徒運動”的一部分,他監督著食物供應、藥品、衛生用品和燃料,提供給因要逃離暴力而撤離的人員。 他還憑信心撥出資金,用於烏克蘭最終的重建。

幫助他堅持不懈的《聖經》經文:

馬可福音14:35-36 —— 祂就稍往前走,俯伏在地,禱告說:“倘若可行,便叫那時候過去。”祂說:“阿爸!父啊!在祢凡事都能;求祢將這杯撤去。然而,不是從我的意思,而要從祢的意思。”

我們可以誠實地把我們的問題和掙扎帶到上帝那裡,我們必須這樣做——使我們不至陷入失去平安或憎恨俄羅斯人的誘惑中。 但是,一旦我們把自己的生命獻給神,我們就必須接受並順服祂給我們的答案。

他在為甚麼事禱告?

我正在祈禱,從上帝那裡得到明確的帶領,應否把我的家人搬到烏克蘭以外的地方,。 我們中部的地區現在是安全的,但事情可能會迅速改變。 歐亞大陸和中東是上帝末日預言的中心,因此我們需要瞭解在現在和將要來臨的可怕事件中如何做人。

魯斯蘭·瑪留塔(Ruslan Maliuta), “同一個盼望”(One Hope)的策略網络聯絡人:

瑪留塔致力於教會合作和兒童《聖經》分發,他也參與幫助從俄羅斯襲擊地區撤離孤兒和無人陪伴的兒童的事工。 他當初來自基輔,與家人一起搬遷到西歐,繼續在那裡服事。

幫助他堅持不懈的《聖經》經文:

約翰福音8:31-32 —— 耶穌說:“你們若常常遵守我的道,就真是我的門徒;你們必曉得真理,真理必叫你們得自由。”

真正跟隨耶穌使我們有可能辨別現實。 媒體提供了相互競爭的敘述,但這是一場戰爭,其作者是普京,其目的是要摧毀烏克蘭,使其不能是一個自由的國家,並要打破我們的心志。 除非它被阻止,否則它最終將繼續深入歐洲。

他在為甚麼事禱告?

我正在為我妻子留在基輔的父母祈禱,並為得到智慧而祈禱,讓我們知道如何在這個充滿挑戰的季節裡牧養我們的五個兒子。 但除了為俄羅斯(入侵)以外,我們必須求上帝驅使基督徒更好地被栽培為主發光,尤其在現在——有許多議題、身份和歷史都滿佈了謊言和欺騙。

馬克西姆·奧利佛羅夫斯基(Maxym Oliferovski), “烏克蘭增長”(Multiply Ukraine)的項目負責人:

這個門諾派弟兄會在扎波羅熱(Zaporizhzhia)經營“新希望中心”,距離現在被俄羅斯控制的核反應爐40英里。 奧利佛羅夫斯基一方面將難民疏散和重新安置到東歐,另一方面協助烏克蘭東南部重洗派網路的地方教會繼續為他們的社區服務。

幫助他堅持不懈的《聖經》經文:

詩篇11:5 —— 耶和華試驗義人;惟有惡人和喜愛強暴的人,祂心裡恨惡。

在烏克蘭我們的周圍,到處都看到暴力死亡,我們唯一的禱告就是祈求上帝阻止它。 但是,我們可以得到鼓勵,因為知道上帝也憎恨這種暴力,並且到了時候會把祂公義的審判降在那些施行暴力的人。

他在為甚麼事禱告?

我為我的家人祈禱,讓他們能夠忍受我們正在經歷的艱辛,但同時有智慧知道如何最好地繼續服務我們周圍的人。 但我們也為神蹟禱告,在上帝滿足人們物質上的需要時,求祂也賜給他們心靈的平安,並且在經過這一切後,祂的名將會得到榮耀。

謝爾蓋·拉庫巴(Sergey Rakhuba), “歐亞使命團”(Mission Eurasia)主席:

拉庫巴的異象是要裝備下一代福音派教會領袖,那些住在前蘇聯12個國家以及俄羅斯人口眾多的國家。目前因這被危機推動的轉變,他正在摩爾多瓦監督照顧在東歐的三個難民中心,提供食物、住所、藥物和牧養。 他說,在烏克蘭,已經動員了1000名志願者,幫助那些從各個戰區撤離與那些留在這些戰區的人。

幫助他堅持不懈的《聖經》經文:

以賽亞書43:2 —— 你從水中經過,我必與你同在;你逿過江河,水必不漫過你;你從火中行過,必不被燒,火焰必不著在你身上。

當什麼都沒發生時,信靠神是容易的,但是當我們處於一個四周都被邪惡橫掃的地方時,我們必須依靠神。 我們的心在流血;但是,當耶穌的愛在悲劇中閃耀時,我們仍然可以找到希望和喜樂。

他在為甚麼事禱告?

我祈求上帝賜予領導的力量和勇氣。 我不能夠在烏克蘭,但我的工作人員和朋友能夠在那裡,其中有些正在運送食物去最危險的地區,我們在盧茨克(Lutsk)的營運中心昨晚遭到炮擊。 但這不僅僅是政治上的,這是對教會屬靈的攻擊。 藉著教會非常有限的資源,我祈禱上帝顯明祂的能力,使福音照耀。

麥可拉·羅曼紐克(Mykola Romaniuk),伊爾平(Irpin)聖經教會主任牧師:

羅曼紐克領導位於基輔郊區的“烏克蘭的惠頓”(即伊爾平,為烏克蘭的福音派中心——譯註)最大的浸信教會,他和他的會眾因目前的俄羅斯襲擊而流離失所。 但是,他們雖然分散,還是繼續支持教會的會友和非信徒。他們在西部城市維尼察(Vinnytsa)和利沃納(Rivne)的夥伴教會也在接待許多被撤離的人。

幫助他堅持不懈的《聖經》經文:

傳道書3:8 —— 喜愛有時,恨惡有時;爭戰有時,和好有時。

現在是仇恨和爭戰的時候。 愛一個帶著武器來的敵人需要使他轉回,那些沒有參與軍事動員的人必須在屬靈上藉著不斷的祈禱這樣做。 當愛與和平的時代回來,我們將尋求修復與俄羅斯信徒的關係,就是那些犯了在面對自相殘殺時沉默的罪過,後來悔改的信徒。

他在為甚麼事禱告?

我為我的心禱告,就像大衛一樣,同樣是被一群狡詐、邪惡的人所包圍著(詩43:1)。 一位年輕的弟兄,我們教會的會友,在街上 幫助他人時被殺害——我們和平的城市每天都遭受到炮火轟擊。 我為那些被困在寒冷和雪地裡的人禱告,和為基督徒難民禱告,讓他們在搬遷中找到屬靈的群體。

瓦倫丁·辛尼(Valentin Siniy), 塔夫利斯基基督教學院(Tavriski Christian Institute,TCI)院長:

TCI位於克里米亞半島附近的港口城市赫爾松(Kherson),該城市已被俄羅斯佔領。 校園現在正面臨被改造成軍營的威脅。 辛尼不能夠繼續提供神學院教育,他就改成提供疏散支援,並提供基本生活所需給在烏克蘭被俄羅斯控制地區的教會。

幫助他堅持不懈的《聖經》經文:

哥林多前書 15:51-52 —— 我如今把一件奧秘的事告訴你們:我們不是都要睡覺,乃是都要改變,就在一霎時,眨眼之間,號筒末次吹響的時候。因號筒要響,死人要復活成為不朽壞的,我們也要改變。

很難找到合適的經文來安慰我們的心。 但是當我開車離開我的家鄉城市時,聽到身後的地方被火箭發射器轟炸,我就想起這經文。 這場戰爭將永遠改變我們,我們永遠不會一樣。

他在為甚麼事禱告?

我在為我的家人祈禱,為我們正在經歷的情感地獄祈禱。 我們昨晚幾乎沒睡,我們患了食物中毒,嫂子的病情嚴重,我們離我們認識的醫生和醫院都很遠。 但是,當我看到這個罪惡的世界和毀滅的國度時,我祈求上帝,讓更多的人譴責戰爭的罪。 我們需要祂的天國來臨,恢復祂當初創造的目的。

編者按:CT的俄羅斯——烏克蘭戰爭報導,包括從“烏克蘭的惠頓”的疏散, 數百名俄羅斯牧師的抗議信,以及在摩爾多瓦的教會 接納10萬名難民 ,都可以 在這裡找到。 部分文章有提供俄文烏克蘭文版本。

翻譯:元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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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s

俄羅斯基督徒需要更多的潘霍華們嗎?

當他們的國家處於戰爭時,身為基督肢體的成員應該如何引導信徒?歐洲福音派領袖們對此進行了討論。

潘霍華與俄羅斯國旗

潘霍華與俄羅斯國旗

Christianity Today March 11, 2022
插圖 Mallory Rentsch / 來源:WikiMedia Commons

俄羅斯新頒布的法律制裁了第一位神職人員。

位於莫斯科西北方215英里的科斯特羅馬(Kostroma)復活教堂(Resurrection Church)的伊凡·布爾丁(Ioann Burdin)神父被控在周日的佈道時“詆毀俄羅斯武裝部隊”而被捕。

據稱,他的教區還被指控傳佈一份反戰請願書。

“當一位弟兄殺死另一位弟兄,一個基督徒殺死另一個基督徒時,我們不能袖手旁觀,”據BBC的俄語頻道 報導 ,聲明說這樣。 “讓我們不要再犯曾在1939年9月1日熱烈贊同希特勒行為的那些人的罪行。”

俄羅斯——以及全世界——需要更多像他這樣的人嗎?

《今日基督教》此前曾報導過烏克蘭基督教領袖的 困惑感 ,認為他們的俄羅斯同儕應該像迪特里希·潘霍華(Dietrich Bonhoeffer)一樣。 這位著名的德國神學家在第三帝國衰落的時期因參與暗殺元首的計畫而被處決。

烏克蘭福音派希望俄羅斯福音派至少能仗義執言。

有數百 人站出來了。 但是,要求他們這樣做公平嗎? 俄羅斯於3月4日通過的新法律規定,只要將普京所謂的“特別軍事行動”稱為“戰爭”的人,即可被處以最高15年的徒刑。

五位歐洲福音派領袖對CT說明孰重孰輕:安全還是團結。

CT:《聖經》中的以斯帖和歷史上的潘霍華都是有信心的傑出例子。 但是在衝突時期,他們是基督徒——尤其是基督徒領袖們——應該效法的典範嗎?

李奧納多·德基理科(Leonardo De Chirico),意大利福音派聯盟神學委員會主席:

在某種意義上,整個教會都被賦予了先知的責任,就是要譴責邪惡和不公義。 當然,某些人從神那裡得到更特殊的呼召,因此他們願意付上代價,讓自己暴露在報復和迫害之下。

但並非所有人都被呼召成為以斯帖和潘霍華。 若有些人這樣做,所有人都應該扮演禱告和合一的祭司角色,並支持他們。

對自己的國家忠誠是好的,儘管它也可能成為一個偶像。 但是,對神和祂的普世教會的忠誠是最重要的。 我希望並祈求,各國的信徒將表明他們在基督里的合一比對自己的民族的忠誠更強大。

瑞士福音派聯盟秘書長馬克·約斯特(Marc Jost):

當我聽到俄羅斯福音派的基督徒勇敢地 公開表達 與政府不同的意見時,我感到非常高興和鼓舞。 但這主要是個人的呼召和使命,而不是一般基督徒或具有批判性思維的俄羅斯人的責任。

當然,我非常歡迎它。

基督徒的忠誠超越了所有的界限。 因信靠基督而產生的連結比同為一國的連結更強大,甚至比一個人自己屬世家庭的關係更堅強。

塞爾維亞福音派聯盟和福音派學生國際團體(International Fellowship of Evangelical Students, IFES)塞爾維亞主席薩穆爾·彼得夫斯基(Samuil Petrovski):

這個問題並不新鮮。 許多年前,當烏克蘭牧師要求俄羅斯牧師公開反對普京時,我記得我就不同意那主張。

我知道俄國的大多數基督教領袖都反對戰爭。 他們在教會中祈禱和平,其中部分的人還參加公開的示威活動。 他們承受著很大的壓力。 但最重要的是烏克蘭信徒和俄羅斯信徒之間的團結。

他們不應該像某些人一樣偏向一方只展示烏克蘭國旗,專門為烏克蘭人祈禱,他們也應該拿著俄羅斯國旗,並為俄羅斯人祈禱。

基督徒更應該在禱告中一同挺立,提供實際的幫助,並呼籲和平——為雙方的領袖禱告。 我們必須非常小心,避免過激的政治辯論,因為在這種辯論中,我們的基督徒領袖可能會失去焦點,忘記基督的重要性。

在塞爾維亞和克羅地亞之間的衝突期間,一些福音派教會的牧師發表了強有力的聲明,鼓勵北約轟炸另一個國家。 其他牧師為此而譴責他們。

雙方都有人倡議試圖讓我們團結起來,在附近的中立國家舉行祈禱。 但有些人拒絕了這個提議,說:“我們唯一能一起見面和祈禱的地方就是在天堂。”

無論是在塞爾維亞、俄羅斯還是烏克蘭,都不應該這樣。

斯拉夫科·哈季奇(Slavko Hadžić),來自波斯尼亞的西巴爾幹靈風布道(Langham Preaching)協調員:

基督徒需要為正義和真理,反對戰爭和暴力挺身而出。 雖然我們不應該因為恐懼而沉默,但我們也不應該因為別人的期望而出聲。 我們的動機必須是單單要取悅神。

在神的國度里,沒有波斯尼亞人、塞爾維亞人或克羅地亞人。 沒有烏克蘭人或俄羅斯人。 只有是屬神的兒女,或不是。 魔鬼會利用在各地的人來執行牠的邪惡伎倆。

與其譴責那些仍然沉默的人,我們需要禱告,求神賜給他們亮光、勇氣和智慧,讓他們知道說什麼、何時説、以及如何說。

保加利亞福音派聯盟副主席弗拉迪·雷奇諾夫(Vlady Raichinov):

《聖經》中充滿了基於信仰而反抗殘酷的暴君和獨裁者的事件。 教會歷史上也有相當多反對不公正的聲音。

保羅說:“你們的言語要常常帶著和氣,(好像)用鹽調和,就可以知道該怎樣回答各人。”(西4:6) 這種恩典與鹽的調和應該是我們應對任何公開衝突的原則。 以愛和真誠,憐憫和美德,鎮定和刺痛,我們避免了感覺遲鈍和不友善,或者怯懦和孤僻的誘惑。

在面對獨裁政權時尤其如此。

良心有時會對我們以低調且不引人注意的方式竊竊私語,以一種羞怯的聲音提醒我們的身份、價值觀和承諾。 在其他時候,它是響亮的、直率的、尖刻的,像一個內部的吹哨人迫使我們尋求一個顯著的改變。

作為“社會的良知”,教會經常以低調、不公開、人傳人的方式表達意見。 它一次只翻轉一個人的社會價值觀,緩慢而耐心地傳播其鹽和光,直到它設法在一個暴君的道德基礎上鑿出許多的洞,最終導致他的支持枯竭,統治地位崩潰。

但在其他的時候,聖靈引導基督徒對那些惡化得太嚴重的罪行發出嚴厲、不妥協的聲音。 然後,仍然受到神的靈的推動,教會成為全社會的結構性重大轉變,主要的啟動者和引導者。 它的鹽和光引起群眾注意到不公正,並激勵他們最終對此採取行動。

我們的禱告是,神會帶領俄國的基督徒仔細聆聽神靜止和安靜的聲音,忠實地堅持他們去傳福音的呼召,並勇敢地跟隨神的提示,在這麼嚴重關鍵的處境中需要做什麼。

CT:威脅必須要到達怎樣的程度,才會趨使一個基督徒去做一些反對邪惡的事情?

德基理科(意大利):

威脅對個人切身或迫切的程度越低,就越難激勵人們去反對它。 如果我們討論的是系統性的邪惡,有些人甚至不承認它,更不用說反對它了。

在這裡,我們面臨著一場戰爭,許多人喪命,而且滿目瘡痍和遍地淒楚,還有核武器攻擊的威脅。 現在,這戰爭在距離上可能很遙遠,但如果不停止,其漣漪效應將很快蔓延到世界。

這種程度的威脅迫使我們所有人要做點什麼。

約斯特(瑞士):

每一個不公正,以及一切置所有人類於危險之中的事情,都應該是呼籲基督徒要對此做些什麼。

雖然並非每一個邪惡都是我個人的責任。 但當神向某一位基督徒展示一個不公義,並觸動他的心去行動時,那麼這個人就應該順服神。

彼得夫斯基(塞爾維亞):

基督徒需要在各種場合不保持緘默,而不是僅僅在悲劇發生時。 特別是當邪惡在我們自己的社區時,更應如此,但有時這可能會不受歡迎。

但非常有趣的是,在《新約》中我們並沒有發現使徒們教導直接反對凱撒和羅馬當局,而是強烈呼籲祈禱,堅持不懈,並挑戰基督徒在危機時期成為鹽和光。

哈季奇(波斯尼亞):

身為基督徒,我們總是需要反對邪惡。 更大的邪惡需要相對更大的反應,但我們不需要等待它的增長。

重要的是要記住,我們不是與血肉之軀戰鬥,而是面對靈界的邪惡勢力。 如果我們用世俗的標準來看,一方是有罪的,另一方是無辜的。

但按照《聖經》的標準,我們都是罪人。 兩邊都有受苦的人,雙方都有神的兒女,我們都需要神的憐憫與恩典。

當受苦、在痛苦和恐懼中時,很難不把對方看作是邪惡的一方。 相反地,我們必須認清真正的邪惡者是誰,並要對付牠。

雷奇諾夫(保加利亞):

正如《箴言》所說:“你當為啞巴開口,為一切孤獨的伸冤。”(箴31:8) 這是一個普遍的行動呼籲,對耶穌的跟隨者而言,在任何地方都適用。 當基督徒在劣境中,忙著為人包紮傷口和輔導受害者時,必須根據神賜給我們的話語,即時評估現場環境的危險程度。

因虐待造成的無聲哭泣,對於處理暴力或走私人口方面有經驗的人來說,是最容易辨認的。而其他人可能會忽視這危險的跡象。 戰爭或疫情猖獗期間的生命損失可能最終成為新聞報導的統計數據;若它發生在臨近的地方,或者當服事悲傷的人,絕望的難民或破碎的家庭時,那麼我們對威脅程度的看法就會有不同。

擴大到更廣的範圍,耶穌對愛的新命令是要我們以一顆敏銳和關懷的心,能認同並服事在痛苦中的人,無論那痛苦是多麼嚴重。

這個衡量的尺度有多低? 它是決定於當任何一個人受到他人或自然災害威脅到個人的尊嚴,健康或生命時。

成功的機率是一個合理的考量因素嗎? 還是如一顆小芥菜種的一個小行為?

德基理科(意大利):

無論結果如何,先知們都會採取行動,隨時準備面對抵制,而不只是贏得某場官司。 他們只關心肯定真理和譴責邪惡,呼籲所有人悔改。

但《聖經》也呼召我們承擔一項高貴的責任——有規律地生活,關心他人。 在這個角色中,我們必須權衡不同的因素。 這完全取決於我們優先考慮那個角色——先知、祭司或君王。

約斯特(瑞士):

身為基督徒,我們要盡可能地既用被賦予的思維能力,也要思想神不可測度的大能。 將兩者結合起來就構成了真正的智慧。

彼得夫斯基(塞爾維亞):

基督徒應該挺身而出反對任何形式的邪惡——尤其是戰爭——但不僅是在戰爭開始時。 我們應該教導每一個信徒不要偏袒任何一方,不要指責基督肢體的弟兄姊妹,不要在不知道全面事實的情況下就要求他們採取行動。

相反地,我們應該邀請世界上所有的基督徒為烏克蘭、俄羅斯、歐盟和美國禱告。 這是一個對全球的威脅,我們必須作和平的締造者。

哈季奇(波斯尼亞):

成功可在與恐懼爭戰中——或他人的期望——以及堅持真理和正義時被尋獲。 如果我們什麼都不做,我們永遠不會知道做的結果會是什麼。 我們必須要做正確的事,以及神呼召我們做的事,不必考慮成功的大或小。

賴基諾夫(保加利亞):

這不是一個容易回答的問題。 我們的記憶中充滿了極權獨裁政權施行迫害的故事。 即使教會領導人承受著壓力,會眾還是繼續堅持自己的信仰,秘密聚會、走私《聖經》,儘管這很有可能被檢舉給共產政權的監督機構。

他們是否預期會成功,如何衡量成功? 一個凸顯的啟發就是他們對福音顛覆性力量的認真。 他們的煽動言論是屬靈的:宣講耶穌,為政府的改變禱告,教他們的孩子背誦《聖經》,過有品德的生活,愛他們的鄰舍。

最終,這些政權從內部開始瓦解。 有意識地或直覺地,教會逐漸改變了專制體系的價值系統。並悄悄地傳播不同的世界觀。

耶穌在登山寶訓中勸勉說:“不要與惡人作對。”(馬太福音5:39)。 這如何影響我們的決定?

德基理科(意大利):

有關於登山寶訓的解釋可塞滿整座圖書館。 我認為它不是主要針對國家的角色,而是教導基督徒如何與邪惡的人打交道,他們會為他們的邪惡付出個人代價。

約斯特(瑞士):

登山寶訓挑戰我們的人際關係,並鼓勵我們成為和平的締造者。 負有政治責任的基督徒也可執行國家權力,比如,帶領軍隊。

但施洗約翰並沒有要求[羅馬]士兵放下武器,而是要求他們應有公正和公平的行為(路加福音3:14)。

彼得夫斯基(塞爾維亞):

耶穌從未在登山寶訓中鼓動暴亂或有政治性的運動。 保羅呼召我們祝福我們的仇敵,而不是咒詛他們。

在我們的戰爭期間,雙方的一些教會公開祈禱祝福他們的“敵人”,但也有其他牧師仰仗政府的影響力。

他們是在聽凱撒的話,而不是基督的話。

哈季奇(波斯尼亞):

我們不應該尋求報復,我們不應該以邪惡回報邪惡。 基督徒對抗邪惡不是用仇恨,而是用愛,不是用詛咒,而是用禱告和祝福。

在邪惡造成毀滅之處,我們尋求建立。

賴基諾夫(保加利亞):

歸根結底,正義和伸冤屬於主。 耶穌告訴我們要準備好轉另一旁的臉,這是我們基督教信仰的基本價值。 它不僅涉及尋求和平和建立橋樑,而且還包括意識到施暴者也是照神的形象被創造,也是需要神恩典的人。

隨著教會的架構更加有組織,在社會上更得到認可,它呈現給人們在神的心意中應該如何生活。 在這個層面上,教會還有另一項任務:挑戰世界秩序,並用耶穌與世不同的價值體系取代它。

作為一個反世俗文化實體,教會應該是一個異議份子的角色,宣告神的心意並反對不公義和邪惡。 在一個充滿混亂和虛假信息、嚴重敗壞的世界裡,教會應該作為和平與真理的光。

它的責任是對抗魔鬼的勢力,辨識牠們直呼其名,並真誠地祈求那勢力不能得逞。 透過抵制仇恨和墮落;透過用該有的名稱識別“戰爭”和“暴政”等事物;通過與道德敗壞、自我陶醉式的權力和人類的罪劃清界限,教會正在為這個世界提供一個思考框架,並指向另一個有平安和愛的國度。

編者按:CT的俄羅斯—烏克蘭戰爭報導,包括撤離烏克蘭福音派重地 數百名俄羅斯牧師的抗議信,以及摩爾多瓦教會 接待10萬難民的 ,可以 在這裡找到。 部分文章有 俄文 烏克蘭文文版本。

翻譯: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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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s
Review

白人統治是如何在傳教團體中結束的

西方傳教士對外主張種族平等,內里卻倍感掙扎。

Christianity Today March 10, 2022
Illustration by Jared Boggess / Source Images: NSA Digital Archive / Volody Myrzakharov / Getty

隨着第二次世界大戰慘況遠去,以及世俗和宗教領袖皆呼籲民權和結束白人統治,全球對種族的看法開始改變。 雖然歷史學家在敘述美國民權運動時通常很少提及更廣闊世界中的事件,但這一時期的宗教和世俗領導人卻是將該運動放在更大的、反對全球種族主義的運動中來理解的。

種族優越感在整個西方世界普遍存在,白人的殖民統治也被視為種族主義世界觀的體現。 1942年,一個新教領導人的合唱團開始呼籲“在各地和全地的種族平等”。 1947年,戰爭結束兩年後,路德派神學家奧托·弗雷德里克·諾爾德(Otto Frederick Nolde)發表了一系列文章,主張全球種族平等,並呼籲教會引領潮流。

基督教的福音事關所有人,不分種族、語言或膚色。 … 支持某個種族自以為是的內在優越性是沒有任何基督教依據的。 所有土地上所有人的權利都應得到承認和保障。 我們需要國際合作來創造條件,使上述種種自由成為現實。

追求種族平等是“所有土地上的所有人”獲得自由這一世界性運動的一部分。 1948年,全球社會通過了《世界人權宣言》(Universal Declaration of Human Rights,UDHR),這是世界範圍內反對種族主義鬥爭的一個分水嶺。 美國新教傳教士對《世界人權宣言》的行文措辭有很大影響,他們還是宗教自由以及全球人權的積極支持者。 那時西方世界的態度正在發生轉變,而傳教士正在幫助引領這一方向。 杜波依斯(W. E. B. Du Bois)也許是最著名的美國民權活動家,而將其理解為呼籲結束全球種族主義和白人壓迫的先驅更為恰當。 雖然杜波依斯是無神論者,但在1948年通過《世界人權宣言》時,他與西方傳教士通力協作,他也表示了他相信西方傳教士在結束全球種族主義方面可以發揮重要作用。

然而,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種族主義仍然是一種可接受的過失,甚至在許多福音派基督徒中也是如此。 在20世紀上半葉,像“色條問題”(problem of the color bar)在一些基督教傳教會中就是個問題。

在我攻讀博士學位期間,我研究了非洲大陸20世紀最大的新教傳教機構的組織。 它在如何處理1950年代的種族融合問題上就陷入了混亂。 它的一些傳教士建議它可接受 “有色族裔的福音派”作為傳教團體的正式成員,而管理層對此表示反對。 其總部的行政人員在積極探索(主要是在閉門會議上),如何解決同工同酬的問題;如何解決美國黑人傳教士的孩子想和他們白人同事的孩子一起上學時,可能出現的問題。 而該傳教團體當局建議,也許他們可以在非洲建立單獨的傳教站,“完全由黑人擔任工作人員”。

由此可見,一些傳教士在努力改變國外的種族主義態度,而另外一些則對組織內部既有的態度保持克制。 但當我駐足探索那些塵封的檔案時,我愈加意識到:不論一些傳教士和 傳教會有多麼試圖只專註於福音宣揚這項主要工作,對全球人權和白人統治議題的這些不斷變化的態度,始終是他們的危機。

舉個我最熟悉的傳教團為例,在20世紀50年代的茂茂衝突(Mau Mau Conflict,約1952-56年)期間,由於民族主義和反白人情緒的上升,它被迫重新定位。 當時,席捲非洲大陸的變化造就了將社會所有領域(包括教會)“非洲化 ”的政治壓力。 在肯尼亞脫離英國獨立后的十年裡(獨立的要求大約始於1958年,並於1963年宣布獨立),非洲教會領袖向全白人傳教團要求和平移交其財產和權力,但傳教團一開始頂住壓力拒絕了。 儘管有其他方面的保障,但傳教士們擔心他們會持續受到壓力而離開肯尼亞(從而結束他們的工作)。

在非洲教會領導人威脅要進行強行接收后,該傳教團終於在1970年代放棄了其權力。不過直到1980年,那位非洲教會堅定的主教實在厭煩了“傳教團駐地心態”,在他的強烈要求,移交才真正完成。 (傳教團駐地心態指的是傳教士未能與非洲教會完全 “融合”。)白人的外來控制——無論是在國家、教會還是傳教會——都與時代脫節。 即使有些傳教組織沒有完全適應非殖民化帶來的時代變化,也不得不進行調整。

對於從事世界宣教的西方基督徒來說,重要的是要理解所有形式的白人至上主義已經被非西方世界所拒絕。 在20世紀後期,在非西方世界服務的傳教士敏銳地意識到了這種全球性的情緒。 在20世紀下半葉的整個非洲大陸,殖民地在爭取人類自由和結束全球種族主義的鼓舞下,反叛了他們的西方主人。 隨着前殖民地的獨立,來自各教派、天主教和新教的西方傳教士被迫放棄了教會權力。

各宗派“從傳教到教會”的過渡(被稱為“移交”)往往是緊張的和不平衡的。 傳教士圈子裡的進步聲音呼籲儘快下放權力。 例如,從1936年至1942年擔任劍橋大學聖三一教堂的牧師,從1942年至1963年又擔任教會傳教士協會總書記的馬克斯·沃倫(Max Warren,1904-77),就極具說服力,他在倡導全球宣教界適應非殖民化的全球浪潮方面,起了很大作用。

在大多數情況下,傳教士和傳教團體由於擔心被可能敵視西方工作者的新政府驅逐(如1949年在中國和1960年在比屬剛果),他們往往迅速作出反應,儘快為當地領導人準備好(教會的)權威職位。

在允許傳教社團繼續工作的新獨立國家,傳教士有時擔心會被認為是反政府甚至是種族主義者,不得不放棄對教會的控制。 南非的情況甚至更加複雜,教會和國家在私人和公共領域交織在一起,在種族隔離制度結束(1994年)后,種族緊張關係一直持續到今天。 在中國和印度,由於反西方情緒的影響,大多數西方傳教士在1950年就已經迫於壓力回國了,傳教團體別無選擇,只能將教會的領導權交給本土領導人。 在拉丁美洲,雖然各國在一個多世紀前就經歷了政治自由,但在20世紀中葉,人們對教會等級制度所表現出的精英主義的失望情緒不斷上升。

基督教領袖,包括天主教和新教,在20世紀50年代至90年代通過支持解放神學來表達對窮人和被壓迫者的聲援。 這種形式的神學在很大程度上借鑒了《出埃及記》的主題,認為上帝的使命是讓他的人民在精神 政治上同時獲得自由。 解放神學的話語體系往往是反西方的,解放神學部分批評亦指向那些被視為新殖民主義的西方傳教士。 從20世紀40年代到90年代,西方傳教士團體迫於壓力都得適應他們周圍迅速變化的世界。 在非洲、亞洲和拉丁美洲,所有形式的 “白人統治 ”都被拒絕。

2006年在肯尼亞休安息假期間,我了解到基督教在非西方世界的發展,也了解到非西方基督徒對西方傳教士的很多看法。 我在肯尼亞時進行的一個研究項目表明,非洲人不僅對西方控制和種族主義的遺產感到不滿(這並不令我吃驚),而且他們還認為傳教士團體表現出文化和種族優越性。 許多非洲人認為,西方傳教士不願意為當地領教會領袖提供充分的牧養方面的準備,是文化和種族優越感的表現。

那年,我在內羅畢福音神學院(Nairobi Evangelical School of Theology)的教會歷史系講課時,一位來自烏坎巴尼(Ukambani,肯尼亞Machakos附近)的牧師在一天晚上來到我的小屋,送來一本喬·德·格拉夫特的文學名作 《蒙圖》。 這部非洲戲劇於1975年在內羅畢的世界基督教協進會聚會上演出,現在被認為是非洲文學的經典。

在劇中,當非洲的兒女們正在為如何管理自己的事務而相互爭吵時,水路來人(Waterpeople)到了這裡。 “第一個水路來人”是一名基督教傳教士,他來到非洲佈道;第二個是名商人,他設立了一個買賣商店;第三人是一名尋找土地的白人定居者;第四人是一名殖民者,計劃建造一條出口黃金的鐵路。

這些水路來人揮舞着火槍,甚至連傳教士都無疑是個厲害的射手。 遞給我劇本的非洲牧師解釋說,德格拉夫特的作品將幫助我了解許多非洲人的心態,尤其是那些受過大學教育的人。 我了解到,非洲的基督徒記得西方的傳教士、定居者、商人和殖民者一起到達,往往是在同一艘船上。 他告訴我,一些更具辨識力的基督徒明白,傳教士有不同的目的。 然而,他也說,對於我而言關鍵是得明白新一代的非洲領導人已經出現,他們不會容忍任何類似於西方優越感的東西。 他希望我明白,白人統治在非西方國家的終結,也意味着白人統治在非洲教會中徹底終結了。

非洲、亞洲和拉丁美洲的基督徒希望與西方世界的教會合作,在全球宣教事業中成為福音的同工。他們也值得被西方世界作為同工來對待。 非西方世界的教會領袖敏銳地意識到他們及其祖先所承受的被征服的歷史。 他們不希望被西方教會忽視、繞過、看不起,或受其庇護,他們不希望西方教會來到他們的國家獨立開展工作,好像實際上沒有非洲、亞洲或拉丁美洲的教會存在。 他們希望西方教會與他們一起服侍,共同見證。 他們還希望西方教會領袖承認他們,尊重他們,並傾聽他們的意見。 他們希望西方基督徒首先了解他們的需要,然後來和他們一起服侍。

我們很容易把非西方世界的人們對西方遊客的友善誤認為是心甘情願的順從。 但關鍵是要明白,對北美人和歐洲人的態度在20世紀已經發生了變化,即使是好客的主人也意識到文化和種族優越感已經存在了不短的時間。

奧斯卡·穆里烏(Oscar Muriu)主教是非洲大陸上有影響力的基督教領袖,他也成了我個人的朋友。 我曾多次接受過他的盛情款待,他也不止一次到我家裡做客。 我們曾一起享用美食,一邊敞開心扉討論。 在我們最近的一次交流中,我就一個與傳教有關的問題請教他,他(再次)認為, “所有來自西方的白人 … 都夢想着要在白人世界外的其他各個角落傳教。”

我們的非西方教友希望我們參與宣教,但他們也不希望被忽視,特別是當我們在他們自己的後院計劃宣教活動時。 正如肯尼亞活動家和攝影記者博尼法斯·姆萬吉(Boniface Mwangi)在2015年發表在《紐約時報》上的一篇意見專欄文章中所說:“如果你想來幫助我,先問問我想要什麼 … 然後我們可以一起工作。” 拯救世界不是“白人的負擔”,而是整個教會的責任,要把整個福音傳給整個世界。

改編自《世界基督教和未完成的任務》,作者為里奧奈爾·楊(F. Lionel Young III)。 經Wipf and Stock出版公司許可使用,www.wipfandstock.com

翻譯:黃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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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徒可以為普京的滅亡禱告嗎?

詛咒性的詩篇允許我們表達對邪惡的憤慨和對苦難的心碎。我們相信上帝必將公正地審判世界。

Crying Ukraine mother

Crying Ukraine mother

Christianity Today March 8, 2022
Jamie Lorriman / Getty Images

上周我看到了一個在我腦海里揮之不去的畫面:一位烏克蘭父親緊緊抱住他年輕兒子的屍體,他的兒子已經沒有一絲生命的氣息,除了頭上一圈金黃色的頭髮外,他的軀體完全被一張浸滿鮮血的床單覆蓋。這位悲痛欲絕的父親把臉貼在兒子的頭髮上,緊緊地抱着他,絕望而心碎。我閉上眼睛禱告,還是一直看到這個畫面。

當我想到這件事時,我的心碎了。但我也感到憤怒。我的心中升起一種帶着母性的憤怒感。一個無辜的孩子被暴力殺害,只因為俄羅斯的領導人決定要把一個鄰近的主權國家變成自己的國家。

烏克蘭的暴力事件讓我和我們許多人一樣,感到無能為力。我無助地看着坦克開進城市,平民目標遭到炮擊,整個家庭的生命被殘忍地扼殺。我該如何面對這種憤怒和心碎?

正如我在最近與大衛·弗倫奇(David French)和柯蒂斯·張(Curtis Chang)在播客上討論時所說,我發現自己一次又一次地求助於詩篇中的詛咒詩(imprecatory psalms)。每天早上,我都用詩篇7:14-16禱告,而心裡想的是弗拉基米爾·普京:“試看惡人因奸惡而劬勞,所懷的是毒害,所生的是虛假。他掘了坑,又挖深了,竟掉在自己所挖的阱里。他的毒害必臨到他自己的頭上;他的強暴必落到他自己的腦袋上。”

咒詛詩是一種詛咒。咒詛性的詩篇呼求毀滅、災難和上帝的審判降臨在敵人身上。說實話,我通常都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些詛咒詩。如果我用它們來禱告,那也僅僅是一種例行公事。但是我更喜歡那些對上帝的同在和憐憫有更溫情、平和的應許的詩篇。我常常對詛咒詩篇中的暴力和自以為義感到不舒服。

但詛咒詩篇正是為俄烏戰爭這樣的時刻而寫的。

我在神學院讀書時,有一個北愛爾蘭教授,他經歷了北愛爾蘭的“動亂年代”,即長達30年的民族主義暴力。他親眼目睹了針對無辜者的暴力。

當他自己也是一名年輕的神學院學生時,他為一個課堂作業改寫了一首詛咒詩篇。在詩中,他祈禱每一個製造炸彈的恐怖分子都被自己製造的炸彈炸死,炸彈炸在他自己的臉上。他的美國教授把他拉到一邊,責備他使用如此暴力的圖景,並告訴他,他需要悔改。我的教授在反思這段記憶時告訴我,他當時意識到他的美國教授從來沒有目睹過針對無辜者和兒童的無端暴力。

詛咒性詩篇表達了我們對施於他人的不公正的憤怒,並呼籲上帝對此有所作為。

我強烈傾向於基督教非暴力和和平主義。但我也認識到,在過去,有些時候,人們對和平的呼籲是基於對人類邪惡的天真理解。

在《耶穌會殺誰》一書中,馬克·奧爾曼(Mark Allman)重述了20世紀神學家萊因霍爾德·尼布爾(Reinhold Niebuhr)的觀點:“基督教和平主義者對人類的善良有一種過度的自信;他們相信福音中的愛的法則足以讓世界擺脫暴力和邪惡。”

“對尼布爾來說,”奧爾曼繼續說,“這種做法不僅是天真,而且是異端。它基於一種根本錯誤的人性觀,即頑固地堅持認為我們人類並沒有那麼壞,不可能施行真正的邪惡和不公正。”

1960年代美國的和平運動往往體現了這種天真。和平運動拒絕罪(sin)和邪惡的觀念,呼籲 “要做愛,不要製造戰爭”(“make love, not war”),但對世界上人類的墮落有多深往往視而不見。它假定人類是走在一個向上的、進步的、以烏托邦為終點的弧線上。但是,如果我們對人類的黑暗究竟有多深的看法過於天真,我們對和平的祈禱和希望最終就會成為對腐敗和毀壞的脆弱掩護。

詛咒性的詩篇針對邪惡直呼其名。這些詩篇提醒我們,那些擁有強大力量的人能夠摧毀弱者的生命,而且似乎不受懲罰。這就是我們所處的世界。我們不能只是手拉手,唱 “讓世界充滿愛”,希望得到最好的結果。我們的心呼喚上帝審判那些讓父親為默默死去的兒子獨自哭泣的邪惡行為。我們需要語言來表達我們對這種邪惡的憤慨。

我們這些渴望持久和平的人不能把這種希望建立在“人們本質上是好的,因此上帝不會真地審判他們”的想法上。相反,我們在“上帝仍然在這個世界上做工”的信念中找到我們的希望:上帝跟邪惡的存在一樣真實,他比邪惡的存在更加真實。

我們盼望上帝真正的、終極的審判臨到世界。我們仰望上帝,因為他知道每一個烏克蘭人和俄羅斯人的名字,他對他們的愛超過了我們的理解,他將懲罰惡行、矯正罪愆。

我們放棄復仇,不是因為我們認為人類的邪惡不應該得到報應,而是因為我們相信上帝才是那位復仇者。我們希望和平,不是因為我們不會對不公正的暴力感到憤慨,而是因為我們相信上帝的義怒,他的審判(不是我們自己的審判)是可以信賴的。

詩篇35:6-8要求上帝親自採取行動:“願他們的道路又暗又滑,有耶和華的使者追趕他們。因他們無故地為我暗設網羅,無故地挖坑,要害我的性命。願災禍忽然臨到他身上;願他暗設的網纏住自己;願他落在其中遭災禍!”

很多時候,在詛咒性的詩篇中,我們要求人們的邪惡行為能反彈到他們自己身上。我們不是在祈禱以暴抗暴,也不是在祈禱邪惡會啟動一個復仇的循環。但是我們是在祈禱:人們會被自己的計謀摧毀,正如我的教授所祈禱的,炸彈會在炸人者的臉上爆炸。

如果你像我一樣,傾向於更愛讀聖經中那些看似更有同情心、不那麼暴力的經文,這樣的禱告可能會讓你感到刺耳。但是我們這些有幸遠離戰爭和暴力的人,也可能犯下對待邪惡和殘暴不夠認真的錯誤。

我仍然每天真誠地為普京的悔改禱告。我祈禱俄羅斯士兵能夠放下武器,反抗他們的領導人。但是現在也是我們用詛咒性詩篇來禱告的時刻。這是一個我相信上帝的憐憫,但也相信他的公義、慈愛和保護我們的義怒的時刻。

Tish Harrison Warren是北美聖公會的牧師,也是《普通信徒的聖禮》和《夜間的禱告》(2021年IVP出版)的作者。您可以在Twitter上關注她:@Tish_H_Warren。

翻譯:Sean Che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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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s

數百名俄羅斯牧師挺身反對侵略烏克蘭的戰爭

烏克蘭的福音派要求更多的潘霍華(Bonhoeffer)出現,而俄羅斯的福音派則在爭論,在普京的領導下,公開抗議是否能比禱告更有效果。

2022年3月3日,在莫斯科市中心,一名婦女在抗議俄羅斯入侵烏克蘭的活動中手持“停止戰爭”的標語牌。

2022年3月3日,在莫斯科市中心,一名婦女在抗議俄羅斯入侵烏克蘭的活動中手持“停止戰爭”的標語牌。

Christianity Today March 6, 2022
Contributor/AFP/Getty Images

烏克蘭的福音派人士已經受夠了。

在一周的戰爭中,他們聽到了他們的俄羅斯同事發出的無數次和平禱告, 但並沒有聽到譴責。

“你們的聯會向普京表示祝賀,為信仰自由表示感謝,”海外理事會(the Overseas Council)東歐和中亞地區主任塔拉斯·迪亞特利克(Taras Dyatlik)說, “現在是運用這種自由的時候了。”

隨着基輔(Kyiv)、哈爾科夫(Kharkiv)、赫爾松(Kherson)和其他城市遭受導彈襲擊,聯合國報告稱有200多名平民死亡。 烏克蘭國家緊急事務局報告說有超過2000人。 軍事人員的傷亡是有爭議的,兩國都聲稱對方的隊伍中有數千人喪生。

但是,負責協調由幾十所新教神學院組成的地區網絡的迪亞特利克沒有關注數字,而是轉向了《聖經》。

“記住末底改和以斯帖,”他在3月1日的一封公開信中寫道: “不要像約沙法那樣,與亞哈結盟。當上帝通過先知米該雅說話時,他卻沉默不語。”

迪亞特利克指責他的俄羅斯同事相信國家的說辭——先是在2014年,當俄羅斯支持的武裝入侵頓巴斯東部地區時,如今依然如此。 但是,“跪着求人”,他憑藉自己的聲譽呼籲俄羅斯福音派聯會的負責人——同時也承認他們的困難現實。

“你們害怕監獄,”他說, “但不要對普京忠心耿耿。 要忠於基督的身體。”

隨著當局打壓那些將“軍事行動”稱為“戰爭”的俄羅斯人,俄羅斯最近通過了一項刑法修正案,對任何就入侵烏克蘭的暴行做出“虛假”聲明的人,最高可判處15年監禁。

現在,貶低武裝部隊可能會導致三年監禁;呼籲反戰集會可能會被判五年監禁。根據嚴重程度,基督徒和其他俄羅斯公民的這種行為有被罰款和強制勞動的風險。

迪亞特利克並不是唯一感到沮喪的人。 但他的同事瓦列里·安托紐克(Valerii Antoniuk)沒有引用《聖經》,而是訴諸於歷史。

“你們的潘霍華(Bonhoeffer)在哪裡,你們的巴特(Barth)在哪裡?”全烏克蘭基督教福音派教會聯盟的負責人問道, “你現在的沉默就意味着烏克蘭兒童、母親和士兵的血和淚——那都在你的手上。”

與此同時,帕維爾·庫茲涅佐夫(Pavel Kuznetsov)只想使用正確的詞彙——而不管那法律怎麼說。

“許多俄羅斯的基督徒正在為烏克蘭的‘局勢’禱告。 “這種情況應被稱為戰爭,”基輔西南15英里處的博亞爾卡(Boyarka)的生命之語(Word of Life)教會的牧師在Facebook上寫道, “當你再次禱告時,告訴上帝這是戰爭,我們在這裡被殺害。”

據報道,截至發稿時,已有300多名俄羅斯福音派人士收到了該信息。

“現在我們還有機會逃避來自上面的懲罰,但已經到了我們每個人都必須直言不諱的時候了,以防止我們國家的崩潰,”由一群俄羅斯牧師和其他新教領袖簽署的一封公開信宣告, “我們呼籲我們國家的當局停止這種無意義的流血!”

他們的信息也是符合《聖經》的。

它引用了《耶利米書》18:7-8的內容,即轉離邪惡之道的國家將被赦免。

它指的是該隱對他的兄弟亞伯犯下的殺害兄弟之罪。

它要求他們的國家執行耶穌的話:“收件入鞘吧!… 凡動刀的,必死在刀下。”(太26:52)

迪亞特利克懷着極大的喜悅——還有熱切的禱告——收到了這份聲明。

“他們實際上是在冒生命危險,”他說, “但他們向主和他的身體表明他們的愛:我們在靈里是一體的。”

這封公開信可在聖彼得堡的一家小型福音派出版社,莫特出版社( Mirt Publishing House)的網站上找到,簽名者大多是隸屬於莫斯科、聖彼得堡和其他40多個城市的教會或神學院的俄羅斯浸信會基督徒和五旬節派教友。

[編者按:請願在經過兩天徵集到400個簽名後結束。 ]

“與此前普京統治下福音派的怯懦相比,這是不同尋常的勇敢一步,”《東西方教會報告》(East-West Church Report)的名譽編輯馬克·埃利奧特(Mark Elliott)說,該期刊29年來一直專註於向西方的基督徒解釋歐亞基督教。 “這些保衛烏克蘭的勇敢的人讓我感到驚訝和振奮。 因為普京如果不被推翻,他們將為此而受苦。 主啊,請憐憫。”

“這封公開信不是俄羅斯新教徒的典型反應。 幾十年來,遠離政治一直是他們的主要立場,”俄羅斯出生的弗吉尼亞州一所浸信會神學院的教授安德烈·希林(Andrey Shirin)說, “他們經常被蘇聯當局指控為反政府分子。 對此,他們說他們是基督徒,不是政治家。

“許多俄羅斯新教徒在目前的衝突中保持這種立場,”他說, “但有些人渴望更多的社會參與,而烏克蘭發生的悲劇已經撼動了人們的神經。”

然而,一位聯署人反對那種認為所有俄羅斯基督徒都必須這樣做的期望。

阿列克謝·馬爾科維奇(Alexey Markevich)是在公開傳閱前正式簽署該信的九位俄羅斯新教徒之一。他說,不是每個人都需要成為潘霍華。

“教會的首要呼召是宣揚上帝的話語 …… 而且這種宣揚是以許多不同的方式發生的:牧師講道、神學家寫作、慈善家派發麵包、人們與哀慟者的同哀慟、活動家走上廣場,”他。 “對我們每個人來說,重要的是看到我們的呼召,並在上帝面前誠實地履行它,為祂和人們服務。”

此外,潘霍華和其他與邪惡鬥爭的著名人物,雖然本身就是忠誠的典範,但並不直接適用於今天烏克蘭人對俄羅斯人的要求。

“他們的例子對我們來說很重要,也很有意義,”馬爾科維奇說, “但他們沒有出去示威抗議,潘霍華也沒有組織公開抗議活動。”

在他看來,通過這種行動很難取得成果。 俄羅斯的福音派教徒沒有政治影響力來阻止戰爭,無論他們是寫信還是站滿城市的廣場。 有些人仍然會嘗試,就像馬爾科維奇說的那樣,他從2014年開始就一直在做。 但真正的力量在於其他地方。

他說:“戰爭是可以被上帝制止的。 這就是我們向祂呼求的原因。”

雖然風險較小,但依然是需要教會顯著的付出,烏克蘭的一些歸屬莫斯科的東正教神父正在呼籲他們的當地主教不承認俄羅斯東正教會的基里爾牧首(Patriarch Kirill)。

“這一前所未有的 … 令人揪心的悲劇,是由一個我們無法承認的人的惡毒陰謀和惡意不作為所引發的,”基輔東南120英里的烏克蘭東正教會(Ukrainian Orthodox Church,UOC)切爾卡塞(Cherkasy)教區的10名神父在一份聯合聲明中說

“我們要求斷絕與俄羅斯東正教的一切關係,並恢復與普世牧首的聖體交流。”

2019年,總部設在伊斯坦布爾的東正教普世牧首巴爾多祿茂一世(Bartholomew I)承認了脫離莫斯科的烏克蘭東正教會(OCU)的全國性獨立。 烏克蘭的許多教區拒絕了這一點,按照歷史先例,選擇繼續留在莫斯科宗主教區之下。 (烏克蘭的OCU/UOC附屬教會的確切數字難以確定。)

但現在遭到了俄羅斯軍隊的轟炸,這十位神父將他們的信寄給了UOC的領導人奧努弗里大主教(Metropolitan Onufriy),並要求他們的地方主教與基里爾斷絕關係。

他們也是依據《聖經》的,引用《以斯帖記》和《箴言》第24章,其中要求信徒不要假裝不知情,而是要拯救那些面對死亡的人。

他們說:“我們將找到力量,不是與意志薄弱的人,而是與基督站在一起,他是我們真正的牧師、父親和保護者,永遠的榮譽和榮耀都屬於他。 阿門。”

在他們的行動之後,利沃夫(Lviv)的UOC神父們也採取了行動,成為第一個一致呼籲與莫斯科決裂的教區。

“今天,面具被摘掉了。 每個人都很清楚,在關於兄弟之愛和建立‘俄羅斯世界’單一屬靈空間的說辭背後,是要埋葬和無視自由的、愛神的烏克蘭人民的人造慾望,”他們在聲明這樣說,將普京比作《聖經》中的該隱。

“與莫斯科宗主區保持禱告和聖餐的合一 … 會使UOC的信徒看起來像是與敵人合作者、叛徒。”

世界看到了一個類似的現實。

聯合國大會以141票對5票,35票棄權,譴責俄羅斯,並呼籲結束敵對行動。 只有白俄羅斯、敘利亞、朝鮮和厄立特里亞與俄羅斯一起反對這一措施。

據俄羅斯在線報紙《視角》(Vzglyad) 報導,俄羅斯福音派信仰基督教聯盟(Russian Union of Christians of Evangelical Faith)——俄羅斯最大的兩個五旬節派聯會之一——的主席謝爾蓋·里亞霍夫斯基(Sergei Ryakhovsky)禱告“俄羅斯的軍事行動”——普京喜歡用的術語——在4月24日復活節前結束,並說明施洗約翰為士兵們辯護。

根據《視角》的文章的說法,他說:“任何宗派的任何基督徒都反對暴力。但與此同時我也明白,和平需要通過不同的方式來實現,包括武力,就像目前的情況一樣。”

後來,里亞霍夫斯基在Instagram上發表了一份文字貼,譴責這一所謂採訪是虛假的。 “親愛的兄弟姐妹們,如果在不久的將來,你們在報紙上看到我對烏克蘭的言論,要知道它們是假的,”他週五發的帖子說。

許多分析家都預測會有一場曠日持久的衝突。

利沃夫東歐神學研究所所長羅曼·索洛維說:“最有可能的是,佔領者只會加大他們的努力,破壞我們的國家和生活。 因此,我們不能放棄。 … 在混亂、痛苦和死亡中,我們必須保持上帝的傳達安慰、幫助和希望的工具。”

而其中一些(安慰、幫助和希望)現在已經來自俄羅斯,即使其政府已經採取行動審查其媒體。 自由派新聞來源雨電視(Dozhd)和莫斯科回聲(Ekho Moskvi)最近被關閉。 但一些福音派領導人繼續發聲。

公開信說:“任何政治利益或目標都不能成為殺害無辜者的理由。 戰爭不僅摧毀了烏克蘭,也摧毀了俄羅斯——其人民、經濟、道德和未來。”

編者按:本文英文稿在3月4日星期五進行的更新指出,謝爾蓋·里亞霍夫斯基(Sergei Ryakhovsky)在Instagram上發表聲明表示,《視角》對他的所謂採訪是假的。

翻譯:吳京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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