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已亮起

12 月 11 日的將臨期讀物。

Christianity Today December 11, 2022
Stephen Crotts

第三週: 世界之光


聖經使用黑暗和光明的主題來描述應許的那一位 —— 耶穌自認他就是這個預言所說的光。在他身上,我們經歷到救贖和屬靈的光照。但耶穌是不僅是我們個人的光 —— 祂是所有國家的光。耶穌是世界之光。

讀以賽亞書 8:21–9:7

我在阿拉斯加的一個小鎮上長大,對黑暗非常熟悉。在冬天的深處,每天只有幾個小時的陽光很快就會讓位於漫長而無情的夜晚。黑暗的影響遠超出了在人造光之下去鏟清車道積雪的不便。缺乏光明帶來了缺乏希望。阿拉斯加漫長的冬天導致孤立,憂鬱,有時甚至絕望。在黑暗中,沒有異象,沒有方向,也沒有目的。

以賽亞書8章講述了以色列熟悉黑暗的時代。在國際超級大國(亞述)的入侵威脅下,上帝的子民處於恐懼和恐懼之中。但是,他們不但沒有轉向上帝作為他們的希望,甚至更是去擁抱那些交鬼的和行巫術的 (12、19節),使他們的恐懼更加深陷於徹底的黑暗。

然而,在這種痛苦中,先知以賽亞宣稱“在黑暗中行走的百姓看見了大光”。儘管他們自己試圖從黑暗中掙脫出來,但一盞明燈已經降臨在他們身上。這是什麼光?誰能在完全黑暗中帶來希望?以賽亞說:“有一嬰孩為我們而生”。

雖然一個嬰孩肯定不是亞述軍隊的對手,但這個嬰孩是與眾不同的。這個兒子將成長為一個以公義和正義統治的國王。雖然他將在大衛的寶座上作王,但他的國度更將延伸到天涯海角,並將永遠建立。通過這個受膏的嬰孩,不僅光明會在黑暗中閃耀,而且光明會戰勝它。

以賽亞的應許最終在幾百年後實現,當時一個嬰孩,一個兒子,在另一個國際超級大國的威脅下誕生。耶穌是世界的光。雖然我們的世界仍然處於極度陰暗的狀態,但福音的光在黑暗中閃耀著光芒。因為這位君王以恩典作王,以愛掌權。在他的國度里,不會有盡頭。

阿拉斯加的冬天很嚴酷。但我没有說的是,阿拉斯加的夏天有多美好。在阿拉斯加的盛夏,每天24小時都有日光。沒有黑暗。全都是日光。如此多的歡樂。當基督再來時,他將使萬物煥然一新。啟示錄告訴我們,在新創造中,不需要日光(22:5),因為上帝的榮耀將比一千個太陽更明亮!我們將行在光明中,永遠體驗基督國度的純潔喜樂。

Jeremy Treat是洛杉磯現實教會(Reality LA)的牧師,拜歐拉大學(Biola University)客座教授。他著有《先求》和《釘在十字架上的王》。

默想以賽亞書 8:21–9:7.


上帝的承諾的歷史背景如何影響你的理解?它與您今天的文化背景是否有相似的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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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s

當何西阿的故事發生在我身上

即使我的妻子不忠於我,我仍持續經歷到上帝信實的愛。

Christianity Today December 10, 2022
Shutterstock

如多數人所知,我是位新約學者。然而爲了平衡我的讀經生活,我大部分的時間都用舊約經文來靈修。我在《何西阿書》及《耶利米書》等先知書的靈修中,與神有深刻相交的經歷。在這些書的故事裡,神因著這些遠離祂的子民而悲嘆。神定意要與自己的百姓在盟約中有親密的關係,而聖經以婚姻關係來類比這樣的盟約關係。

在《何西阿書》中,我們聽到上帝心碎的聲音,也見到祂對這些時常不忠的人民的愛。事實上這些人不但背棄上帝,甚至與幫助他們的上帝為敵(何西阿書13:9)。上帝後來透過先知耶利米悲嘆道:“因為我的百姓做了兩件惡事,就是離棄我這活水泉源,為自己鑿出池子,是破裂不能存水的池子(耶利米書2:13)。

然而即使憤怒,上帝仍然忠於以色列。在祂嫉妒的愛中,祂宣告將奪走以色列人看為寶貴的東西,即他們錯誤地供奉給假神的禮物,好叫他們學習單單依靠祂(何西阿書2:8-13 )。

上帝的愛是如此地抓住我,在我大學時期前幾次的講道經驗裡,我以《何西阿書》十一章8節作為講道經文。這節經文紀錄了神在對自己的子民發出判語之際,因爲深愛他們,哀傷的說:“我怎能使你如押瑪?怎能使你如洗扁?”如同所多瑪和蛾摩拉,押瑪和洗扁是上帝在憤怒中所傾覆的城市(申命記29: 23 )。神不想以對待這些城市的方式來對待以色列,祂呼喊著:“我回心轉意,我的憐愛大大發動。”上帝選擇親自忍受翻覆及燃燒的痛苦,最終仍應許會帶領祂的子民走出流亡之地(何西阿書11: 8)。

神對這些不忠的子民的愛,具現化在何西阿與那位不忠的婦人的婚姻中(何1:2)。何西阿最終因為她的不忠而與她離婚,象徵著神對以色列的審判(何2:1-3)。儘管學者們對於何西阿在第三章中是否帶回他不忠的妻子有所爭論,但我相信何西阿確實這麼做了,為的是預表以色列未來被上帝所恢復。

大學畢業後,我曾以何西阿的故事為樣本進行單人戲劇的表演。後來每當我教導這卷書時,我都會再做一次同樣的表演。只是我未曾想過,ㄧ部分何西阿的故事未來會成爲我自己的故事。

被我愛的人拒絕

在我念神學院的最後一學期時,我的妻子開始提到她想要離開上帝,而且她的行爲很快就全變了。在禱告中,我感覺上帝在告訴我,她當時有不忠的行為。我那時以為這是指她對神不忠。直到她和她閨密的丈夫在ㄧ個週末一起消失後,我才意識到這可怕的事實。她回家幾天後宣佈要跟我離婚,並和她閨密的丈夫結婚。

對當時的我而言,婚姻及事工是最重要的兩件事。但這兩件事似乎同時破碎得毫無希望可言。根據我所屬的教派當時的政策,幾乎不會給離過婚的人事奉的機會。(感謝神,自從那次事件後他們已改變政策。)

我的人生全盤崩潰了。我再也無法感受到神的同在。我無法禱告,只能重複呢喃著耶穌的名字。這麼多年來,我內心深處總有個害怕,就是如果我的信心及上帝同在的感覺破滅了,我會退回如年輕時期那樣的無神論者。我的心破碎、麻木得失去了感覺。我需要和別人待在一起,從別人的生命裡感受到活下去的一絲力氣。但不知道是什麼緣故,我當下既不懷疑神,也不質疑祂的同在。

有天晚上因為失眠的關係,我去外面散步。一名警官喊住我說,有人舉報附近有個奇怪的人在閒晃。我跟他道歉並告訴他:我睡不著,因爲我的妻子要離開我了。警官露出同情的表情說:“噢,我去年也經歷過這件事,你繼續散步吧。”

當我邊走邊禱告時,我感覺神穿破了我心中的麻木,和我說:“我的孩子,你的妻子對你所做的 - 就如何西阿妻子所做的 - 和我的子民對我做的是一樣的事。每日每夜,我在愛中呼喚他們,而每日每夜,他們沉溺在比愛我還更多的事物之中。

我的痛苦讓我更清楚的看到神的心。祂對我們的愛遠超乎我們所能想像。祂的心因著拒絕祂的人而碎掉。這些人寧願追求短暫的快樂,也不渴望因著認識祂而得的永恆的喜樂。祂公義的怒氣透過先知發出的鳴響,如同一個遭到背叛及被傷害的配偶的痛苦(何西阿書1:6-3:5)。

有一天,我造訪一間福音派長老教會(美國),牧師當時正以何西阿書證道。我和他分享我多希望自己故事的結局能與何西阿的一樣。但牧師真切地警告我,神可能不會爲我的故事寫下這樣的結局。

兩年半以後,我的妻子以長期分居爲理由訴請離婚。她之後嫁給了她閨密的丈夫,我不得不放下她會回到我身邊的希望。我向他們兩人強調,我愛他們並且已原諒他們。我怎能不原諒他們呢?我自己也常常忘記並忽略神信實且不止息的愛,但祂卻赦免了我。

破碎中的學習

在妻子取得離婚判決以前,我盡了一切的努力來阻止這件事。我非常渴望我們的婚姻能癒合,也憂心妻子的屬靈狀態,我願意做任何事來讓我們復和。但儘管我極其盼望妻子能回來,我也同樣願意接受被拒絕的痛苦。我並沒有總是對未來抱著很大的希望,有時候,我只希望我的痛苦能結束。

我逐漸意識到上帝的耐心遠比我多。但聖經指出,即使是神,也有耐心終止且無法挽回的時刻。在祂無限的愛中,神選擇差遣祂的兒子去忍受十字架的痛苦,而不是忍受我們與祂永遠分離的痛苦。然而,儘管神信實地忍耐著,如果人們仍然繼續拒絕祂的救贖之愛,神最終將任憑他們自己所選擇的分離。

身為基督徒的我們雖然沒有拒絕十字架,但有些時候,即使是我們也會對神不忠。神渴望我們親密地信靠著祂,我們卻時常追求世界的珍寶遠甚過全心全意的追求神。有時候,我們更像嬰兒而不是成熟的孩子。我們只有在需要神時的時候才會向祂呼求,忘了祂對我們熱烈的愛,以及祂希望跟我們有充滿互動的、類似婚姻的親密關係。而有時候,甚至在我們在追求參與教會活動時,也忘了最根本重要的事是什麼。這樣的結果就是我們無法用祂愛我們的方式去愛祂,反倒是用那樣的方式去愛別人。

神信實的愛

神是恆久忍耐及信實的。祂養育著我們在靈裡成長。但有時候,我們像古代的以色列一樣需要祂的管教,親自把我們情感的重心導回祂身上。如果上帝選擇帶走我們珍視的東西,是因爲祂愛我們,希望我們學會珍惜在永恆中最重要的東西。

在我處理分居和離婚的時期,我很害怕自己的人生就這樣結束了。我覺得自己對神的國毫無用處可言。一對基督徒夫婦甚至不再和我聯繫,宣稱我妻子會離開我一定是神審判我的徵兆。

儘管我懷疑上帝是否能再次使用我,我總感覺祂催促著我服事祂,這種感覺在我心裡燃燒著。我持續的帶人信主、做門徒訓練、為了神對我的呼召裝備著自己。上帝也常以我意想不到的方式持續滿足我所需的一切。

三十年後的今天,我感謝神保守我度過那段艱難的日子。祂以恩慈待我、使用我。有時在教會的事工中使用我,更多的是在神學教育及寫作方面使用我。

現在的我偶爾還是會忽略神的愛。但祂會提醒我,吸引我回到祂面前。我很難理解若一個人深深經歷過神的愛,卻沒有熱烈地與祂墜入愛河。即使在我們破碎的時刻 - 應該說,尤其是在我們最破碎的時刻 - 祂信實的愛依然與我們同在。這也是何西阿書想和我們傳達的信息。這位被我們傷了心的神的愛是永恆的,祂追求我們至深,甚至願意為我們上十字架。

克雷格‧肯尼珥(Craig Keener)是阿斯伯里神學院(Asbury Theological Seminary)英語聖經研究教務主任及湯普森教席教授(F. M. and Ada Thompson Professor of Biblical Studies)。也是即將出版《無法想像的愛》(Impossible Love)的共同作者(Chosen Books 出版社,2016 年)。

翻譯:榮懌真

校稿:Yi-Ting Ts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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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穌是我們的平安

12 月 10 日的將臨期讀物。

Christianity Today December 10, 2022
Stephen Crotts

第2週: 和平之君


儘管這個世界充滿痛苦及暴力,我們仍堅持盼望著:有一天,耶穌會為我們帶來真正的終極的和平。如今在世上,當我們經歷救贖並依照祂國度的價值觀生活著,祂也為我們帶來屬靈的平安。耶穌是和平之君。

讀:約翰福音 14:27; 16:33; 以弗所書 2:14–18

兩個真理可能相互衝突,但如果它們都是正確的,我們就需要同時肯定它們。

首先,我們的世界充滿了真實的痛苦和愁煩。正如舊約先知所警告的,我們對上帝的悖逆扭曲了我們和我們的世界。若是對此裝作不以為然,那麼,往好的方向說是天真無邪,往壞的方向說則是心思剛硬。上帝並沒有要求我們對生活艱辛的一面撒謊。

第二,耶穌是我們的平安——不是以一種廉價或俗氣的方式,而是以一種樸實的、心意相通的、卻又改變了宇宙的方式。他是這種痛苦和愁煩的唯一答案。神的兒子是受父神所差遣的,靠著聖靈的大能,成為完全真實的人。這位和平的神進入我們的破碎世界,成為我們中的一員,開始了一個更新的世界,實現了古老的先知所盼望的。“他自己就是我們的平安、和睦”,因為“在他的肉體”,他拆毀了“中間隔斷的牆”——不僅在罪人和上帝之間,而且在猶太人和外邦人之間,男人和女人之間,富人和窮人之間,天和地之間(加3:28;西1:15-22)。

這兩個真理是彼此衝突的。

耶穌是我們的平安,不僅在某種心理上,而且在一種具體的、全部生命的方式上。祂就是我們的平安,不是通過麻木我們,而是藉著寬恕和醫治我們,並將我們納入祂的愛和生命中。即使在黑夜中,當困惑、懷疑和混亂造成漩渦時,耶穌仍然說:“你們心裡不要憂愁,也不要膽怯。” 和 “我留下平安給你們,我將我的平安賜給你們。”(約翰福音14:27)。

我們知道愁煩和破碎是令人痛苦且充滿問題的,因為它們不是平安的感受。平安帶來了和諧、善良和繁榮的世界,但我們卻生活在戰爭、背叛和我們令自己無法呼吸的自我中心裡。但是為了回應我們的悖逆和混亂,耶穌帶來了他的平安,他的shalom。“我已經告訴過你們這些事,好叫你們在我裡面得平安 …。”

“你們可以放心,我已經勝了世界。”(約翰福音16:33)。通過把我們與神聯繫起來,耶穌就是我們的平安。他是以色列的希望,因此也是世界的希望。

這就是我們在一個真正陷入困境的世界中擁有和平的方式:上帝從我們的世界之外,將他自己賜予我們作為我們的和平。基督,神人,是我們的平安:他不依靠我們波動的情緒和處境。神不會要求我們在痛苦和各種問題上撒謊,也不需要否定在基督裡的良善和同在。兩者都是正確的。蒙愛的信徒啊,我們會有愁煩,但基督是我們在困境中的平安,他給我們避難所、力量和方向,將他的平安延伸到這個受傷的世界。

Kelly M. Kapic是行道會學院(Covenant College)的神學家,曾著述和編輯書籍無數,其中包括《有形的盼望》和《你不過是人》。

默想約翰福音 14:27; 16:33; 以弗所書 2:14–18.


耶穌如何以一種具體的全部生命的方式成為你的平安——即使在生活中非常真實的困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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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s

燒夷彈轟炸引我走向基督

這張著名的越戰照片里的“燒夷彈女孩”講述了她信主的見證。

Christianity Today December 9, 2022
Jonathan Bielaski

我的照片你一定看過上千次。那是一張讓全世界驚駭的照片—一張定義了我的人生的照片。我那年九歲,在一名面無表情的士兵面前,沿着一條布滿彈坑的道路奔跑,雙臂張開,全身赤裸,在痛苦和恐懼中尖叫,後方遠處瀰漫著燒夷彈爆炸翻騰的黑暗煙霧。

Fire Road: The Napalm Girl’s Journey through the Horrors of War to Faith, Forgiveness, and Peace

Fire Road: The Napalm Girl’s Journey through the Horrors of War to Faith, Forgiveness, and Peace

Tyndale Momentum

336 pages

$29.99

越戰期間,我自己的南越軍方一直在轟炸越共叛軍使用的貿易路線。當然,我並不是轟炸的目標。我只是在錯誤的時間出現在錯誤的地點。

這些炸彈和燒傷給我帶來了無法估量的痛苦。即使到40年後的現在,我仍然在接受治療,因為我的手臂、背部和頸部都有燒傷。情感和精神上的痛苦更是難以忍受。然而,回顧過去五十年,我意識到,那些帶給我如此沉重痛苦的炸彈,也帶給我巨大的醫治。這些炸彈將我引向基督。

憤怒之山

我的原生家庭信仰高台教。我的祖父母曾是該宗教的重要領導人,他們受到我們整個社區的尊重。繼他們之後,我的父母除了高台教之外不知道其他宗教,也委身於高台教的信仰。我的所有兄弟姐妹也都如此。

高台教本質上是普世救恩論, 即相信萬教大同,諸神共處。根據高台教網絡主頁(CaoDai.org)上的描述,它承認所有宗教都有“一個相同的神聖起源,那就是上帝,或真主,或道,或虛無,或者你能想象到的任何其他神靈。” 我們每個信徒都要深記並不斷頌禱:“你就是上帝,上帝就是你”這個咒語。我們是機會均等的崇拜者,給每個神靈一個同等的機會。

回顧過去,我把我的家庭的宗教信仰看作是我手腕上掛着的一個辟邪手鐲,每一次的晃動都代表着再一次得到神靈護佑的可能性。當苦難來臨時,似乎每天都是如此,我被鼓勵擦拭這些護身符,希望幫助會到來。

多年來,我向高台的神靈祈禱,希望得到醫治和平安。但隨着一次又一次的祈禱都得不到回應;我逐漸清楚地認識到,要麼神明不存在,要麼他們不屑於伸出援手。

因此,我對造成我痛苦的人持續不斷的懷抱着那幾乎要壓垮我的憤怒、苦毒、與怨恨。—為我的痛苦包括燒夷彈穿透我身體時的灼熱火焰;隨後全身像浸浴在燒傷中;我乾燥和發癢的皮膚經常無法出汗,在越南的酷熱中,我的身體形同烤箱。我渴望得到解脫,但這種解脫永遠不會到來。然而,除了每一個外部環境都在威脅着我的思想、身體和靈魂。但在那個季節里,我所遭受的痛中之痛卻深藏在我的心裡。

沒有人能比我更孤獨。我無法求助於朋友,因為沒有人願意做我的朋友。我是一個毒瘤,每個人都知道這一點,避我遠之,因為靠近我就等於找麻煩。聰明的人都躲得遠遠的。我在憤怒的山頂上是孤獨的,我問:為什麼要讓我帶着這些可怕的傷疤?

我從小就聽到這樣的諺語:“樹欲靜,而風不止。” 這就是我:一棵被風摧殘的樹。我擔心我將永遠無法怡然獨立。

1982年,在生命低谷時,我蹲在西貢的中央圖書館里,把越南的宗教書籍一本一本地從書架上拿下來。我面前的這堆書包括關於巴哈伊教(大同教)、佛教、印度教、伊斯蘭教和高台教的書籍。其中我發現有一本《新約》聖經。我翻看了幾本書之後才把《新約》放在我的膝蓋上開始讀了起來。一小時后,我翻閱了《福音書》,至少有兩個主題變得非常清晰。

首先,儘管我通過高台教教導學到了所有的東西,即有許多神,有許多通往聖潔的道路,但在宗教中得到 “成功 ”的負擔壓在我自己疲憊不堪的肩膀上。但耶穌說自己是道路、真理和生命。(約翰福音14:6)他的整個事工似乎都指向一個直截了當的主張:“我就是你通向上帝的路;除了我,沒有別的路。” 第二,這位耶穌為捍衛他的主張而受苦。他曾被嘲笑,被鞭打,被殺害。我不禁想知道,如果他事實上不是上帝,他為什麼要忍受這些事情?

我從來沒有接觸過耶穌的這一面—受傷的那一面,背負傷痕的那一面。我如獲至寶,在腦海中反覆思考這新信息,把這些新信息珍藏在心裡,像珍藏手中的寶石一樣,回味着從閃耀的光芒。我讀得越多,就越相信他真的是他所說的人,他真的做了他所說的事,而且–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他真的會做到他的話語中所承諾的一切。

也許他能幫助我理解我自己經歷的痛苦,並最終接受我自己的傷痕。

終得平安

我的救贖經歷非常巧合地發生在聖誕節前夕。那是1982年,我在西貢的一個小教堂里參加一個特別的崇拜儀式。

牧師講到,聖誕節不是關於我們互相贈送的禮物,而是關於一件特別的禮物:耶穌基督。當我聽完這段信息時,我知道我的內心正在發生變化。

我是多麼迫切地需要平安。我是多麼準備好接受愛和喜樂。我的心裡有那麼多的仇恨,那麼多的苦澀。我想放下我所有的痛苦。我想追求生命,而不是堅守對死亡的執念。我想要這個耶穌。

因此,當牧師講完后,我站了起來,走到過道上,走到台前決志信主,向耶穌基督說 “我相信”。

在那裡,在越南的一個小教堂里,離我在戰爭的被轟炸燒傷的街道,我的旅程的起點,只有幾英里遠,在全世界慶祝彌賽亞誕生前夕的晚上,我邀請耶穌進入我的內心。

當我在那個聖誕節的早晨醒來時,我經歷了那種只能來自上帝的醫治。我終於找到了平安。

從我自己在越南那條被轟炸的路上奔跑—帶着極端恐懼、赤身裸體、痛苦地奔跑,那一刻到現在,已經過去了近半個世紀。我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天的恐怖–炸彈、大火、尖叫和恐懼。我也不會忘記隨後多年的考驗和煎熬。但是,當我想到我已經歷重重困難,走了那麼遠,終於走到基督面前—走到來自耶穌自己的自由和平安面前時,我意識到沒有什麼比我們值得稱頌的救主的愛更偉大或更有力量。

我對耶穌的信心使我能夠原諒那些傷害過我、使我傷痕纍纍的人。它使我能夠為我的敵人祈禱,而不是詛咒他們。它使我不僅能夠容忍他們,而且能夠真正愛他們。

我將永遠帶着那一天的傷痕,那張照片將永遠提醒我,人類能夠犯下的無法用語言描述的邪惡。那張照片影響力我的一生。最後,它給了我一個使命,一個事工,一個動機。

今天,我為那張照片感謝上帝。今天,我為一切感謝上帝–甚至為那條路。特別是為了那條路。

潘氏金福是《火路: “燒夷彈女孩”穿越戰爭的恐怖,走向信仰、饒恕和平安的旅程》(Fire Road: : The Napalm Girl’s Journey through the Horrors of War to Faith, Forgiveness, and Peace)的作者。(丁道爾出版社)。她是加拿大安大略省金氏國際基金會(Kim Foundation International)的創始人,也是聯合國教科文組織親善大使。

翻譯:伊莎貝爾

校對:T.N. 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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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國核電廠持續在關閉中,但核電廠的道德問題還有很長的半衰期

基督徒對輻射事故、技術和替代的石化燃料該採取什麼立場?

Christianity Today December 9, 2022
Sean Gallup / Getty

艾米‧簡森(Emmy Janssen)是柏林自由大學(Freie Universität Berlin)物理系的學生,她瞭解核分裂的運作機制.她説,這其中的數學可能有一定挑戰性,但她非常喜歡這專業,因爲它帶領她去深入思考 “神所造宇宙的深度和廣度有多少”。

但作為一位基督徒,她不太確定是否瞭解自己有什麼道德責任。她對 “作爲神的子女,將核能帶入世界,我們到底扮演了什麽角色”的問題深感納悶。

但是,艾米簡森不是唯一會這麼想的人。德國全境的福音派人士,正在衡量核能所引發的道德問題。

德國政府計劃在 2022 年底前,將該國最後三個核反應爐退役。他們將關閉伊薩 2 號(Isar 2)、埃姆斯蘭(Emsland)和內卡維斯特海姆 2 號(Neckarwestheim 2)三座核電廠,這代表該國逐步淘汰核能任務(Atomausstieg)的終結,且為一個世代的政治辯論劃下句點。但是,這類辯論就如同放射性粒子一樣都有半衰期,而德國的福音派人士仍在討論核廢料問題、災難性事故的風險,以及核能的潛在效益。

決定基督徒該有的立場並不像開燈那樣容易。

“有些人覺得事不關己。有些人則深信核能既骯髒且危險。有些人則看到核能是保護地球並開發更乾淨能源的可能選擇之一”,世界福音聯盟(World Evangelical Alliance)位於德國波昂的永續發展中心主任馬提亞‧博寧(Matthias Boehning)如上表示。

有些分歧似乎存在於不同世代之間,老一代福音派觀點受到兩種因素的影響,其一是冷戰歷史,當時美國和蘇聯兩方都在計劃核武攻擊和反擊;另一個則是對核能事故的記憶,而這因素則令人更加擔憂。

德國核能計畫於 1950 年代展開,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後德國重建時期,爲全國提供能源,而德國反核運動約在當時同時出現,呼籲人們要注意原子彈深具破壞性的潛藏力量,和處理核廢料這極為棘手的問題。

但是,根據政治 歷史學家的說法,在 1986 年車諾比事件發生之前,多數人都支持核能計畫。

對 59 歲的 ERF Medien 福音廣播電台評論員,本身也是衛理公會信徒的馬庫斯‧鮑姆(Markus Baum)來說,車諾比事件是重大轉折點。他還記得當時聽到,位於現今烏克蘭的反應爐融化並爆炸的報導,將受污染塵雲噴入大氣中,當時有人警告說會下起放射性雨,從此,他對核電的看法完全改觀。

他說:“車諾比之後,我們看到了複雜的後遺症和危險,我們認定先前走過的核能之路,將沒有前途”。

人們對核能的擔憂日益加劇,德國綠黨開始主張立即關閉境內的反應爐,他們高呼說:“到處都有車諾比”。他們雖只贏得少數的議席,但這一主張已成爲德國政治中永久的討論議題。

1998 年,一個全新的社會民主黨和綠黨執政聯盟,致力於使德國擺脫核電。逐步淘汰計畫於是從 2002 年開始。

但是,2006 年梅克爾就任總理時表示,關閉核能反應爐是一個“荒謬”的想法。此種發電廠不僅僅在“技術上安全”,而且還不會排放會導致氣候變遷的碳。作為中間偏右的人士,梅克爾曾獲得量子物理學博士學位,她懂科學,且對核能安全性有信心。

但梅克爾在 2011 年改變了主意。日本福島發生地震和海嘯後,發生三次爐心熔毁、三次氫氣爆炸和大量放射性污染,這些事件明顯證明,無論在技術上多麼安全,核能始終是危險的。

梅克爾宣佈,所有發電廠將於 2022 年 12 月底關閉。

但是,一些年輕的福音派信徒認爲,梅克爾早先的想法也許是對的。他們知道核能的危險,但認爲,若與每天燃燒石化燃料所造成的破壞相比,這種危害反而較小。

千禧世代與 Z 世代的關愛受造界倡議者指出,安全性協定及先進技術日漸增多,加上對煤與石油替代能源有迫切需求,因而採納所謂的“生態現代主義”立場。

博寧在世界福音聯盟上說:“核能對他們來說是一種可行的乾淨能源。他們沒有強烈的意識形態,更務實,且更關心現況。”

卡洛琳‧貝德(Caroline Bader)是“綠色信仰全球網”(GreenFaith International Network)的共同召集人,暨該組織與德國信仰團體的聯繫人。她表示這種觀點相當短視,並且認為,對氣候變遷的擔憂並非恢復核能的好理由。

她說:“我們要求每個人都能享用負擔得起的乾淨能源,而核能在這兩方面都是有害的。它的成本高、危險,而且不像核能倡議者所宣稱的那樣乾淨。”

貝德指出,即使沒有事故,核電廠也會產生有毒廢棄物,必須處理。德國人將在今後幾個世紀裡處理這一項技術問題。

這些問題可能可以通過不斷改進的科技來解決,但核電的道德問題仍將是複雜難解的。在普林斯頓電漿物理實驗室工作 40 年的福音派物理學家羅伯特‧凱塔(Robert Kaita)表示,這是因爲“作爲按神的形象所造之人,我們有創造和毀滅、賜與和取走生命的巨大能力”。

他表示,對於基督徒來說,即使我們可以從原子層面瞭解受造界,這仍不足以解決反應爐帶來的倫理問題。作為一位科學家,他無法擺脫對核能的擔憂。他求神給他智慧和憐憫之心。

凱塔說:“核能本質上並不邪惡,但我們必須越過技術問題,慎重考慮,我們在所做的事上具有道德歧見”。

傑洛‧芬克(Gerald Fink)是“德國技術監督協會”的輻射防護專家,他同意這一點。他說,作爲一位基督徒,他想要採納一種“宇宙學的觀點”,因此他指回創世記中的創造敘事。

他表示:“基督教屬於一個非常大型之復原和成全計畫的一部分。我們是其中很重要的一部分但並非全部”。

從人類創造力和目的等聖經觀點出發,芬克認為,有關技術、乾淨能源和核能的問題,可以用更明智和徹底的方式解決。

他說:“在談到核能問題時,您必須考慮到這一觀點,然後您會瞭解到,這問題並不僅止於分裂或合併原子那麼單純”。

芬克知道,他不能回答那位在柏林學習物理的 20 歲基督徒學生的問題,但隨著德國政府淘汰最後一批核電廠,政治辯論才剛開始,這便是信徒應該參與的起點。

肯‧奇特伍(Ken Chitwood)是德國全球宗教生活方面的作家和學者。

翻譯:榮懌真

校對: T.N. Ho (賀宗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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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宣教機構買了豪華遊艇

及其他關於世界各地基督徒的新聞

Christianity Today December 9, 2022
Yacht image courtesy of GBA Ships

由於COVID-19造成了財務困難,世界上第一家專營亞洲旅遊的現代郵輪公司關閉了業務,並將其最後一支豪華遊艇出售給一家德國的宣教機構。雲頂香港麗星郵輪的其他船被報廢回收處理,但停靠在馬來西亞的The Taipan被與Operation Mobilisation合作的GBA Ships(前身為 Gute Bücher für Alle)收購。GBA Ships (望道號) 每年會拜訪15至18個港口城市,為當地提供援助及基督教書籍。修復這艘31歲、85.5米長的遊艇預計需要12到18個月。它的名字將被改為 Doulos Hope (忠僕希望號)。

中國:一名基督徒越獄

一個曾與二十多個穆斯林維吾爾人一起被關在新疆集中營的43歲的基督徒男子逃出了中國,攜妻兒來到美國。 Ovalbek Turdakun是一名吉爾吉斯族人,曾擔任吉爾吉斯語-中文翻譯,在娶了吉爾吉斯斯坦太太後成為中國政府同化計劃的目標之一。他被拘禁了10個月後突然被釋放。在共產主義受害者紀念基金會研究員、加拿大監管專家、麥肯錫集團分析師、一個美國基督教家庭及對華援助協會(China Aid) 創始人鮑勃·傅 (Bob Fu) 的幫助下,他們一家人逃往美國。人權律師將向國際刑事法院提交Ovalbek Turdakun對中國政府鎮壓行為的第一手資料。

澳大利亞:不少人在十字架升起儀式上受洗

在澳大利亞北領地東北角的西阿納姆地舉行的十字架升起儀式上,有130名原住民接受了自家長老及部落領袖的洗禮。十字架升起的儀式對基督徒原住民來說非常重要,因為這代表著更新他們跟土地及上帝之間的盟約,使人們在心靈上做好準備。這個儀式可以追溯到1970 年代的故土運動 (homeland movement),當時有許多原住民回到祖傳的土地定居。

加納:教會開始植樹

基督教人道主義援助組織 — 國際希望會(Compassion International) 及17間教會為了應對氣候變化的影響,協力種了4,000棵樹。該組織希望在全國共20個地點再種植15,000 棵金合歡、辣木、鱷梨和其他樹種。神召會領袖亞伯拉罕·薩圖尼亞 (Abraham Satunia) 表示,燃燒化石燃料破壞了生態環境,對人類的生活造成威脅。根據世界銀行的數據,自1960年以來,加納的年平均氣溫上升了攝氏1度,現在大約每年多出48個高溫天和12 個極寒冷天。預計直到 2060 年,持續的氣候變化將使年平均氣溫升高1到3度,這使降雨量減少20%並導致周期性乾旱。

奈及利亞:福音歌手的死因存在爭議

福音歌手Osinachi Nwachukwu突然去世,享年42歲。她的家人質疑其死因。她的丈夫及經紀人Peter Nwachukwu說她早已罹患喉癌,只是沒有對外界公開。然而她的四個孩子告訴警方,她是家暴的受害者。她的丈夫目前入獄,面臨23項家暴及“過失殺人罪”的指控。身為奈及利亞最知名的福音歌手之一,Osinachi的熱門歌曲“Ekwueme”在YouTube上的瀏覽量達到了7700萬次。

挪威:鄰居為了會發光的十字架吵架

一名72歲的男子聲稱,一間福音派路德會發光的十字架會造成他人的健康問題,因為它可能會“撕裂1955年至1990年間在教會學校上學的人的舊傷口”。福音派路德會是一間約有3,300名成員的小教派,已經為其學校曾實施的體罰道歉,但表示這與2021年方才建造的斯基恩(Skien)教堂的十字架無關。

意大利:安迪·沃荷 (Andy Warhol) 把羅馬人帶到教堂

意大利的一座福音派教堂透過展示已故流行藝術家安迪·沃荷 (Andy Warhol) 的一件小作品吸引了數百名遊客。ㄧ間叫做Chiesa Evangelica Breccia的羅馬教會為一個名為Prints & Multiples的藝術展覽提供空間,作為其“愛鄰舍”的表現,也希望人們能因此注意到他們這間活躍於羅馬市中心的福音派教會。安迪·沃荷的花卉絲網版畫 — 他在背面簽名,並蓋上“填上你自己的簽名”的印章 — 在這場拍賣會上以約10,000美元的價格售出。

多明尼加共和國:五旬節主教希望教會好好檢視隱私法

多米尼加共和國五旬節教會的負責人呼籲立法機關讓他會眾中的專家審查一條關於隱私權、榮譽、好名聲及形象權的擬議法案。雷納爾多·佛朗哥·阿基諾(Reynaldo Franco Aquino)主教表示,因為該法案沒有經過適當的公開審查,“引發了一場似乎永無休止的辯論。”這條被支持新聞自由人士大力反對的擬議法條會讓起訴誹謗罪變得更容易。目前尚不清楚這個法條是否也適用於社交媒體用戶及平台。

美國:在倡導平等主義的浸信會教會中也少有女性牧師

在合作浸信會團契(Cooperative Baptist Fellowship)教派裡面,僅有約7%的教會按立女性牧師。該教派在2002年因在婦女參與事工的議題上與美南浸信會 (Southern Baptists) 不同而分離出來。在2022年大會上提交的一項研究顯示,自2015年以來,在該教派1,400個教會裡擔任主任或副牧師職位的女性總數實際上有所下降。參與研究的女性表示,她們面臨的障礙包括更高的工作標準、更低的工資、性騷擾、收到無理的採訪問題,且她們工作的成果常是由男性收割及得到表揚。 “在我第一次上台講道後,”一位浸信會牧師說,“有個會眾問我,是不是我的丈夫幫我寫了這篇講道稿。”

翻譯: Yi-Ting Ts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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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洲華人教會努力尋求突破

教會開始意識到“同鄉會化”、商業主義和二代流失的挑戰並採取應對措施。

西班牙科爾多瓦華人教會創辦的佳音慈善服務中心

西班牙科爾多瓦華人教會創辦的佳音慈善服務中心

Christianity Today December 9, 2022
照片由鄭麗麗提供

西班牙旅遊小城科爾多瓦(Cordoba)的清晨,76歲的當地人Eugenio Peña來到位於Platero Pedro de Bares和卡洛斯三世大道的佳音慈善服務中心,準備開始他在“愛心食堂”為難民和流浪者提供免費早餐的義工工作。這個慈善中心是科爾多瓦一個華人教會創建和營運的。

在歐洲,華人教會辦的慈善機構是鳳毛麟角。歐洲的華人教會在數量上是相對貧乏的。根據在歐洲宣教20多年的陶恩光牧師的估計,目前在歐洲約有300萬華人移民人口,但只有約350間華人教會(包括查經班、基督徒團契)、約200位全時間傳道人。

但歐洲華人教會的缺乏不只是在數量上。在筆者深入訪談一些旅居歐洲的華人牧長、基督徒時,我發現他們有一個共同的擔憂,就是歐洲華人教會內部,還存在“同鄉會化“、商業主義和信二代流失等危機。

財寶在哪裡

歐洲華人移民中商人占很大比例,因此即使是基督徒,最關切、最投入的事情也是賺錢。西班牙華人移民中90%是商人,其中大部分又來自溫州和青田。而華人移民教會圈幾乎是華人基督徒除了家庭之外唯一延展的社交網絡,甚至教會的管理團隊都有明顯的地緣特點:如果是青田人創辦的教會,長執團隊幾乎都是青田人,如果是溫州人創辦的教會,幾乎都是溫州人。教會常常給人一種另類“同鄉會”的感覺。

中國人民大學曹南來教授曾在題為《巴黎溫州人的基督徒生活》的文章中指出,對於大部分溫州移民基督徒來說,他們的生活主要關切兩件事:做工賺錢和事奉教會。這些移民基督徒對教會的侍奉主要體現在金錢的奉獻上,甚至長執挑選標準,也主要是看奉獻的數目(雖然這不會是明文寫出來的標準)。

雖然一間教會的人數可能上百,但信徒之間往往只有生意往來,或家族關係的聯結,基本沒有屬靈的交流。如果兩家人有生意上的衝突,那麼他們即使在一個教會裡聚會,可能一輩子也不會說話。主日的敬拜在唱完回應詩歌的時候結束,一唱完回應詩歌,大家馬上匆匆趕着回去做生意。為了顧生意,夫妻兩個分上下午來聚會也是常有的事。

雖然普通信徒對聽道還是十分熱衷的。做生意的空檔,管倉庫的同時,他們都習慣通過手機網絡聽講道錄音。櫃檯上、雜亂的貨物間里,總有本攤開的聖經,沒生意的時候,他們就低頭讀上一段。他們也儘力持守一些敬虔傳統,比如堅持跪着禱告、不吃血等、作長長的禱告,讓禱告與感情充分混合。基督徒父母若知道自己的孩子在學校中試圖混同性戀圈子或有類似傾向時,會毫不猶豫地讓孩子退學。

但同樣是這群人,卻覺得在生意上的賄賂、偷稅漏稅是無法避免的事。為了在激烈的競爭中仍有盈餘,他們一面在神的道前覺得良心有愧,一面又無法逃避商業的潛規則,於是就加倍地奉獻。金錢奉獻對這個為生活所累的信仰群體而言,是一種宗教身份的體現,也是他們所理解的“赦罪”之道”。

信二代的流失

作為同鄉會外延的信仰團體所表露出的偽善與對真理選擇性的持守,也影響着第二代移民的信仰選擇。南歐華人教會的信二代只有少數留在了華人教會中,更多的二代離開了信仰或者轉到西語教會聚會。在歐洲宣教的散居華人宣教士Luke鄭弟兄說:“很多南歐華人信二代離開教會,都跟他們的父母沒有能活出信仰相關”。

另外一個原因是親子關係的裂痕。第一代信徒為了在異國站穩腳跟,在生意場上闖出一條活路,不得不把孩子放在國內親友身邊,直到他們10來歲才接到身邊。孩子做了十來年的留守兒童,習慣了父母以金錢、禮物彌補缺失的愛,即便被接到父母身邊,也難以建立親近感。這些孩子多半是由沒有多少文化的爺爺奶奶、外公外婆撫養,老人家根本沒有能力管教第三代,眼看着孩子行為越來越古怪,難以馴服,卻無能為力。

南歐的移民家庭普遍對教育不重視,很多孩子讀到初中就輟學了。歐華神學院的院訊中提到,歐洲華人移民二代的中文語言能力較之第一代顯著下降。儘管和上一代相比,二代移民有合法的身份,衣食無憂,歐洲語言的能力也更好,卻仍舊走不出華人的狹小圈子,更難進入主流社會。

在相對重視教育的德國移民家庭中,語言的隔閡給信徒家庭甚至教會帶來傷痛。筆者了解到的幾個德國華人教會出現的分裂,雖都有教義上的分歧的原因,但青少年一代的流失也是一些家庭離開教會的原因。那些離開的家庭都多年熱心服侍教會,卻多少忽略了自己的孩子。他們的孩子幾乎不講中文,都已成年,卻沒有一個回到教會。

而要在歐洲的主流社會中找到適合這群移民二代的福音派教會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以西班牙為例:在西班牙,60%的人口是羅馬天主教信徒,新教教會不但數量少,規模也受到限制。

走出“同鄉會”圈子

面臨“同鄉會化”、商業主義和二代流失的挑戰,歐洲華人教會也在努力尋找突破。科爾多瓦華人教會針對“同鄉會”心態和商業主義的挑戰的做法,是鼓勵弟兄姐妹走出教會的小圈子,參與在本地的跨文化宣教。因着牧師和教會同工這樣的遠象,教會創建了“佳音慈善服務中心”,服事當地的國際難民、流浪者、窮人和病人,為他們提供免費早餐,及在其它很多方面為他們提供切實的幫助。

科爾多瓦華人基督教會的同工鄭莉莉姐妹告訴CT,在科爾多瓦,華人人口只有三千左右,教會每周聚會的人數不到百人,成員多來自福建和浙江的溫州、青田,也大多是在這裡經商。莉莉姐妹本人也曾在科爾多瓦當地開過中餐館、百貨店和服裝店,常常遇見許多來自世界各地的難民、流浪漢、窮人及患病者,對這些弱勢群體的需要有很深的了解。佳音慈善服務中心是首間由歐洲華人教會成立的正式、註冊、掛牌的慈善機構和跨文化宣教機構,而且機構的事工特別注重跟當地的西班牙人的教會合作。

“我們有50多位志願者,都是來自西班牙本地教會的西人弟兄姐妹。主要是住在科爾多瓦的西班牙語教會的人。我們是一起合作做工,我也參與一些他們的事工,比如監獄事工,醫院探訪,關懷,等等。”科爾多瓦當地媒體在關於佳音慈善事工的報道中披露,麗麗姐妹也是教會的全職同工,但她在教會不領任何薪酬,做出了舍己奉獻的美好見證。

佳音慈善服務中心“愛心食堂”的免費早餐照片由鄭麗麗提供
佳音慈善服務中心“愛心食堂”的免費早餐

教會牧師宣軍和莉莉姐妹一樣,以前也曾經開店、經商。信主、蒙召后,他讀神學、參與在非洲的宣教、做福音播客。當教會同工萌發通過慈善機構投入跨文化宣教時,他給予了熱情的支持,自己也積极參与。“在這個事工中,吃喝不是最終的目的,最終的目的還是傳福音,”宣牧師告訴CT。

佳音中心會給他們幫助的人贈送不同語言的聖經。宣牧師說:“我們提供的是一個整體的平台,使更多人不但看到我們是一個教會的事工,是一間華人教會做的慈善關懷,而且能讀到聖經,聽到福音,最終能認識耶穌基督。歐洲華人教會傳福音有個局限,就是只向中國人傳福音。但我們願意再往前走一步,嘗試通過慈善事工投入跨文化宣教。教會雖然相對弱小,但我們仍然要有宣教的呼召和異象。”

扶持信二代

歐洲華人教會近年來普遍把事工的重心轉移到青少年事工上,許多信二代也在特有的處境中思考,尋求與上一代和解及建立新的牧養關係。

“我們主要通過台灣教會的幫助,引進一些家庭兒童類的課程和培訓。我在三年前參加過針對兒童服侍的培訓。前幾年教會中也設立了獨立的德語崇拜,由一對中德結合的夫妻負責。雖然這對夫婦因為生計搬去了別的城市,但最近可能又要回到我們中間”。德國拉廷根華人教會的同工孫小潔姐妹告訴CT。

但僅僅靠教會的活動是無法吸引信二代的。“我兒子所在的小學每周三上午會去當地教會參加敬拜,大約一節課的時間。同學里有個土耳其男孩,來自非常保守的伊斯蘭家庭。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從三年級開始也積极參加周三上午的聚會。“

鄭弟兄說,在教會留下的信二代中還是有不少對教會“抱着積極的態度”:“他們感恩神帶領他們離開了原來的環境,最終與父母團聚。父母的信仰和生活有時雖是脫節的,甚至那些罪是如此明顯,但因為看見神沒有放棄他們,心裡便對福音有了更神一層認識。曉得這一切不單是靠着起早貪黑的努力,更是神的憐憫和恩典。“

(年輕一代基督徒在西班牙馬德里華人教會2010年聖誕晚會演唱)

科爾多瓦的宣牧師說,二代事工因歐洲城市而異,“不同的地區需求和教會投入的程度會不同。一些華人移民比較多、工作機會比較多的大城市,二代事工能開展得比較好。但在比較偏僻、華人比較少的城市,如我們這裡,二代事工就很難持續開展。我們的重點是在孩子18歲離開本地去讀大學之前,通過主日學的教導等等,幫助他們在信仰上打好基礎。然後我們期盼他們今後到其它地方去工作,能繼續找到教會聚會,我們也會給他們介紹教會。當然這個也要看每個孩子的情況,這也說明每個家庭里父母的信仰傳承很重要。”

年輕的信二代在教會層面還沒有展現出一定的影響力,但願意留下的年輕人在以自己的方式探索着信仰的新形式。他們通過YouTube了解西班牙福音派教會敬拜的模式,他們被西人教會牧者的真實吸引。在華人教會中,牧者是不會認錯的,而西人教會的牧師卻會坦誠地向會眾認錯。這讓他們大為震動。當他們開始自己的青年團契時,也在一定程度上效法這些教會。

鄭弟兄強調,“移民教會最大的危機不是外在的環境或經濟上的壓力,而是對自身身份的確認。在主裡面確認他們的第一身份是信徒,不是華人、商人、長老、創堂牧師、建堂牧師,而是和主相連的第一身份。”

一萬,基督徒文字工作者。現居中國大陸,委身於家庭教會。

為受壓傷而降生

12 月 9 日的將臨期讀物。

Christianity Today December 9, 2022
Stephen Crotts

第2週: 和平之君


儘管這個世界充滿痛苦及暴力,我們仍堅持盼望著:有一天,耶穌會為我們帶來真正的終極的和平。如今在世上,當我們經歷救贖並依照祂國度的價值觀生活著,祂也為我們帶來屬靈的平安。耶穌是和平之君。

讀:以賽亞書52:13–53:12

當年,上帝的子民等待他們的彌賽亞到來,人們的期望越來越高漲,就像我們現在等待著慶祝他的誕生一樣。然而,以賽亞書中的第四首義僕之歌讀起來更像是一首悼詞,而不是一個出生宣告。它說的不僅是一個會來的人,而且是一個被差遣的人。僕人傳記的每一部分都充滿了目的。

僕人的故事並不是單純的悲劇。相反的,這首歌的開頭和結尾都肯定了應許的僕人的勝利和提升。這首歌的中間部分有血有肉的描繪了他將如何成功:通過痛苦。在身體上,僕人會被傷害,刺穿,壓碎和毀壞。在情感上,他的靈魂會被悲傷、痛苦和痛苦壓垮。在社會上,他會被拒絕、鄙視和壓迫。他的身體、精神和人際關係都會被破損。這種不可估量卻無法令人羨慕的生活將被縮短,被低估,被褻瀆。然而以賽亞說,“耶和華的旨意是要壓垮他,使他受苦。”

但是為什麼?目的何在?因為“那帶給我們平安而給予的懲罰在他身上”。他悲傷沉淪的肩膀將承載世界的悲傷,他遭受的壓榨將消除我們的罪惡,他被束縛將確保我們的癒合,他的受排斥和審判將贖回我們的和睦。作為彌賽亞的預言,這些歌指向一個特別設立的君王-祭司,他有一天將會統治世界,並且為上帝的子民獻祭。在新約中,腓力和彼得都認為基督是這首歌的應驗。腓力用這段經文向埃塞俄比亞太監解釋福音(使徒行傳8:26-40)。彼得用這首歌勸勉受逼迫的基督追隨者要忍耐,因為他們的救主已經走過了苦難的道路(彼前2:22-24)。

當我們反思耶穌是和平的君王時,這段經文挑戰了我們在腦海中可能想到的寧靜和田園詩般的和平形象。我們的平安是通過耶穌所承受的殘酷暴力贏得的——這讓他付出了一生的代價,被悲傷、被誤解和拒絕。這苦難正在等待我們聖誕詩歌中讚美的那將帶來和平的嬰兒。

我們想像中被父母溫柔地用襁褓裹著和抱著的聖嬰的形象,與這首義僕之歌所描述的困難真理形成鮮明對比——父差遣聖子來,不僅會早逝,而且是有意要如此發生。雖然大多數人類父母都希望為他們的孩子創造光明的未來並爲此祈禱,但在這裡,我們看到的是一個以愛為導向的死亡使命,它將確保許多人的生存。這首歌不僅告訴我們被差派去受苦的僕人,也告訴我們天父的心:渴望不惜一切代價拯救他的子民,即使付出最嚴重的個人代價。

Alicia Akins在華盛頓特區的改革宗神學院就讀研究生院,著有《進入豐盛的邀請》。

默想以賽亞書 52:13–53:12.

可選讀以賽亞書50:4–9第三首義僕之歌


這裡描述的苦難與你對和平的憧憬有何對比?它如何改變或充實了你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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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秘密的家庭教會得救後,我立志要建立更多間

一名伊朗少年遇見基督後,開展了裝備其他受迫害的基督徒的使命。

Christianity Today December 8, 2022
Photo by Jillian Clark

我在伊朗德黑蘭 (Tehran, Iran) 的一個穆斯林家庭長大。我的母親是個老師,也是一所小學的校長。她對伊斯蘭教了解很深,且盡全力遵循它的教義。她引導我學習閱讀古蘭經,教我每天至少禱告3次,並鼓勵我在齋月期間禁食。

作為一名穆斯林少年,我記得我總是充滿恐懼 — 特別是恐懼我父母的死亡。這是因為我的伊斯蘭信仰讓我對他們或任何其他虔誠的穆斯林是否會得救沒有安全感。我對人死後的世界有很大的疑問,但我的信仰無法回答。失去父母的想法總是讓我很害怕,以至於我會在深夜進入他們的臥室,只為了確保他們還有呼吸。

拯救我靈魂的藥

在我17歲的一天,我們的一位親戚來拜訪。她最近因著認識一位在伊朗工作的宣教士而成為基督徒,所以她決定來我們家嘗試分享福音。 “耶穌是神!” 我記得她這樣說。 “祂來拯救我們脫離罪惡!” 她用幾節聖經經文來支持她的理論,包括約翰福音3:16 和約翰福音 8:32:“你們必曉得真理,真理必叫你們得以自由。”

身為一個年輕的穆斯林,我被教導聖經是有誤的,我們今天閱讀的版本已扭曲了其原始的意思。但當我聽著這位女士讀《聖經》時,我感受到這本書的一股力量 — 而我覺得一本能這樣深深地抓住我的心的書不可能會有錯誤。

正常情況下,如果有人不同意我母親的伊斯蘭價值觀,她會很生氣。然而就在那天發生了令人驚訝的事。她沒有反抗,而是平靜地傾聽並提出問題,沒有一絲防備;她似乎單純的只想知道真理。(後來我們的親戚說,在跟我們傳福音之前,她一直在為我們的家人禱告,我相信這些禱告有助於柔軟我母親的心。)

在親戚分享的福音內容中,有些讓人印象特別深刻的片段。她說: “耶穌可以讓你擺脫恐懼,拯救你免於永恆的死亡。” 這段話對我來說簡直是我靈魂的解藥,是我飢餓的心的食物。我從來沒有在伊斯蘭世界的任何屬靈領袖那裡聽到過這樣平安及安慰的話。因著一種奇特但強而有力的感覺,我似乎可以從她的話中感受到上帝的存在和權威。

那時候我對像做決志禱告之類的事一無所知。我不知道如何悔改我的罪或接受基督為救主。但當我上樓回房間時,我不停地思考耶穌有著永生之鑰的想法。突然間,我發現自己正跪在地上。當我抬頭時,我說: “耶穌,我知道祢是主。救救我,讓我從恐懼中得到自由!”

一開始時,我不太敢告訴媽媽我已經成為基督徒,因為我太害怕她的反應。然而事後得知她在同個時間也經歷了自己的屬靈覺醒。不久後,當她承認她已信主時,我才敢告訴她我也信了。驚奇的是我的父親和弟弟也皈依了基督教。

當我們跟親戚說了我們的決定時,她和我們一起歡欣鼓舞,並立即幫我們聯繫上德黑蘭的一個秘密家庭教會。有時候想到伊斯蘭政府可以逮捕我們並判處我們長期監禁甚至死刑時覺得很可怕。但聖靈給了我們非凡的勇氣及日益增長想與其他穆斯林分享福音的渴望。

在接下來的十年裡,為了在與主同行的路上成長,我開始去國外參加基督教特會。我報名門徒訓練、教會領袖培育及植堂等課程,然後我會把這些課程帶回伊朗並教給我的小組員。我對上帝的使命充滿熱情,以至於我每天都跪下祈禱,祈求上帝使用我作全職牧師。

經過多年的禱告,有天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上帝告訴我我會去另一個國家。祂沒有透露國家或地區的名稱 — 只透露了我會在2013年踏上旅程。而這也成真了。在那年,我以難民的身份被困在土耳其。在此的前兩年,伊朗秘密警察逮捕了我們教會的一個領導人,我別無選擇只能逃離這個國家。

我記得我在伊朗的最後一天,我淚流滿面地開車與我所有的家人道別,因為我知道我永遠也無法回來了。我仍然能感受到那份分離的痛苦。但上帝信實地履行了祂的承諾,透過聯合國來使我能前往美國,也就是我今天居住的地方。祂給了我一個很棒的教會和一個很照顧我的基督徒家庭。祂給我優秀的、敬虔的屬靈導師,他們在我的生命裡傾倒祝福和智慧,指導我,並在困難時期和我一起禱告。

近21年來,我一直在服事受迫害的教會。我建立了幾個家庭教會,並在其中教授門徒訓練和領袖培育課程。移居美國後,我感受到透過社交媒體平台來裝備波斯教會的乎召。我的目標是利用線上上課和社交媒體的力量來培養新的領袖。我將所有的教學和影片都存儲在我的社交媒體平台上。我在網路上指導我所有的學生,每年在中亞一個安全的國家親自與他們見面幾次。

與此同時,我和妻子在Instagram上為伊朗、阿富汗和塔吉克斯坦 (Tajikistan) 等地的秘密家庭教會中講波斯語的人舉辦每週一次的基督徒團契活動。世界各地都有人們收聽,我們一起敬拜上帝,為彼此禱告。我們有機會與生活在我們永遠無法去到的地區的穆斯林分享福音。

從恐懼中得自由

在我把心交給耶穌一年後,我的父親死於癌症。 這對我們家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悲傷。 但他已經成為一個有信心的基督徒,在他生命的最後幾天,即使在化療最艱難的時刻,他也在床上讚美耶穌。 我記得我會坐在他的床邊為他讀聖經。 然後我會禱告上帝的醫治觸摸。 我父親會舉著手表示他也正在和我一起禱告跟敬拜。

當他去與主同在時,聖靈給了我和我的家人一種難以言喻的平安感。 我意識到上帝已經醫治了我,將我從對死亡的恐懼中解救出來,無論是對我父母還是我自己的死亡。 我欣喜地確信,因著基督的緣故,有一天我們都將永遠的待在永生上帝的面前。

尼爾森·羅斯坦普(Nathan Rostampour) 是一名植堂牧師和領袖培育導師,在北卡羅來納州羅利-達勒姆 (Raleigh-Durham) 的山頂教會 (The Summit Church) 任職。

翻譯: Yi-Ting Ts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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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徒不應該殺死基督徒 — 即使對方是死刑犯

反對死刑的理由有很多。而其中一個理由為:囚犯是基督徒。

Christianity Today December 8, 2022
Illustration by Mallory Rentsch / Source Images: Getty / Unsplash

最近的統計資料顯示,2022 年絕大多數已經執行即將執行的死刑都發生在聖經地帶(編按: Bible Belt, 美國基督教福音派的根據地,福音派文化在此區佔文化上的主導地位)。這份資料符合廣義範圍裡的歷史趨勢。福音派白人一直是美國國內最堅定擁護死刑的群體 ,他們經常引用聖經中“以眼還眼” 的觀念來支持自己的立場。

事實上,有些執行死刑的人因為根據基督教的教導,認為自己是在做上帝的工作。ㄧ位前典獄長(現任密西西比州犯罪矯正系統的負責人)經常,他的事工是在監督執行死刑藥物注射的時候,主動為囚犯禱告。

但近期發生的岡薩雷斯(Ramiro Gonzales)死刑案卻提醒了我們,有些死刑犯在獄中跟隨了基督。總的來說,有數以千計的基督徒正被關在監獄裡 - 許多人首當其衝的受到懲罰性的政策及情緒的影響,而這些政策及情緒在很大程度上來自美國的基督徒。

因此,儘管ㄧ些基督徒會認為監獄是尚未重生的靈魂得救的地方,也是他們承受應得的嚴厲懲罰的地方,我與囚犯接觸的經歷卻對這樣的觀念提出了挑戰。

幾年前,我在北卡羅萊納州的一所監獄裡當志工,親眼見證了上帝如何在美國的監獄裡動工。事實上,我服事的時間越久,就越了解囚犯中有多少人已經是我們在基督裡的弟兄姊妹。

這些囚犯本不該被僅僅視為是需要我們關注的事工對象,而是該被視為傳道人 - 做著福音的工作,能為監獄外的基督徒提供信心的榜樣的傳道人。用神學家杰森‧塞克斯顿(Jason Sexton)的話來說,有他們的存在,“監獄中有了教會”(ecclesia incarcerate) - 真實的教會存在於禁閉的鐵牢中。

監獄事工迫使我認知到獄中基督徒團契在神學上的一些意義 - 尤其是關於死刑的議題。

直截了當地說,我認為我們應該反對死刑,因為死刑的執行包含了以報復的態度殺害基督裡的弟兄姊妹。雖然這並非新的觀點,但這個觀點常常被忽視。

當我還在讀神學院時,倫理學教授侯活士(Stanley Hauerwas)的門上有一張海報 ,上面用粗體字寫道:“一個謙遜的和平提議:讓這世上的基督徒同意不會再互相殘殺”。

我很快就理解到海報裡謙遜的和平提議是對的 - 它不僅僅適用於戰爭及國際間的衝突,也適用於死刑。借用海報的措辭,我相信美國的基督徒應該要同意不再互相殘殺,即使在美國的刑法體系中也當如此。

其實有不少其他值得提出來反對死刑的理由,而且基督徒們應該要關注固有的種族和經濟上的差距,及錯誤定罪…等等的問題。但是,基督教在刑事司法上的反思也有個跟基於聖經的悠久 傳統 :上帝給予所有生命救贖的恩典 ,甚至是犯下暴力罪行的人。

正如神學家羅傑.奧爾森(Roger Olson)所說,在非必要的情況下透過死刑奪走一個人的生命是在 “篡取上帝的特權”,因為 “任何一個人都可能是上帝所揀選的對象,為要拯救他、使用他”。

以凱麗·吉森戴納(Kelly Gissendaner)一案為例,她的罪名是協助計畫謀殺她的丈夫,並於 1997 年在喬治亞州被判處死刑。

凱麗是有罪的,這點無庸置疑。然而凱麗在獄中展現出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且參與全時間的基督教服事。她還取得了神學學位,她的獄友們都很信任她,並且她也激勵了許多獄外的基督徒,包括神學家莫爾特曼(Jurgen Moltmann),他們兩個經常有信件往來

監獄內外的基督徒共同見證了凱麗事工的力量,以及聖靈在她生命裡的做工。她曾申請過免除死刑,卻被赦免假釋委員會(Board of Pardons and Paroles)拒絕。委員會的成員皆自我認同為基督徒,他們明確地採用聖經的用詞,堅持認為她的生命應得終止,並最終於 2015 年執行了凱麗的死刑。

如同神學家珍妮弗‧麥克布萊德(Jennifer McBride)所:“凱麗的故事點出了死刑對生命的浪費。社會透過這個機制撇棄了上帝美好的創造及再創造性。”

更近期的案件,如岡薩雷斯案(Gonzales) 也使我深深感動。Gonzales在德克薩斯州因綁架、強姦和謀殺罪被判處死刑。岡薩雷斯為他的罪行負上責任,在獄中過著信仰及敬虔禱告的生活。他獲得了聖經大學的學位,且因著他的慷慨而廣受讚美

值得慶幸的是,就在近期,岡薩雷斯的死刑被暫停執行。他有更多時間履行基督徒的使命,其中一項是他有可能會捐出一顆腎臟給有需要的人。正如他的屬靈顧問所說:“岡薩雷斯讓他人的生活過得更好”。

我認為”謙遜的和平提議” 至少會讓兩種陣營的基督徒失望。

首先,支持死刑的基督徒會主張 “廢除死刑” 的觀點把耶路撒冷跟雅典混淆在一起了,忽略了上帝在羅馬書第 13 章中授予政府的懲罰之劍(儘管有其他同樣信實的聖經詮釋根據該經文 及其他經文在死刑議題上得出了不同的結論)。這個反對意見很重要,它促使基督徒去思考在教會圈子之外,我們在屬世的城市中有哪些責任跟義務。

然而身為基督徒,我們身分認同的根基是建立在耶穌基督(君王彌賽亞)裡。我們在教會與其他基督徒團契時,學習著如何好好活出基督徒這個身分的政治含義。而 ”政治” 或 “現實生活” 並非在教會的範疇之外。相反地,教會能為這個世界提供指引,使世人見到教會裡有著人類最理想的群體生活樣式。允許我們的弟兄姊妹被國家殺害,是在斬斷能如此共同生活的可能性。

對共同生活的關注也能凸顯出教會對受害者及其家屬的義務及責任。因為除了不斷被呼籲的“受害者的權利”,對受害者及其家屬的照顧時常被人遺忘或忽視。

史黛西‧雷克特(Stacy Rector)牧師是田納西州死刑替代方案組織的常務董事,她跟我說:“身為基督徒,我們應該更加關心這些家庭在情感上、經濟上、心理上或屬靈上的需求,而不是過度的在意要如何懲罰犯罪的人。如果我們真的做到了,我們會見到人們對死刑的渴求降低了。”

就此意義來看,廢除死刑並不只是廢除某種特定形式的國家暴力。從根本上而言,廢除死刑所談的是一種不同形式的與他人同在,是超越了簡單算計報復的一種創意方式,基督徒能在其中服事受到傷害的人。

第二種反對廢除死刑的基督徒陣營則是,有不少反對死刑的人即使理解我想廢除死刑的目標,但不滿意我狹隘的標準。他們質疑我難道不應該廢除所有類型的死刑,而不僅僅是基督徒處死基督徒的例子?

準確一點的說,我們都該盼望有一天再也沒有人會被處以死刑。且基督徒都能反對死刑 -即使囚犯沒有屬靈上的改變或因可怕的罪行而遭受刑罰 - 只因為基督徒們考慮到這些人有信主得救且在未來以基督徒的身份與我們在主裡交通的可能性。

沙恩‧克萊本(Shane Claiborne)在他的中探討基督徒反對死刑的立場,他寫道 :“死亡關上了救贖的可能性,恩典卻打開了那扇門”。我們確實可以對上帝能在那些看似沒有希望的地方及人的身上動工有信心。

而面對這些反對的聲音,我最終的回應是引用侯活士說的 :這只是一個 “謙遜” 的提議 -我們總得有個對話的起始點。

最後,在提倡廢除死刑之際,我還想反對試圖將死刑視為救贖性的祝福,能使人悔改成為基督徒這樣的觀點。這個觀念 - 認為死刑是有用的,能帶來恢復及靈命上的改變 - 有悠久的歷史,從殖民時代絞刑台旁的證道,直到近期福音派對死刑的合理化。

一位福音派領袖在1976 年時曾說 :“如果一個人知道自己下周二就會死去,而不是僅僅覺得自己在未來某天才會死去,那他會更加認真地思考人生”。

這段話對人類心理的描述很令人信服,卻是對基督徒的使命一種糟糕的詮釋。我們不應該以死亡來威脅人們加入基督教 - 因為我們信的不是死亡,而是永活的上帝。我們希望人們在靈命上有轉變,因為這是上帝的命令,而且我們渴望與其他有著上帝形像的人交通。

當我談論到刑事司法時,時常出現的一個主題是:當一個人有家庭成員正在牢裡時,他們對司法體系中存在的問題會更加敏感。和這些囚犯家屬談話時,監獄及處罰不再是抽象的概念,這些人往往理解到美國司法體系的無效性、殘酷性,及有害性。這些人知道他們的親人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但他們也親眼見證了刑事機搆如何如何扼殺了人們為自己行為負責、經歷生命的改變及重建的可能性。

我希望基督徒也能逐漸有類似的想法,不是因為自己與囚犯有血緣關系,而是因著與他們有屬靈的家人的關係,視他們為上帝家庭的成員。如同布萊恩.史帝文森(Bryan Stevenson)所,如果將人們看作基督裡的弟兄姊妹,我們在他們身上所見到的就不僅僅只有他們曾做過的壞事。

在上帝的家庭裡生活意味著堅持正義,同樣也意味著重建及希望。一個健康的家庭會監督彼此對所犯下的錯誤負責,同樣也會尋求彼此最佳的益處。

我謙卑的盼望福音派基督徒能支持廢除死刑這個理想,因為我們願意擁抱每一位被關在獄中的弟兄姊妹 - 也能見到他們生命的恩賜及充滿潛力的未來。

亞倫‧格非(Aaron Griffith)是惠特沃斯大學(Whitworth University)的歷史學助理教授,著有《上帝的律法和秩序:美國福音派的刑罰政治》(God’s Law and Order: The Politics of Punishment in Evangelical America)

翻譯:思慕

校稿:Yi-Ting Ts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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